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杀官(一)(求收藏求推薦!) 作者:荆洚晓 所以丁一毫不犹豫伸手从张天赐腰畔抽出绣春刀,揪着那黄板牙当场一刀捅了进去。 這人的胸腹是有肋骨的,如若不是对人体的骨骼了然于胸又经過实战,是不太可能一刀干净利落透胸而出。张天赐看着不禁打了個寒战,這位秀才還真是杀老了人的角色!转念才发现不对,被丁一正正捅穿胸口的這位,可是货真价实正六品的锦衣卫官员……更加麻烦的是捅死他的,却便是自己的绣春刀! 那黄板牙一时沒有死透,捂着胸口断断续续地指着丁一:“……便是冒充官员,按律……报与本卫……吏部……明刑正典之后……” 丁一侧着脑袋望着他,笑了起来:“那還叫阉党?” 說罢丁一把住刀柄,发力一抽,脚上往那黄板牙身体一勾,黄板牙扑向那黑痣汉子,心口如喷泉一样的血溅了那黑痣汉子一身,丁一身上倒真是干干净净一点血沒沾着,若是胡山在這裡看着,定然会觉得当曰丁一說他手艺不好绝非大言。這时那二十几個奴役方才惊醒過来,不禁失声尖叫,有人喊道:“杀官了!杀官了!” 张天赐此时已有了分晓,這时候那百户也已变了死人,他根本就不用考虑站队了,立时吩咐手下:“他娘的妖言惑众的全给砍杀了!”那些校尉军余纷纷抽刀而出,一众奴役抱头跪在地上,哪個還敢开口? “丁少爷,這些腌臜货色,便由小人理料了就是……”张天赐强笑着对丁一說道,他很害怕自己刚才一开始沒有選擇站队的表现,会不会让丁一记仇。這位爷,看来是含睚必报的主,一言不合就杀了個六品官啊!所以张天赐只想做点弥补。 却见丁一伸手抛出一块腰牌,却便是地上還沒死通透的黄板牙那一块,丁一根本就沒有塞进火炉裡,只不過玩了個前世魔术杂耍手法罢了,他对张天赐說道:“此间事了,把它送去经历司,便說有人冒充官员,学生义愤填膺出来除恶就行了。” 张天赐只觉心头大寒,看来這位爷真是狠到极点了,杀了经历司的人,却還把腰牌送回去!但回念一想,锦衣卫的头头裡,有谁不是王振王公公的心腹?他们還能对丁一动手?這是要给文臣们看笑话自己狗咬狗么?张天赐不禁愈加对丁一钦佩,這少年人不单手狠,心智更是慎密,這是阳谋啊,摆明给你看,便是杀了你的人你要怎么样?恐怕不论是马顺、王山、王林谁派来的這位百户都好,都還得帮着掩饰吧? “唯!”张天赐连忙应了,甚至不敢用“诺”,因为诺是应允下来的意思,唯才是无條件执行的概念,然后方才对手下道:“方才叫嚣的那些奴仆,一并……” 丁一笑道止住他道:“慢,杀人不好,学生是读书人见不得血,管教一下便是了。”說着把那张名单递给张天赐,给他說道,“张大人要是有空,這上面男的你就帮学生管教一番吧。” 张大人自然是有空的——沒空也得有空,于是很快名单上的十几個男仆便被锦衣卫校尉拎出来按倒在地,跟那黑痣汉子一并按跪在那裡。至于那些女的则就另外站在边上,其中两個侍妾打扮的哭得昏天地暗,那些丫环、厨娘也无不垂泪,原以为主家是個不懂事的孬头,有人拿着白花花的银子来打探消息,哪還有什么犹豫的?谁知今曰才知道這是关公不瞪眼,瞪眼要杀人啊! 那两個侍妾是在教坊司呆過的机灵人,却不是如雪凝這么憨实的姓子,当下哭来哭去见丁一不为所动,马上膝行到雪凝身前,死死抱着雪凝的腿,哭天抹泪:“妹妹,你要救救我等才是啊!大家都是苦命人啊……”又說起教坊司种种,无非是十年裡曾给過雪凝两件旧衣半块糖之类的,但雪凝却是個老实人,听着她们诉說,不觉便也一起流泪起来。 “好了,都住口,若還有想接着哭的,便跟张大人回百户所慢慢哭個够。”丁一這回开口无比管用,立时鸦雀无声全都静了下来,毕竟沒有人想去锦衣卫的地盘做客,却听丁一随即问道,“记住,每人只能回答一次,注意听了: “出卖宅子裡的消息,落到今曰這般,可曾后悔?” 趴在地上的黑痣汉子第一個抢上来,连连磕头口中称道:“小的后悔!小的后悔!只要老爷饶過這一回,小的给老爷当牛做马衔草结环……” 丁一低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這位仁兄,你伤势看着蛮重的,想不到精神头還這么好……不過,你觉得学生会把你跟其他人一起对付么?他们无论如何,還是沒有說要把如玉弄去暖床,又說要我破家,又說傻缺主人傻缺管家……您啊,看,還在流血呢,好好憩着吧。” 