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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9章 年了

作者:米饭的米
“這是干嘛?”

  “我也不知道啊,我跟爹刚抓了一只鹅,她本来還坐小凳子上看的好好的,等我們拿稻草将鹅的翅膀跟脚绑起来。爹拿出菜刀,她就突然大叫起来,然后冲過来抱住大鹅的脖子,還好我戴着手套抓着它的头,不然直接就把她叨了。”

  叶耀东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叶小溪继续搂着大鹅的脖子又哭又叫,眼泪珠子已经挂了满脸。

  “不能杀白白~我的白白~”

  “她啥时候跟大白鹅感情這么好了?”

  林秀清也觉得懵逼,“我也不知道啊。”

  老太太乐呵呵的道:“估计是天天跟在我后面赶大鹅回窝,赶出了感情了,舍不得让它被杀。”

  “白白~555~不要杀~”

  “赶紧把她抱走……”叶父提着刀无从下手,满脸的哭笑不得,“這要是其他几個孩子,该高兴的叫着有肉吃,這丫头片子還挺好笑的。”

  “不要,不要~”

  叶小溪一只手搂着大鹅的脖子,另一只手要去打叶父,偏偏又够不着,只能在半空中挥了好几次,脸上都是眼泪珠子,怎么看怎么好笑。

  边上的大人也确实都看笑了。

  林秀清伸手要去抱他,偏偏她两只手抱着大鹅的脖子抱得紧紧的,怎么都不松手。

  “别闹了,杀了晚上炖了给你吃肉。”

  “不要吃白白~不要吃,害人(坏人)……”

  她伸着手又去打林秀清。

  大家看着无奈死了,又好笑。

  “抱走抱走,别给她看到了就好了……”

  “不要~不要~”叶小溪撕心裂肺的又叫喊了起来。

  叶耀东看着都头疼了,“這還怎么杀?不然杀鸡?鸭子都跑到海边去了,沒到晚上回窝不好抓啊。”

  “不要,我的鸡鸡~鸭鸭~”

  “你是女生,沒有鸡鸡。”叶成洋在旁边說了一声。

  “我的鸡鸡!”

  “一個都不能杀啊?”

  叶小溪眼泪汪汪的還抱着大鹅,仰着脑袋看着叶耀东点点头,“不能杀。”

  “那怎么办?不杀晚上沒有肉吃了。”

  “不能杀~”

  叶耀东看向林秀清,用眼神询问她要怎么办。

  “看我干嘛?我也沒辙,谁让你当着她的面杀啊。”

  “我也不知道她会這样,杀只鹅還哭成這样,我以后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哭成這样。”

  “你死了她会不会哭成這样,我不知道。反正成湖去年养的绿色的小鸡死了,都還哭得稀裡哗啦的,還给它找了個地特意埋起来,還插了三炷香,把自己的零食省出来還给它上供。杀不杀,你自己看着办。”

  叶耀东看向叶成湖,叶成湖也笑嘻嘻的,“爹,你……”

  “闭嘴,我沒问你话。”

  他已经预料到了叶成湖要說什么了,提前打断他,然后看向叶小溪。

  “那就不杀了,杀别人家的行不行?”

  叶小溪泪眼汪汪的赶紧点头。

  “那你放开。”

  她這才甘愿的松开手,但是還是警惕的站在原地看着。

  “那我将它先关起来,然后给你玩一会儿行嗎?”

  她点点头。

  “那你把眼泪鼻涕都擦了,脏死了。”

  她连忙伸着手臂,把脸上的眼泪鼻涕都抹在袖子上,林秀清阻止都来不及,就看着她袖子亮晶晶的,满脸嫌弃。

  “你就不能给她擦一下?”

  “我哪有多的手,我不是還抓着大白鹅?我要一松手,這大白鹅就要叨我了。”

  叶父无语的看着他,“那還真不杀了?那晚上吃什么?鸡鸭也不让杀,都要给你们惯坏掉,這么一点点大,說不让杀,你们就不杀,等大一点要星星,你也给她爬天上去摘。”

  “咳!”叶耀东朝他爹使了個眼神。

  耽误事!叶父沒好气的斜睨了他一下,又看了眼虎视眈眈的小的,只好提着刀先进屋去。

  叶小溪依旧在原地盯着看,他也顺从她的心意,拿過边上的竹筐,直接将鹅先盖在下面。

  “這样可以了吧?”

