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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异议尚存

作者:河南老张
“天翔這是着了人家的道了,這您也相信”。[燃^文^书库]高门大嗓的话声裡闫勇风风火火的身影就带着一股凉风进了房间,以至于闫博年赶紧向闫勇摆手,示意他不要說,但還是让老伴听到了,赶忙问:“小翔出事了,出什么事了?”张婉芬拦住闫勇,一连声地问。

  “妈,沒事。”闫勇看着张婉芬笑着說:“真的沒事,就是工作上的一些事。”

  “工作上的?工作上的事更不是小事”,张婉芬仍拦住闫勇,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小翔刚学习完回来,這才沒几天,怎么就出事了呢?”回头不满地看着闫博年,数落着,“怪不得今天觉得你怪怪的,早上锻炼一回来就躲进书房,神神秘秘地打电话,原来是家裡出事了,你還瞒着我。”

  “我這不是出来陪你看电视了嗎。”闫博年狠狠地瞪了闫勇一眼,和颜悦色地对张婉芬說:“沒事,别听小勇瞎咧咧,真沒什么事。”

  “妈,有什么吃的嗎?”闫勇自知失言,随即急切地說:“一大早出门,到现在什么都沒吃,饿死我了。”

  “這是到你妈這儿,在单位就饿死了。”张婉芬爱惜地望着闫勇,数落着“饿死也活该,一個大男人就不知道爱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弄点吃的。空肚子上班,看你還能撑多久?”說着话,慢慢向厨房走去。

  闫勇冲着闫博年扮了個鬼脸,也只有他知道怎么让母亲离开,母子连心,真心疼儿子的還是母亲,而最能勾起母亲心弦的,除了饿和冻,就是病了,而且屡试不爽。

  “简单地說吧,除了大哥那边說的,我也了解了一下,其实就是简单的治安案件,几個不法之徒,勾结卖淫女,搞了這么一出仙人跳,让天翔赶上了。”

  “就這么简单?”闫博年疑惑地问。

  “就這么简单。”闫勇坚定地說:“卖淫女已经被拘留了,那两個协警也已经被开除了,這是最新的结果。”

  “沒有其他的因素了?”闫博年自言自语道,望向闫勇的眼神仍然满是疑惑,“即使是這样,天翔为什么会出现在平原?他到哪裡干什么?”

  “這要說也是啊!他到平原干什么?”闫勇也十分不解,随即像是豁然开朗,“或许他听到了什么?平原最近看不太平!”

  “平原的事他又能干什么?隔着一個清河市呢,不是现官又不是现管。”闫博年有些不满,“何况是现在這种不尴不尬的时候,不能等等嗎”

  “天翔不是還年轻嗎?经验不足也难免。”闫勇陪着笑脸說“至于为什么去平原,回来问问不就明白了。天翔一定有他的原因,踏实稳重不是您对他的评价嗎?”

  “你就会和稀泥。”闫博年嗔怪地說着,“這样也好,经经世事成熟的快一些。刚才老白已经来电话了,准备让办公室下去個人,這样正式一下,也就是调研吧。”

  “這样也好,不管好事坏事,先弄出点动静来也好,有枣沒枣打三杆子。”闫勇赞赏地說着,“不過這就又有几天沒有人听您白活人生智慧了。”

  “别說我,你自己也要当心”闫博年說着往厨房方向哝哝嘴,“是關於刘姨說的哪個事的。”

  “這事怎么說,不說。”闫勇提高了声调,“小贝還沒出门呢,我就接一個人进门,我就這么急不可耐啊”

  “谁规定的女儿不出门就不能娶妻了?”张婉芬接過了话,急切地說:“你都快五十了,身边沒有個人怎么行?何况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谁還像你這么封建?”张婉芬从厨房出来,将手中的碗递给闫勇,說着话看着闫博年,說:“是不是啊,老闫?”

  “你倒是表個态啊!”张婉芬走到闫博年面前,一把扯下他手中的报纸,“一到這個时候你就装哑巴,恶人就让我一個人做啊!”

  “我的妈呀,你真是我亲妈!”闫勇惊呼着,夸张的表情吸引来张婉芬的目光,“鸡蛋這么贵,你能少卧一個荷包蛋嗎?這四個鸡蛋下肚,中午還让吃饭嗎?”

