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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6 真是奇了個怪哉

作者:田间野鼠
之前的那個场面,那就是纯粹的恶心。 但是现在看到的,是一种从心底发出的恶寒。 被划开的脾脏,就像是一個被掰开的包子,紧致细嫩的外皮下,包裹着密密麻麻的红豆馅料。 不。。。不是红豆的馅料,是白色的馅料。 “杜主任,這什么东西?”见多识广的李承祖,在划开脾脏之后,拿着刀的手直接固定在了半空,甚至于整個人都变得僵硬了起来。 杜衡沒說话,只是觉得后背有点痒,不自觉的轻轻晃动了一下。 打开的脾脏裡面,密密麻麻的全是白色凸起,這些白色凸起覆盖了脾脏内部的所有空间。 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這一幕,估计能当场晕過去。 好在杜衡只是对血肉模糊的场面有点接受不了,這种画面虽然让人很不适,但還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微微调整之后,杜衡伸出手指,轻轻的触碰了一下這個白色凸起——很硬。 钙化点? 可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什么原因能形成占满整個脾脏的钙化点? “不是,你倒是說啊,這什么情况?”李承祖這会有点缓過来了,放下手术刀盯着杜衡追问。 “钙化点。” “艹,上次开出以来一肚子的蛔虫,我TM刚還以为开出来一肚子的虫卵呢。” 李承祖吐槽的时候,杜衡此时低着头凝神观察着這些白色钙化点,手指从每一個钙化点上轻轻掠過,“我觉得你可能真的說对了,這些东西可能真的是虫卵。” “虫卵?”李承祖被杜衡的话惊了一下,不可置信的回头說道,“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有這么多的虫卵? 而且对于蛔虫我也是知道一些的,他们在人体内就算是要产卵,那也是在肠道或者胆管這些地方。 這。。。這。。。现在整個脾脏都是,這怎么可能?” 杜衡再次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這些白色凸起后,面色终于是轻松了起来,缓缓直起腰的同时,也往后退了一步。 “我說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老喜歡对自己不懂的东西做出判断。” “你什么意思?” 杜衡嘴角一扯,轻轻的往后退了一步,“我刚說了是虫卵,但我有說這是蛔虫卵嗎?” 李承祖立马愣了一下,“這不是蛔虫卵?” 听着李承祖疑惑的声音,杜衡轻笑着摇摇头,一边摘手套一边說道,“我要是沒有看错,這应该是绦虫的虫卵停止生长后,所形成的钙化点。 但现在還不确定這是猪肉绦虫還是牛肉绦虫,這個最好是拿去做個检查查清楚。” 李承祖低头扫了一下那让人难受的脾脏,然后很是不爽的說道,“开什么玩笑,你觉得這地方有能力做這种检测实验?這地方连個粪检都不能做的好吧。” 杜衡轻轻耸肩,“那就等患者醒過来了问问她自己,问问她的饮食习惯和爱好,估摸着也能问出来。” 說罢,杜衡微微迟疑了一下,“另外,脾脏中的這些虫卵,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失去营养变成了钙化点,但就看脾脏中這些白点的数量,我估摸着這個患者的体内肯定還有绦虫的存在。 所以等患者清醒之后,最好能快点给她做個驱虫。” 驱虫? 李承祖恍惚了一下,但是看着杜衡要走,赶忙一起跟着往外走,“驱虫這事你拿手,你直接帮我們办了呗。” “可以,你们和病人沟通好就行。”杜衡沒有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李承祖他们本身对驱虫就不熟悉,第二,這医院裡压根儿就沒有驱虫药,所以最后,這事情還得落到他头上。 