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那一劍的光華似乎要從窺靈鏡中溢出,掌教搖頭嘆息,想那少年恐怕是逃不過死亡的結局,從那魂珠凝結的劍光來看,蕭業此子早已不是初生牛犢,而那呼救的少年腳步虛浮,形色倉皇,再加上受了重傷,兩者根本沒有可比性。
待到光華消失,掌教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擡起頭看向窺靈鏡中,然後……這個表情就凝固了!不光是他,場中將畫面收入眼底的所有人皆如此,十分誇張的張開了嘴表達他們的驚訝,只因蕭業那一劍刺中的不是呼救的少年……
明夏擋在少年身前,胸前中了一劍,右手抓着劍刃禁錮着,但刺中的部分還是有血不斷涌出,頃刻間打溼了半邊身體。他死皺着眉頭,用又驚又怒的表情瞪視着前方持劍的人,而蕭業面無表情,只那一雙眸子恍若九泉深淵,無盡黑暗陰森的氣息朝四處飛速蔓延。
要說發生的動靜也不小了,但帳篷裏睡着的其他人卻沒一個醒來。
“他,他剛纔是不是要殺了我!”躲在明夏背後的少年一屁股坐在地上。
明夏退了一步,將身體從劍身上抽離,隨後回頭瞥了一眼少年,“你看清楚了,現在被殺的是我!不是你!”
少年指着蕭業憤道:“可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他一定和那個兇手是一夥的!”
正當明夏勸阻少年要殺了蕭業時,幾道神光忽然照亮了這片空間,昏暗的林間恍若被光芒劈開一條光明大道,隱隱約約有幾道人影站在神光之上,明夏定睛一看,那幾道人影當中有一個老者,穿着歸元劍派的長老服,來之前,陸清禾將歸元劍派的相關資料發給了他,並將長老的相貌也記載下來,將老者和記憶中的幾個圖像一對比,腦海中赫然跳出一個人的名字。
殺劍峯,石東谷。
眨眼間,四人從空中飛落而至,老者袖子輕輕一拂,蕭業倒飛而出,砸在石壁上又摔倒在地,五臟六腑猶如車裂,但也將蕭業從恨意中拉回……他咳出一口鮮血,擡起眼簾朝前看去,看到老者時輕輕一愣,隨後掠過四人看向明夏和那個少年。
臉色當即一變。
那個少年長得普通,正瞪圓了眼作勢要衝過來補刀,但這個少年的樣子,分明和剛纔他看到的樣子不一樣!他剛纔看到的明明該是小時候村子裏經常欺負他,最後害得撫育他多年的老爺爺身死的仇人!更是最終導致他被趕出存的罪魁禍首!
可現在的少年,哪裏還有半分仇人的影子?
蕭業垂下眼,眸底閃過一絲陰暗,他這是被算計了麼?視線一轉,腦海中飛快將現在的情況摸了個清楚,雖然不知爲什麼他要殺的明明是少年最後又變成了明夏擋劍,但好在兩人都無事,否則他就進不了歸元劍派了,而四個“不速之客”的到來,印證了萬獸林隨手有人監視的想法,他們看到他傷人所以特意趕來,石戰他們還在沉睡,這很奇怪,加上他自己竟然也認錯了人,應該是種了幻境之類的東西……
那麼這一切最終將會引出什麼來,相信馬上就能見分曉。
“嘣——”
一個身穿黑衣的人被重重扔在面前,蕭業目光一凝,他認出此人正是剛纔偷襲他的人,對方手上還套着鋼刺類的臂武器,缺少的鋼刺不多不少正好五根。
不會吧……蕭業心頭一個猜測頓時冒出來。
“認識他麼?”石東谷一腳將那人的頭踩在泥地裏。
“認識。”不太清楚的咬字悶悶響起。
蕭業眉梢一挑。
石東谷點點頭,“將他們兩人帶回去,待我等稟明掌教,再來……”
“不用了,石長老!”
