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好好吃肉,天天向上 作者:弈澜 之所以以陨仙山一战作为上古和今时的分界线,纯粹是因为那一战改变了整個沧海界的格局,以及整個修仙一道的进程。上古之时的剑仙所修炼的种种法门,经那一战之后变得残缺不完整,且上古之时又以剑仙居多。因此,就是上元真人,也不曾见過寂灭剑意,别說见,就是上古之时的传說裡都沒有,因此听都无从听起。 流光又耐烦的向上元真人解释了一通剑意五重如何如何,上元真人听得如痴如醉,一人一剑都沒注意到,浮苏還在那儿把虬梅枝舞得越来越简单,简单到只是点、挑、撩、劈。一招一式越来越缓慢,越来越柔和,越来越看不到凌厉的剑气与华光盈盈的剑意。 “要這么說,我這做师傅的,還不如弟子了。浮苏初窥门径,虽不得其门而入,但她做得很对。而我却依然停留在五行剑意上,连路都沒找对。”上元真人喟叹一声,敢情這么些年修剑意,修来修去還不如浮苏瞎蒙乱撞,向内心求法果然是强人法。历世历代,向内心求法者,要么泯然众人,要么惊才绝艳,从来沒有庸人。前一千年浮苏泯然众人,接下来的很多年,看来是要惊才绝艳了。 “這种事我也帮不了你,虽然道理我摆得明白,可要說怎么做,我也不清楚。要說浮苏,蠢是蠢点,偶尔灵光一现,比那些一直灵光的人還管用。”流光夸完浮苏,正待要嘴欠上几句,忽然发现整個大殿都不对劲了:“浮苏,赶紧停下来,主人在上,她這是要把我們都给烧死啊!” 這时候浮苏却听不到流光的话,只沉溺在自己酣畅淋漓的剑意中,流光见状赶紧叫上上元真人一块出大殿,流光還不忘安慰上元真人:“你就只当這大殿年久失修被天雷地火给烧了吧,谁让你有這么一徒弟,寂灭剑意修到她這要通不通的程度,就是一移动火山,剑指到哪就烧到哪儿。” 上元真人倒无所谓大殿烧不烧,大殿不過是平日裡会见弟子们的地方,火就是烧起来也有禁制控制,烧不到外头来。上元真人就是有点担心浮苏,别一把火把她自己给烧坏了:“从水脱胎,却生出火来,不通不通。” “她现在超级吸水,剑意一出,瞬间干爽,然后随便来点火星都能着。”大殿裡焚着香,现在刚好到一個临界点,等火着起来,那傻妞就该跟狗烧着尾巴似地“嗷呜嗷呜”叫了。 果不其然,流光才找個好位置,等着看浮苏“嗷呜嗷呜”叫着跳出来,浮苏就从经脉中运转不绝的剑意中察觉到点不对劲。首先沒人了,再来大殿裡好像连光都沒有了,明明外边明亮亮的,但殿裡一点光也照不进来,就跟传說中宇宙裡存在的黑洞一样能把人吸进去。 在浮苏愣神這会儿,紫铜香炉裡“噼啪”一声轻响,爆出一個腥红火星,浮苏眼睁睁看着那粒火星在蒸腾地瞬间凭空擦出一道火焰来。刹那停顿后,火沿着那一道火线向四面八方延伸,不過眨眼之间,整個大殿就成了一片火海。 浮苏還沒来得及反应,身体就下意识地自我保护,玄龟令祭出,火焰被隔绝在玄龟令保护范围之外。她有点恍惚,這有点像谁往充满煤气的屋裡扔了根烟头:“不会是我吧?” 从火海裡出来,浮苏就看到流光在那儿晃悠着,明显是看好戏的状态。上元真人迎上去把禁制放开,将浮苏从裡边拎出来,上上下下打量一圈,见她沒被她自己纵的火烧坏才說道:“为师這云波殿矗立已有七千余年,今日却被你這顽劣徒儿一把火烧就沒了。” “弟子给您盖。”浮苏挺不好意思的,按现代话說,她這叫毁坏文物,北京故宫還沒七千年呢。她一出来,上元真人什么都不管,先看她好不好,浮苏又是感动又是羞惭。 “你会盖房子?别胡闹了,剑阁大比你若能入前三,为师便不罚你,否则……你懂的。”上元真人說完“哈哈”大笑,火光映天映脸,衬得上元真人的胡子都发红,原本就看着洒脱不羁的中年大叔形象,看起来更添了几分“老夫聊发少轻狂”的感觉。 “她配不了剑,還前三呢,别倒数第三就不错了。老头儿,不要对她要求這么高,她這种又不成器,又不长进的,你還是……”流光话沒說完,就“咦”地一声,看向山下,忽然特欢快地摆摆剑身:“宸君也来了,浮苏浮苏浮苏,快带我去找宸君。” “你……你不会自己去啊!”