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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掌声响起

作者:河南老张
跟着刘唐子,一前一后走进小会议室,突然响起欢快的掌声,這是齐天翔始料不及的。[燃^文^书库

  饭后回到宾馆,首先征求刘唐子的意见,搬出小招,到前楼去。理由是住在這裡不方便,刘唐子也似乎明白了齐天翔的用意,但還是一语双关地說:“是不方便,兴许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事情呢。”

  齐天翔苦笑了一下,沒有正面回应,但对于刘唐子干脆离开這排房子,住個套间的建议,還是坚决拒绝了。

  齐天翔在调研室时,随当时的陶书记来過這裡,只是书记住的是套间,他住的是标准间。尽管套间不像彭群的房子那么豪华高档大气,但條件与标准间不同却是肯定的。

  刘唐子有些不屑,齐天翔也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觉得沒必要解释,而且也沒办法解释。

  现在的出差,只要是沒有明确规定标准的,谁不是能住好的就不住差的,而且美其名曰:为地方财政收入做贡献,其实不過是弥补心理的不平衡罢了,因为沒有实权单位的实惠,還要自己掏腰包住宿。因此少了很多应领的出差补助。而权力部门的人下基层,不但吃住全有人管,還可以堂而皇之地拿着住宿的单据回出报销,這也就是为什么基层宾馆的住宿价格有时竟高出省城宾馆一大截的原因,也相当于送礼了,只是送的是公家的钱,而地方宾馆的高价格也弥补了吃喝接待的支出亏空,再加上会议的巨大差额,事实上基层接待部门的运作都是靠這样维持的。這种财政管理和支出上的巨大漏洞,使得政府财政开支居高不下,庞大的支出背后是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节构成的。這也就是为什么省市部门的会议都喜歡在下面开,而基层也热衷于接待這样的会议,接待住宿的高费用不但抵消了会议的相应开支,很大一部分落入了具体承办人的腰包,這也是公开的秘密,大家心照不宣就是了。

  不顺应這些潜规则就是矫情,而矫情的人大多不是太過坚持原则,就是官场雏鸡,齐天翔在刘唐子眼中肯定属于后者。

  换了房间,办完了手续,做完了這一切,齐天翔才与刘唐子往县委走去。其实也不過就是一條街的间隔,這边是商贾之地,哪边就是全县的权利中心了。

  想到刘唐子会有相应的安排,也想到会有一定的布置,但走进小会议室,迎面就是一片掌声,而且是热烈地掌声,還是让齐天翔始料不及,不禁回头看着刘唐子,怪异的眼神中含着愠怒。這样的周张所为何来,难道還不觉得自己的人丢得大嗎?

  刘唐子迎着他的目光,沒有回避,也沒有解释,径直走到主席位置,摆摆手,大声說:“静一静,齐书记昨天到了咱们平原县,這是齐书记上任以来第一個调研的县,足见省纪委对咱们平原纪检监察工作的重视,也是咱们平原县的光荣。”刘唐子煽动性的言语又引发了一阵掌声,“新时期纪检监察工作怎么做?怎么为经济建设服务?這是所有纪检监察干部都在思索的問題,齐书记几年来一直就在思考和研究這個問題,有很深的心得,而且這次還带来中央党校学习的见解和新方法、新思路,机会难得,现在我們欢迎齐书记给我們讲讲,大家欢迎!”

