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八恶人(下) 作者:未知 根据太阳的位置来看,众人分开的時間是在上午,由于這八位身上除了衣物之外啥都沒有,生火又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所以他们說好了无论探索的进展如何,都要在下午就开始返程,尽量在日落前就返回。 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黑夜,可能并非他们需要面对的主要問題…… 嗡—— “那是什么?”冉向天的神经始终都绷得很紧,因此,当一阵巨大的蜂鸣声自空中响起时,他不禁吓了一跳、浑身一怔。 跟在他身后的何怀也是一脸惊惧的样子,循声抬头,慌张地东张西望。 唯有三人中走在最后的燕无伤,還是一副很淡定的样子,好像对這状况已经习以为常。 【day1,野猪30,冷兵器35,辅助工具与消耗品35,开始空投】 紧接着,這样一段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电子语音从遥远的高处传来。 身在丛林中的每個人都听到了上述這段话,還沒等他们反应過来,一朵朵降落伞的伞花已在空中绽放,每個降落伞下還都挂着一個大小不一的箱子。 诡异的是,這些箱子被“投下”时,并沒有飞机飞過的声音,那万裡无云的苍穹也不见半点飞机的影子;這些“空投箱”下落时分布的轨迹也不是呈线状的,而是平均分布…… “這该不会是什么非法的網络真人秀吧?”冉向天做過不少电视节目,所以他這会儿的第一反应就是這個。 “真人秀?”何怀将這三個字重复了一遍,边想边喃喃念道,“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們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未必。”但燕无伤的回答立即又给他泼了盆冷水。 冉向天随即也转過身来,点头接道:“燕小哥說得对,未必……”他顿了顿,解释道,“假如是合法的电视或網络节目,那自然会尽量保证参与者的安全;因为像那种节目,参与者都是主动报名的,事先還要签署很多法律文件、了解清楚各种风险。 “但我們现在则是在本人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直接就被绑架并扔进了丛林裡,像這种搞法……我說是‘非法網络真人秀’已经算比较好的猜测了,就算有人告诉我這是某种变态的集体虐杀游戏我也信啊。” 他說得可能有些危言耸听,但基本是事实。 何怀听到這儿,本来就很差的脸色在骤增的心理压力下变得更加难看了,下一秒,他的手還下意识地抬起,捂住了自己的胃部;当然了,這也不奇怪,很多基层公务员由于饮食不规律加上长期压力大,都患有慢性胃病。 “行了,我們在這裡瞎猜也沒用,有個空投就掉在前面不远处,先去看看再說吧。”燕无伤淡定如故,立即說了個很有建设性的提议。 “呵……不愧是雇佣兵,心理素质真不错啊,我看你从头到尾,无论见到什么状况,都沒露出過惊讶的表情。”冉向天见状,即刻接了這么一句。 燕无伤听得出来,這是在试探自己,但他不为所动:“因为‘惊讶’并不能解决任何問題……‘惊讶’只会把你变成‘脑残’,或让你陷入窘境。” “說得对,保持冷静总沒错儿。”冉向天可不知道燕无伤的话并不仅仅是比喻或举例,他只觉得自己沒试探出什么来,于是就耸耸肩,再次去前面开路了。 燕无伤也轻轻拍了拍僵在原地的何怀,示意后者跟上去。 就這样,三人再度出发。一路无话,十几分钟后,他们便抵达了燕无伤刚才所說的那個“前面不远处的空投”所在地。 