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机关算尽之后(14)
他知道這天下有很多百姓在受难,在征战的過程中,也看過很多流离失所的百姓,可是从来沒有一個人,這么平静的跟他說起過,自己亲人的离世。
“您和卿玉公子那样荡气回肠的故事,”夏朗目光平静:“是臣从来沒有肖想過的。”
“臣想要的不過是,一人温饱,再有一点奢求的理想,就是希望能阖家安好。”
萧韶哑口无言。
“陛下還有什么事情嗎?”夏朗根本沒有理他,自顾自的扯過被子,然后把萧韶一個人露在了外面:“如果沒有的话,恕臣有伤在身,不能继续奉陪了。”說完就背对着萧韶,闭上了眼睛,似乎是要睡觉了。
萧韶拿他沒有办法,只得低声戳了戳夏朗的肩膀:“被子分我一点。”
夏朗不动:“陛下的未央宫金碧辉煌,锦罗玉帐,为何要跟在臣的破落地跟臣抢一床被子?”
萧韶本来也只是一时兴起,被夏朗這么一說,倒是激起了一份好胜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今天就是想睡這裡,不行嗎?”
“不行。”夏朗打了個哈欠:“陛下要爱民如子,怎么能舍得让受了伤的臣子把自己的被子贡献出来呢?陛下若是想,可以现在回未央宫,相信纯贵妃一定愿意把被子分您一半。”
萧韶觉得這样的夏朗,居然有点可爱:“朕已经处置了纯贵妃了,她现在在宗人府,你能不能看在朕還算秉公执法的份上,施舍给朕一点被子呢?”
听到這话,夏朗终于舍得慢吞吞的转過身来了:“陛下怎么罚纯贵妃的?”
“按照律法,打了十大板,降位分为纯妃,”萧韶用了這几年来最好的脾气跟夏朗說话:“怎么样?侍郎大人,這個惩罚還行么?”
“還成,”夏朗终于舍得稍微扯了扯自己的被角,露出巴掌大的一块地方:“陛下英明。”
萧韶见状,脱了外衣钻了进去,被子本来就只是单人的大小,但是萧韶就偏偏就要跟夏朗挤在一起,两個人几乎脸贴脸。
夏朗的呼气就在萧韶的耳边,热热的,痒痒的。
“陛下真是好兴致。”夏朗凉飕飕的說。
萧韶却装作沒有听见,闭着眼睛一副睡着的样子。
【叮,目标好感度加五,当前目标好感度三十五】
【算了,看這人這晚上给了我這么多好感度的份上,放過他吧】
夏朗想着,和萧韶头碰头,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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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明,夏朗就被系统叫了起来。
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干,不能继续睡下去了。
但是刚清醒,他就发现自己被紧紧的锢在了萧韶怀裡,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唔......皇上,醒醒,”夏朗也沒有完全清醒過来,迷迷糊糊的想扯开压在自己胸膛上的大手,但是萧韶练武之人,力气很大,夏朗居然一时沒有挣脱开。
被子只有一床单人被,两個男人睡還是勉强了一点,夏朗发现他们俩现在几乎已经成了一個叠罗汉的样子:“皇上,让一让,臣要起床了。”
“起什么床,”萧韶迷迷糊糊的应道:“你不是给朕告假說今天不去早朝了嗎......”
夏朗嘴角抽搐,他当然知道自己不用上朝了,皇帝都在他床上躺着呢,還上什么床?
“但是陛下不是交给了我调查未央宫起火的任务嗎?”夏朗身后的伤口被压到了,血又渗到了床上,他用两只手才勉力移开萧韶的手,从床上坐了起来:“臣要早一点去调查一下当年见证了這件事的官员。”
“哦,那你去吧......”萧韶摸了摸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韶摸了摸自己身边空出的一块,把被子扯到了自己的身上,想继续睡下去。
他本来就是一個随性的皇帝,上朝也是想上就上不想上就罢朝,一天的失踪在大臣哪裡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皇上不给臣御赐一件什么证明?”夏朗伸手给自己穿上外衣:“万一又像昨天一样被纯贵妃娘娘打了一顿,要是沒有太.....皇上相救,臣怕是就要命陨在那了。”
“怎么可能.....”萧韶迷迷糊糊的嘟囔着,夏朗都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听清自己的话:“有朕在呢......”
他随手从手上摸出一块玉牌,丢了出来。
玉牌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你拿着這個玉牌去见那些大臣,看他们谁敢小看你。”
萧韶說完這句话,脸已经完全贴在了被子上,一副我要睡觉你不要再吵我的样子。
夏朗笑了笑,捡起了那一块玉牌,揣进了怀裡。
他们小不小看他夏朗倒是不知道,不過他们从此会多怀疑自己和萧韶的关系,倒是真的了。
【宿主,你還真的要认真调查未央宫起火的案件嗎?】
【当然啊,如果不是這样的话,怎么能见到我的另一個攻略目标呢】夏朗摸着怀裡写了一個“韶”字的玉牌【昨天救我的太子殿下,我還沒有好好感谢他呢】
“太子殿下,外面有人找,手裡拿着陛下的玉牌。”
虽然今天不用上朝,他的那個不靠谱的父皇更是不知道跑到了哪裡,萧怀予還是早早的起来了,在院子裡连了半個时辰的剑之后,回来练字。
传唤的人从怀中掏出一块小巧的玉佩,垂头道:“本来不应该打扰太子您的,但是這玉佩的确是陛下的。”
萧韶的玉佩?那不就只有贴身的那一块?
那一块還是父亲去世之后,萧韶根据自己的回忆重新打造的一块和父亲当初送他的一样的玉佩,他一直随身佩戴,视若珍宝?怎么会突然给了别人?
“那人身份?”
“他自称是刑部侍郎夏朗,官授正五品。”本来這個品阶的官员根本沒有直接见太子殿下的机会,那人還是破了例。
萧怀予手一抖,一大滴墨水滴下,毁了自己正在写的那個字。
他也沒有什么特别惋惜的表情,只是默默的放下了笔,看了一眼那宣纸。
那是一個巨大的忍字,可惜了,萧怀予想。
這是他最近這段時間写的最好的一個忍字了。
父亲的话還仿佛在他耳边环绕,可是他总是写不好這個字。
萧怀予轻声问道:“让他稍等,我出去见客。”
“好的,他在云舒院等您。”
身上有陛下的玉佩,下人也不敢怠慢了夏朗,安排他暂时等候的地方也是东宫最好的待客之地。
萧怀予還沒有走进云舒院,就先看到了一個单薄的背影。
那人一身白衣,站在大雪纷飞的院落中间,仰头在望着一颗枯树干上的鸟儿。
不知道为什么,萧怀予仅仅只是看到一個背影,却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平静下来了。
心中的难耐与躁动不知何时慢慢的平复了,温暖的血液突然缓缓的流向了全身,這样的感觉,让萧怀予有一刹那恍惚:“父.......亲.......?”
听到声音的夏朗转過身来,眼裡闪過一丝讶异,不過他很快回過神来,装作自己什么都沒有听见的样子。
“见過太子,微臣拜谢太子昨天的救命之恩。”
夏朗的声音清脆,還带着一丝微微的少年音,让萧怀予迅速的回過神来。
他才发现,面前的人不是父亲,而是和他截然不同的夏朗。
夏朗转過身看着萧怀予,桃花眼裡满满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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