清越聲音的到來,亦如寒霜洗過,整片林間浮蕩的溼熱之氣竟一驅而散,沁涼的感覺直抵人的心田,當然,這是對大多數人來講。
一聽到熟悉的聲音,石東谷心中恨得牙癢癢,他整了整僵硬的表情,轉過身,又是那個掌握殺生大權的殺劍峯鋒主,他漠然着一張臉,頭顱微微擡高,音調略揚,“鳳長老,你來此地作甚?”
雖然已經恢復傷勢但仍然掩飾自己的蕭業還趴在地上假裝爬不起來,陸清禾掃了他一眼,知道那廝又在扮豬喫虎後,放下心來,臉上卻絲毫看不出來,“我聽聞御獸宗門人混入此次考覈,濫殺考覈新人,掌教特意讓我和侯長老前來探查一番。”
石東谷指着蕭業。“哦?那怎麼沒見到侯長老,莫不是鳳長老不捨你的徒弟,想要偏私?”
被莫名其妙徒弟了的蕭業一臉狐疑。
陸清禾好笑道:“偏私?這難道不很正常嗎?我徒兒又沒犯錯,無緣無故受你一掌,萬一落下病根,日後還怎麼修煉?我這個做師父的如果還不偏私點,豈非太令人寒心,他又豈不是太可憐了,何況,他是奸細一說還未構成事實,我偏不偏私又與你何干呢?”
“狡辯。”石東谷。
陸清禾平靜道:“侯長老已然去收集證據,待證據指出蕭業的罪孽,你再跟我爭執不遲。”
“兩位久等了!”
正說着,侯雨澤御劍而來,眸子輕輕一掃將下面的情況收入眼底,心裏已有把握,“請衆位隨我到星劍峯一趟吧,此番萬獸林考覈到此爲止,待事情真相水落而出再算成績。”
陸清禾治好明夏的傷勢,把人帶到侯雨澤身邊,“你們先行一步,我帶其他人跟上……”說着一邊朝帳篷那邊走,嘀咕着,“你說這羣小子也太享受了,這麼危險的地方都睡得像豬一樣。”
但在他進入帳篷後,再出來,身後就跟着幾個揉着眼睛一臉還未睡醒的新人們。
侯雨澤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忽略內心的不安感,“我們先走吧。”
石東谷揮揮手,身後的三個弟子將似乎昏闋過去的蕭業押起來,跟在侯雨澤他們身後,朝星劍鋒而去,在他們走過,陸清禾將新人們喚醒後,卻沒有立馬追趕。
星劍峯正殿,掌教正襟危坐,目光沉沉的看着侯雨澤,“你剛纔說的都是真的?此子果真屠過村?若果真如此,這麼心狠手辣的人萬不能放過,讓他再危害人間。”
侯雨澤眸底閃過一道沉痛和遺憾,“我也沒想到,他小小年紀行事便這般毒辣,長大了還如何了得?”
蕭業的身世可沒有誰比他這個看過原著的讀者更清楚了,只要有思路,找出幾個關鍵點再串聯一下,就能很好的勾勒出蕭業的身份來,至於屠村,雖說兇手不是蕭業,但蕭業自小就是不祥之人,這樣的*及一個村莊,簡直不要太合理了。
石東谷又添了一把火,“那御獸宗的人已經招供了,說蕭業就是他的同夥,那蕭業原本就是御獸宗弟子,而屠村事件也是蕭業起意的,以他的特殊體質換取了幫他復仇的條件,同時自願前來我派當奸細,聽說是此次御獸宗的特殊任務,完成了就能賺取打量門派貢獻值。”
掌教看了看門外,“鳳長老爲何不與你們同來?”
石東谷和侯雨澤同時皺眉,這種時候只要唸叨到那個人就沒什麼好事。
果不其然,殿外忽然憑空就多出一道身影,不是“鳳久音”又是誰?
不知爲何,看到他,掌教莫名其妙的就鬆了口氣,事實上,當聽到蕭業有特殊體質時,他就一直不在狀態,不停揣摩着蕭業有沒有可能是預言中的天命之人,但若蕭業真如侯雨澤講的那般是個十惡不赦之徒,他又不知該如何處置,這會兒他就很想念如果鳳久音在就好了,他素來任性妄爲,要是他霸道專橫的就要收一個邪祟之人,他也奈何不得。
當初讓鳳久音當長老,掌教曾經就許諾過,他的絕對自主性。
所以,真要到了那時候,也不能怪他不是,畢竟一個村落的,而且還是一個感覺品性也不怎麼樣的村落的覆滅,又怎麼能和整個靈瓏界的安危相比呢?