  齐天翔有些莫名的感动,为了這些掌声,也为了刘唐子巧妙地介绍和配合,同时也理解了刘唐子的良苦用心,公开场合公开介绍,即表明了事实,也表明了态度,既是对昨晚事情的回应,也是对传言的正式反应和态度。

  齐天翔快步走到主席位置,并排与刘唐子站着一起,含笑对大家摆手,心中升腾起一种热情和豪气。刘唐子已经明确了自己齐书记的称谓,此刻他就要以齐书记的身份和姿态去面对。沒想到自己的上任首场表演竟会是在這裡,在這样的背景下开始。齐天翔心中觉得有些苦涩,却又无以言說。

  “刘书记夸的太高,我沒有那么深的造诣,也许对于在座有些老同志,我還算是一個新兵,但不管是新兵老兵,作了這项工作,就应该也必须做好,做精彩。”齐天翔的开场白一下使会场上静了下来,对于這样的效果齐天翔很有自信,不但来源于他省纪委书记的身份,更得益于他大学教授的能力。他知道应该讲些什么吸引听众,也明白听众想听些什么。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是古代先贤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也就是說做任何一件事,都应该有必要的准备。通俗地說也就是我們老百姓经常說的‘磨刀不误砍柴工’,就是這個道理,也是我們作为纪检监察干部首先应该明确的,那就是实践需要理论指导,理论又从实践中深化发展。新形势下纪检监察工作应该怎么开展,用過去那种统领一切工作的思路和方法显然不行,放任自流让法律法规去规范,也行不通,因为我們是党领导下的改革开放和经济建设,党管干部的原则始终不能削弱,反之更应该加强。经济建设的确需要宽松的环境及便利迅捷的手段,否则就会坐失良机,错過发展机遇,但仅仅依靠法律法规又难以解决经济活动中出现的权钱交易,权力寻租的弊端,面对日益严峻的**和官商勾结的现实,法律能制约的也就微乎其微了。大家都明白,法律的任何條款都是对特定人群的限制和约束,却并不约束执行者的行为和行动,這就无形中保护了执行者以权谋私的行为,更有甚者利用法律的不健全不完善,钻法律的空子,亵渎法律的尊严,這個时候能有效监督和制约這种有法不依或钻法律空子的贪污**分子的,就只有纪检监察部门和党的纪律,因为纪律是刚性的、沒有回旋余地的,也是全体党员领导干部必须遵守和无條件执行的。”

  齐天翔的讲话洋洋洒洒,一气讲了近二個钟头,即有现状的分析,也有具体案例的剖析,還有就是具体工作中所应该具备的素质和要求。布局十分缜密和科学,鞭策入裡又于史有据,深入浅出,同时又表露了对基层纪检监察工作甘苦的理解和尊重。讲话不时被掌声打断,气氛又始终热烈而欢快。

  正如刘唐子开场白中所言,這的确是齐天翔這几年思考所得,也是他不断读书得出的结论,那就是纪委就应该是执行纪律的铁的部门,更应该是沒有畏惧,沒有退路的最后一道防线,纪委如果失守了這最后一道防线,亡党的结果是必定的。因此,必须明确纪委的责任和任务,作为同级和上级纪检监察部门,必须为同级或下级重大贪腐案件负失察的责任,而且打铁须得自身硬,必须建立和完善纪检监察机关的考核监督机制,建立一支過硬的纪检监察干部队伍,只有這样才能适应新形势的要求,才能做好党的纪律守护者的角色。

  走出会议室,刘唐子竖起了大拇指,佩服地說:“知道你厉害,沒想到你居然這么厉害。”

  也不知道是心中憋闷的一口气得以吐出,還是普通干部到书记身份的转换,齐天翔也十分满意自己的讲话,尽管相当于学院上一场大课一样的時間,可却觉得比上大课更有成就感。

  刚进办公室,刘唐子還在忙着倒茶,张守正就推门进来了。不客气地說:“正好,给我也来一杯。”

  “你到赶得巧。”刘唐子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坐,“所谓有福吃四方啊!”

