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方东未明?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来了。一脚踢开涂地公的房门的时候，他正酣睡着。我扯开涂地公的被子大叫道：“快起床啦。”
涂地公睡眼惺忪的看着我：“這才什么时候，你有病吧。”
“今天开门做生意，你不想赚钱了?”
一听到赚钱两個字，涂地公一脚踢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快走快走，晚去一会儿就损失不少钱呢，浪费金钱就是浪费生命。”
我无语：“平时干什么你都不积极，一提钱，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這才什么时候，开了门也沒什么客人来。”
涂地公扭头又瘫倒在床上：“那你叫我干什么，我再睡一会儿。”
我坐在涂地公的床沿：“老涂，這几天吃着你的饭菜，我觉得你的厨艺還有待提高呀，你這手艺哪裡有客人愿意上门来。”
涂地公一听就不乐意了，翻身起来把手搭在我的肩膀：“整個河口道你恐怕找不出一個吃得比我還讲究的人了，你還嫌老子的厨艺不好?”
回想起前日在醉相思吃的凉菜，涂地公的手艺确实還說得過去，不過這也就比泡面好些，滋味甚至比泡面還差。這裡的酒是极品，可菜嘛……也就只能填饱肚子，谈不上什么享受了。
“老涂，我不是吹嘘，就我的手艺，恐怕比你要强上不少。”
涂地公眼睛一亮：“来来来，你去厨房亮一手，让老哥开开眼界。”
這小眼神我看着十分眼熟，放到现代来，估计比吃货還要热衷三分。
涂地公起来和我直奔厨房，我脑海裡寻思着做几個小菜，好好亮一手。這裡的饭菜也谈不上不好吃，总之就是缺了些滋味，我吃到嘴裡，根本沒有吃下去的欲望。来到店裡吃了一顿饭之后，我就想自己摸索着做些东西填饱自己的肚子了。
一到厨房，我彻底傻眼了，调料真的少得可怜，除了盐……似乎已经沒有什么可用的了。
几個瓦罐裡装了些晒干了的植物磨成的粉，我闻了闻，应该是花椒的代替物。
這也太寒酸了吧。我不敢确定的问涂地公：“這边的厨房都這样?”
上次来拿黄瓜的时候也沒有看清，這裡的烹饪技术到底落后到了什么程度?
更让我无语的是，涂地公還一脸骄傲的跟我說，他们這裡的厨房已经是上等的了，瓦罐裡的那几味香料沒多少人用得上，都是自己上山弄来的。
涂地公看我一脸为难，還以为我刚刚夸下海口，实际沒什么本领，一时兴致怏怏，打着哈欠道：“害我白高兴了一场，還以为你的厨艺高超，有几個拿手的私房菜呢。”
我肚子裡倒是有墨，可你這裡倒是有好纸笔呀。无奈之下，我只好說：“我试试吧。”
篮子裡有几個鸡蛋，還有几颗青菜，我准备炒個鸡蛋，再来個白开水煮青菜，试试能不能行。
伸手刚要打鸡蛋，便遭到了涂地公的鄙视：“這些食材隔了一夜，都已经不新鲜了，地窖裡有更新鲜的。”
我有些吃惊：“還不新鲜?我觉得蛮新鲜的呀。”
涂地公一脸傲然：“我沒有吃隔夜菜的习惯。每日下午我都会出去买些新鲜的菜，当日晚上吃新鲜的，再藏些在地窖裡，到第二天早上也還可以勉强食用。”
当涂地公藏了一晚上的青菜摆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想起了以前上街买菜的时候，卖菜大妈总是說自己的菜是刚从地裡拔出来的，我信以为真，此刻，心裡却有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开灶点火，热油，打蛋，這一系列动作几乎一气呵成，唯独在生火的时候遇到了大麻烦，我弄得灰头土脸也沒弄着，涂地公嘲讽了我几句，上来搭手把我生好了。
炒鸡蛋出锅之后，我先尝了一口，心裡默哀浪费了三個鸡蛋。果然沒有好的调料還是不行嗎?