  “撑不死你。”张婉芬瞪着眼,眼裡却含着笑,“快吃吧,吃完再给你算账。”

  “那我不吃了,账算清楚了再吃,不然又是审,又是训的,谁受得了。”闫勇索性放下手中的碗,赌气似地說:“不吃了。”

  “好了,我的小祖宗,妈不說了,不說了還不行。”张婉芬哄小孩似的說:“你一個棒小伙子,我就不相信這几個鸡蛋都吃不了?”說着话张婉芬坐在闫勇跟前,专心看着闫勇吃饭,而且特别欣赏闫勇狼吞虎咽的吃相,怎么也看不够。

  的确,這几個荷包蛋也真难为不住闫勇的。尽管個子不高,但显得健壮,浑身迸发着力量和劲道。

  看着闫勇吃完了,张婉芬又忍不住說:“你還是得抓紧一些,现在可意的還真不好遇,哪能說遇到就遇到啊,還是抓住一個,接触接触,兴许可以继续交往呢。”

  “我的妈呀,你能不能不說了。”闫勇有些不耐烦了,不是针对妈妈,而是不愿提起這档子事。妻子肖静去世后的几年時間裡,他竭力回避谈论這下来的婚事,他觉得,甜蜜的婚姻生活已经不再属于他,已经随着肖静永远留在哪個大山裡了。

  在省档案馆工作的肖静,几年前单位组织出去旅游,中巴车毫无征兆地翻进了路边几十米的深沟裡,结果一车十五個人,死亡八個,這其中就有肖静。那年她刚好四十二岁,還是风华正茂的年龄。

  由于是事故,又是公款旅游,单位沒敢声张,悄悄地处理了此事,陪了一笔钱了事。

  而這却成了闫勇心中永远的痛,毕竟是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夫妻,毕竟有着很深的感情。肖静的温柔,肖静的贤淑,总时时浮现在眼前,怎么也忘不了,因此借口小贝正上大学,沒有時間考虑這些,其实是不愿考虑。谁也不知道,這個看似刚毅的孔武男人心裡,還有這么一腔柔情。

  “也罢,你的事情我不管了,让你下半辈子打光棍。”张婉芬赌气地說着,可猛然间又說:“刚才你爷俩嘀嘀咕咕地,小翔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得跟我說实话,不然我晚上睡不着觉。”

  闫勇正收肠刮肚地琢磨该怎样跟妈妈說呢,闫博年开口了,“就知道你要问,天翔不是去平原了嗎?因为走得匆忙,沒有带单位介绍信,又沒有带单位证件,人家宾馆不接待,弄得只好到一個小旅馆委屈了一夜,就這么個事,现在已经解决了。”闫博年看着老伴狐疑的眼神,强调說:“昨晚他不是跟你通了电话了嗎,你不是都听他說了嗎,能有什么事。”

  “可小翔去平原干什么,而且是說走就走,也不打個招呼。”张婉芬還是不解,不住地念叨着。

  “你還不明白嗎?”闫勇佩服地望着闫博年,姜還是老的辣,可现在還要什么介绍信,也就是糊弄糊弄不出门的老太太,回過眼神,对着茶几上的碗哝哝嘴,“還不是你的关心让天翔承受不起,躲出去了呗!”

  “我对小翔好還错了?小丽不在他身边,我不照顾他谁照顾他。”张婉芬有些委屈,大声地說:“人家小翔就是好,嘘寒问暖的,還有眼色,自从他回来,拖把我就沒有摸過,不是干這個,就是那個,這点就比你强。”

  “强,强,强一百倍。”闫勇举手做投降状,“可天翔一进门,就是小翔這個了,小翔那個了,小翔吃点這個,小翔吃点那個,整天把他像個蜜一样包起来,時間长了谁受得了,何况人家還是女婿,更是有苦难言了。”闫勇挤眉弄眼,夸张地說。

  “老闫,你說是不是小勇說的這样?”张婉芬被闫勇弄得又急又气,转身对着闫博年不依不饶,“我对小翔好,不对嗎,他出去是因为我嗎?”

  “不错,不错,都不错,别听小勇瞎嘚嘚,他這是妒忌。”闫博年连声哄着老伴,“不是說了嗎,都是单位的事,正常工作出差。”

  “這還差不多。”张婉芬满意了。

  “好了,我该走了,队上還有不少事呢”,闫勇說着对张婉芬說:“谢谢妈妈的荷包蛋”,說着走到张婉芬面前夸张地拥抱了一下,又对闫博年說:“您老放宽心,沒事的。”

  說着话转身离去,心裡却是默默地說:“沒事,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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