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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谋逆(四)(求收藏求推薦!)

作者:荆洚晓
张天赐知道自己得選擇站在哪边了,哪一边他都不愿得罪,哪一边他也得罪不起。 而那個黑痣汉子却一下子活了起来对着那些仆役煽动道:“大伙别怕這狗秀才!今天他的事破了,锦衣卫要来抄家拿人了,大家還犹豫什么?”原先揍了他一通的那两個家仆,此时也悄悄收回了包扎着的手,缩在人群裡面不敢抬头以免被那黑痣汉子想起。 立时那些奴仆裡就有十数人指出来,纷纷指责丁一平素如何欺压善良,多行不法。不单有說丁一沒事就偷窥宅院裡女人洗澡、偷了青春奴婢肚兜把玩,甚至還有狠毒的居然說丁一准备图谋不轨谋逆! “丁秀才啊,看来這是罪证确实的铁案啊,你可以问问那位姑娘,仆人還是能证主的,不论何朝何处,你這要谋逆啊,不在亲亲相隐的條文中!”那百户冷笑着,对张天赐喝道,“丁宅谋逆,全部拿下!” “慢。”丁一摇了摇头,对這位百户說道,“看来尊驾是硬要和学生過不去了?” 张天赐下意识退开半步,他恨不得能立时消失才好。丁一出了事,若是指挥佥事王林王大人怪罪下来,他绝对吃不消的;但经历司却是锦衣卫指挥同王山王大人捏在手裡的人马,搞不好這位百户就是同知王山派下来的,他姓张的只有一個脑袋两只手,他得罪得起哪一位? 至于张天赐身后那些校尉、力士,更是很自然都缩了缩脖子向后偷偷倒腾,能在张大人面前自称本官的,至少也得是個百户吧?正六品的锦衣卫百户面前,哪裡有他们說话的余地?人家百户大人要弄张天赐大人,大约還得走一番手续;要捏他们這些军余、校尉,那還有什么难的? 丁一坐直起身子冲那位百户招了招手示意他過来,那位百户大人不由得贲然大怒!要是還沒亮出身份,那主家使唤奴仆倒也正常,問題是现在都摆明车马了,這丁一不過区区一個秀才,在他這正六品的锦衣卫百户面前居然還敢摆谱?不禁冷笑道:“竖子无礼!” “无礼?学生管教家人,你突然出来插上一脚,倒是谁无礼了?” 那黄板牙百户一拍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噢,原来這是你丁家的家事?家主管教奴仆又沒闹出人命,的确就算是衙门裡也不理会的。”不過他起身却又坐落,一脸狞笑冲着那些仆役问道,“九年秋七月,有人记得驸马都尉石璟的家事么?” 這些奴仆有不少都是京师长住,各大宅院府第的诸多流言逸事专是他们最为喜见乐闻的东西,当于便有人道:“可是那驸马爷因为骂家奴而被投入诏狱的事?若是那事倒是记得的,谁也沒想到堂堂的驸马爷骂自己家奴骂出事来。”注 那黄板牙百户点了点头道:“嗯,看来也不是只有本官才知道,公道自在人心嘛,何况于谋逆!這是家事么?” 此言一出,那些告過密卖過府裡消息的下人,哪裡還有不懂這百户是要给他们撑腰?看看驸马家的吕宝,就是因为靠山硬朗,就是驸马爷也骂不得,硬把人家主弄进大牢裡去了;虽說這百户兴许沒吕宝的靠山那么硬,但丁秀才也不是驸马都尉啊!丁某人跟驸马爷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好嗎?一個百户還不治不死他?那不就和捏只蚂蚁一样! 于是前前后后二三十個奴役便气焰愈加嚣张了,开始有人嘴裡不干不净骂着粗口。纷纷叫嚣着丁一时曰无多云云,這可不比容城那班读书人還多少扯点典故有所讲究,這完全就是市井式的谩骂和诅咒式的脏话,例如什么“尔母出教坊司也!”、“汝母婢也!”這放在丁一前世听着感觉還骂着蛮斯文,其实在這年代来說,却是颇为恶毒的了,因为那就是“你這婊子养的!”、“你妈是小老婆!”的意思——教坊司不就是官记么?家中奴婢生子,就被收为妾,不就是小老婆么? “张大人你知道腰牌上的暗记么?這可是有讲究的。”丁一却不理会他们的叫骂,见這黄板牙并沒過来的意思,便冲着张天赐微微笑道,“近来学生可是碰到過类似的骗局,如果张大人不懂這腰牌是如何做假,不如還是让学生鉴定一番。” 黄板牙不禁狂笑,這实在是让人抑压不住的可笑,天下有人蠢到会用假的锦衣卫朝参官腰牌,在天子脚下首善之都的京师行骗?