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家人――久远的记忆! 作者:未知 卢显城一边和父亲聊着,时不时的看看周边路上的各色行人。 贫困县自然就少不了贫困县的样子,街上时不时的能看到几個满身补丁的人,或是骑着破旧的车子,或是赶着车,拉车的不是秃了毛的驴就是骡子,偶尔有两匹马這马长的也跟驴沒什么区别。 道路的边上时不时的還能见到一堆驴马粪之类的。 上辈子家乡是怎么富起来的?卢显城想道。 這么一下子還真让卢显城给想到了。 家乡富起来是因为不种粮食改种草,這裡的草不是指的中草药,而是一种牧草,日本人研制出来的一种牧草。 大约是一几年吧,可能是這個时候,卢显城有点儿不太记得了,反正早也早不到哪裡去。起因是市裡接了一個日本投资团,日本人考察過之后认为了這裡的气候适合种一种牧草,让這帮农民们都不种粮食了改种自己带来的牧草。 为了让农民第一年就大面积种,许了种草比种粮食收益多,为了调动农民们的积极性還和各家各户签统购合同。不光是這样還鼓动县裡调了专门的款子扶持,這样這帮老农们才一改以前的种粮在自家田裡国种上了小鬼子的草。 不過這地也奇了怪了,粮食种的不好這小日本的草真是长的又嫩又高,贼好! 這下子老农们又觉得這草也不算我的啊,长好了也要给小鬼子的。草长的這么好看着给了小鬼子這不让人揪心嘛,想来想去有人就开始拿着剩下点儿的扶贫款养点儿羊,牛什么的,算是副业。 谁知道這一养大家发现,用這草养草,精料用的极少,一個月下来就算是喂一丁点儿精料也不掉什么膘,草的营养价值贼高! 這下好了,一家开始千家学,不出三個月這三县种草的地上全都被老农们养上羊,牛等等牲口。 等着日本人来收草的时候,這帮老农就直接不干了,草你连跟割走了,我牲口吃什么! 一帮老农民们耍起赖来,根本不管什么合同不合同的破事,给日本人来了個死猪不怕开水烫。 日本人這下也恼了,咱不带這样的啊,大家可是有合同的!日本人拿着合同找县裡了,县裡也沒法子啊,别看着一帮子农民平时蔫巴着呢,但是谈到钱的时候,而且還是自己钱的时候,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乡镇干部都懂的事县裡干部谁会不懂? 县裡沒法子那报到市裡吧,市裡這边一听也直抓头,沒办法又报到了省裡,省裡听了也只剩下干瞪眼了。 吆喝两声?采取强制措施? 這可是三個贫困县农民们的生计,谁敢說把地裡的草都强收上来给日本人,你真的以为三個贫困县的泼赖货凑在一起是闹着玩的?以为穷的家徒四壁啥的的人沒胆子组团到省委门口来扯横幅? 省裡這下就成了风箱裡的老鼠两头受气,日本人這边有牧草的专利,国家现在也注重专利尊重发明了,再像以前那样耍赖下去是肯定不成的。可是這一方面又涉及到的是三县人的钱袋子啊,谁有胆子不给這些人留活路?這东西更要命,一個处理不好就不是经济事件而是政治事件。 要不怎么說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呢! 两权相害取其轻,相比之下還是几日本商人好对付一点儿,不就是合同嘛,咱江南可是一等一的税收大省,咱们按着合同上写的赔不就成了,至于农民种了草,這专利使用费我們也给! 省裡答应是答应了,不過省裡這边也不傻啊,合同是县裡签的,钱也不可能直接从省裡给日本人,而是从省裡到市裡再到县裡,這么几级下去,就当扶贫款的一部分了。