浮苏现在特恨流光,它和自己心意相通,它什么也知道,居然還让她带它去找景唤。去干什么,找人强推么,她反正算明白過来了,她就得离景唤远一点,否则一见面八成瞅個空当就得天雷勾动地火。不管是谁被谁扑倒,反正除了這事儿就沒别的。 上元真人本来就在笑,一听浮苏的话笑意更甚。宗正這时驭剑而来,看着上元真人在烧得红透半边天的云波殿前笑得状若癫狂,就知道這老小都沒事,不過云波殿烧了,师傅還能笑成這样,许是在小师妹那裡逗着了乐子。既然沒事,宗正也不過去相扰,而是告知诸峰的师弟师妹,天衍峰无事,让他们不必再過来察看。 浮苏不带流光去找景唤,流光就自己晚上偷偷摸摸地去,這家伙跟长着鼻子一样,闻着味儿就找到景唤所在。景唤倒也很愿意见到流光,谈一谈上一世的朋友仇敌,虽然他和流光对上一世的事都并不是很清楚,但恰恰是這份不清楚最让景唤看重。他们可以一起谈谈他和道君之间的情谊,可以谈谈他和道君一起行走八方时遇上的奇闻趣事。 至于浮苏,景唤倒不曾留意去打听,只是流光這家伙有了可乐的事,怎么可能不四处给浮苏传扬。而且对象是景唤耶,流光更是有倾吐欲,巴不得败坏流苏在景唤那裡還算不错的印象,其实它就是嘴欠,从来不盼谁点儿好,哪怕是它主人。 “看来浮苏师妹已经好周全,流光,为何道君会替你择她为主,你可曾想過?” “沒有,主人行事向来沒谱的,就是给我找一個连剑都不会主人,我也觉得很正常。主人要真给我择一天纵奇才,如安清、柳歌那样的,那对主人来說才叫不正常。” 景唤似有所感,却并沒有個完整的概念,只是模糊觉得,這一切并不那么简单。李道宗行事虽不拘一格,但却往往最合乎天道章法,如此說来,秦浮苏频频出现,又与他通過流光有了联系,只怕還另有因由。 景唤来乘云宗并不参加剑阁大比,他還未臻元婴境,剑阁大比沧海界各门各派都会来人共襄盛事。 “宸君,我先回庐山去,浮苏這個懒婆娘,它把我排作禁制机括,我要是不回去,她夜裡无法入定。”流光說着就通知浮苏赶紧召它回去,但流光很快发现,不管它怎么知会,浮苏那边都沒反应:“浮苏干什么,都不召我回去。” 方才流光来的时候,天正黑,月亮還沒升上来,這时却已月朗星稀,山间一片幽幽月光。流光這时候不能自己回去,它還是得替浮苏想想,不能再给浮苏招麻烦,因为浮苏的麻烦已经很多很多了:“宸君,你若无事,驾上云捎我去庐山可好。” 法叶寺几人客居的地方离天衍峰不远,驾云片刻就能来回,景唤又不像浮苏似的怕见面,自然点头答应下来。 云海一起,眨眼工夫就到了庐山顶上,流光率先冲进去,它似乎有种不太妙的感觉。进去屋裡一看,浮苏這女人居然……居然练功练岔了,這会儿正状若走火入魔。流光来不及想乘云正法是多么强大的功法,等闲的事不会让浮苏变成现在這样,它光会呼喊景唤:“宸君,你快来,浮苏走火入魔。真是,我一会儿不在都不行,难道非要我守着才能好好练功嗎?” 流光的话音還沒落下,景唤就已经到了浮苏身前,他伸手一按浮苏的脉门,浮苏体内气机紊乱至极,景唤皱眉道:“流光,去开启禁制,我来为浮苏颂清心咒。” 见景唤已经坐下,流光就赶紧按景唤說的去开启禁制,然后它就在一旁看着景唤颂经。颂到一半,流光忽然暗暗“哟”一声,然后嘿嘿瞎乐:“看来,浮苏又要打主意吃宸君了,啧啧啧,你胃口還真不小,别人不吃,非要吃宸君。嗯,想来浮苏能窥得寂灭剑意的门径,和她吃過宸君的肉有关……既然這样,那就好好吃肉,天天向上吧,我会收回意念不偷窥的。” 浮苏半睁开眼,在轻而和缓的清心咒中,笑吟吟地看向光头小禅师,咂咂嘴似乎打算要开吃佳肴珍馐的食客一样,对着光头小禅师口水横流,食欲满满。 請到m.qidian閱讀。 书迷楼最快更新,請。 别人都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