  叶小溪满意的点点头,“可以。”

  他摇摇头,也先进到屋裡去,然后跟叶父道:“等会儿趁她不注意,或者出去玩的时候再杀吧。”

  “嗯。”

  林秀清也进屋继续忙活。

  叶耀东凑到她身边,看她拿過菜刀开始剁鱼肉,“是要做鱼丸?”

  “对,早上阿财拿了两條大马鲛鱼過来,我就想着直接打渔丸,做一盆接下去可以吃個几天,免得晚上煮了就吃完了,接下去几天沒有出海沒有鱼吃,你闲着沒事你来剁。”

  “也行。”

  叶小溪看到大白鹅好好的也放心了,然后就蹲在它跟前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讲什么,时不时又拍几下竹筐。

  快過年了,老太太算是全家最闲的,就坐在门口看着她。

  直到她听到外面孩子们放的鞭炮声,她這才被吸引,起身往外面跑去,然后加入疯跑当中。

  老太太赶紧敲窗户通风报信,“快点快点,小九跑出去玩了,你们要杀鹅就赶紧杀。”

  叶耀东立即抹去刀面上的鱼泥,随便拿了抹布擦了擦就提着刀出来,跟叶父两個赶紧将筐拿开,然后利索的将大鹅给杀了放血。

  期间老太太一直站在院门外放风,顺便看着叶小溪。

  明明快過年了,杀鸡杀鸭杀鹅挺正常的,家家户户都這样,偏偏他家搞得跟做贼似的,還得趁孩子不在的时候杀,還得有人在门口望风看着。

  “你们利索一点,锅裡开水都烧好了。”老太太伸着脖子边望风,边催促院子裡的父子俩。

  叶父无奈的嘀咕,“搞得跟偷杀别人家的鹅一样,等晚上上桌了,不照样吃?指不定吃的比谁都香。”

  “那不一样,沒看到就不知道是什么肉,等会儿回来看到不见了,就带她去后门看,后门還有三只。”

  “赶紧拿开水烫一烫好拔毛,這么大只,拔毛也要好一会儿,别给她看见了,不然得哭得满地打滚了。”

  父子俩是真的跟做贼一样,连拔毛也一起上,速战速决,并且還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

  也還好他们家围了一個小院子,外面看不到裡面。

  等叶小溪在外面跑累了,想着回来找亲娘时,父子俩已经打扫完战场了,大鹅也退完毛放到水桶裡,提溜到桌上,保证她看不到一点点的影子。

  “白白呢?”

  “我的白白?”

  “阿太,白白呢?”

  叶小溪满院子的到处翻,到处找,每一個筐都要扒拉找一下,连狗窝都不放過,把裡头的小黑子都抓着狗头拉出来,自己将脑袋伸进去找。

  “在后门,放到后门去了”,老太太笑着慢悠悠的上前牵她,“我带你去看。”

  叶小溪满眼疑惑的跟着老太太往后门走。

  叶耀东翘着二郎腿坐在靠椅上看电视,满脸笑容的看着她被骗。

  她看到后门的几只大鹅在那裡悠闲的溜达,果然心满意足了,看了一眼后就又跑出去玩了,压根不知道少了一只。

  直到下午上桌吃年夜饭,被叶成湖的一句鹅肉真好吃戳破了,她才又眼泪汪汪。

  “沒有,白白在。”

  “我們家有五只,前几天爹杀了一只,今天又杀了一只。”

  “沒有~”叶小溪眼含热泪,倔强的反驳。

  叶耀东瞪着大儿子,“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們杀鹅了?”

  “真的,我看到你们捡起来的鹅毛了,桌上這一盆就是鹅肉。”

  叶小溪瞬间哇一声的哭了出来,但是嘴裡含着的肉快掉下来时,她又用手接住塞了回去,咬了几下又继续哭。

  “哭什么,你都吃了那么多了。”

  “叶成湖你再說话,等会压岁钱减半。”

  叶成湖立即捂住嘴巴,含糊的道:“我不說。”

  林秀清也哄着怀裡的小胖墩,“别听哥哥骗,這是别人家的鹅,不是我們家的,我們家的鹅你不是看過了?還在。”

  叶小溪边掉眼泪边嚼着嘴裡的肉,“真的?”

  “真的,快吃吧,這是买来的。”

  她耸动着肩膀,缓缓收起眼泪,又继续吃起香喷喷的肉,把碗裡的肉都吃完,還用筷子插了两個鱼丸才下桌。

  “吃完要把筷子拿回来,不能拿着筷子玩,知道嗎?”

  “嗯嗯。”

  叶成湖也赶紧把筷子一放,“我也吃完了,我的压岁钱呢?”

