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恭王府風波三
宋婓和蔣夢芙領着衆人將將轉過外院的長廊,就聽到假山後傳來一個小廝的聲音:“誒誒誒,你們幾個聽說了嗎,方纔喜兒幾個人去內院給王妃取披風的時候看到了不得了的事兒?”
“什麼不得了的事?少賣關子,快說!”另一個小廝的聲音響起。
“嘖嘖,你這猴崽子,別打岔。喜兒說方纔去內院的時候,看到瑾王妃身邊的侍衛正摟着瑾王府的側妃往咱們王府內院的花園而去呢。嘖嘖,哥幾個想想,這是欲行何事了呀?”
“喜兒怎知那是瑾王妃的侍衛?”又一個小廝的聲音響起。
“呸,我說你是不是傻啊,那人一身北元裝束,又是侍衛打扮,除了是瑾王妃的人還能是誰?”第一個小廝啐了一口道。
“這裏好歹是咱們恭王府,他們即使要做些什麼,也不能挑在這裏吧?”
“說你胖你還就喘上了,咱們王爺王妃和各位貴客都去外院湖邊坐畫舫遊湖去了,這內院根本就沒人在,若不是喜兒要去幫王妃取衣物,誰人能遇到?”
“再說了,”第一個小廝嘿嘿淫.笑道,“那事還不是乾柴烈火,一點就着,溫香軟玉在懷,誰還管個時辰地方啊,更何況,”這小廝砸吧砸吧嘴,“這在他人的府邸,不是更刺激更有樂子嗎?你們說是不是?咱哥幾個可都是男人,誰也別在這裝啊。”
“不過話說回來,”第一個小廝不屑地哼了一聲,繼續道,“那侍衛比咱哥幾個也富貴不到哪去,怎麼就能得了王爺側妃的青眼,聽說那側妃是玉面含春,一臉媚態,身子軟的都能掐出水來!嘖嘖嘖,何時小爺我也能嚐嚐王爺的女人是個什麼滋味。”
污言穢語層出不窮。
跟在宋婓身後不遠處的禮部尚書朱治已是面色鐵青,袖中緊握的雙拳青筋暴起。
蔣夢柔蔣側妃一直跟着恭王妃蔣夢芙,那這幫混賬口中所說的瑾王側妃不是自己的女兒朱靜宜還能是誰!
宋婓此時的臉色也極爲難看,這醜事雖然不是自家的,但卻發生在恭王府中,且今日當着如此多賓客的面,自己府邸的小廝竟是如此不知廉恥!
宋婓狠狠地瞪了一眼管家,管家心中已是驚駭不已,忙不迭地帶着幾個侍衛,繞到假山後面,將這幾個還在喋喋不休的小廝五花大綁,壓到了宋婓面前。
宋婓猛然擡起腿,一腳將爲首的小廝踹倒在地,那小廝口中噴出鮮血,昏厥過去。
“本王的舌根你們也敢嚼!給本王拉下去,打到死爲止!”
“且慢,”朱治這時已平復了些許怒氣,恢復了理智,“王爺,請容下官問問到底發生了何事,下官並不想自己的女兒他日承受非議。”
朱治雖只是禮部尚書,但他在朝中立場一直中立,從不偏幫於誰,又是宋衍的股肱之臣,所以幾位皇子多少都會給他一份薄面。
宋婓點點頭:“朱大人請問。”
朱治上前一步:“你們幾個說,你們可有親眼看到瑾王側妃與侍衛走在一處?”
從被管家綁起來壓到宋婓面前開始,幾個小廝便已經面如土色了。
而此刻朱治朱大人的問話,讓幾個人如同溺水之人尋到了一支浮木。
幾個小廝爭先恐後地匍匐到宋婓和朱治的腳下,叩頭如搗蒜:“王爺饒命,朱大人饒命,小的們並未看到側妃與侍衛在一處,全是那吳六說給我們聽的。王爺饒命啊,王爺饒命啊。”
旁的小廝也紛紛附和:“小的們不敢嚼王爺的舌根啊,小的們是不信的,都是吳六一人所言,求王爺饒命啊,王爺饒命。”
宋婓聽罷,看了一眼朱治的臉色,便對管家擡手示意。
管家會意,命人提來一桶水,對着昏迷的吳六當頭潑了下去。
吳六一個激靈,瞬間便清醒了。
咳嗽兩聲,他擡眼看去,見宋婓和朱治滿面陰鷙地盯着他,嚇得一抖,便開始拼了命地磕頭:“小的口不擇言,全是胡說八道,小的該死,求王爺饒命,王爺饒命,王爺饒命。”額頭都磕破了還不自知。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沒有言語的蔣夢芙輕聲開口道:“你方纔說,是本妃院裏的喜兒告訴你的,是這樣的嗎?”