日本人要想从县裡這帮胥吏手中要這钱,那难度可想而知。 最后三县脱了贫,省、市、县都受到了表彰,省裡也只出原来三分之一的扶贫款当专利费就能收上三個富地的税收,一来一去可赚了不少。 日本人到是改成要账的了,每年都来县裡要钱。到了后来省裡知道日本人选用的草是這边特有的土名叫野驴叫子的野草杂交出来的时候,這下县裡就明目张胆的直接拖着不给,自己黑了。 论到不讲理的时候也就不讲了,下面人沒這么多讲究。 這事后来老卢听說日本人在南美和美国找了几块气候差不多的地继续种自己草去了,国内的這种草虽然不用交专利费了,可惜的是這么贵的东西不能拿到国际上出售,還是人家有专利啊。 差不多想完了這事儿,卢显城己经骑着车子到了自家的门口。 车子交给了父亲推进了院裡,卢显城站在院门口望着眼前的老宅,很是多瞅了两眼,要知道這老宅零三年就出售了,出售后卢显城就沒有回来過。 现在宅子的模样一如自己的记忆中,大大的院门,只开了大门上的小门,整個大门都上了朱红的大漆,院门两边的门柱用灰白色的哑光瓷砖包裹了,顶上挑着一個中式的挑檐上封红色的琉璃瓦,這样的做法也是四周小院常用的手法,大家大同小异。 院门很大可以进出小卡车都沒有問題,一般日常的时候大家都从小门過,不开大门的。当然子家裡现在基本沒什么车进出,光自行车进进出出的开大门也废劲。 “哥哥回来了?” 正当卢显城想感叹的时候,院子裡传来了一声轻脆的女声,很快的一個脑袋从院门裡伸了出来,冲着卢显城這边挤眉弄眼的做鬼脸。 這就是卢显城的妹妹,确切的說是堂妹,卢慕芷。 丫头今年十六周岁,比卢显城小两岁,两人同住一個院几乎就是从小打闹到大的,加上以前卢显城也不懂事儿,可沒少欺负這個妹妹,不過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哭闹最多一会儿兄妹俩個又和好了。 都卢家的脸家传的国字形,虽孙卢慕芷遗传了婶子的五观不過這脸盘還是照搬了老卢家的,這样使是卢慕芷天然的带有几分男人气,不是說卢慕芷丑,而是說這姑娘长的稍偏中性一点儿。 当然了在老卢看来自己的妹妹那是最漂亮的,什么电影明星都比不過。 “哥被太阳晒的又黑又傻,站在门口像個高梁竿子”卢慕芷瞅着卢显城笑着对裡面的人說道。 走近门口,轻轻的按了一下小丫头的脑袋,一进了门抬头就看到了院裡乐呵呵的众人。 奶奶站在院子裡檐下,一脸慈爱的望向自己,母亲和婶子两人身上穿着围裙,看样子刚刚从厨房裡出来。二叔则是一身警服站在堂屋的门口,手裡夹着一根烟,抬脚往厨房這边来。 整整一屋子都是卢显城的骨肉至亲,上辈子這样的场景早己不在,现在又一次的出现在卢显城的面前,卢显城在心裡已经向满天的神佛感谢了无数次。 “妈,婶子”卢显城张开了双手就向着母亲和婶子拥抱了過去。 两個从来也沒有见過卢显城這個架式,不由的一愣神,這下子被儿子、侄子抱了個结实。 张彩霞使劲的推开了儿子,顺手在儿子的身上虚拍了一下:“這孩子,出去一趟怎么学起這個来了,勒的我快喘不過气了”。 张彩霞和婶子李芳兵還好,不過当卢显城抱上了卢兴华的时候,卢兴华的脸色就有点儿精彩了。 老卢家虽說宠卢显城,不過卢兴国和卢兴华兄弟俩人一般来說面上還是保持一点儿威严的,虽說不至于到抱孙不抱子的地步,但是板起脸的时候還有点儿威严的。 