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古来征战几人回
林觉借口自己很少见過妖鬼,对妖鬼的法术神通十分好奇,很自然的询问他们都会什么法术神通,想要见识一下。
二位欣然答应。
不過那位姓苏的妖鬼颇为顽皮,借着展示变化本领的由头,将那位姓莫的妖鬼拉到林觉面前,忽然一下,变成一個脑袋缺了一块露出脑花、脸上好几個暗红的血洞的可怕妖鬼,想要恐吓林觉。
倒是他自己,虽然死状也不好看,可至少算是個完整人。
然而林觉路上才见识過那只狗妖的变化之术,已被吓了两次,如今早有准备,加上后半夜脑袋发木,并沒有太大反应。
反倒可惜自己沒有奇异的感觉。
随后两人又展示穿墙、吐气的本领。
只是這不過是鬼自然而然的特性罢了,林觉仍然沒有感觉。
最后是搬运术。
就在林觉满心期待,让他们搬运自己,觉得有可能学到什么的时候,便见二人走到他身边,一人抬头一人抱脚,用力将他抬了起来。
林觉当时就沉默了。
“以前寺院中有僧侣跑来此地偷吃酒肉,吃喝完還在這裡睡,我們就是這么把他们搬出去的。”
二人還颇为得意的說。
林觉能說什么呢。
只好恭维几句,继续闲聊。
這两位真是喜歡诗词,大抵死后一直以此为乐,常聊的话也是各种诗词,颇为风雅,就连林觉起初问他们是妖是鬼,他们也不明答,只是摇头晃脑的用“与君偶逢竹山间,不是妖来不是仙。须知此是埋骨地,夜枭啼报四更天。”這类的打油诗来回应。
到了后面,林觉也被他们催促怂恿,讨论半天凑出了“远路轻尘暮色浓,荒山旧庙夜来风”這样的杂句,后面還有两句什么什么得缘遇仙踪。
后半夜脑袋昏沉,实在记不住了。
只记得引来他们二人连声大笑。
若是這般笑声寻常人也能够听得清楚,怕是当夜整個寺庙的人都睡不安稳了。
最终也不知是何时睡去的。
就在睡得迷迷糊糊之时,又做了一梦。
梦中還是楼阁,陈设大体一样,只是细节变得虚幻缥缈,面前還是那苏晓金与莫来风二人。
“哈哈哈,林兄也太容易困倦了,要知道我生前如林兄這般年纪的时候,可是与好友耽诗下棋连熬几個通宵都不成問題的。”苏晓金笑着說。
林觉瞄了眼他的头发,相信了他說的话。
“林兄既然困了,我等便只好来梦中找了。”莫来风的性子要温和沉稳不少,“实不相瞒,我等原先都是徽州人士,自觉考取功名无望,恰好当时国家内忧外患,索性参军而去,這一去,就是西域十年黄沙,我不幸战死沙场,苏兄仁义至极,带上我的骨肉,万裡将我送回。”
林觉听到這句,却是不禁意外,再度看向那嘻嘻哈哈的苏姓鬼。
君子仗剑是這年头的潇洒流行,可文人执戟从军才是這年头的极致浪漫,這种事情也不算少见。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竟真能让他在现实中碰见如此仁义之人。
万裡送骨,换作哪朝哪代,都是美谈了。
“可惜啊……”
那苏姓鬼抢過了话,笑嘻嘻的:“我在战场上虽捡得了一條命,却也留了伤疾,十年以来,习惯了西域的黄沙天,回到這水墨的故土,竟然因为水土不服而病倒了。原先我們二人說好,无论谁先死,活着的人都要帮忙落叶归根,沒想到我终究還是沒能践行诺言。”
本来沉重的话,可他說完,两手一打,一摊,一副无赖相:
“還把自己搭了进去!”
莫姓鬼站在他身边,像是早已习惯。
“我們這会儿来,不是請林兄帮忙的。只是昨夜上半夜时,曾听见林兄在楼上数钱,中有叹气声,便猜想林兄外出求学,定然缺少盘缠,加上方才与林兄一同玩耍,极为尽兴,极为投机,又敬佩林兄品德,于是林兄睡去后,我便与苏兄商讨片刻……”莫姓鬼說道,“苏兄临死之前将我們的钱财全都埋在寺院背后竹林中的小山包下,我們刚在上边挖了個小坑,裡头光是银钱大概有百两多,若是林兄缺钱,可取一些。”
林觉愣了一下。
平白竟有這般好事?
刚在思索是答应還是礼让,可仔细一想,這不還是請他帮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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