当下却对张天赐說道:“让他看!本官便看看這酸丁能看出什么来,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逃!” 那块腰牌拿在手中张天赐便觉得火烫一般,忍不得使它早时离开自己的手,只是先前這個百户装腔作势却不拿走,所以他才一直捧着罢了,此时听着如蒙赦令,马上走過去将它递给丁一。 “那位校尉,麻烦你把腰牌也给学生看看。”丁一将那百户的腰牌摆在台上,却对张天赐身后的一個校尉如此說道,“哼,之前那骗子自以为做假手法高明,却不知道這腰牌是有暗记的,只须取校尉腰牌合在一起,立时假货便无所遁地!” 那黄板牙百户听着笑着腰都直不起来,却指点着丁一笑骂道:“他娘的你這酸丁,還真以为爷是骗子?你那脑子裡都是豆腐脑么?”說着对张天赐身后那校尉說道,“给他,不然怎么叫這酸丁死心?” 那校尉望了张天赐一眼,见该管上司点了点头,却便把身上腰牌取下递给丁一。 丁一将两块腰牌取于手上,上下抛了一下,却对黄板牙问道:“真要学生鉴定?若是学生鉴定出假的,恐怕你就不好看了。” 黄板牙冷笑着,带着一脸猫逗老鼠玩的的表情,挥了挥手笑道:“只管去做,此时求饶于事何补?” “好。”丁一点了点头,顺手将两块腰牌塞进边上煎水的红泥炭炉之中。 “竖子敢尔!”那黄板牙一时须发皆张,也顾不得這六品官的形象了,急急冲過去便将那红泥炭炉踹翻在地,不顾上面那壶水被踹翻刚好溅到他脚上,也不顾那火炭一块块被风吹過愈加明亮炽热,伸手便进那炭裡寻拔他的腰牌。 那块校尉的铜腰牌倒是一下子寻到,被那黄板牙拔到一边,他那块木质的腰牌却就怎么也找不到。丁一在桌上拿起抹布,拈起那块刚放进炉裡略有些烫手的铜腰牌,扔给那校尉笑道:“看,真的便是真的。” 那黄板牙失神蹲在地上,喃喃道:“怎地烧得這般快?一個秀才,怎地敢做這等样事?” 丁一长叹道:“学生都說了,若敢让学生鉴定,怕你脸上不太好看的,我看腰牌上写着,朝恭官悬带此牌,无牌者依律论罪。這下好了,你沒牌便要依律论罪了。不過你冒充官员想来够杀头了吧?来来,马大人,移步過来一下。”說着丁一便向张天赐招了招手。 后者惊魂未定走了過来,却见丁一指着那黄板牙:“此人冒充官员,大明律学生不太清楚,想来总归是够杀头的了,你来做见证。” 丁一压低了声音,用只有黄板牙和张天赐能听到的音调說道,“驸马骂家奴,骂到自己进锦衣狱,为啥?因那家奴是阉党啊。方才想唤你過来,便是想告诉你,学生因有位世叔是司礼监太监,所以现在也身不由已变阉党了。” 丁一說他有個世叔做到司礼监太监,那不就是督公么?黄板牙只觉心中发寒,突然间觉得自己真是蠢到透顶!为何上峰只让他恶心丁一,却沒有别的吩咐呢?因为王振是人家的世叔,看来连同知王山大人都不好直接下杀的关系啊! 偏偏自己還想能套上個谋逆办成铁案,這真是合了他刚才說的话“自作孽不可逃啊!”当下连甩开丁一揪在他胸口的手都不敢,双腿一软跪了下去,两眼之中尽是凄楚神色。至于丁一有沒有可能诓他?這個黄板牙做到百户也不是白搭的,敢烧他腰牌敢在被锦衣卫套上谋逆的罪名,還脸色不变反而讨论自己這個百户该不该杀头的人,就是当朝三四品大员的子侄也做不到的。除了王振真是人家世叔,還是极亲近那种,沒有第二個答案……黄板牙這会想着,搞不好這丁一還是督公入宫前的私生子呢! “你真的应该去吃梨园饭啊,学生实在是钦佩至极。”丁一望着跪倒地眼泪无声横流的黄板牙百户,此人沒有开口但双眼之中却是任谁都看得出的乞饶神色……想想先前這厮那嚣张气焰和现时的比照,真是要放丁一前世,什么影燕京能拿了。 只不過這百户想给丁一套個谋逆還要办成铁案,丁一对于经书是沒有原来的丁秀才通达,但孔老夫子說的一句话,丁一却是奉为人生至理的: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 给点票票吧,一周刚开始啊,各位看官给点推薦给点票票,老荆给诸位作揖了! 新書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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