只不過走出手术室后,杜衡却突然失笑出声。 這趟援外医疗你說不值吧,确实有点不值,因为按照现在的工作强度,還有接触的疾病来看,和国内的时候完全沒法比。 别的不說,光是浪费的這些時間,他完全可以和廖主任在脑外手术的合作中,取得更多的成果,让他的‘杜氏八针’可以得到更好的推广和应用。 但是现在呢。。。。哎,沒的比啊。 但是要說這趟对外援助沒有任何收获,那也不对。 最起码在国内,很多已经快要消失的病症,或者只能在书本上看到的病症,现在却是不断地出现在眼前。 而這种收获,不光拓宽了他的眼界,同时也让他对基础病症的认识,有了更深的了解。 所以,事情嘛,总是有两面性的,多往能得到的好处上想想,人也不用总是那么烦躁和悲观了。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李承祖再次找到杜衡,“杜主任啊,已经和病人沟通好了,现在就請你开一個驱虫的方子了。” “我看那病人可是個比较时尚的姑娘,她能接受中药?” “切,时尚是时尚,但是她沒钱,而且都已经混到要到這医院来做手术了,你觉得她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杜衡听得轻轻摇头。 确实,這地方的有钱人别說来這医院看病了,就是這医院的门,非必要的工作情况,他们都不会踏进来。 “开方沒問題,也花不了几個钱,都是很常见的药材。我就是想问问,你弄清楚她得的是猪肉绦虫,還是牛肉绦虫?” 李承祖立马很肯定的說道,“肯定是牛肉绦虫。” “這么肯定?你怎么判断?” “因为信仰啊,這姑娘的宗教信仰不让她吃猪肉。”李承祖得意的看了一眼杜衡,而后不等杜衡继续询问,他便接着說道,“另外,這個患者非常喜歡吃三分熟的牛排,這是她的原话。 所以,她得的肯定是牛肉绦虫。” 杜衡缓缓点头。 其实不管是猪肉绦虫病,還是牛肉绦虫病,都是带有囊虫的肉沒有煮熟,或者是菜刀、案板生熟不分造成相互污染,然后被人食用后造成的。 就像這個姑娘的這种饮食习惯,三分熟的牛排在国内,或者是其他发达国家,其实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几率,是不会感染绦虫病的。 因为這些地方对食品安全从第一步开始就卡的比较死,有問題的肉品,几乎是沒有可能流入市场的。 但是在穆伊拉這地方,那可是与国内完全不一样的管理,這地方别說是有囊虫的病肉,就是病死好久的牛羊,人家照样在市场上贩卖。 所以在這個地方经常吃三分熟的牛排,那么感染绦虫病的几率就会大大的增加。 方子开的很简单,其实也不算是药方,就是让病人先吃南瓜子肉,然后再用槟榔煮水喝。 “你這是不是太简单了?”李承祖看着方子上的两個名字,顿时就觉得杜衡可能在耍他玩。 谁知话音刚落,杜衡立马像看白痴一样的瞟了他一眼,“不懂就不要瞎說。 南瓜子在中医当中归大肠经,主治蛔虫和绦虫。這么一大把的南瓜子肉吃下去,就能把吸附在肠壁上的绦虫给弄下来,进入到肠道中。” 說着杜衡伸手把李承祖手裡的药方抢過来,然后指着上面的字說道,“看到沒,我在上面還专门写明了,要在吃完南瓜子四個小时之后,才能喝槟榔水。 为什么? 就是为了给南瓜子发挥效果留出充足的時間。” “那你這槟榔是干嘛用的?”李承祖不死心的继续问道,“你這南瓜子能驱虫,别說槟榔也能驱虫。” 杜衡冷笑一声,“嘿,你還真說对了,槟榔還真就能驱虫。” “那你這不用重复了嗎?” “不知道說你什么好了,绦虫从肠壁上下来掉入肠道,要是不及时的排出来,等那些沒被药物杀死的绦虫缓過劲儿,它们会重新吸附到肠壁上。 而槟榔除了能杀虫,它還有利水、行气的作用,所以让病人喝槟榔水,就能造成病人腹泻,然后。。。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我這就去弄。”李承祖也不恼火,笑呵呵的从杜衡手裡抢過药方就走。 而這個举动可把杜衡给气着了。 他抢药方能干嗎,最后還不是要找自己去后面的药房拿药。 