說是“不远”,但在丛林裡,要抵达一個“不远”的地方,所花的時間可能比你在一般道路上要多好几倍,因此十几分钟已经算是快的了,要不是有冉向天這种野外生存专家开路,他们可能会用更久,甚至是错過目标。 “运气不太好呢。”当那個箱子进入视线的瞬间,燕无伤便脱口而出,道了一句。 冉向天和何怀也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因为那個箱子是空的。 那是一個长逾两米,宽和高都在一米二左右的金属箱,箱体所用的材料是一种非常沉重的合金,当然了……并不是“净合金”那种高级货,但也足够坚固并可起到一定的缓冲作用。 当三人赶到时,這箱子的其中一面已经打开了,从那一面往裡看,可以看到箱内除了些许动物的排泄物之外空空如也。 根据之前的广播推断,這個箱子无疑是用来投野猪的,应该不包含什么武器或补给品。 “奇怪,降落伞怎么沒了?”几秒后,冉向天便立即意识到了一個异常。 此前這些空投箱在空中飘落时,即使是从林盖的缝隙中,他们也能很清楚地看到一個個打开的伞衣,但這会儿,這個空投箱顶部除了一個原本用来固定伞绳的金属扣外,伞绳和伞衣都不见了踪影。 “难道有人抢先我們一步拿走了?”对冉向天這种专家来說,降落伞可以被做成很多种对野外生存非常有帮助的东西,故而他对此十分在意。 “是自动消解式伞包吧。”燕无伤很快就给了他另一個答案,也是正确的答案。 早在這個宇宙的二十二世纪初,“自动消解式伞包”這一发明就已出现了,如果是对军事感兴趣的人,对這個词不会陌生。 這种伞包发明的初衷是为了增加那些涉及跳伞的军事或间谍行动的隐蔽性,其原理也很简单,就是用一种在一定條件下会自动消解并气化的材质来当伞衣和伞绳的织物:在开伞前,该材质处于相对稳定的状态,并不会产生化学变化,开伞后也不会消解;但是等降落伞停止了滑翔并落地处于静止状态后,气压的变化、织物表面空气流速的变化、以及温度的变化這三项因素都达到一定数值时,這种降落伞就会开始气化,并在几分钟内就完全“消失”。 可惜,该发明在被投入实战的几年后,就淡出了歷史舞台…… 按照设计时的预想,這种伞包可以解决掉“跳伞者被缠在树上无法脱身最终被发现击毙”、“跳伞者被缠在树上活活饿死”、“跳伞者落地后不小心被降落伞拖延而被抓获”、“跳伞者落地后因收伞浪费太多時間被抓获”、“跳伞者在黑夜中秘密跳伞落地后顺利跑路了,但遗留的降落伞暴露了行踪”等诸多問題。 但這种降落伞却也会在某些情况下变成双刃剑,比方說,“跳伞者下落时刚好被挂在了悬崖边上”的状况下,要是用的正常降落伞,這人還能撑相当一段時間甚至自己爬上来,但要是“自动消解式”的……你可以想象這個人在那几分钟裡有多绝望。 另外,当影响伞体消解的三因素中有一项数值在半空就過度超标了,也可能造成提前消解的情况,像火山口附近或者沙漠地带都是意外高发地。 综上所述,再加上昂贵的造价、和同类产品相比不算低的事故率,都成为了雪上加霜的因素,使其变成了时代的眼泪。 沒想到,今天竟会在這裡看到有人用這种降落伞来放空投,结合那沉重到根本搬不动的空投箱来看……组织這场“秀”的人想得十分周到,完全不打算让這些参与者们利用任何额外的东西。 “居然做到了那种地步嗎……”听到燕无伤的想法后,冉向天立马也反应了過来,他沉吟了一声,几秒后,忽又神色一变,“等等,那你们听到了嗎?” 他那個“嗎”字刚出口,一头野猪已从其右侧的一处草丛中窜了出来,一边嗥叫着一边就冲向了冉向天。 那电光石火之间,冉向天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将自己的右手握成了虎爪状、收向了腰间,并以右脚足尖划出了一個半圆,变为了面向野猪、准备“出招”的架势。 但就在野猪即将撞上他之际,他却又失了架势,并大喊一声,用一個颇为狼狈的姿势滚到了一旁,堪堪避過了這次冲撞。 “小心!”待冉向天回头喊出這句时,反应慢半拍的何怀也已抱着头缩到了一棵树下,嘴裡還发出“咿咿呀呀”的怪叫,浑身都在发抖。 而燕无伤却站在原地,面沉似水地看着那头野猪从眼前横着跑過,就好似這一幕和自己并无什么关系。 突噜——突噜—— 那头野猪的蹄声在远去、放缓后,又慢慢回转,并调過头来,這一次……俨然就是朝着燕无伤冲去了。 “唉……”而燕无伤只是轻叹一声,站在原地,默默等着那庞然大物袭来。 噗—— 两秒后,伴随着一记略沉的闷响,一道黑影飞了起来。 那黑影……是野猪。 从何怀和冉向天的视角来看,這一幕大致就是:燕无伤双手插袋站在那儿,用一個类似踢开地上小石子的动作,一脚就把一头直冲而来的野猪踢上了天。 那几百斤重的野猪宛如一個被踢飞的橄榄球一样在天上翻转了好多圈,最后轰然落地;野猪那本就已经被踢歪了的头部,落地时又重重地砸在了一块凸起的石块上,這自是当场毙命了。 短暂的抽搐后,那野猪就不再动弹,些许鲜血从其头部的伤口和嘴裡流了出来,血腥味也迅速在潮湿的林间弥漫开。 “哈……哈……哈哈哈!”不知是不是脑子裡有根弦断了,待尘埃落定之时,上一秒還在抱头蹲防的何怀,下一秒就大笑出声,并用自己那双還在打颤的双腿迈开步子,激动地走向燕无伤道,“原来如此!你是改造人吧!太厉害了啊!” 蹲在另一边的冉向天则是神色微变,也不知暗暗思索了些什么,片刻后才起身道:“燕兄……”此时,他对燕无伤的称呼都变了,“……莫非是能力者?” “沒错。”燕无伤知道這事儿瞒不了,所以他也不打算瞒。 事实上,此前野猪冲向冉向天时,燕无伤便看出了冉向天也是能力者,這货明明也可以用能力搞定野猪的,但却故意不用,還装出普通人的反应……就为了再度去试探燕无伤。 而燕无伤心想:既然這家伙這么拼,那我還是顺势而为算了,跟他“互演”下去沒什么意思,不如就让他觉得自己得逞了,這样他反倒会放松些警惕。 “冉先生果然是大人物,见多识广。”燕无伤随即也开始說些场面话,一副秘密被人识破,故而要和对方交好的态度,“不過恕我不能把能力类型告诉你,這也是道上的规矩,相信你也略知一二。” “呵呵……理解,理解。”冉向天也露出一個虚伪的笑容,点头称是。 只有何怀一脸疑惑,還是冉向天跟他解释了几句,他才懵懵懂懂地明白了那两人在說些什么。 长话短說,经历了這次野猪袭击后,三人……哦不……三人中的两人稍作商议,便决定返程了。 理由很简单:他们现在已经弄到了足够八個人吃的食物,把這些食物扔在原地继续探索不太保险、而带上食物继续探索效率又太低,所以干脆就拿上能拿的部分回去吧。考虑到那些空投是平均分布的,他们在回去的路上沒准還有机会捡到些可以处理食物或生火的东西,再退一步讲,就算他们沒找到,還有另外两队人在呢,他们肯定也听到广播并看见空投了,多半也会尝试去捡东西的。 ………… 回到会合地点时,太阳還沒落山,但也已经是下午了。 回去的路走起来比来时慢许多,因为燕无伤拖着一整头野猪…… 冉向天也沒想到,当自己說“拿上能拿的部分”后,燕无伤就把整头野猪都拿上了;毕竟燕无伤是拥有“无限体力”的男人,只要拿得动的,就能带到底。 不出意外,他们仨是最早回来的一组,且回来的路上顺利发现了一個“消耗品”的空投箱;那箱子比装野猪的“笼箱”小很多,大约就是個热水器的尺寸,也是一落地就会有一面自动打开的设计,裡面共装了五瓶饮用水。 而這五瓶水……最后他们只拿回来两瓶,因为冉向天提议在回去之前他们每人先喝掉一瓶,并跟燕何二人事先通好气,回去就說“一共只找到两瓶”。 他這手,无疑是在拉拢人心;按說這水的分配权本来也不是他冉向天一個人說了算的,但他就這么慷他人之慨地安排了一下,好似是他给了燕无伤和何怀一些便宜。 可惜,他比较想拉拢的燕无伤对此并不感冒,只是“哦”了一声就把水喝了,也沒說句谢谢;倒是冉向天觉得可有可无的何怀喝完水之后露出一副感恩戴德的神情,并表示自己一定不会泄露一共有五瓶水的秘密的。 ………… 又過了几個小时,当太阳渐渐西沉,丹尼尔、昆特和梅尔那组人也回来了。 這三人显然对丛林跋涉沒什么经验,由于缺乏冉向天這种老司机的带领,他们仨這趟走得很狼狈,回来时個個儿精疲力竭、灰头土脸的。 但一到会合地点,看到了一整头野猪,也让他们的精神为之一振;一想到晚上可以吃個饱、而且是吃烤肉,任谁的心情都会好些的。 冉向天随即就跟他们說了燕无伤是能力者的事,燕无伤也沒有让他隐瞒,毕竟“徒手击杀野猪”這种操作必须有個合理的解释才行,再者,就算燕无伤要求冉向天和何怀保守這個秘密,也难保那两人不会私下裡偷偷跟别人說。 而丹尼尔他们三人在得知燕无伤是能力者后,接受度也是蛮高的;或许在他们熟悉的文明世界裡,听到這事儿還会觉得惊奇和怀疑,但在這個类似真实版生存游戏的古怪丛林裡面,你跟他们說有外星人他们沒准也会信。 众人交流之余,丹尼尔他们也拿出了自己此行的收获:两把砍刀、一把匕首、一把短锯、一把木弓、五支箭、一卷细绳和三瓶水。 這三位显然比较老实,他们直說找到的补给箱裡有五瓶水,且三個人在路上就分着喝掉了两瓶,所以只带回了三瓶。 听到他们的說辞后,冉向天也沒跟燕无伤和何怀商量,马上就自作主张地表示他们仨找到的也是五瓶水,并喝掉了三瓶,所以只带回两瓶。 冉向天的這种行动,燕无伤也理解,原本冉向天敢撒谎是因为他觉得不会被揭穿,那会儿谁也不知道這种空投的水源每箱瓶数是不是一样的,但眼下从丹尼尔他们透露的信息来看,极有可能所有装水的空投箱都是五瓶一组,假如冉向天在這裡撒谎了,或许能暂时蒙混過去,但只要以后他们再找到更多五瓶装的水源空投,他今天的谎话迟早会被揭穿。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本就是脆弱的,在极端环境下,任何一個轻微的谎言都可能导致难以预计的后果,所以冉向天权衡之下果断說了真话;反正他们這组今天已经带回了一头野猪来,算是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喝掉三瓶水别人也不会有什么微词。 就這样,這已经回到会合点的六人在休息、闲聊了片刻后,便不紧不慢地开始了“晚餐”的准备工作。 由燕无伤负责用砍刀来对野猪的尸体做初步处理,他切下的那些大块的肉再由厨师梅尔来做进一步分解,并做些烹饪的事先准备。 丹尼尔、何怀和昆特三人一起去附近捡柴禾了,冉向天還特意告诉了他们应该選擇哪种类型的树枝才不容易烧出浓烟。 而冉向天自己则负责用匕首、木弓、细绳和一些木头去生火,对他来說這是他在镜头前都已做過无数次的事情了,可谓驾轻就熟。 不知不觉,他们就忙活到了太阳下山。 在冉向天的指挥和调动下,一個简易的“营地”已被建立起来;火堆裡的火烧得很旺,火堆的周围也已摆好了一圈当作椅子用的大石块,足量的野猪肉已串在了一根根树枝上烤了起来,那些多余的肉也已被粗略地烤過一遍并用树叶和细绳包了起来。 正当太阳即将完全落山,众人也开始有些担心时,贾马尔和kunny终于也回来了,但是……他们的样子有点奇怪。 贾马尔看起来也是灰头土脸的,其身上那件浅色背心都快成土黑色的了,而且背心的正面還多了几道狭长的破口,破口下可以看到他的皮肤也被什么东西划开了,就好像有人用指甲抓了几道伤痕一样。 另外,不知为何,贾马尔显得火气很大的样子,一到营地,他就闷闷不乐地坐下,也不跟任何人打招呼,自說自话就抄起一瓶水,拧开盖子,一口就喝了三分之二。 kunny的样子看起来倒比他好些,虽然她的t恤、热裤、還有露出的大片白花花的皮肤也都脏了,但至少看着沒受什么伤。她跟在贾马尔后面,刻意和对方保持着几米的距离,来到营地后,她就一個人跑到梅尔旁边坐下,用双手搂住自己的双臂,低头不语。 