吳六聞聲擡起頭,直愣愣地便撞進了蔣夢芙黑洞洞的瞳眸中。
想起喜兒之前對自己所說的話,吳六把心一橫,倏地從地上彈起,一頭撞上了不遠處的假山。
“砰”的一聲,衆人還來不及反應,吳六就已經滿臉是血的倒在地上,了無生息了。
衆人一片譁然,有膽小的女眷已驚呼出聲。
蔣夢芙以帕掩面,隔絕了這血腥的一幕。而後拿開帕子,開口道:“王爺,臣妾有一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宋婓看到吳六如此決絕地自戕,心中煩悶不已,如今死無對證,如何給朱治一個交代?
“講!”宋婓不耐煩地開口。
蔣夢芙緩緩道:“依臣妾之見,這吳六既說朱家妹妹與瑾王妃的侍衛一道去了王府內院的花園,那我們前去一看便知真假。何況,在臣妾看來,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但總要對朱大人和在此處的各位一個交代不是。”
又轉向朱治,“朱大人也定是不能坐視這等賤民肆意辱沒朱家女兒的名聲吧。”
朱治將才已經不動聲色地環顧了一週,並沒有發現瑾王妃赫連舒窈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些許的惴惴不安,倒不是不相信自家女兒,只是有些不好的預感罷了。
但今日聽到這小廝之言的人衆多,如若不證實此事是妄言,朱靜宜今後當如何做人?朱氏一門的女兒們又當如何自處?
朱治咬咬牙,點頭道:“便如王妃所言。”
……
客院之中,龍淵已將朱靜宜帶到了舒窈面前。
“她這是怎麼了?”
舒窈眼前的人,面上潮紅一片,領口被扯開,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稟王妃,朱側妃這是中了催情的藥。屬下將她打暈,才能扛回來。”龍淵答道。
“催情之藥?”舒窈有些訝異,沒想到蔣夢柔會做的如此絕。
“那凌風呢?可也是中了此種藥?”
龍淵點頭道:“正是。”
“那短時間內如何去除這藥的效果呢?”舒窈問道。
“稟王妃,屬下並不通曉藥理,所以無法判斷這藥的藥性,屬下只知道大量的飲水和劇烈的疼痛可以緩解普通的催.情.藥。”龍淵回答道。
“所以你?”
“是的,屬下打斷了凌風的鼻樑,給他餵了很多的水,然後把他交給凝露安置在王妃的馬車上了。”龍淵面不改色地回答。
舒窈瞠目結舌,又十分想笑。
舒窈惡趣味地想,這下可好了,凌風在凝露面前出了醜,凝露看到凌風脆弱受傷的樣子,可是該心疼了。這對小冤家總算有認識自己心意的機會了。
舒窈想到這,認真地點了點頭,稱讚一聲:“做得好!非常好!”
這下輪到龍淵詫異了,主子們的想法,還真是太難捉摸了!
舒窈拋開自己關於凝露凌風的胡思亂想,正色道:“既如此,修竹去多打些水來,給朱側妃灌下去,讓她快些清醒。龍淵,本妃要你回去演一場戲……”
……
此時方纔湖邊的一衆人等,皆跟在宋婓和朱治的身後,往內院而行。
恭王府的內院中鬱鬱蔥蔥地栽種着高矮不一的樹籬笆。
這本是一道獨特的風景,現在卻無端成爲了齷齪之事的遮羞布。
一絲若有似無的女子呻.吟聲,藉着捲簾的西風,輕飄飄地落入打頭而行的宋斐和朱治耳中。
朱治停下腳步,盡力平復着自己的呼吸,然而緊咬的牙關和額頭暴起的青筋還是讓他的焦躁和憤怒無所遁形。
宋斐微微側頭瞟了一眼朱治的面色,心中也是驚疑不定。明明自己已經暗自交代了管家速速前來安排妥當,並向朱治再三保證,又怎麼會有這種事情發生?這分明就是……
宋婓轉過頭,正對上朱治赤紅的雙目和陰鬱的神情,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他不敢再往下想,若前面樹籬笆後的女子當真是朱靜宜,今後朝堂之上,父皇那裏,他該何去何從!
正當宋婓進退維谷,騎虎難下之時,蔣夢芙身邊的乳嬤嬤突然開口:“王妃,前面樹籬笆那邊似乎有女子的聲音傳來。”
聲音不鹹不淡,不大不小,卻是正好讓跟在蔣夢芙身後的衆夫人們都聽到了。
“咦?你們看,那前面花叢中似乎掉了支簪子,呀,那不是朱姐姐的瑪瑙朱釵嗎!”彷彿是在呼應那嬤嬤的話,蔣夢柔的聲音恰到好處地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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