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隆重招待 一点不外道
柴良玉抱拳回道:“爷们,痛快!”
两人唠完,整的屋裡人都有些傻眼。
特别是柴家三兄弟,他们啥前儿见過自己爹這么好說话啊?
搁往常他们刚开口說话,柴良玉就劈头盖脸的开骂了。
再瞅瞅现在,简直是两人!
柴良玉這种蘸火就着的暴脾气,就得顺毛捋。
跟他唱反调,肯定不行。
再說,从柴良玉讲话就能看出,他是個有條理的人,讲话如同开会,喜歡說個一二三。
而徐宁也不喜歡拐弯抹角,有啥說啥,所以两人能唠到一块去。
况且柴家三兄弟是他亲儿子,平常咋打咋骂不行?他们還敢倒反天罡啊?
徐宁是且是外人,柴良玉的脾气当然得收敛点。
外屋地,柴锋媳妇喊声放桌子,屋裡的柴家三兄弟和孩子就都动了起来。
不得不說,柴家真是富裕人家,单孩子就有八個。
老大柴绍家俩,闺女柴鸿雁19,儿子柴宝童17。
柴锋家仨孩子,两男一女,柴兵家也仨孩子,两女一男。
但岁数都不大,最大的刚13,最小的5岁。
老柴家的饭菜挺硬实,饭是蒸的大米饭,不是徐宁家做的那种捞饭。
菜有黄瓜拌干豆腐丝,海带炖豆腐,青椒煎鸡蛋,土豆干榛蘑炖大鹅,鹅蛋炒韭菜,以及排骨炖豆角。
为啥說硬呢?搁东北這头,青菜都得去省城才能买着,要是去街裡得赶早,或者认识人才好使,要不然早都被人定出去了。
而大鹅也挺珍贵,一只好几块钱呢。
李福强和王虎瞅着有点愣神,他们觉得搁徐宁家吃的就够牛比了,沒成想老柴家還能有青菜。
瞅着就要流哈喇子,可别笑话他俩,因为要吃上青菜得等大半年呢。
這大半年天天萝卜、土豆、酸菜、大白菜轮番吃,谁能受得了?
“兄弟,這黄瓜啥的都是咱二哥搁街裡定的,就等着招待你呢。”
“诶妈呀,這太丰盛了!”
柴良玉說:“我本想给你整点猪肉啥的,但我寻思你成天搁山上溜达肯定不缺肉吃,就让伱二哥他们上街裡瞅瞅,有啥平时吃不着的买回来点。”
“大爷,這给我整的受宠若惊啊!”
柴良玉笑說:“這惊個屁啊,你今年给我們打好了,往后年年都得找你,到时候我們不得溜须啊?這年头找個打围手把够硬的人,多难找,你知道不?要不是实在沒招,我能找许大炮嗎?他都多大岁数了,我還舔個比脸找人家……”
“兄弟,赶紧坐,我們是得溜须。”
柴锋拽着徐宁胳膊要让他坐下,却被柴良玉手持拐棍扒拉到一边去了。
“你滚犊子,让這仨孩子挨着我坐,我跟他们喝点。”
“诶呦,爸呀,你這骨折還沒恢复好呢,喝啥酒啊。雁子赶紧劝劝你爷啊!”
柴鸿雁走過去扶着柴良玉,“爷,咱别喝了呗,让我爸他们几個陪着我……呃,叔喝呗。”
徐宁比她就大一岁,柴鸿雁有点叫不出口,所以卡壳了。
“快拉倒吧,家来且了,主家不端杯,且咋端呐?”
眼瞅着柴良玉不听劝,要伸手抓酒缸,柴家三兄弟都急懵了。
他仨确实是孝顺,這要换旁人家早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柴绍急的脸通红。“爸!”
“你滚犊子,我不乐听你說话。”
柴绍好到四十了,搁外人面前被亲爹這么骂却沒掉脸子。
正当他想要继续劝的时候,徐宁起身說:“大爷,我們哥仨都不喝酒。因为头些天吧,我跟我這大哥喝完大酒就一头扎院门上,好悬沒搁当街冻死!从那往后,我俩就都将酒戒了。”
“嗯呐!”李福强点头。
柴家三兄弟闻言,便期待的瞅着柴良玉。
谁承想柴良玉撅嘴巴子,愤愤道:“那是你完犊子,喝点酒還能栽歪到当街?我年轻前跟老许老常喝特么三天,啥j13事都沒有!”
徐宁点头:“嗯呐,我就是完犊子。”
“不是…诶,你…我這還沒說完呢,你完犊子啥啊,你要不喝,我咋特么喝啊!”
徐宁大笑:“大爷,你给心裡话讲出来了。”
柴良玉一愣,“啊?是么。”
随即他大笑:“哈哈哈,好,行,這孩子好…跟我对味,那不喝就不喝吧,咱多吃点菜呗,对不?”
