45 時隔三十年又要旅遊了
“我已經代爲傳達了。但翟前輩說他們需要考慮一下。”
玄陽有些焦躁不安地絞着手指,心中並不想讓那兩人對上鳳帝這傢伙。
“走吧。”鳳帝點了點頭,衝着玄陽道。
“走?去哪兒?”玄陽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鳳帝。
“自然是回鳳族去。你這次破壞了公物又打傷了你的幾個兄長,本要嚴懲的。但你剛回族中,就免了這一次,下不爲例。”
玄陽咬牙切齒道:“我不要求懲罰他們幾個就不錯了!鳳族又不歡迎我們,我回去幹嘛?在外也一樣能修煉的,還不必擔憂閉關時被同族暗算呢。”
“你莫要胡言亂語,你那幾位兄長何時暗算你了?”
“他們乾的事兒你又不是不清楚。”玄陽想起來就火上心頭,懶得繼續解釋。
鳳帝見他頑固,如何命令都一副不肯隨自己回去的模樣。打暈了強行帶回去對他來說易如反掌,但畢竟是各方面都令自己中意的親兒子,鳳帝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選擇把他們的父子關係搞得更僵。
鳳帝冷冷地瞥了一眼沈延。他懂一根手指就能弄死這個人族。但若這樣做,玄陽現在正一顆心全掛在對方身上,從此只會更念念不忘。鳳帝想着玄陽還小,這又是剛知曉房中趣事,想必以後時間久了也就漸漸會移了興趣,到時候再給他介紹一些樣貌出衆的妖族女子就是了。
玄陽當然不想回去,但反覆對鳳帝的要求嗆聲他自己心裏其實也沒底,一直悄悄觀察着鳳帝的反應,生怕對方一個不順心把氣撒在沈延身上。
但若非逼不得已,他絕對不想帶着沈延再回到那個地方去了。險些害死沈延的仇,光是揍一頓還不夠解氣。
最終鳳帝出乎玄陽和沈延意料之外地鬆了口,雖然看起來不大樂意,但至少沒強行綁他們回去,只說等那個叫聶世雲的傢伙來了上層後,讓玄陽帶他一起來見自己。
臨走前他還隨手給玄陽扔下不少仙晶,令他好好收拾收拾自己,在外注意儀表。若他聽到消息說玄陽在外頭丟了鳳族的面子,立刻就親自前來把他關回族裏去。
“……可惡。有錢了不起啊。”
再三確認鳳帝真的已經離開了,玄陽這才惡狠狠地低聲罵道。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和沈延目前的確身上家當不夠,不論是修煉還是買防身用的符籙法寶都實屬捉襟見肘。
“仙晶總歸是好東西。”沈延說道。
“也是。反正從我出生起他就沒付過一毛贍養費,這點仙晶比起來也不算什麼。”玄陽這麼想着,也沒那麼不快了,誰要和錢過不去呢?他一邊嘀咕着,一邊老老實實地把仙晶收了起來。
沈延看了看自己這空蕩蕩洞府,嘆了口氣說既然現在兩個人住,他明日就去城鎮再買些繪製聚靈陣的硃砂來,修煉起來也更有效率。
“遊山玩水呢?”玄陽哀怨道。怎麼在鳳族就是修煉,出來後沈延也要他修煉。
“你還未曾在上層遊走過,這裏地域遼闊,又常常遇上品階不低的妖獸。以我們的修爲還是暫時住在固定的地方,着重修煉爲好。”
聽沈延這麼說,玄陽感覺又回到了被說教的小時候,面色痛苦。
“知道了知道了。總之只要我們住在一起,我就滿足了。待日後有機會再見到那幾個倒黴貨,一定要把他們的鳥嘴揍歪。”
沈延不置可否,他也記着仇呢。不過既然他們是鳳帝的兒子,要弄死弄殘是不可能的,也只能以兄弟鬥毆爲藉口去發泄一了。
玄陽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滿臉疑惑道:“話說你有沒有覺得,我那個牛哄哄的便宜爹……怎麼好像變得好說話了不少?”
沈延想了想,分析道:“人人都知道他很是滿意自己的樣貌,你如今長得那麼像他,外加上你那幾個兄長皆是那副不成器的樣子,相比之下數十年就輕鬆進階的你想必很得他心意。”
玄陽沒聽到後半句,只聽了一半思維就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湊近了抱緊沈延憂心地囑咐道:“雖然我們長得很像但是你可不能因此就對他有一丁半點的好印象啊!”