涂地公却是眼热得不行了，他刚刚在锅边闻了好久，口水估计都咽下去三升了。
“怎么样?我尝尝。”
涂地公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鸡蛋往嘴裡送，随即呆滞在原地，古怪的看着我。
我心裡有些发虚，虽然不是什么美味，但应该比涂地公做的强上一点点吧，他干嘛這么看着我。
“怎么了，味道不好嗎?”
涂地公默默放下筷子：“以后三餐由你负责。”
……
之后，我又煮了青菜，土地公也竖起老拇指称赞，說我厨艺高潮。我一想到自己一個几乎一直与泡面作伴的宅男被人夸厨艺好，心裡就别扭得不行。
涂地公怪叫道：“我去叫老板娘来尝尝你的手艺。”
我赶紧拦住了他：“老板娘现在估计睡得正香呢，你把她叫醒了，是想我被打死嗎？”
“也是，那我們先把门打开，招呼招呼客人吧，以后厨房就交给你了。”
“招呼個鸡儿，就這么开门，谁知道我們开始营业了，有人来才怪了。”
“那怎么办?”
“发传单呀，来個开业大酬宾，七天半价，保管今后店裡日日爆满。”
“什么叫传单……”
我也懒得跟涂地公解释，叫他找来纸笔，在上面把我之前想好的东西都画了上去。看看效果，還算可以。
“老涂，你照着我画的复制一千份，還有，记得在左上角编個号从一开始。我要让整個河口道都知道缘来客栈复生了。”
“复制?”
我无奈：“就是抄写一千遍。”
“哦哦，不对，干嘛让我来做，我這老胳膊老腿的，你還要折腾哥哥?”
我皮笑肉不笑道：“那好呀，我跟老板娘說說，你什么都沒干，赚到的钱你别想分到一文。”
“包在我身上了。”
一提到钱，涂地公格外精神。玛德，坑了我這么多次，這次抄不死你我东方二字倒過来写。方东未明?听上去還可以。
涂地公运笔如飞，一连抄了九十多份，兴致正高，似乎每写一张，就多赚了一两银子似的。
我一拍脑袋，苦着脸自言自语道：“莫非我真要改名叫做方东未明?”
“你說什么?”
“沒什么……”
涂地公一口气抄了三百份，我寻思着差不多了，就让他先停笔，然后抱着一堆被画得乱七八糟的纸来到门口。
日头正好，门前各家店铺也刚刚开门，美好的未来似乎正在向我招手。
我心头大为痛快，把传单分给涂地公，吩咐道：“你待会儿遇到一個人便发一张给他，我喊什么，你就跟着喊什么。這可都是银子，你别搞砸了。”
“你瞧好吧。”涂地公目光热切，看得我心裡发毛。
我来到路中央，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缘来客栈新引入特级厨师，今日重新开业，至明日起，一连七日，酒水免費，饭菜一律半价！”
涂地公也跟着我喊了一遍，喊得甚至比我更加卖力：“缘来客栈新引入特级厨师，今日重新开业，至今日起，一连七日，酒水免費，饭菜一律半价！”
我看有不少人朝我們看過来了，激动道：“接着喊，别停。”
大清早的，无论谁在外面大喊大叫都会被围观的。沒過一会儿，周围就围了一大圈人。我心裡兴奋不已，又喊了一遍。至于涂地公，他从开始就沒有停過。
大家伙儿都十分好奇，就地议论起来。
“特级厨师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反正很厉害的样子就对了。”
“酒水免費，饭菜半价，不会是提价三倍再半价的吧。”
“不会做得很难吃吧。”
我额头直冒黑线，這群人思想觉悟很好呀。我赶紧补充道：“酒水绝不掺假，饭菜维持市价，菜品绝对保证，欢迎大家来试。”
众人這才放下心来，我趁机挨個发了一下传单。埋头发了一会儿，我沒听见涂地公的声音，心想這老家伙不会又偷懒了吧。
一回头，我下巴差点惊掉下来——另一边已经人手一份。涂地公甚至已经冲入了店铺裡，众人都被他狂热的眼神吓住了。满街的人在他眼裡恐怕早已经变成了白花花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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