況且蕭業還小,好好培養矯正,以後說不定也是個堂堂正正的大英雄嘛……
是以,掌教見鳳久音到來,差點就控制不住喜悅翹起嘴角。
陸清禾悠閒的踏入殿內,身後跟着一長串的新人們,“你們到那邊去!”
十九個新人看了看站在一邊零零散散都帶着一身傷的同期考覈的新人們,當中九個直接朝倒在地上的蕭業撲了過去,“大哥!你怎麼了!大哥你快醒醒!”
所有人,“……”
掌教,“怎麼回事?”
九個新人回頭看陸清禾。
“那是我派掌教,還不跪下行禮?”
新人們一震,這才七零八落的跪在地上,叩頭道了一聲掌教。
雖然不整齊,但氣勢夠足,聲音洪亮,不見虛怯,掌教欣慰的點了點頭,連說了三個好字,“現在你們說說,爲什麼叫他大哥?”
“掌教你不知道,此番如果沒有大哥,我們早就死了!”
然後大家爭先恐後說蕭業的好。
侯雨澤和石東谷對視一眼,事情不太妙的樣子。
掌教恍然,想起窺靈鏡中蕭業的重重舉措,能冒着生命危險救人,蕭業又怎麼可能是那般心胸狹窄挾私報復之輩呢……不應該啊……
陸清禾見差不多了,揮手扔出五根鋼刺,“掌教,您沒忘記先前蕭業被襲擊那一幕吧,這是偷襲者用的武器,我看上面被抹過醉生夢死。”
醉生夢死是一種致幻的迷藥,會將吸入香氣的人困在夢境中,在此期間,不管你對他做什麼,對方都不會有任何反應更不會醒來,除非意志超絕之人能主動脫離,否則只能等兩個時辰後自然醒來而醉生夢死還有兩個不同的功用,睡着的人會陷入夢境,而清醒的人會產生幻覺。
“我認爲蕭業之所以提劍傷人,應該是受此影響。”
話音落下,陸清禾瞥到石東谷忽然身體一震,隨後自然的收回目光。
“那東西經由你手,當然是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石東穀道,“就憑醉生夢死,還不能完全證明這小子和御獸宗沒有關係。”
陸清禾臉色微變,“你們真的確定他就是奸細?”
終於知道害怕了嗎?心中暗笑,侯雨澤面無表情道:“就憑他屠村的行徑就極有可能,而靠他一人的力量又不行,那麼背後勢必有靠山。”
石東谷認同,“不錯。”
“既然如此,那就請那位兇手出來再指正一下吧,想必大家還不知道,我曾經學過幾道審訊的手段,就讓我來審上一審如何?”
“你是打算屈打成招嗎?”石東谷厲聲道。
陸清禾低笑出聲,“只是問幾句罷了,你這麼緊張做什麼?對了,此次石長老的反應未免有些快啊,我們監查窺靈鏡的人都沒有石長老動作迅速,不知石長老是聽到什麼風聲,所以早已在萬獸林等待?既如此,怎麼不通知掌教?”