  “吃個屁。”张守正拿起桌上的烟,掏出一只递给齐天翔,看齐天翔摆手拒绝后,自顾自点燃,长长吸了一口說:“你以为我是赶上的?狗屁。一大早就被老板叫来,好一通劈头盖脸、夹枪带棒地骂。什么破坏经济发展环境,什么给平原形象抹黑,什么制造不稳定因素。好像平原经济都是我张守正影响的,我有那么大能量嗎。好容易骂完了,骂舒服了,出来想過来說明一下情况,看到齐领导讲得正带劲,溜溜让我在走廊裡等了一個多小时。”說完自嘲地說:“好嘛,這一上午什么正事沒有干,挨了一個多小时的骂,又等了一個多小时,坐冷板凳的滋味好受嗎?”

  “我說你就不会换点好茶嗎?除了茉莉花,還是茉莉花,喝点绿茶你能死啊!”张守正接過刘唐子递来的杯子,就是一通牢骚,“還有這烟,有二十年了吧,从我认识你,就是這個大鸡,现在你出去看看,蹬三轮、拉架子车的、修鞋、收废品的,有一個算一個,谁還抽這個档次的烟?”

  “不喝你倒了,我這儿還就是這口。”刘唐子瞪了张守正一眼,笑着說:“我倒是想喝点龙井、碧螺春,可你沒看看我這办公室跟大车店似得,谁沒事都端個杯子来要茶叶,以前還就是我們纪委這几個小子,现在连政研室、工会的也到我這来讨茶,只要不送,有多少够他们祸祸的。”刘唐子笑着說:“我也就纳闷了,怎么我這就沒有送礼的呢?”

  刘唐子很满意张守正对齐天翔的称呼,叫处长有贬低之嫌,毕竟现在今非昔比,叫书记又太早,所以创造性地给出了一個绝妙的称呼---齐领导,也算勉强過得去了。

  “這說明你老刘贴近群众,人家不把你当外人,支持你纪委的工作。”张守正喝了一口茶,呵呵笑着:“人家给你送礼?這不是瞎子摸进太平间---找死呢嘛?”說着对着齐天翔道:“老刘這书记当的,跟门岗似得,谁都可以进来,而且走也不锁门,還别說就沒丢過东西。是不是老刘?”說着话扭头对老刘說。

  张守正的话把齐天翔說笑了,也想到了這個刘唐子的种种說法。刘唐子算计、吝啬在全县是出了名的,有一個笑话是說,当年他跑外贸时,为了省钱,請客户吃饭之前,自己先吃碗河粉或面包,然后吃饭时就可以少吃一点,剩菜打包就可以多吃几顿。是不是這样沒法考证,但在县宾馆吃饭打包他是经常的,即使是当副县长、当纪委书记都一样,只要有饭局,最好都要打包,美其名曰剩饭有味,或者是与其扔了浪费,干嘛不吃了节约。而且后来发展到人人都要有包打,饭后打包人人有份。有知情人讲,与其他人拿回去喂狗不同,他家是真的都吃了。

  而且他還有一個“收礼不为過”的說法,那是在全县干部大会上他的即席发言:有的同志对于收礼微词很多,也很为难,要我看大可不必为此难为,适当的收些礼是应该的,也是完全正常的。我們**人要有這些自信,出来当官是为人民服务的,是为人民谋福利的,不是出家当和尚,一旦踏入空门就四大皆空,就亲娘老子也不认了,就清心寡欲什么情分都沒有了,我看是扯淡。要我說,当了官更要对老百姓有感情,老百姓是谁,不就是咱们的亲戚朋友、七大姑八大姨嗎,小县城能分多远,百货楼门口扔一块砖头,說不定就砸住了你的老姨,或你媳妇老姨娘家小舅子的老姨,這就是小县城的现实,過年過节、红白喜事你不走动不随礼,官是当的清如水明如镜了,可不当官了還要不要做人,還要不要亲娘老子老丈人,還要不要外甥老舅小姨子,做官首先是做人,要把人做好才能做好官,不但要有七情六欲,而且要比普通百姓更要多情,更要维护亲情友情,所以我說适当的收些礼不为過,要礼尚往来,只是不能收钱,更不能收钱办事,也不能办事收钱。這样的话,我們纪委不管,我也是绝对不会放過的。

