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本官断案,需要证据?
此刻,就连詹飞宇都控制不住心中的骇然,失声惊道:“他怎么可能掌握這股力量!”
开堂审判时独属于法家的力量,虽然不比“口含天宪”、“画地为牢”一类,但也必须要读书人主修,或者辅修法家多年才能掌握。
别說姜陵现在才三之境,就算是蕴灵境又怎样?
除非是商鞅世家、李悝世家的天之骄子,否则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在這境界掌握這种层次的力量!
就跟新生的婴儿不可能抬得起马车一样,這太离谱了!
可脚底下的实打实的触感,周围冰凉刺骨的寒意,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着他们。
是真的。
姜陵真的用出了這股力量!
席雪峰等人脸色阴沉至极,這件事传递出了一個不好的信号。
那就是姜陵并不是孤军奋战,他的身后,還站着更强大的存在!
“和那個少女有关嗎?”席雪峰咬牙切齿,事实上从他第一次看见司鱼的时候,他就敢断定对方的来历绝不简单。
一般的世家,怎么可能培养出那样的眼神?
席雪峰回想起对方从自己面前走過的画面。
漆黑的瞳眸,如同镜面般倒映万物,但却独独只能从中找到一道身影。
那是目空一切的超然,让人只看一眼,便会打心底的感到彻骨冰寒。
“姜陵,你对我做了什么?快放开我!”
席越彬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沉浸在思绪中的席雪峰。
他猛然回過神,转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儿子竟然被手镣脚铐绑住了手脚,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般,跪倒在姜陵的脚下。
“竖子,你竟敢折辱我席家!”席雪峰勃然大怒,正欲上前解救儿子,沒想到姜陵猛地一转头,目光如剑般刺在席雪峰的脸上。
“公堂之上,谁敢喧哗!”
姜陵一拍惊堂木,雷鸣般的声音炸响在每一個人的心头。
這一道声音主要是针对席雪峰的,他身躯一震,鼻尖顿时溢出两條血流。
詹飞宇伸手拉住席雪峰,脸色凝重万分:“伯父小心,此力量层次高深莫测,只怕已经超越了种道境,最低也是四象境!以你我之力,根本无法在此奈何姜陵。”
“那怎么办?难道就這样看着我儿子当着众人的面被他折辱?”
看见儿子的惨状,席雪峰心都在滴血,脸色难看至极。
旁听席上可不只是他们几個人。
圣庙圆坛广场上,所有人都被姜陵以法家之力拉进了這处幻境。
有人甚至连情况都沒搞清楚,呆呆地站在原地,瞠目结舌。
“姜陵把自己摆到县令的位子,自然是想要翻案。”
詹飞宇沉声說道:“可据我所知,關於這起案件的东西,早就灰飞烟灭了吧?”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席雪峰,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脸上找到什么。
可惜两人都是千年的狐狸,自然是玩不了聊斋的。
席雪峰面不改色道:“贤侄的意思是?”
“翻案是要讲证据的,姜陵既然连一個证人证词证物都沒有,结果自然是空手而归。”詹飞宇淡道。
“原来如此。”
席雪峰也是一时心急,现在被詹飞宇点醒,自然也是看清楚了局势。
也罢,只要姜陵最后翻不了案,那小子吃点苦就吃点吧。
席雪峰的脸色逐渐平静下来。
高堂之上。
姜陵闭目沉默了片刻,实际上正在体会熟悉着法家圣道的力量。
如詹飞宇所說,如今的姜陵确实境界低微,使用“开堂审判”无异于婴儿舞斧。
這股力量之所以现在還能够正常维持,完全归功于司天游早就将其布置完成。
“姜陵,你现在除了狐假虎威,你還会做什么?沒有丝毫的证据,你凭什么扣押席越彬?你這是在玩火自焚,自取灭亡!”卢高逸突然厉喝。
思绪中断,姜陵缓缓睁开眼睛,依托于司天游的力量,此时此刻,他的一举一动都蕴含着法家不怒自威的力量。
只不過一個眼神而已,便吓得卢高逸的脖子跟被掐住了一般,声音戛然而止。
“公堂之上,竟然敢直呼本官姓名,黑衙役,给我上前掌嘴!”姜陵淡然說道。
卢高逸本来已经噤若寒蝉,听到這话,勃然大怒,气得黑发狂舞。
“我看谁敢!本官乃是楚国朝廷皇室正统册封的正七品县令,谁若敢上前一步,当视为藐视皇权,意图谋反!”
“不知天高地厚……姜司黑衙役,给我扇他!”
姜陵冷笑一声,面不改色地下令。
這副姿态无疑是深深刺痛到了卢高逸,他又惊又怒,与此同时,心中又有点不合时宜的疑惑。
本官乃是蕴灵境的读书人,早已拥有過目不忘的能力。
再加上治理藤县多年,怎么从未听說過,衙门裡有“姜司黑”這么一位衙役?
正当卢高逸疑惑不解的时候,忽然发现,对面的席雪峰、詹飞宇等人脸色骤然大变。
他们惊骇失色,张开了嘴,像是在說什么……快躲开?
卢高逸才刚反应過来,脑袋上就陡然吹来了一股罡风。
一只漆黑无比的牛蹄子,不知从何而起,也不知从何而来,就這么突然出现在卢高逸的视线裡。
他脸色大变,竭力沟通文宫,想要调出才气,沒想到文宫就像是被封禁了一般,一片死寂,根本就沒有才气出现。
這一刻,卢高逸仿佛又变成了普通人,脸色一片煞白。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色的牛蹄子在他的眼中不断放大,旋即狠狠地拍在自己的脸上。
“哇!”
卢高逸一口鲜血喷出,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被直接打飞了出去。
旁听席上,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卢高逸原先站着的地方。
在那裡,一头身披银甲的黑牛犊子竟缓缓收回了蹄子,似是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它竟然還转過头,不屑地睥睨了众人一眼。
那眼神,像是在說:看什么看,沒见過牛差役啊?
黑胖扬起脖子,如同一只高傲的天鹅般“优雅”的走到了司鱼一旁。
直到這时,它才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后边的牛尾巴甩得就跟小风扇似的。
只留下一群人在风中凌乱。
卢高逸似乎昏了過去,久久地躺在那裡沒有声响,但只有极少数人能够察觉。
他有一根小拇指在不断地颤抖。
姜陵收回目光,转而落在跪倒在地的席越彬身上。
“先前那位昏官,黑官,狗官虽然无礼……”
沒有人注意到,当姜陵毫不客气地吐出這三個词的时候,紧闭双目的卢高逸整個身体都在颤抖。
“不過有句话怎么說呢——‘狗往往能看到人看不到的东西’,有一点他還是說对了的。”
像是沒看到众人怪异的眼神,姜陵淡然說道。
“那就是本官断案,不需要任何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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