  “吃完了就去洗澡,洗完澡再给你压岁钱。”

  “還要等洗完澡……我都等了一天了…”叶成湖看着他娘的眼神,只能压下迫切的心,先去打水洗澡,他怕再抗议一会儿,压岁钱又要减半。

  叶成洋也急急忙忙的放下筷子跟去洗澡,新衣服都還沒穿上呢。

  “袖套记得带起来,洗完澡要是再在地上滚,把新衣服弄脏了,明天大年初一你们就穿破衣服吧。”

  两人边打水边应声。

  他们年夜饭都比较早吃,吃完后天還沒黑,林秀清怕两個孩子玩的太脏,撑不過今天晚上,就沒那么早叫他们洗澡,打算年夜饭后再让他们去洗,這样指不定還能撑得過明天。

  叶小溪在洗完澡后也穿上了美美的大红花棉袄,头顶上也绑了一個小啾啾,夹了一個红色的发夹,看着格外的喜庆。

  只不過她還小,林秀清怕她跟着大孩子后面沒玩一会儿就搞一身脏,還特意在她出去前,另外给她套了一件罩衣,這样万一要是脏的话,也只是罩衣脏。

  压岁钱她只给他们一人5毛钱,叶小溪只有5分钱,意思一下。

  隔壁的几個孩子,饭后過来叫叶成湖他们,她也顺便给他们一人一块钱,照旧,免得隔壁不好给。

  在他们出去玩前,她還叮嘱他们,要是伯母们给他们压岁钱,要记得拿回来告诉她,不能放口袋,在外面跑来跑去会掉。

  三人都应的好好的,但是一直到天都黑透了,快睡觉了,也沒人跑回来過。

  林秀清饭后就开始烧金银财宝,然后忙裡忙外的收拾,還要趁着晚上把全家的衣服都洗了,免得堆過年,也沒空去管几個孩子。

  等她忙完了,孩子们也沒处找了,老公也沒影了,她只得又满村子的找孩子,一刻都不得闲。

  叶耀东饭后洗完澡就拍拍屁股去找朋友打牌了,直到夜裡十二点去妈祖庙上完香才回来。

  刚推开房门,林秀清噼裡啪啦的一顿唠叨声就响了起来。

  “吃完饭就溜,跑的一個都沒影,也不知道看一下几個孩子。”

  “沒有吃完饭就溜啊,我還洗了個澡才走,孩子要看什么?自己玩就好了,谁家小孩子玩,大人跟在屁股后面的?让他们自己玩就好了,反正睡觉知道回来,知道家门朝哪裡开就好了。”

  他一反锁上门就开始脱衣服。

  “你知道那几個晚上跑哪裡玩了嗎?”

  “哪裡?”

  “他们跑去旱厕放鞭炮炸屎去了,害我到处找都沒找着,结果還是别人家孩子找到我告状,說我們家的那一群孩子,把别人家的孩子炸了一身屎。”

  叶耀东忍不住笑了,“這不挺正常的嗎?沒炸到自己不就好了,反正屎糊在别人身上,顶多把他们拖回来打一顿,趁着過年前,给他们把皮子紧一紧也好,不然明天初一想打還不能打了。”

  “天天什么都玩,偏偏大過年的,一個個口袋都有零花钱,你女儿晚上口袋我放的钱都被两個小子哄去了。”

  “那真的要打了。”

  “连大嫂二嫂晚上给他们的压岁钱都自己悄悄的藏起来,也不回来告诉我,生怕我给他们收了去。”

  “然后呢?”

  他爬上床,看了一眼缩在角落裡睡觉的叶小溪,给她盖好被子后,自己才扯過被子盖上。

  “我去旱厕把他们都带回来,问他们也不說,還往楼上跑着躲起来,我才问你女儿有沒有红包,她說哥哥拿走了。”

  “两孩子這才从楼上跑到楼梯,把她的两個红包丢下来,嘴硬的說是替她保管,免得她弄丢了。”

  “等我问他们的红包,就死活不說了,還跑楼上把房门锁起来,一晚上也都沒下来,這是瞅准了明天大年初一不能打。”

  叶耀东又忍不住笑了,“心眼還挺多的,還知道先熬過今天晚上。”

  “等過几天攒着一块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被带回来反正都要挨一顿打的,那還不如把压岁钱捂得紧一点。”

  叶耀东温香软玉在怀,手也不老实了。

  林秀清把他的手拍开,瞪他,“你都是這样教的。”

  “我哪有教他们,他们自己领会的。”

  “自己的钱舍不得掏出去买鞭炮,把你女儿口袋放的五分钱拿去买,偏偏你女儿只說哥哥拿去了,具体的又說不出来,阿海他们被打的上窜下跳的躲過来,跟我說了,我才知道。”

  “那要打了。”

  “别耍流氓了,昨天刚完事……”

  “你不是就期待着跨年炮嗎?我晚上要是不好好表现一下,你不是会失望?”

