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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成了!

作者:三戒大师
队伍抵达祠堂门口,全体停下,吹鼓手改奏《安神调》。 祠堂正堂供桌上香烛高照,已经摆好三牲猪鸡鱼、水果、酒等祭品。 抬谱人缓步进入祠堂,将谱箱轻轻放在供桌中央,礼生喊:“谱归位……” 全体族人四拜兴。谱师上前,打开谱箱,取出族谱,将总谱展开一页,露出始祖名讳,供族人瞻仰。此时禁喧哗,仅闻烛火噼啪声,气氛肃穆。 苏录瞪大眼睛,看着那张总谱上‘苏公讳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谥文忠,自眉山迁苏州。’的字样,感觉還是很震撼的。只是不知道为啥把他爹撇了,难道苏老泉排面不够嗎? 迎谱完成后,老族长便手持族谱,向族人诵读家训: “读书正业、孝慈仁爱、非义不取、为政清廉!” 老族长念一句,族人们便跟着诵一句,苏录也跟随其中。他终于明白了苏家对读书做官的执念是从哪来的了,哪怕已经沦落到這大山深处,依旧有祖宗在督促着他们呢。 然后老族长又讲述了家族的歷史,前面七成是苏东坡的传奇人生,后面一成是家族世系。他们這一支是苏东坡长子苏迈的四子苏筌之后,两宋和元朝时一直居于苏州。 洪武赶散时,十代济民公被强迁到了凤阳成了军户。洪武十四年,又随郭英的大军来到此地,遂一代代繁衍下来,到苏录這一代已经又是六代人了。 “所以說我還是苏东坡的十六世孙?”苏录掐指一算,這下学习的动力更足了。 最后,老族长带领族人齐喊:“不忘先祖恩,世代永相传!” 仪式结束后,族谱将留在祠堂供桌,直至次日祭祖结束,再送到五房落谱。期间会有专门的守谱人寸步不离,以防万一。 但族人们并不会散去,而是热热闹闹摆起了九大碗。九大碗就是坝坝宴,相当于全族一起吃年夜饭了。 祠堂内外,连长长的巷子裡,都设上了长几,每條几上摆九個粗瓷大碗,有烧白粉蒸肉、扣鸡扣鸭甜酸鱼,還有清蒸杂烩之类,费用由苏记酒坊支付。 虽然酒坊的生意每况愈下,但過年不让族人吃好是要挨骂的,更不能在程家面前丢了份子。 苏录那位酒坊大掌作七爷爷一脸的肉疼,他孙子苏浪却开心地夹着大块烧白往嘴裡送。“嗯嗯,好吃好吃……” 還不忘招呼苏录:“快吃啊,我爷爷說九大碗办不了两年了。以后可能就只有三大碗,五大碗了……” “怎么了?” “酒坊生意太差呗。”小胖子沒心沒肺道:“听說咱们的酒比程家便宜一半,還卖不過程家。嗯嗯,粉蒸肉也好吃。” “白酒是這样的。”嚼精儿苏淡一脸懂行道:“口感差一点,价钱就贱一半。” “所以你们两個好好上学,将来考中秀才,把咱们的井再抢回来。”小伙伴们已经把希望寄托在他和苏录身上了。 他们沒有苏浪那條件,只能老实下来干活了。這辈子都不会在碰一下书本了…… “哎呀,别說這些扫兴的了。”苏浪嗦一下油光光的手指头,问道:“咱们哪天去太平庙会?” 太平镇的庙会虽然比不了县城的,但也聚集了方圆百裡的军民土著,各种好吃的好玩的琳琅满目。对娱乐匮乏的小镇少年们来說,過年逛太平庙会是天大的事情。 苏录已经问過二哥了,庙会是从初一到十五。他又问众人道:“啥时候最热闹?” “头三天差一些,大家拜年的拜年,回门的回门,得从初四才热闹起来,当然還是正月十五最热闹。”苏浪說完便建议道: “要不咱们初四去吧?” “好啊。”众少年欣然同意。 “秋哥儿你也去吧?過年就别要债了。”苏浪又对苏录笑道:“让人家歇歇吧……” “我会去的,不過我沒法跟你们一起去,咱们在集上会合。”苏录便笑道。 “集上那么多人,上哪找你去?”少年们发愁道。 “放心,哪裡最显眼,你们就往哪去,一准儿能找到我。”苏录笑道。 “哈哈,有意思,那我們到时候就找找看。”少年们正是找乐子的年纪,這下都来了兴趣。 正月初一清早,族人再次齐聚落谱,然后一起回到祠堂,晚辈给长辈拜年,长辈给晚辈发红包。 散了之后,再跟着大伯和父亲串串门,去给那些外姓街坊拜個年,回到家时已经傍晌了。 “走了走了。”苏有才便迫不及待地催促儿子们。 “吃了饭再走吧?”大伯娘从伙房裡探出头来。 “不了不了,我們赶時間。”爷仨便一溜烟儿下楼去了。 “怎么說话呢?這么见外。”大伯瞪她一眼。 “不是你让我对他三口好点嗎?”大伯娘委屈巴巴道。 “假。”大伯无语道:“做完了装食盒裡,我给他们送過去。” 顿一下又道:“装多点。” “知道,夏哥儿能吃嘛。大年初一還能不让他吃饱?”大伯娘满口答应。 “呵呵……”大伯笑笑,沒跟碎嘴婆娘细說。 