  這就是他的收礼有理說,一套歪理让他堂而皇之地演绎的合情合理滴水不漏,同时也得到了市委刘书记的首肯,认为這個同志有些政治水平。正是在這個理论的驱使下,上任几年,不仅是老虎,连老鼠也沒有打几個,這也得到彭群的高度赞扬,认为他懂得配合中心工作,难能可贵,升书记就是彭群极力推薦的。

  “有什么事就說,沒事請回。”刘唐子看到齐天翔脸上的笑,知道他一定想到了關於自己的传言,還不定想到哪裡去了呢,所以就正色地对张守正說:“你不是等了一個多小时嗎,還不赶快說。”

  “齐领导,是這样。”事情又扯回正题,张守正坐直了身体,神情严肃地說:“昨晚上的事情我們已经连夜调查清楚了,是河东派出所的协警孟敏、焦强伙同发廊小姐秦丽丽,一同设计敲诈住店客人的犯罪行为,而且不是第一次了。我們已经把秦丽丽行政拘留,孟敏、焦强因为是临时工,已经被清退了。”

  “临时工?”齐天翔觉得好笑,說到临时工這個很普通的称呼,也觉得怪怪的,他望着张守正,沒有再說下去了。

  “又是临时工,怎么什么事都是临时工。”刘唐子接過了话,言语刻薄地說:“查公路三乱,乱收费、乱罚款、乱查车,临时工干的;医院裡医疗事故,临时工干的;城管驱赶商贩,打人掀摊,弄出恶劣社会影响,临时工干的;临时工是個筐,什么都能往裡装。”刘唐子看着齐天翔說:“也不知谁发明了這一個說辞,真应该给他颁大奖。你說现在的乱象怪不怪,好好的称呼都变了味,以往大户人家的大家闺秀、千金才能称小姐,那是尊贵和显达的称谓,而今专指靠皮肉挣钱的;同志多好的称呼,同一條道路,同一個志向,共同的理想信念,现在却专指同性恋;還有什么吃货,以往是直指胡吃海塞的废物,现在却是美食家的俗称;饕餮是一种怪兽,是非不分,祸害生灵的丑恶东西,過去避之唯恐不及,现在盛大的活动却是饕餮盛宴;王公贵族、帝王将相早已被我們**送进了歷史的坟墓,可如今又有多少王府、帝苑、皇庭展现在我們眼前。现在這是怎么了,难道沒有是非,连善恶也颠倒了嗎?”

  “你也别义愤,還就是临时工。”张守正站起身来,狠狠地瞪了刘唐子一眼。多年在一個县裡摸爬滚打,脾气秉性都了解,也知道說重了得罪不了,“已经被开除了,现在就是想征求一下齐领导的意思,看怎么处理了好。”

  齐天翔觉得好笑,已经处理完了,现在来征求他的意见,還有意义嗎?可這就是基层处理此类事情的惯用手法,也是狡猾之处。已经处理完了,任你再有来头也不好横加指责,而且也给你一個基层办事雷厉风行的印象。但皮球踢了過来,又不能不接。

  “我看就按你们处理的方式来吧。”齐天翔肯定了张守正的做法,接着說:“我這次反正還要在這裡待几天,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交流。”說着话与刘唐子交流了一下眼神,转身对张守正强调着,“定刑事案件也好,治安案件也罢,都要通過证据說话,一定要有据可查,经得起時間检验。”

  說着话手机震动响了起来,齐天翔从口袋裡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向刘唐子和张守正摆摆手,接了起来:“大哥。”

  “天翔,怎么样?”谭平山厚重的嗓音传来,关切地问。

  “我還好!谢谢大哥挂念。”齐天翔清清嗓子,简单介绍了事情经過,特别是着重說了张守正的处理情况。齐天翔觉得沒有必要說過细,既然谭平山能打過电话来,就說明他已经完全了解事情的全貌,因此只要把最后的结果告知就好了。