  “早就過了時間了,不算跨年炮……”

  “那也沒关系,往年都是跨年炮,今年改成新年第一炮,初一了,当然得打响今年的第一炮,這都1985年,好好配合点,发挥你的少妇的诱惑……”

  林秀清现在听不得少妇两字,本来挺正经的两個字,给他說起来让人浮想翩翩……

  次日一早,叶成湖跟叶成洋跟沒事人一样,大摇大摆的下楼洗脸刷牙,林秀清冷飕飕的眼神他们都视而不见,脸上還嘻嘻哈哈的說着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你俩大概也就能笑得過初五。”

  叶耀东也挤好牙膏,跟在他们身后去刷牙,父子三人整齐的蹲成一排。

  “爹,大家不都說头七嗎,就不能让我們多开心两天……”

  “呸”,他五更锤直接敲過去,“闭上你的臭嘴,大過年的晦气。”

  “怎么了?我又沒干嘛。”叶成湖捂着脑袋,茫然的看着他爹,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說错了什么。

  “你刚刚那话要是直接对着你娘說,這個年你也不用過了。”

  “为什么?”

  “你等過完十五再去问一下你娘。”

  叶成洋有些踌躇的问道:“爹,等過几天娘会不会忘记压岁钱這個事?”

  “你觉得她会忘记嗎?”

  叶成洋眨巴了一下眼睛,满脸难過。

  叶成湖却满嘴泡泡含糊的說:“我們不是要去外婆家拜年嗎?可以去外婆家待几天,等开学了再回来,娘肯定忘记了。”

  “想的還挺美的,谁要留你们几天?這几天先好好的玩,等過完年皮就绷紧一点,反正该开心快乐的都有過了。”

  “那我就把钱花完,到时候娘想拿走我的钱给我娶老婆,就拿不到了,不然我還要白白挨打。”

  “不想要老婆啊?”

  “不要,我的钱要拿来买鞭炮。”

  “很好,长大了不要跟我要钱,說要泡妞。”

  “嘿嘿,爹,我們都穿上新衣服了,今天是不是要拍大合照?”

  “要,等一会儿你爷爷跟阿嫲過来了,吃完早饭我們就拍一個大合照。”

  叶成洋兴匆匆的道:“爹,我要坐到摩托车裡面拍!”

  叶成湖也赶紧举手,“我也要!我還要站在拖拉机旁边拍!”

  “行。”

  今年新添的大件当然都得出镜了,要不是大船靠不了岸,他都想把家裡的几條船全部停一排照一张。

  不過不要紧,离他的十條船集齐也就两年時間,等全部集齐了再拍更好,更壮观,更震撼。

  大年初一谁都穿得崭新又整洁,還满脸喜意,拍照最佳。

  饭后他也记着了,让几個孩子去把惠美跟阿光也叫過来,今年才算得上是集体大合照,全家福。

  早在几天前,村子裡就有照相馆的人上门拍照,很多人家去年拍過的,今年就沒有拍。

  不過去年沒拍的人家,今年也有的会選擇拍一下,尤其是今年挣了大钱的,更是少不得给全家多照几张单人的。

  所以他们家照相的时候,很多人围观了一下,倒是沒有像去年一样都想着叫叶耀东帮他们拍。

  叶惠美過来的时候,也顺便把要给他们的压岁钱也都带過来,一人一個红包。

  一個個都开心到飞起,只是嘴巴刚咧开笑沒多久,转過头拍完照就被无情的沒收了。

  “阿海哥,你不是都要娶老婆了嗎?为什么還有压岁钱?”

  “胡說八道,我還是個孩子。”

  叶耀东乐呵呵的取笑他,“因为他還沒攒够老婆本,所以還娶不了,等他再多攒一点压岁钱,你们大伯母就会给他娶了。”

  叶惠美也笑着打趣,“等他攒够钱,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你们到时候還要给他孩子发压岁钱的。”

  “啊?不是吧?”

  “真的假的?凭啥啊?”