被侄子這么一抱,還掂了一下卢兴华的脸刷的一下就变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为了掩饰這种不习惯,卢兴华摸着鼻头說道:“這孩子,這孩子!”。 “哈!哈!哈!”卢慕芷指着父亲都快笑弯了腰:“哥,你再抱我爸一下,对了,亲他一下,爸這表情太精彩了”。 卢显城哪裡管的了這個,抱完了叔叔直接奔着奶奶去了。 奶奶沒什么不好意思的,還沒等着孙子抱上来呢,自己先把孙子揽怀裡了。 在卢慕芷撇着個小嘴的注视之下,奶奶在卢显城的后脑勺上抚了四五下這才說道:“哎哟喂,這哪裡是上大学啊,整個就是遭罪去了,看把我這小孙子给晒的。你看,吃都沒吃好啊,孩子瘦了一圈……”。 卢慕芷接口說道:“是啊,奶奶,学校可把您這一米八儿的小孙子给饿坏喽!”。 “哎哟!”话還沒說完,小丫头的脑门上就挨了父亲轻轻的一小巴掌。 “怎么和奶奶說话呢”。 卢慕芷揉着脑袋小声的說道:“本来就是嘛!”。 张彩霞這时說道:“好了,好了,人都齐了都进屋吃饭吧!”。 听這么一說,大家纷纷的往堂屋裡走。 卢显城這边自然的轻轻的扶着奶奶的手臂,老人家說一句话就要在孙子手上拍拍,不管說什么卢显城這個当孙子的都是一脸的享受。至于奶奶唠叨的什么,因为都是琐碎的小事,完全不记得了。 堂屋的一张八仙桌上摆满了十来個大大小小的碟子,整個一桌菜有鱼有肉,有鸡有鸭那叫一個丰盛啊。 扶着奶奶坐了上座,卢显城這边直接在旁边坐了下来,按着老家的规矩对面席位是仅次于正席,要留给父亲和叔叔,对着主席的第三重要,自己现在坐的是最低的席面。 這是老家的规矩! 各有所座,一家人该坐哪裡就坐哪裡早己成了习惯,坐下来之后开酒的开酒,盛饭的盛饭很快桌上就热闹了起来。 “军训苦不苦!”卢慕芷对于大学的一切都好奇,一边扒着饭一边问着身边的哥哥。 卢显城說道:“真辛苦,我們学校和别的学校不一样,教官都是請的军事学院裡部队上来的尖子生,一周就是一個下午的休息時間,只够洗衣服连晒干都别想,都是穿在身上晾干的……”一边讲着军训的事情,一边伸出了筷子给妹妹的碗裡夹了一块鸡肉。 依前世的记忆,妹妹最喜歡的就是鸡胸脯上的肉。谁知道卢显城這個动作不光是搞的卢慕芷,连桌上的其他人都不由的愣住了。 卢显城到是沒有流意到其他人,只是望着瞅着自己打量的小丫头问道:“怎么不喜歡吃這個了?”。 小丫头放下了碗伸手在卢显城的脸上捏了一下,還用另一只手上的筷子轻戳了一下,一边戳還嘟囔着:“不对啊!”。 卢显城被妹妹的动作弄的哭笑不得,伸手拍开了丫头的手:“老实的吃饭!沒事干拧我干什么”。 卢慕芷一脸迷茫的端起了碗一边往嘴裡刨着饭一边拿眼珠子滴溜溜的瞅着卢显城。 “怎么了?”。 “你以前给我夹鸡块都是馋我的,在我眼前绕两圈一闪就进了你的嘴裡”卢慕芷扒着饭回答。 呃!卢显城都有点儿记不得這事了,现在用快五十岁的心态瞅這個妹妹,老卢不知道已经带了几分对女儿似的疼爱,毕竟上辈子老卢五十岁了连個孩子毛都沒得到。虽說心态是這样,不過老卢可不知道這一点儿,只是想着重生了要多疼爱一点儿這個妹妹。 要知道妹妹以后可是去了首都上大学,最后還定居首都,兄妹俩几年都未必能见上一面。 其实不光是妹妹,這一屋子的人卢显城觉得自己都要珍惜,因为只有這些人合在了一起,才能叫一個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