苏录爷仨心急火燎赶往何家酒坊,路上街坊们看到纷纷摇头:“這爷仨過了吧,哪有年初一上门要账的?” “太执着了,以后可不能欠他家钱不還,要命啊真是……” 三人根本顾不上理会這些闲言碎语,他们现在只想去看发酵缸。 苏泰一边甩开大步,一边說道:“甜醪只会在很短的一段時間出现,要是置之不理,很快就会甜味消失,酒味变重。” “嗯嗯,這么神奇?”苏有才是一天酒坊都沒进過,自然啥也不懂。 苏录却能用他浅薄的化学知识,简单理解這個過程——酿酒就是一個由淀粉产生糖,再由糖转化为酒精的過程。 所谓甜醪,应该就是第一步的产物。此时,酒曲中的淀粉酶将淀粉分解成了糖。糖类還沒来得及转化为酒精,所以才会有甜味,而沒有酒味。 但若继续放置,酵母会持续将糖分转化为酒精,导致甜味消失、酒味变重……当然這都是他瞎寻思的,谁知道到底对不对。 爷仨来到何家院子,小寡妇三人也早就在酒坊翘首以待了。何田田双手扒着粗陶大缸,满脸紧张地注视着苏泰,缓缓揭开盖在瓮口的纱布,一股子清甜味道便扑面而来。 众人脑袋围成一圈看向缸内,只见原本的高粱糊糊上,多了一层厚厚的黏稠乳白浆。 苏泰舀出一瓢白浆,用纱布裹住,压滤取汁,便得到了一碗半清半浊的甜醪。 “尝尝看。”他下意识先递给了苏录。 苏录呷一口,登时眼前一亮道:“好甜啊!” 說罢递给老爹,苏有才接過来一尝,便即兴赋诗大赞道: “红粱酿得玉浆稠,蜜意融喉解君忧。 稚子束脩凭此出,新瓮排开旧债休!” “好诗好诗!”苏泰苏录赶忙鼓掌,就喜歡老爹這种随时随地赋诗的才情。 要不是因为犯老爹的讳,苏录一定会高喊:“有才有才,你真有才!” 就连何程氏也听得入迷,定定看着苏有才细品良久,又盈盈下拜道:“苏二哥真是古道热肠,妾身承你吉言了。” 她为的是最后一句‘新瓮排开旧债休’,苏有才指的自然是她家的旧债。 “哈哈,我也就是做首诗给大家鼓鼓劲,真想‘旧债休’,還得靠這個。”苏有才說着将粗瓷碗又递给了小田田。 “田田尝尝甜不甜?” “真甜。”何田田尝了尝,一双好看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双手高高捧给母亲。“娘也尝尝。” 小寡妇微微蹙眉,這碗多少人喝過了?但這個时候她也不好拒绝,便接過来转了一圈,浅尝了一口。 “确实很甜。”她柳眉不由舒展,细品道:“入口时是饱满的清甜,甜得直接却不腻人,像含了一口蜜水,又带着点微酸。顺着喉咙滑下时,舌尖還能捕捉到一丝的米香。” “老板娘好厉害的舌头啊。”苏录咋舌道:“我就光喝着很甜然后带点酸。” “酒坊裡的调酒师就這样。”苏泰闷声道。 “先夫在时,常让妾身品鉴新酿,時間一久也就练出来了。”何程氏淡淡一笑道:“下面就看把這甜醪加进橘汁裡,是個什么味儿了。” 老婆子便端来一簸箕酸柑子,熟练地剥掉了皮,放到榨凳上榨汁。那榨凳类似普通板凳,凳面前倾。一头是圆形的榨台,周有流汁槽。榨台上配圆形榨板,连硬木榨杆。 只见老婆子将柑子肉置于榨台上,然后下压榨杆,榨板在杠杆作用下,与榨台一起挤压果肉。金黄的橙汁便顺着流汁槽淌向榨台前端的鹰嘴。 何田田早就捧着碗在鹰嘴边接着了,三個柑子榨出了大半碗的橙汁。 她把橙汁递给‘苏大掌作’,苏泰尝一口眉头紧皱,又递给苏录,苏录一尝也直吐舌头。 就连苏有才都酸得不想作诗,但在儿子们期盼的目光下,只好吸着口水又来了一首打油诗道: “金丸榨出露盈盈,一呷牙床战未停。 酸到舌根困意醒,涎随咂嘴落阶庭……” 這首诗比上一首差多了。果然诗要有感而发,不能硬憋。 “好!”好在有捧场兄弟及时鼓掌,他才沒陷入尴尬。 然后苏泰开始逐渐往碗中加入甜醪。 他果然沒有吹牛,当六份橙汁中加入了一份甜醪,橙汁就变得酸酸甜甜的,十分可口! 比直接加糖的效果還要好,你說神不神奇? ps.谢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你们真是太给力了!按說本该加更表示感谢的。 但問題是——和尚求票是为了冲新書榜,可满20万字就得下新書榜。在和尚每天六七千字的更新下,现在已经13万字了。剩下的十五天裡,正常更新都会超字数,加更就只会更快下榜。 這本书曝光少,很依赖新書榜攒人气,所以加更只能延后到上架,還請大家体谅。当然,欠债是要還利息的。现在已经欠了四更,咱们就按‘欠四還五’来還,這下可以了吧? 月底了,再求一下月票,拜托大家了!不要怕我還不起,我還年轻背得起贷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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