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高源 第15节 作者:未知 李胜利把手上的搪瓷杯子端起来,他說:“這是之前从军的时候,我們首长奖励给我的,是我最宝贵的东西。我相信,我能打了战场上的胜仗,就能打的了医学上的胜仗。” “现在,我把這個搪瓷杯交给你保管。等你觉得我是個合格的大夫了,你再把它還给我。”說罢,李胜利把杯子往高源面前一送。 刘三全惊呆了,他道:“不是吧,這可是你最宝贝的东西,平时碰都不舍得给我碰的。” 李胜利道:“高大夫,這是我的决心。” 高源点点头,郑重地接過了他手上的搪瓷杯… 刘三全突然心裡有点慌,他感觉自己倒数第二的位置怕是有点悬。 便是在這时,门外又走进来一個满嘴酒气的老头儿,他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几人,說:“哦,都在呢,我刚从村裡回来。下午,是我坐诊,对吧?” 李胜利一见這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個老油子,還刚从村裡回来?我看你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吧!” 刘三全赶紧往旁边躲了躲。 高源看着来人,轻轻叹了一声,第一次露出了复杂之色。 第18章 铁血真男儿 如果說李胜利是好心办坏事,那沈丛云就是既沒什么好心,也不想干事了。 李胜利是苦出身,又受到過组织的教育,所以思想觉悟很高。虽然水平不行,但积极性是最高的。而沈丛云却是個大混子,他的积极性是最差的。 李胜利冷哼一声,问:“說,你到底干嘛去了?” 沈丛云低着头,一边用指甲挑着指甲缝裡的脏东西,一边漫不经心地說:“還能干嘛?去乡裡巡诊了呗,不是你们跟高级社订的合同嗎,我們得定期巡诊呀。” 李胜利怒道:“你還有脸說,你都去一個星期了,你爬着去的啊?” 沈丛云继续低头耷脑,說话也蔫了八央的:“那沒办法,我年纪大了,走不动山路,不像你们年轻人腿脚這么快。” 李胜利骂道:“那你也不用這么慢吧,拄着拐也不用走一個星期。” 沈丛云道:“我還得看病呢,我又不是去游玩。每個大队都有病人,都得看啊。你也知道,我看病是很细致的,一個病人就要看很久。我倒是也想像你那样快点看,但我总不能误诊误治吧?” “你!”李胜利被他气得眼睛都瞪直了。 刘三全又往旁边缩了缩,他谁也惹不起。 沈丛云继续蔫头蔫脑,暗怼了一句,他就想往诊室裡面走。 高源皱眉道:“慢工出细活是沒错,但太慢了,也会影响病人的救治。毕竟我們這裡的大夫,每個人都要负责一万多人的身体健康,多少病人都等着呢。” 沈丛云看向了高源,问:“這又是哪位领导?” 刘三全說:“這是高源大夫。” “高源……大夫?”沈丛云疑惑地看看高源,沒什么印象,他摇摇头,一句话都沒回,就进去了。 高源皱紧了眉,捏了捏自己发疼的脑袋。 别看這小小的联合诊所,只有区区几人,但却是一团散沙,矛盾重重。 高源看面前两人。 刘三全缩了缩脖子,提着药箱說:“我還得去巡诊,先走了哈。” 高源看着刘三全离开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 刘三全出身普通,医术也普通,做人也普通。不积极,也不惫懒摆烂。不找事儿,但也很胆小怕事,谁都不想得罪。面对問題和矛盾,就只会逃避,沒什么担当。 高源看向李胜利。 李胜利余怒未消,对高源道:“你看看,你看看,這都是什么人!我就說了,這种地富分子不可信!他還是個留用人员,要不是实在沒大夫,谁要這种货!” 高源皱眉走到诊室门口一看,好家伙,這老货已经开始冲盹,打瞌睡了。 李胜利正想冲进去跟他吵架。 這时,门口走进来一人。 “胜利啊。” 李胜利转身,立刻站直了身子:“哎,老班长。” 高源看向了来人,他们這裡的民兵排长,也是民兵教员曹新建。 曹新建捂着嘴巴,对着李胜利随意地摆摆手,问:“诊所就你一個大夫在嗎?” 李胜利往后看一眼,满脸不情愿地說:“沈丛云也在。” 曹新建道:“行,你忙吧,我去找他看病。” 說完,曹新建就往诊室走去。 李胜利顿时一噎,他就站在這裡呢,曹新建也不找他看,這让他很是气馁。 高源看透了他的心思:“所以你得抓紧努力学习,大夫是個技术活儿,不是人情活儿。” “好。”