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章
徐进嵘亦是望了淡梅片刻,突地伸手将她扯到了自己身边,按她坐到膝上了,這才从后抱住了她腰,贴着她耳侧低声道:“你恼了?”
“未曾。三爷你多想了。”
徐进嵘将她肩扳了過来,让她改朝着自己坐膝上了,這才双手扶住她肩膀端详了片刻,突地伸手捏了下她鼻头,摇头笑道:“就你這点道行,還想瞒了我。分明是不痛快了。”
淡梅本来只是略感闷气。想来任谁知道自己丈夫要接另個女人過来,不管为的是什么,总不会欢天喜地的。此时见他這般调笑自己,心头那火气倒真的一股脑儿涌了上来,皱眉道:“我痛快得紧,哪裡来的不痛快?三爷你怎的這般纠缠不清?”
徐进嵘被她抢白,倒也未恼,只是把她腰身搂得更紧了些,笑道:“你平日裡何尝叫我三爷?都是怄气之时才這么称我的。我若连這都分不清,从前哪裡還能把你娶回了家?”
淡梅被他一番话說得哑口无言。细细一想,仿佛确实如此,连自己也是忍不住有些想笑了。
徐进嵘一直盯着她看,见她嘴角略微抿了下,起了丝弧度,显见是被自己方才那话给逗乐了,這才沉吟了片刻,叹道:“算了,周氏還是先留在京中罢。她见识短浅,再跟了過来,也是如从前那般教养,于良哥也无益,我白日裡又不大着家的,手也伸不到那么长,反倒平白给你惹些不痛快。那奶娘和周氏也一路的,也不用過来了,叫她留着陪周氏便是。良哥過来,课业我自会請夫子的,只平日起居只能先托给你了。慧姐被你教导得甚好,我很是满意,良哥交托给你,我自然放心。只是要辛苦你了。”
淡梅未料他最后却又改成了這样的主意,抬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他這算是在对自己妥协嗎?在他容忍范围之内的最大妥协?
只是這样的妥协,又能持续多久?
徐进嵘见淡梅只望着自己不语,手便伸到了她腰腹处,轻轻抚摸了起来。
淡梅怕痒,忍不住躲避了下,却觉自己耳垂一热,已是被他俯首含住了用舌尖轻轻拨弄。
“先便這般定了,嗯?什么时候等你這裡有了我的孩儿,我再另想個法子,或是叫人去多請几個可靠的看护奶娘便是。”
徐进嵘突然提自己怀孕的事,那手又轻柔抚摸自己下腹,說话时面上带笑,目光闪闪的,淡梅一时倒是有些窘起来。
自己如今這身体才十七岁,且心病也未曾真正解开過,按了她的心思,自然不希望现在就有孕生养。只這样的事情,按了两人如今相处的亲密程度来看,只要自己身体沒什么問題,只怕也不远了。
徐进嵘见坐自己膝上的小妻子低头不语,面颊微红,還道她在作小女儿的娇羞态,鼻间又似闻到了股从她脖颈衣领处散出的暖甘香,想起帷帐裡与她一起时的百媚生春,那蚀骨**的滋味犹似萦绕心头,神魂一荡,当下悄悄捏住了她手,哑声道:“不早了,這就回去歇了吧。”
夜阑人静,淡梅猛地从梦中惊醒,這才发现自己仍卧在牙床锦帐之中,被身边的那男人一只胳膊环住了腰身。
他的呼吸声沉沉,听着极是平稳。只是淡梅却是再也难以入眠了。
“我想要你给我生個娃娃……嗯?”
這是前半夜裡他在情动之处对自己不断低声重复的话。
“你是個恶婆娘,为何要拆开我和我姨娘?咒你生不出娃娃!”
這是方才她做的一個梦,梦见一個面目有些模糊的男孩在对着自己怒目而视,指尖戳到了面门上。
淡梅睁眼望着黑乎乎的帐顶,良久,才长长吐出了口气。
第二日早,直到四更天才重又睡去的淡梅自然又在蒙头大睡,惹得早转了一圈回来欲叫她起身同吃早饭的徐进嵘又打了下她屁股,玩笑道:“這般贪睡,莫非已是怀了我的孩儿?過两日去叫個郎中给你号下脉,免得你自個糊涂不晓事。”
郎中未曾叫来,只徐进嵘自己倒是开始忙得见不着人影了,原来是年后便上报至朝廷的公文终是有了回音。
乌琅水寨盘踞乌琅山多年,横行于大江湖泊之上,当地渔民及来往商船深受其害,盼望朝廷早日清肃水贼,還民众安居乐业。仁宗深以为然,遂准了新任淮楚知州的上陈折子,命其挂帅,巡检、通判两位为左右官,调动当地的兵甲水役,清剿乌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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