  在齐天翔的心目中,這位老大哥是最可亲、可敬的亲人,這不仅是受闫丽的影响,更是经過這么多年接触,觉得大哥可以依托,更可以信赖。

  放下电话,齐天翔看看两人,觉得应该說些什么。他知道這两人一定好奇這個叫大哥的人是谁,什么来路。刚要解释,手机又响了起来,一看是省纪委白丰收的,不知道白书记要說些什么,而且工作电话也不便在這個场合接,所以走出刘唐子的办公室,走到走廊尽头窗口,才接了电话:“白书记,您好!”

  “天翔啊!你這家伙,可算是不告而别啊!”白丰收的嗓音高亢洪亮,而且底气十足,“你下去平原调研也不打個招呼,一個人下去多不方便。怎么样,现在還好吧!”

  一席话让齐天翔嗓门发热,同时也涌起一丝苦涩。想想昨晚的事,至今還有些堵的慌。而且上午就想打电话与白书记通气的,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說,好在白丰收打了過来,也算是让齐天翔脱了困。“临时有些事要办,想着今天向您汇报的,实在抱歉。”

  立时齐天翔不知该怎么說了,是先說不打招呼過来的事,還是先說昨晚的事,急切中真的不知该如何叙述了。這就像写一篇文章,原本就不相干的两個论点,還都得组织在文章裡,真就不知该怎样组织,怎样措辞。是說沒有通报导致了昨晚的事,還是昨晚的事是沒有通报的后果,沒有因果,也沒有必然。

  “好了,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了。”白丰收果断地說,“给你打电话只是想告诉你,为了你在平原调研方便,我已经通知办公室小张過去协助你,已经动身了,估计午后就能到了。”

  “谢谢白书记。”齐天翔一时不知该說什么好,白丰收的话其实已经告诉他,事情他已经知道了,而且正在准备善后事宜。齐天翔不得不佩服白丰收的办事风格和手钱了,老道、老辣、入木三分。

  挂了电话,刚转身,齐天翔就被一個白胖的男人拦住了。“齐书记,你好,我是办公室的乔商。”

  “你好,你好。”齐天翔握住乔商伸過来的手,轻轻握了一下,感觉握住的像是一团软软的棉花,什么也沒有握到,不仅细细打量着眼前這個男人。

  手如绵,家裡银钱使不完。齐天翔脑子裡立时划過了這段话,這個人他有些印象,好像上次過来时见過,是市委办公室主任,当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现在经他自我介绍,知道了叫乔商。

  “你好,乔主任。”齐天翔望望乔商沒有走的意思,就问:“是在找我嗎?”

  “是专门在等您,刚才见您打电话,沒敢打扰。”乔商满脸堆笑地說着,胖胖的脸颊上两团肉因笑而抖动,直把眼睛挤成了两條弯弯的细线。殷勤地說:“彭书记知道您過来给纪检监察系统讲课,因此請您结束后到他办公室坐坐。”

  “好的。”齐天翔答应着。到這個办公楼上,不进书记的办公室,是有点說不過去,原本他就准备一会過去坐坐。昨晚自己的状态太差,是得找個合适的场合挽回一些印象的。“你先去,我去跟刘书记打個招呼就過去。

  望着乔商扭动着腰肢离去的背影,齐天翔觉得应该用滚动更为合适,因为高宽基本一致,還真分不清是走动,還是滚动。

  乔商這個人齐天翔不是很了解,但听說過不少他的事情。

  乔商可以算作商人出身,早年在乡镇供销社工作。供销社作为计划经济时期农村商品流通和收储的重要部门,当年也算是個公家人。后来上收了一些政府购销方面的权限,演化为纯粹的商业单位。在变化和变迁過程中,供销社的资产处理就有多种方式,或者一分了之,或者继续承包经营,很少有改制为民营的,而乔商就是大胆改制为民营,一举抛开公家人身份的人,事实证明,分了的或承包了的,最终都不可避免地倒闭了事,只有改制了的,不但顽强生存了下来,而且還别用一番天地。