“对,這一桌好菜,要喝酒肯定吃不出啥味。”
“嗯呐,雁啊,给酒杯都撤下去,谁也不准喝,這仨犊子搁那等着馋我呢。”
“诶。”柴鸿雁应一声就撤酒杯。
柴家三兄弟对视一笑,瞅着徐宁越来越亲近。
要是往常,他仨要劝柴良玉别喝酒,那换来的就是一顿臭骂。
现在直接解决了,還是柴良玉自個亲口提出来的。
“二哥,咱那店裡不是有甜水嗎?让童童去搬两件啊。”
外屋地,他二嫂搬着一件甜水进屋,“那還搬啥啊,我早都准备好了。我寻思小兄弟岁数不大,应该能爱喝這玩应。”
柴良玉点头:“恩,我二儿媳妇挺有眼力见,心也挺细,你们都得学学啊。别特么三十好几的人,连为人处世都不懂。”
众人紧忙点头。
“那咱都喝這甜水呗,来,强子虎子二宁,你们尝尝這味,還带气儿呢。”
柴兵使瓶起子,起开瓶盖递给三人。
這是北冰洋汽水,零售价一瓶1毛5呢。
徐宁接過笑說:“這汽水可不便宜,之前买1毛2,现在涨多少了?”
柴锋一听就知道他喝過,回道:“现在零卖1毛5,进价肯定便宜。咋地,兄弟,以前搁街裡喝過?”
王虎說:“我二哥搁街裡混好几年呢。”
“虎子!”徐宁喊他一声,示意他别往下說。
“搁街裡混好几年?二宁,去街裡嘎哈去了?做买卖啊。”
一屋人都等着他的话,所以徐宁一咬牙就直說了。
反正他這臭名肯定瞒不住,为啥许炮常大年沒跟柴家人說呢?
不就怕他们反感嗎!
“大爷,我之前搁街裡就是瞎混,让民警使挎斗子给我送回家好几次,搁庆安我属于臭名远扬,完后最近吧,我就悬崖勒马洗心革面了。”
众人面面相觑,对徐宁的话表示怀疑。
因为徐宁给他们的初印象真挺好,瞅着就稳当,說话办事也敞亮,挺撒落的。
柴良玉皱眉问:“你沒偷鸡摸狗干坏事吧?”
“那倒沒有,我可干不出那事。”
柴良玉一拍巴掌,“那算個j13事儿啊!我寻思你干啥坏事了呢,人都有点毛病,我年轻前還耍钱呢?這也不也改好了么。”
徐宁眼睛一亮,“大爷,我也是总耍钱。”
“诶妈呀,是嗎?你玩啥啊,我那时候玩骰子。”
“主要是牌九,骰子也玩……”
“诶妈呀,那待会咱吃完饭,玩会啊?”
徐宁一愣,心想這老爷子不是改好了么,咋瘾這么大捏?
“大爷,我真戒了,沒法陪你玩。”
柴良玉笑道:“我就那么一說,你還当個事听了。赶紧吃饭吧,谁小时候沒点爱好啊,我們村那黄老牛,小前儿就乐意偷寡妇裤衩子……”
“爸呀,孩子搁桌上呢。”柴绍媳妇提醒道。
“啊,搁桌搁桌呗,我說啥了么?”
“沒有。”
“沒有就吃饭,你哪来那么多话。”
柴良玉先动筷,柴绍等人才抓起筷子。
徐宁去那都不外道,根本不用人劝,他就往黄瓜丝上盯,柴家大嫂使空碗给他们蒯碗海带豆腐汤,吃的徐宁满脑门子冒汗。
柴良玉瞅着他不外道,心裡挺高兴。
人与人相处,就怕外道。
客人吃不好,主家心裡也不好受。
既然是請吃饭,那就敞开了吃呗,你客套j毛啊?
再者,现在的人沒那么多事,相处也是实打实的,沒那么多讲究。
要是搁二十来年后,那就得注意了。
虽說這顿饭沒有酒,但众人吃的都挺畅快。
因为听柴良玉和徐宁唠嗑就挺下饭,两人的对话将屋裡的人逗的捧腹大笑,有俩孩子将饭都喷出来了。
再看王虎和李福强,他俩也不外道,敞开了狂造。
但肯定注意着吃相,只不過吃饭前不咋吭声而已。
约莫半小时后,這顿饭才结束。
桌面上的菜只剩下個底,王虎靠着地柜喝着汽水,李福强则抽着柴锋给的大前门。
“二宁啊,你這改好了,也不能改的太彻底啊。咋地烟酒都得沾一個啊,要不然活着多沒意思。”
徐宁笑說:“我寻思家庭和睦,爸妈身体健康,活着不就挺有意思么?”
柴良玉一愣,手裡的烟顿在半空。
他转头瞅着柴绍,“你瞅瞅人說话,這叫有深度!明白不?”
“嗯呐,二宁說话办事是板正,我像他這么大前儿,還跟你后屁股转悠呢。”
柴良玉挺满意柴绍的溜须拍马,往常他都拍不到正地方,今個可能是开窍了。
“恩,行了,你该忙,忙你的去吧,待会我跟二宁他们上屯子裡转转。”
柴绍朝着徐宁說:“那我先走了啊,村部還有点事,晚间咱再唠。”
“成,大哥,有事你就去忙。”
說完,徐宁也起身朝着柴兵說道:“三哥,我得瞅瞅狗去。”
“诶妈呀,可不是咋地,我都给忘了!”
柴良玉沒好气道:“你這一天還能干点啥?赶紧去啊!”
“诶。”
他俩往外走,屋裡除了柴良玉,其余人也都跟着了。
柴良玉瞅着徐宁的背影嘀咕:“這老许相中的人,确实有两把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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