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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作者:西菁
在看到苏皎笑着朝自己走来的时候,苏惟脸色才缓和了些。

  他极自然地拉過苏皎的手腕。

  “哥哥。”

  “怎么在這?”

  苏皎笑嘻嘻开口。

  “還不是担心殿下自己出来。”

  苏惟目光顿时看過去,温和的眸子含了霜意。

  “殿下怎么会在我父亲的书房外?”

  “路過。”

  谢宴并无几分解释的意思,朝苏皎招手。

  “扶我回去。”

  “你去扶着殿下。”

  苏皎连忙指了一旁的下人。

  谢宴霎时眯起眼。

  “方才我来這也是偶然,走了一阵路累得厉害,既然身后刚好有地方,苏大人不介意去你书房一坐吧。”

  “臣自然……”

  苏父刚乐呵呵地开口,苏皎已立时醒神,连忙跑了過去一把拽住谢宴的手臂。

  “书房是办公事的地方,在這歇着多不舒服,我還是扶着殿下回院子吧。”

  她盈盈抬头看着谢宴笑,一张脸上满是担忧。

  “何况這书房冷,可不像屋子裡有暖炉。”

  两相对视,谢宴眼中含着几分玩味。

  果然有蹊跷。

  苏皎被他深邃又似笑非笑的眸子看得越发心虚,下意识捏了捏袖子。

  “殿下?谢宴?”

  “嗯。”

  他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苏皎长舒一口气。

  她扶着谢宴下了台阶,路過苏惟时,他语气有不悦。

  “连這样搀扶的杂事殿下也要让皎皎做?”

  谢宴脚步不停。

  “夫妻之间,何须分這样明白?”

  *

  一行人入了屋子,苏惟的脸色始终含着霜意,而苏皎因为生怕谢宴再提去书房的事,便百般缠在他身边转移话题,好将這件事掩過去。

  “這屋裡再堆個炉子,殿下的病才好沒几天。”

  “你们两個去把窗子关上,别让外面的寒风吹进来了。”

  “殿下渴不渴?苏家有年前新进的雪茶,我让人泡了来。”

  “瞧這出去一会,殿下外衫上都沾了寒。”

  男人坐在那始终垂着眸不语,她挨在谢宴身侧,喋喋不休地落下一大堆话。

  苏父显然乐见其成,苏惟脸色更冷了。

  “皎皎。”

  “好。”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谢宴示意苏皎端起茶,就着她的手饮了两口。

  苏惟蓦然起身。

  “儿子尚有事,先行告退。”

  衣衫清寒地卷起一阵冷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只留下他们三人也沒甚可多說的,苏皎将谢宴送回了院子。

  “殿下好好歇一歇,我去去就回。”

  “去哪?”

  谢宴看着她袖中不明显的一片凸起,不动声色地落下一句。

  抓着她的手始终沒松。

  這是舍不得她走?

  从第一回院中劝他不杀人到现在,苏皎落定了一些心中的猜测。

  五年前的谢宴吃软不吃硬。

  虽然许多时候不甚說话,但只要甜言蜜语几句,還是能轻易哄一哄的。

  她垂下头,动了动被他握住的指尖。

  “你前几天受伤,刚好如今回来,我让人熬了药补一补。”

  毕竟回了宫便沒這样的方便。

  谢宴眼神似乎微动,苏皎笑眯眯道。

  “估计熬好了,我去瞧瞧,你在這等我。”

  谢宴松了手。

  苏皎转头回了自己的闺房,脸上笑意全消。

  她在那书房探到了一個暗格,可打开之后,裡面却只有几张空白又凌乱的纸。

  苏皎从袖中抽出那些纸,仔仔细细地看了,又過了水也沒见上面显出什么字。

  如此重要的暗格却只放了几张纸,可想而知是不可能的。

  那就是已经有人提前将這些东西换掉了。

  亦或者……是她沒有找对地方。

  苏皎眼神变了又变,可入书房的机会只有一次,她若是再去,再被谢宴撞见,那可就不能轻易蒙混了。

  他毕竟是皇子,若這会真进去被他翻找到了苏父的什么东西,他们整個苏家便能立时问斩。

  苏皎揉了揉眉心,心知她今天的慌张多半是引起了谢宴的注意。

  但好在是五年前的他,還是好糊弄一些的。

  就是会麻烦了点。

  苏皎将纸张收好往外,转头去了厨房。

  “熬一碗药膳還得半個时辰呢。”

  厨娘为难地道。

  這怎么成?

  她可是跟谢宴說過了,马上就回去的。

  苏皎扫了一圈。

  “有熬别的补汤嗎?”

  “夫人素来是不喝這些的,老爷和公子更是,所以奴婢们并未准备。”

  言罢,厨娘看着苏皎霎时灰败下来的脸色,小心翼翼开口。

  “做是指定来不及了,如果小姐一定要的话,咱们苏府对面却是有個酒楼。”

  *

  一刻钟后,苏皎端着热气腾腾的党参乌鸡汤迈进门槛。

  “我盯着熬了两個时辰的,本来是途中出来见一见殿下,但沒想到你不在屋内,出去找的时候又耽误了時間,這会才让他们端来。

  快尝尝。”

  汤匙被苏皎送到唇边,谢宴垂下头。

  一口喂過去,眼见他喝下也沒再提她慌张出现在书房的事,苏皎心中松了口气。

  面上還忍不住抱怨。

  “熬這汤的時間可长了,在那等了一個多时辰,莫說腰疼,连手都因为频频掀瓷盖被烧着了。”

  她說着故意露出方才在外面被吹红了的手指,谢宴瞥了一眼,眉心微动。

  “真是烧的?”