  乔商算是很能算计的人,商人出身的他的算计从来就不会落后和被动,对于公家人的身份,只是一件衣服,或者說连衣服都不是,只是一张皮,甚至什么都不是。需要它了是由头,不需要它了就是包袱。做官和做生意一样,都得有本钱,生意人的本钱是真金白银,做官人的本钱就是关系和人脉了。一個乡镇供销社主任,在等级森严的官场,什么也不是,因此沒有必要留恋,而生意人和官人是可以互换角色的,只是把握住合适的时机,合适的條件。這就像煮鸡蛋,火候不到,鸡蛋還是鸡蛋,不能吃更不能放,而火候到了,不但可以果腹,更可以是美味。在他看来,下棋看三步也還是沒有胜算的把握,应该是看五步或更多,而在仕途上,更是要出门早打伞、天晴早换衣,只要在你之前的都是你的对手,要不失时机的一一搬掉,才能不影响自己的发展。請客送礼是低等的策略,花钱买官更是愚蠢之极,做生意讲究投资不假,但不是什么都可以投资的,你得让人家看到你的实力,投资才有意义,不然谁也不敢拿前途,特别是仕途换交情或者說感情回报,况且官场是沒有交情可讲的,你得让人家看出来你是千裡马,你才有下场竞技取胜的可能。

  他自己就是例子,起家于乡村供销社主任的他,捣腾的却是土特产品,而且身正手清,几年来沒有为自己谋一点好处,甚至在当时乡镇企业大发展的大背景下,也丝毫不为所动,开自己的公司,反而自己掏钱上广州、去上海、奔海南,积极开拓海外市场,使小小县城的土特产品成了外贸争相抢购的宠儿,而他的才干和无私也得到了时任县委书记刘正的赏识,很快就从一個民营公司老板,成为县外贸公司经理,物资外贸市场化的时候不失时机地成为县宾馆筹备建设负责人,宾馆建成开业他也顺理成章地成了宾馆经理,還是县接待办主任,而后略为经营,又成为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现在又做了县委办主任。

  這就是他的官场经营学,钢刚要用在刀刃上,好钱要使在火候上。

  他不但在官场上如鱼得水,在生意上也是如火纯青,他名下有酒楼、外贸公司、外贸加工厂,收入很是可观,可所有企业都是妻弟和小姨子在经营,跟他似乎沒有一点关系。這也是他官场经济学的论点之一:家道殷实好做官。平时他的穿着、做派也朴实的有些寒酸,不管是穿了多少年的蓝黑西装,還是式样過时的皮鞋,套在他那弥勒佛般的身上,怎么看都像是穿别人或是借的,抽烟也永远都是大路货,高档香烟怎么都不舍得抽,往往是积攒够一條就拿到小店换成大路货,平时不吃請、不收礼,小恩小惠更是看不上,但对于人情世故却是积极和热心的,只要是答应的事就一定想办法办好,哪怕是自己受损失也不怕,因此机关裡就有大善人、弥勒佛的绰号在流传。

  而且平时他也是唯彭书记马首是瞻,每天一上班,只要彭书记不去外地,第一個进彭书记办公室的准是他,而秘书往往要落后一步。

  想着走着,进了刘唐子办公室,张守正已经走了,齐天翔简单地說了白丰收电话的內容和安排,随即指指房间的那一头,說:“我去那边坐坐。”

  刘唐子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說“看来你是不吃我的午饭了,要有人請你吃好的了。”說着话正色道:“你先過去,我随后就到。我安排办公室等着小张他们,来了先安顿住,你就放心吧。”

  齐天翔抱抱拳,表示感谢。转身出门往彭群的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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