李胜利答应一声,转身就去收拾起了东西。 高源站在门口,還能听见诊室裡面的对话。 “我突然就满嘴生疮,沒多久,就前面,大概一個小时前吧,就觉得嘴巴裡面不舒服了。然后就這舌头,嘴巴,嘴唇都是疮了。今天上火怎么上的這么厉害,难受死我了,快给我开点药吧。” “翻唇疔啊,哦,那吃点降火的药吧,用点导赤散合凉膈散。” 高源露出了些许疑惑之色。 “走吧。”李胜利已经背着药箱過来了,他要去出诊。 “好,走吧。”高源陪着李胜利一起出去,出门的时候,他又回头望了一眼,总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他算了算時間,上辈子他還要再過几天才会到联合诊所来,那個时候正好赶上张远材的老母亲出殡。曹新建他也认识,后来在大办民兵师的时候,他還当上了团长。 但是高源记得曹新建是不信任中医的,哪怕在后来的公社卫生院裡,他也是去拿西药,从不拿中药,怎么這会儿却還愿意找中医看病。 “怎么了?”李胜利又询问一声。 “沒事,走吧。”高源压下心中疑惑,跟着李胜利出了门。 …… 下午,陪着李胜利去出诊了几個病人。 高源跟他详细地讲解怎么辨证,他用的是后来培养赤脚医生的办法。用简单易懂的方式去告诉他如何望闻问切,還有八纲辨证,還有各种常见病的辨证和治疗。 李胜利的文化水平终究有限,他沒办法从头开始学内经、伤寒、金匮等一系列晦涩的中医名著。一個是很难学会,另外一個是培养周期太长了,不适合目前的农村医疗情况。 他需要尽快掌握普通常见疾病的救治。 经過一下午的临床讲解,有一個真正懂得师父来教,李胜利获益良多。他现在就感觉自己脑子沉甸甸的,东西太多消化不了。 高源对他說:“回家之后,把今天记录的东西再重新学习和梳理一遍。学医,努力勉强及格,拼命才会优秀。白天時間不够,就把晚上的時間也一起利用起来。” “是!”李胜利也很起劲,站了個笔挺。 两人往回走。 路上经過一個房子的时候,李胜利說:“這就是我老班长家,也不知道他好点沒。” 他话音刚落下,就见门口走出来一個手舞足蹈的人。 “嚯,這什么玩意!”李胜利吓了一跳。 高源也看的一愣。 曹新建的媳妇和儿子也追了出来。 “老曹,你慢点。”曹新建的媳妇赶紧出来。 “嫂子?”李胜利一愣,再看曹新建,他问:“老班长,你咋变這样了?你吃啥了?” 高源也看了過去,竟见曹新建的双唇已经肿的跟桃子一样,夸张地向外翻着,而且已经崩裂出血了。 曹新建见是這两人,他指着自己的嘴巴,嘴裡呜呜着,可却是一句话都說不出来。可越說不出来,他就越烦躁,他撕扯着身上的衣服,烦躁不可名状。 高源眉头顿时一皱,他說:“這样,你们還是先把曹同志带进去吧。” 曹新建的媳妇也忙說:“是啊,快跟我回去,你都這样了,還怎么去诊所。那個,爱国啊,你快去诊所請大夫。” 李胜利则是问高源:“他怎么变成這样了?” 高源摇头:“不知道,进去再看。” 曹新建的媳妇带着曹新建进去,李胜利也赶紧上前帮忙。 进屋之后,高源询问:“這是怎么了,我前面看见曹排长的时候,他還沒這么严重的。” 曹新建媳妇也困惑道:“我也纳闷呢,上午只是嘴裡长疮。也配点药,我下午给他煮了。他吃了一次,沒過多久,就說有一股火从肚脐不了话。再過一会儿,就变成现在這样吓人的样子了。” 李胜利吃惊道:“上火這么严重!我還是第一次见上火上的這么快的!老班长,你不愧是铁血男儿,火气可够大的啊。” 高源无语地看向了李胜利。 第19章 挺能叭叭 下午值班的沈丛云也慢悠悠過来了,他到的时候,高源都已经诊断完了。 沈丛云进屋一看曹新建這模样,他惊讶道:“怎么這样了?” 曹新建媳妇焦急地說:“我們也不知道啊,吃完药就這样了。” 沈丛云观察了曹新建的嘴唇,道:“這翻唇疔有点厉害了,感觉要转成疔毒啊。” 曹新建的媳妇问:“啥叫疔毒?” 沈丛云道:“就是疔疮发展到很严重的地步了。” 沈丛云按了按曹新建那肿胀到爆裂出血的嘴唇,還不等他說话,曹新建就烦躁地打开沈丛云的手,摇头晃脑,不想待在屋裡,跑到院子裡上蹿下跳,四肢乱甩,烦躁不已。 曹新建媳妇小声說:“他脾气都变差很多了。” 沈丛云点点头,表示理解:“疔毒走黄是很难受的,诸痛疮疡,皆属于心,他现在烦躁不堪,也在情理之中。就是……” 曹新建媳妇追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