梅尔拿了块烤熟的肉给kunny,并递给了她一瓶水,稍微犹豫了几秒后,又低声在其耳畔问了句:“你還好嗎?” “我沒事。”kunny說话的语气和白天很不一样,其声音变得很低,嗓子好像都有点哑了,她接過了肉和水,侧抬起头,用泛着泪光的眼睛看了梅尔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下垂的金发再次把她的脸遮了起来,她也低声地跟了一句,“只是有点累了。” kunny本就是個惹眼的人,她這一举一动,在场的其他人自然也都看在眼裡。 几位男士看到后,面面相觑,除了燕无伤之外,其他人所有人都产生了同一個猜想,且都不约而同地齐齐看向了贾马尔。 “你们看我干嘛?”贾马尔当然知道這些人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本来就有火,被众人用這种眼光盯住,当时就用非常不快的语气反问道。 “你们遇到什么事儿了嗎?”冉向天可不怕他,直接就问道。 “我捡到一個工具箱,花了半天時間,用裡面的东西做了個陷阱,想抓一只野猪。”贾马尔回道,“结果不但沒抓到,還在引野猪上钩的时候受了点伤,工具也都毁了。” 听他說完,冉向天想了想,又道:“你胸前的伤是野猪弄的?” “你傻嗎?這是树枝划的,野猪怎么可能弄出這种痕迹?”贾马尔道,我主要伤到的是肩膀,在摔倒时扭伤的。 “那么……”冉向天說着,又瞥了kunny一眼,“在你做這些的时候,kunny在干什么?” “什么都沒干!”贾马尔這时也望向了kunny,并提高了嗓门儿,“她就一直在旁边看着我忙活,什么忙都沒帮。”从他的口气中,可以听出明显的不满。 “他說得是真的嗎?kunny?”冉向天又去问kunny。 “你什么意思?”kunny還沒回话,贾马尔就站了起来,大踏步地走到了冉向天面前。 冉向天也顺势起身,两人剑拔弩张,怒目相视,脸几乎都要贴到一起了。 “我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嗎?”冉向天并不退缩,他知道此刻除了贾马尔之外的所有人都是站在自己這边的。 “老子带着個累赘忙活了一天……”贾马尔边說边转头,用凶狠的目光扫了众人一圈,“回来之后你们還要像审犯人一样问這问那的,我倒想知道你们算什么意思?”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這大热天的,大家都消消气,消消气……”何怀像個劝架的居委会大爷一样走了過来,轻手轻脚的想把那两人分开。 “沒你的事!别碰我!”不料,贾马尔在被何怀抓住胳膊时,大臂一摆,只是随手這么一挥,就把何怀推了出去。 何怀的背后,是火堆,火堆旁,此时立着许多用匕首削尖的、用来串烤肉的长树枝;何怀身体孱弱,眼瞅着他就要后仰着摔倒在上面,說时迟那时快……丹尼尔一個箭步就上前揪住了何怀的衣服,愣是用一股蛮力把他拉了回来。 “谢……谢谢。”何怀惊魂未定,赶紧给丹尼尔道谢。 丹尼尔则瞪着贾马尔道:“别太過分了,打黑拳的,你還真把自己当领头的了?” 听到“打黑拳的”這四個字时,贾马尔顿时一個激灵,他的神色忽然变了,注意力也从冉向天那边移开,转而放到了丹尼尔的脸上。 也不知在那一息之间贾马尔思考了些什么,总之,在数秒的沉默后,他竟是退后了两步,停止了与冉向天的对峙,并用不太情愿的语气冲何怀說了句“对不起”,随即又坐回了原处,朝kunny那边抬了眼,沉声道:“我刚才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们可以问她。” 說罢,他就开始低头吃东西,直到晚上众人都入睡了,他也沒有再說過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