“你放屁!”石東谷咬着腮幫子。
侯雨澤垂下眼簾,袖中的雙手已捏成拳頭狀,其實這事兒最後成與不成,還是得看掌教的態度,他前世經歷得多了,這些底下的彎彎道道不管多髒,往往最後都是粉飾太平的……
除非蕭業的存在會損害掌教的利益,又或者拿出確切的證據,否則在利弊合計時,掌教絕大可能爲了防止事情進一步擴展而將此事揭過,而觀其掌教對蕭業的滿意程度,這事兒看來他有些操之過急了……說不定還要將自己給搭進去。
“鳳久音”不簡單,他既能從事態發展初一直穩坐釣魚臺,想必早有解決之法,卻偏偏讓他們“找出證據”後才慢悠悠的開始反訴,可不就是想要扣他一個辦事不利的帽子嘛。
侯雨澤在估摸着陸清禾,陸清禾又何不在用餘光暗自打量對方,暗忖着他和侯雨澤在現代同爲官家子弟,到底也有不一樣,侯雨澤上頭還有個大哥,凡事都有他大哥頂着,他只需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幹他自己想幹的就行,雖耳濡目染,卻和經常被父親耳提面命的他有一段不小的差距。
大派,什麼叫做大派。
大派就是,不會因爲一個懷疑,或者敵對方就將自己原本看好的天才當做眼釘子拔掉,那會讓他們覺得自己丟臉,讓別人以爲他們怕了對方,才這麼急吼吼的幹掉任何不利的可能。
在利弊平衡的時候,大派最看重的無非就是大派的威嚴!
所以陸清禾要做的,不是爲蕭業開脫,因爲一旦事情做過了,反而會讓掌教上心懷疑,他要做的僅僅是將蕭業提在嫌疑人的身份上,所以面對侯雨澤的那些證據,他一點兒都不着急,他只要找到掌教心中的那個點就足夠了。
侯雨澤和石東谷的證據都指向蕭業極有可能是御獸宗的奸細,因爲他屠村!人品敗壞!
但新人們偏偏被蕭業救了一命,這等捨己爲人的人又怎麼可能是壞人?再加上陸清禾提出他或許是受醉生夢死影響,差點錯手殺人。
只要這兩個結論在掌教心中各佔據半邊江山,遲遲無法得出結論,蕭業就可以被保下來。
還有一點就是陸清禾不想讓蕭業這麼順順利利的洗脫嫌疑,要知道有個嫌疑人的身份揹負,在諾達的歸元劍派可是很不好討生活的,到那時,蕭業會知道,只有好好當他陸清禾的徒弟,才能在歸元劍派佔據一席之地,離了他,就什麼都得不到!
掌教權衡左右,“將兇手帶上來,我等在場,還怕兇手受到什麼不平待遇嗎?再說了,對御獸宗的人,再是屈打成招又如何?到時審訊完了將此人遣回御獸宗,讓他們瞧瞧這就是在歸元劍派作亂的下場!他們自喻有一顆玄鐵般不畏恐懼的心麼,我就看看他們那顆心到底有多玄鐵!”
石東谷臉色鐵青,無奈只好叫人把捆好的兇手重新帶上殿來。
那兇手似乎知道即將面臨什麼事,見到陸清禾,死不下跪,繃着一張臉,哦,此時他的面罩已經被扯下,露出一張四四方方的堅毅臉,留着絡腮鬍,瞪着一雙虎目,額頭紋着一隻動物的圖騰,那圖騰現在呈灰白色,那是他的契約靈獸的棲息地。
“隨便你問什麼,我都不會說的!”說完頭一扭,表示自己絕不投降的態度。
陸清禾嗤笑一聲,拿出留影珠,“之前石長老問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其他人面面相覷,怎麼回事?
看到留影珠,石東谷更加不安,之前他抵達蕭業所在地時,刻意釋放了結界,窺靈鏡無法探查那會兒的動向,卻沒想到陸清禾竟用留影珠記錄下來。
熟悉的聲音傳出:
“認識他麼?”
“認識。”
——
陸清禾收起留影珠,“如何?那會兒不是挺老實乖順的嘛?現在知道硬氣了?莫不是和石長老串通好了吧?掌教,石長老既然懷疑蕭業是奸細,那現在我也懷疑這兇手根本就不是什麼御獸宗門人,而是不知從哪兒得到御獸宗腰牌的假貨,很有可能就是我派之人,如此一來,擁有萬獸林的通行令牌也不是太難的事。”
“豈有此理!鳳長老,你好好審他一審!我待看他究竟是何人,敢冒充御獸宗戲弄我等!”掌教沉聲道。
“是!”陸清禾應道。
現今他的千幻神念已能凝聚五百二十道神念,五百二十道神念一窩蜂朝兇手的意識海攻擊而去,後者身形暮然一震,雙目咻然睜大,瞳孔在霎時渙散空洞起來,表情像被吞噬了靈魂般變得麻木起來……
“你對他做了什麼?”石東谷大驚。
侯雨澤驚疑不定的看着陸清禾,這種手段他爲何從未看到過,識海攻擊不是鬼炎大帝纔會使用的手段麼?而鬼炎大帝可是中後期的三大終極boss之一啊!