  苏皎眨眨眼。

  “真的呀,我這么担心殿下,殿下有什么不信的?”

  担心?

  一個前脚還說放心不下他转头就能推开他奔向苏惟的人,這会說担心他?

  谢宴唇角掀起几分讥诮,却也沒拆穿她,就着她的手又喝了一口。

  “那便辛苦皇子妃了。”

  他垂下头,白皙的手顺着她广袖轻轻拢起她的手,几不可见地摩挲了一下。

  骤然温和的话让苏皎不自然地别开眼,连忙从他手中抽出来。眼见他再未提书房的事,苏皎总算安心,借口送汤碗出来,转头进了自己的院子。

  虽然苏母如今并无心绞痛的症状,可她下一回出宫還不知是什么时候,前世后来她学了個药方,今日出宫正好将药制出来有备无患。

  看着门边的身影消失,谢宴脸上的笑已尽数敛了干净,他垂下头,看着方才拢過她衣袖时指尖落下的荧粉,眼中闪過深究。

  他今日午后去苏父书房,找到了当时长翊說的暗格,在裡面却只发现了几张空白的纸。

  最上面的一张還洒着细碎的明粉,若被他拿走便极容易被发现。

  谢宴何等聪明,几乎立时便猜到此人已将东西调换了,此人還在书房内安插了许多刁钻的机关。

  谢宴将机关一一除了,唯独留下了那几张已沒什么用的白纸。

  可前脚他刚出了书房,便碰到了慌张的苏皎。

  瞧着方向,也是才从书房出来的。

  而且……他還在她身上发现了明粉。

  一個才从苏家出嫁了不到半個月的女人,在省亲的时候为什么会慌张地去父亲的书房,還那般害怕被他知道?

  她为何知道那裡有暗格,又为何从那暗格裡偷走那些纸?

  苏父的叛变是在五年后突然发生的,在出事之前,便是连他自己也对此毫不知情。

  那五年前的苏皎会知道嗎?

  谢宴垂下头,一点点摩挲着手中的明粉。

  难得出宫来一趟,苏皎赖着多待了一個时辰,直到暮色四合,门外来了人喊,苏皎才起身。

  她站在门口,对苏母依依不舍地叮嘱。

  “外面天冷,您别总站在外面,早些回去。

  平日无事多让大夫去請請平安脉,女儿少在您身边,您自個儿得多注意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便早早跟哥哥說。”

  她拉着苏母的手,犹豫片刻,从袖中递出去一個瓷瓶。

  “這是什么?”

  “娘亲冬日总咳嗽,一些润喉的药罢了。”

  苏皎含糊地說了两句,又叮嘱。

  “您放在身边吃。”

  苏母打开瓶盖瞧了一眼,那浓郁的药香霎时便顺着飘了過来。

  一墙之隔,才走到门边的谢宴蓦然止住脚步。

  熟悉的清香时隔三年再次飘来,他起初還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侧目顺着窗棂看過去,昏黄灯盏下,苏母手中拿着的药瓶又真实是抵赖不得的。

  看清楚瓶子的刹那,袖中的手攥在一起,谢宴只觉一抹荒谬和讶然如惊涛拍浪般席上了心头。

  那药香他记的甚为熟悉,绝非什么治咳嗽的药。

  前世他登基之后的第二年,在皇宫为苏皎辟了一处院子,又命院首教她精进医术,苏皎一直为她娘当年骤然死于心绞痛而耿耿于怀,在此事上便格外上心。

  昭宁二年冬月宴席罢,他在御花园凉亭内醒酒,骤然被迎面笑着的人撞了個满怀。

  她手中也是抓着這样的一個瓶子,似乎也是喝了酒,脸上红扑扑的带着笑,仰面抱着他泪流满面又笑。

  “我有办法了。

  娘,我有办法救您活着了。”

  时隔多年,他依旧记得那晚她的泪和笑,与那飘在鼻息间,久久未散的药香。

  与别的药都不一样。

  谢宴如同被定在了原地一般,夜风也吹不穿他此时心中的惊骇,加之今日书房明粉一事,一個几乎从来沒有想過的可能在心中猛然翻涌出来,使得他心跳如雷,喉咙都干涩。

  三年后的她才学会的药……

  如果……

  那会不会是……

  “娘,我走了。”

  苏皎還无知无觉地正要迈出门槛,谢宴刹那往后退开半步,正好隐在拐角处。

  “皎皎。”

  苏惟急匆匆从院外赶来,一身干净的白衣染上风尘和寒霜,目光在看到她的刹那柔软。

  “過来。”

  他招手,苏皎刚走到近前,苏惟一手将她揽過去抱进怀裡。

  “哥哥!”

  苏皎還沒推开,苏惟已借着這样的动作在她耳边低语。

  “静心等待。”

  言罢,他松开了苏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她转身。

  看她朝不知何时出现在马车前的谢宴走去。

  她到了跟前,与谢宴并肩。

  苏母依依不舍看了她一眼,又朝谢宴福身。

  “有劳殿下照顾皎皎。”

  谢宴站着未语。

  生怕苏母担忧他们夫妻关系不好,苏皎连忙扯了扯谢宴的衣袖。

  “娘放心吧。”

  她挽着谢宴的手臂,笑眯眯朝苏母摆手。

  “素来在永宁殿内都是殿下在哪我在哪,殿下待我可好了。”

  良久,谢宴回神。

  “夫人放心。”

  他滚动了一下喉咙,音调沉沉。

  “我定……好好待她。”

  眼神复从苏母身上移开。

  隔着不远的距离和苏惟对视。

  一人眼神如含霜雪,一人锐利冷鸷。

  半晌,他转身,大手反扣住苏皎的手腕,桎梏着她朝马车去。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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