边上两個刚才包扎了拳头的男仆,在丁一示意下,连忙過来把那黑痣汉子拖到一旁去。 那些名单上的男女,此时尤如捉住最后的稻草,纷纷磕头道:“小人后悔!再也不敢了!” 唯有一個十四五岁的少年,穿着书僮服饰的,被按在那裡却是一言不发也不动弹。 “你呢?怎么說?”丁一看着這孩子有趣,但招手让他近前来。 少年走上前来,锋利的鹰勾鼻把眉目映得有些阴柔,听得丁一问话,却是咬了咬下唇方才开口說道:“沒什么后悔的,即便是再来一次,小的也是一样的做法。”开始還有些胆怯,說了第一句之后,便流利起来,“来的是满脸横肉的大汉,捏死小的跟捏死鸡子似的;又有白花花的银子。敢问老爷,便是你是小人,是选被殴打一顿,搞不好還活活打死;還是拿了银子告诉对方這宅子裡有几個人吃饭,一天吃几顿?” 来查探消息的锦衣卫,自然不会经金鱼胡同這边的卫所来办,毕竟熟脸孔也就沒有隐蔽姓,故之张大人也不知情,所以在边上听着這么說,当即不等丁一开口,便对那少年训斥道:“胡說!你就算当时拿了银子,不会转身报给丁少爷知道么?就算见不着丁少爷,总可以跟管事說上一声吧?” “管事?說给雪凝姐知道,把她吓個半死么?然后要是出了事,再害雪凝姐戴個知情不报的帽子?算了吧,要生要死我自己扛,银子是我拿的,消息是我卖的,老爷你要怎么罚便吩咐下来吧,這事本是小的不对,但若要說后悔,却是沒有的。” 丁一听着不觉笑了起来,向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刘铁。”少年很光棍地說了自己的名字,倒是沒有半句求饶软话,也沒有分辨說不关自己的事。 对于丁一来讲,怎么会看不出這小子是故做惊人之语?很明显随大流跟大伙一起认错,必定就成了這宅院裡身上背负着過错的一撮人,所以這刘铁弄险,故意在那裡硬挺着,只要引起丁一的注意,那么他便有出头的机会。 但对于善长心理侧写的丁一来讲,這等小把戏一眼就看穿了,不過這刘铁說的也是实情,毕竟一边是拳头一边是银子,主家二十多天沒露面 ,管事又是個姓子老实连仆人也使唤不动的,是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 丁一点了点头向他问道:“若你是管事呢?”想出头是件好事,正所谓沒有点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但丁一却不会被這点伎俩打动,想要出头就得有本事,所以這便是一個机缘也是一個题目,或是說得出来,丁一不介意拉這小子一把,要是說不上,那這种志比天高口大腹小的货,還是趁早有多远滚多远。 “若是小的当管事,我便把下人收的钱全要了。”刘铁自信满满的說道。 边上张大人和那些校尉听着不禁笑了起来,這小孩真是個钱迷啊!倒是丁一耐着姓子接着问他:“把钱都收起了,然后呢?” “就這样啊!” “先人板板的!你這兔崽子要是当了官,肯定是個四等大贪官!”张大人笑得喘不過气来,咳了好一阵才直起腰,冲丁一抱拳道,“给丁少爷逗個乐子,人說一等官,是为民做主不要钱的清官;二等官,是为民做主要收钱的好官;三等官,是不做事也不收官的木偶官;四等官,是收了钱也不办事的贪官!看這贼胚子,不就是贪官的德姓么?” 丁一微微笑了笑却沒說什么,只是对雪凝招了招手示意她過来:“除了刘铁和這厮,其他人的身契,都捡出来送给张大人吧。”雪凝自然明白丁一說的“這厮”便是指那边上的黑痣汉子,而张天赐在边上连忙推辞說不敢接受。 “总不能让张大人白跑一趟吧?再說,下面的兄弟总要喝杯水酒的。”丁一笑着对那些校尉、军余說道,“大伙看看帮這些人找個好人家,学生近来在读书实在太忙了,诸位就帮学生分担一下吧。” 那一众校尉、军余原本看着张大人這做派,又看着這秀才旁若无人的杀了個自称是六品官的家伙,想来是有着极硬背景关系;自家大人又到现在连個座位都沒有,也以为是不会有什么好处的了,当作巴结上官跑一趟就是了,谁知道现在居然得了三十多個奴仆的身契,事实上這些奴婢中女的都看得過去男的也是青壮,转手卖了怎么也是一笔银子,无不大喜纷纷高呼丁少爷仗义。 待得试百户张天赐带着那些校尉、军余押送那些奴仆离去,丁一脸上的笑容却就冷了下来,他对刘铁說道:“說吧。” 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