毕竟南瓜子這东西在穆伊拉的市场上能找到,但是槟榔可找不到。 不過還不等杜衡站起身,孙新和李承祖错身而過,来到了杜衡的诊室。 “昨天那個绦虫病人?” “对,刚给开了方子驱虫。” 杜衡笑呵呵的站起身,“孙主任找我有事?” 孙新轻轻的嗯了一下,“江医生和姆巴医生那几個病人沒事吧?” “沒事,已经可以出院了。”杜衡抿了一下嘴后问道,“孙主任,這都已经七天了,江医生和姆巴医生還沒回来?” 孙新的脸上闪過一丝怒气,随即沒好气的說道,“昨天晚上刚通的电话,說是到在肯尼亚看迁徙的角马呢。” “這才三月份,有角马迁徙?” “谁知道呢?”孙新满脸的厌恶,“对了,我和索拉格院长谈好了,只要這边医院接到肺炎的病人,都会第一時間告诉你,你全程参与治疗和观察。” 這個消息让杜衡精神一震,立马点头說道,“好的,我会认真跟进的。” 孙新轻轻的点了下头,他能做到的也只能是這样了。 只是临出门的时候,孙新忽然犹豫了一下,然后转头和杜衡轻声說道,“刚才和索拉格院长回来的时候,我在街上看到一個人,有点像是姚翻译。” “姚有石?” “嗯。”孙新压低声音說道,“隔得有点远,看的不是太清楚,但是我感觉就是他。” 杜衡定定的看着孙新,不知道他說這個事情干什么。 而孙新犹豫一下后继续低声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真的是姚翻译,他来找你了,记得一定要通知我。” “孙主任,你這是。。。。”杜衡還是有点不解。 “到时候咱们两個人在场,有些事情就能說清楚了,你明白嗎?” “我明白了。” 杜衡答应了下来。 說实话,他也挺想见到姚有石的,想问问他最近過得怎么样,愿望有沒有完成。 但是就這么又過了两天,他连個姚有石的屁影子都沒看到,這让他有点失望。 但失望又能怎么的,自己還是得老老实实的上班。 “杜医生,瓦隆医生請你過去一下。”失望有点无聊的杜衡在办公室闲坐,德德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有事?” “来了一個肺炎的病人,說是請你去给点意见。” 杜衡哦了一声,立马收拾一下自己的衣服,跟着德德去找這個瓦隆医生。 不過去了之后,杜衡也只是能上手检查,然后记录病人的症状,听德德翻译病人讲述发病的過程。 至于治疗,不好意思,這個病人并不同意接受中医的治疗。 這一点杜衡并不意外,同样也无所谓。 不過這個病人是第一個沒有接受治疗,就被接触到的肺炎病人,杜衡還是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收获。 病人胸口闷痛,咽疼,有咳嗽,但不厉害,喉咙有痰,却咳不出来,勉强咳出一点,也是一些白色粘液。 舌黄,脉像左数右濡。 這与之前的肺炎病人几乎沒有差别,就是一個肺热的征象。 而這個右手濡脉,就是這一次一個意外的收获。 濡脉,脉象浮而细软,轻按可得,重按反不明显。 《脉经》中說道:濡为亡血阴虚病,髓海丹田暗已亏,汗雨夜来蒸入骨,血山崩倒湿侵脾。寸濡阳微自汗多,关中其奈气虚何,尺伤精血虚寒甚,温补真阴可起痾。 也就是說,濡脉多见于亡血伤阴或是湿邪留滞之证,主的是虚证和湿证。 但是现在這個病人的情况,明显是就一個肺热痰湿的肺炎病人,是热证,是实证,所以這就让杜衡多了几分小心。 只是這個病人不接受中医的治疗,所以杜衡也就沒办法给瓦隆医生建议,只能静静地在旁边观察。 到了经過了一轮的治疗之后,杜衡再次给這個病人诊脉的时候,惊奇的发现,病人的濡脉已经不见踪迹,而且就连之前的数脉,也变成了洪数脉。 洪脉:壮如洪水,来盛去衰,滔滔满指,常见于邪热亢盛之证。 而洪数脉,则是热盛的表现。 但,病人的体征上,却是风平浪静,一点热证的表现都沒有。 奇了怪哉! 相关 就在你最值得收藏的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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