陸清禾收回神念,然後默默看着兇手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呃……不好意思,一時用力過猛,讓他變成白癡了,不過他的記憶我已經梳理完畢,他的確不是御獸宗的人,而是訓劍峯的雜役,名叫薛志勇,因不甘於人後,便在集市買了一本邪門功法,就是將身體部分轉爲武器的法門,一旦練成,就能擁有金剛不壞之身,可謂刀槍不入,着實厲害,此次假扮御獸宗門人,也是借侯長老調查之事,大肆殺戮強化自身,屆時也可脫身而去,卻沒想到萬獸林極其兇險,還是被發現了。”
石東谷嘴角抽了抽,忽而垂下了頭,表情扭曲。
見陸清禾說得像模像樣,掌教陷入沉思當中,“你怎麼就把他弄成白癡了。”
“掌教,雖然他是假冒的,但我們何不將計就計,把他當做御獸宗門人遣送回去,好好消遣他們一次,不久後便是萬烽大會,提前備一份禮也顯得我派不計前嫌,爲人大方嘛。”
掌教一愣,旋即笑起來,指了指陸清禾,“你這小子啊!以前怎麼不見你這麼陰險呢!哈哈哈哈……”
陸清禾謙虛道:“事關我徒弟,我哪能不急啊。”
掌教含笑點頭,“既然已經水落石出,那這事兒就算結了,侯長老,蕭業這孩子我看不錯,萬不會做出屠村這種事情來,至於體質特殊,不詳之說,也就是那些鄉野村夫的間接罷了,而石長老,你所以爲的蕭業是奸細,將新人們聚攏起來一網打盡的說法也是不攻自破,你看看,除了那變成白癡的歹人所殺的,蕭業身邊可有傷亡之人。”
石東谷正要說明夏,可轉頭對上明夏的微笑,一瞧他身上哪裏還有什麼傷勢,早就被陸清禾給治好了!
掌教假裝沒瞧見,繼續道:“再者說,如果蕭業真有此意,那就不該救人,以萬獸林的兇險,石長老難道還以爲這些新人們能好到哪裏去?多數情況下,還來不及呼救就能死個千百回了!蕭業何必多此一舉?不過你們的懷疑也無可厚非,畢竟此事還多有漏洞,比如說爲什麼單單隻有蕭業中了醉生夢死?防人之心不可無,但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行爲可不是我派的作風,懂了麼!”
石東谷萬萬沒想到,這事兒就這麼完了?
明明什麼都還沒有說清楚,居然就說完了?
侯雨澤同樣不甘心,明明所有證據都指向蕭業極有可能是奸細,就憑陸清禾簡單的一個假貨,和從假貨腦袋裏收集到的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的記憶,就把這事兒揭過了?
他看向石東谷,這人到關鍵時候怎麼就縮了!
能不縮麼?再不縮,這把火都要澆到他頭上了,他怎麼會知道陸清禾有攻擊識海的本事?他以爲只是簡單的審訊罷了,而且此次他準備匆忙,多次露出馬腳,掌教肯定都看在眼裏了,他是萬不能賭一把的……
石東谷是真的有些後怕,只有他知道,那個兇手哪裏是什麼冒牌貨,對方壓根兒就是御獸門的弟子!“鳳久音”是不是知道了?他到底該怎麼辦?
侯雨澤複雜的凝視陸清禾,暗忖這個人太厲害了,從開始到現在,節奏一直掌握在他的手中,他可以把事情挑大,弄得花樣百出,也同樣可以瞬間把事情壓下,簡直收發自如,而到現在,他都還沒有摸透陸清禾在裏面做了什麼動作,看來以後得萬分小心纔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