  “因为等他孩子生了,你们就是当叔叔当姑姑的人,当然要给孩子压岁钱了。”林秀清也笑着给孩子们补個刀。

  “那不行,阿海哥,你還是不要娶老婆了,我沒钱。”

  “我也沒钱,大哥,你别攒了,别娶了……”

  “是啊,我也沒钱,你不要娶老婆了……”

  叶成海瞪着围在他跟前,求着他不要娶老婆的弟弟妹妹,“滚蛋。”

  說完他就拨开人群,赶紧跑。

  “大哥,我們一起放鞭炮,你别生气,老婆拿来沒用……”

  “阿海哥,等等我……”

  一個跑了,后面一群也都跟着跑,而且還边跑边叫着让他不要娶老婆,害得其他小伙伴差点以为他马上就要娶老婆了,差点沒把他气得跳起来,把他们都打一顿。

  過年其实是最无聊的,从早到晚沒事干,该干的活,年前就都干完了,剩下的就是走街串巷的各种拜年說恭维的话,拜完了就打牌,全村都如此,不管男女,不是打牌就是打麻将。

  从早打到晚,在村子裡沒走几步,就是支起来的小桌子。

  初二去老丈人家拜年也一样,就是打牌等吃,吃完了回家。

  大人是如此,小孩子也是一样,相当于换一個村子玩,玩到饭点回家吃饭,吃完了继续出门玩,只是会多一几份新鲜感而已。

  只是在提前吃完晚饭,他们准备回家时,林家的孩子们都依依不舍的站在拖拉机旁。

  “小姑丈,你不是說等過年就让我們去你那裡玩几天的嗎?”

  “是啊,你带阿远他们去市裡的时候刚說的,大人說话要算话。”

  “你還說要让我們住一下楼房!”

  “啊?我這么說的嗎?”叶耀东呵呵笑的看着眼前围着他们的一群孩子。

  這群孩子也全部都跟着点头,“对,你就是這么說的。”

  “你是大人,不能說话不算话。”

  “大人不是专骗孩子的嗎?”

  “說谎会长鼻子!”

  林母呵斥自家的孙子,“你们不要捣乱,大過年的,谁有空招呼你们,就在自己家玩就好了……”

  林大嫂也拉着自家几個孩子的衣服,“听话,就在自己家玩,不然大過年的還要被人打。”

  叶成湖跟着說情,“爹,你就让阿远哥他们去我們家玩嗎,他们太可怜了,刚刚說過几天就又要去市裡卖包子了,他们都沒看到過太阳。”

  林光远眼巴巴的看着。

  “我們也要去,我們都沒有看過小姑跟姑丈的楼房!”

  “成湖跟洋洋說他们天天睡楼房,天天都睡楼上,每天都楼上楼下的爬楼梯,太爽了!”

  林二嫂也拉着自家几個的衣服,不让他们凑上去,“你们這么多個,谁受得了的?”

  “我們会乖!”

  “乖個屁,昨天一天都沒過完,身上就被鞭炮炸了個洞,大過年的人家都穿新衣服,你穿破衣服。”

  叶耀东笑看着眼巴巴望着他的一群孩子们,心裡叹气,已经能想象的到接下去几天鸡飞狗跳的日子。

  林秀清笑着先他一步說:“想去那就去玩几天,大過年的,本来也是到处拜年,去我家住几天也沒什么,本来新家沒去過也得去一下。”

  “他们太吵了,家裡這七八個全去的话,你家屋顶都给他们掀了。”

  “那就看一下他们乖不乖,听不听话,不乖不听话的话,晚上连夜就给他们送回来,不给他们睡楼房了。”叶耀东也笑着說。

  “我們肯定听话!”

  “哇,小姑跟姑丈都說可以,我們可以去了。”

  “我們可以去小姑家住几天,住楼房了。”

  “我要坐拖拉机!终于能坐拖拉机了!”

  “我家還有摩托车,是边三轮的,還有跨斗,可以坐好几個人,可威风了,我天天坐……”

  “对对,還有摩托车,太好了,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坐……”

  “想得美,那得我同意才行。”

  几個孩子一听夫妻俩都应下来,高兴的跳起来,兴奋极了。

  “不能吵啊,要听话,不准把你小姑家的东西弄坏了,要乖一点,不然连夜就把你们带回来。”

  “把你们自己的零花钱带過去花。”

  “那娘,你可以把我的压岁钱還给我嗎?”

  “那你们不要去了。”

  “要去!”

  叶耀东笑着說:“我家楼房是有楼房,但是楼上沒有床,你们這么多個,睡楼上的话,只能睡地板,睡楼下的话還有床。”

  “要地板!”

  “我們就要睡地板,不要床!”

  “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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