“我有病嗎。”沈延冷靜簡短地迴應道。
玄陽蹭着他:“我知道你不會的。但我就是很擔憂啦。你看,我好不容易纔追到你,萬一你被別人搶走了我會難過死的。”
“……怎麼可能,”沈延的聲音越說越低,話語幾乎全吞進了喉嚨裏,“除了你這傢伙還有誰會對我這種人感興趣……”
“什麼什麼?”玄陽享受着沈延的懷抱完全沒仔細聽,只聽到一串含糊的聲音,立刻湊過去仔細聽。
沈延不再說了,扭過頭去將話題岔了過去:“好了大白天的不要膩膩歪歪的。有力氣不如起來把洞府收拾一下,若是聶前輩他們真的來了上層,還是要請他們來坐坐的。”
玄陽被轉移了注意力,立刻忘記繼續追問剛纔沒聽清的話。他有些驚訝地表示“你竟然會主動請他們來做客”。畢竟沈延是他們幾個公認了的本能地拒絕一切社交行爲。
“怎麼說,畢竟他們也算是養大了你的人。雖然我以前是從來沒有把他們當長輩看的意思,但是既然都變成這樣了,還是稍微……”沈延說着說着有些焦躁,後悔自己竟然主動提這茬了。
玄陽一聽,樂得彷彿一朵花,抱着沈延又蹭又親了好一通。
雖然要玄陽當面叫聶世雲爹的話還不如給自己兩巴掌來得痛快,但如果是沈延想要作爲道侶正式會見自己的“家人”,那短暫地讓他當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玄陽默默地想着。
關於鳳帝說要做的生意到底是什麼,他和沈延完全猜不透。但翟白容和聶世雲好像心裏有數。本來想告誡他們不要來的玄陽想了想,若是真的那兩人做了決定,就說明此行他們勢在必得,自己勸了也沒什麼意義。
而且他也不覺得聶世雲會在和鳳帝的交鋒中落了下風。當然,論修爲聶世雲肯定比不過對方,但他就是對此有一種信心。
上天界下層。
“果然能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腦子還是很好使的。機會倒是個好機會,不過若是時機能再晚些就好了……”
聶世雲嘆了口氣,表情說不上來是無奈還是慶幸。
“你難道期望他會是和玄陽一個樣?”翟白容道。
“也是,那鳳族就沒救了。”
在玄陽不知道的地方,聶世雲嘴上毫不留情地這麼說着。
昨日,兩人在老朋友的傢俱店閒聊着,正好就收到了沈延和玄陽匯合了的消息。得知玄陽順利進階,但卻闖了禍逃出鳳族,兩人一時間又喜又憂,不知玄陽和沈延之後會不會遇上麻煩。
沒了喝茶的心情,兩人暫時告別了和寅和他的夫人,回到了洞府。
沒等他們操心多久,次日就收到了進一步的聯絡。果然玄陽離開鳳族是有同族跟蹤的,但好消息是鳳帝沒有追究他打傷兄長的行爲。
另外就是,鳳帝所說的“做筆生意”。
兩邊都是聰明人,不必多說立刻就瞭解了情況。鳳帝只聽聶世雲目前回到了下層,之前冒險收集了龍鱗,又有玄陽這麼一層關係在,就猜到他想要修復飛昇通道。
而聶世雲也門兒清着呢,他可不覺得一名金仙修士是想讓自己幫忙煉器。思來想去,也就只有一件事兒他做得令鳳帝滿意了——他忽悠了鳳族的死對頭,龍族的敖樊。
“八成和龍族有關。哎,好不容易纔銷聲匿跡了。”聶世雲長嘆一聲,很沒形象地往後倒去,“撲通”一聲砸在柔軟的被褥上。
翟白容終於放下了筆,從畫案後走過來,坐在他一旁。他低頭看向此時躺在牀榻上,模樣懶散的聶世雲:“不去?”
“去的。”聶世雲快速答道。
翟白容笑了笑,好似早就知道他會這麼說一樣。
“你也說過,那鳳帝很是瞧不起人族。若我真的修爲和他平起平坐了,你覺得他還有興致給我好處嗎?”聶世雲無奈地扯出一個笑容,修復通道可真不是件簡單事。可惜他沒有要放棄的意思。
“說是談生意,其實不論如何都是他能看樂子的結果,是嗎?”
翟白容語畢,聶世雲點了點頭。
翟白容回憶着當時會面的情況繼續說道:“他看起來的確像是那種人。而且當初他對玄陽的契約人意見很大,若非契約不在我身上,指不定當時他就除掉我了。這次去了上層,和玄陽見面後你還是先解除掉契約比較好。”
“我知道。不過……他看你不順眼,估摸着只是因爲嫉妒你長得英俊吧。畢竟他自稱是上層最俊美的修士,你一去就沒他的位置了……”聶世雲擡眼去看翟白容。正好翟白容正俯身瞧着他,兩人四目相視。
“你又在胡說什麼呢。”翟白容好笑道。他每次一“謙虛”,聶世雲往往就要用更誇張的說辭來形容起來。這會兒翟白容見聶世雲又要張口,乾脆伸手把他的嘴捂上了。
“唔嗯嗯……”聶世雲假作被按住掙扎了兩下,突然安靜下來,然後“啾”地親吻了一下翟白容的手心。
“我剛剛可在作畫,手上指不定全是墨汁。”翟白容手心被親得癢癢的,很快就收回了手。
聶世雲仰視着翟白容的臉,笑着問他:“怎麼?有沾到我嘴上嗎?”
“我看看。”
翟白容目不轉睛地看了兩秒,越湊越近,最後也沒有告訴聶世雲嘴上有沒有沾到墨汁,卻用自己的嘴脣印了上去。
“……唔。“
聶世雲含糊了一聲,兩人的嘴脣很快就在不斷反覆的輕觸中被唾液沾溼,細小的吻並沒有發展成更深入的糾纏,但傳遞的溫度卻依舊能夠令心都溶解化開。
半晌,翟白容又撐起身子,拉開了一些距離。
聶世雲眼睛裏透露着笑意,看着他說:“看樣子是沒沾到。”
翟白容在一旁側着身子躺下,好像也沒了心情回去畫畫。既然決定要回上層去了,又可能會遇到不少未知的情況,他們也該準備些必備的道具丹藥,然後把這個下層的住所着手安置一下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雖然時隔數十年,聶世雲又要經歷一次目標爲上層的旅行,但這次和以前的心態截然不同,因爲翟白容就在旁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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