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家人真的很沒有邊界感和分寸/巧克力甜得他額角青筋都在跳
只是多少有點心虛罷了。
他心虛,又忍不住給自己找補,心說他不過是摟一把自己的席,難道有錯嗎?肯定沒錯呀。
鎮定下來了,宋恩河和薄耀一起切蛋糕的時候還許願,祝願薄耀能夠做一個情緒穩定的成年人,不要總是給身邊人那麼大的壓力。
當然了,最關鍵的就是不要給許願的人那麼大壓力。
婚禮結束,賓客三三兩兩往外走了,餘下些還想聚聚的,結伴去了庭院裏。
薄耀送了幾個長輩再回來,心裏盤算着要帶宋恩河去找喫的。他想起來婚禮開始之前宋恩河躲在長桌角落,一口半個小蛋糕,滿臉的饕足不說,眸子都亮起來,模樣看着竟然比平時還要乖巧些。
看樣子是很喜歡甜食的。
往裏走的時候視線就掃過了廳側窗前那片的長桌,薄耀不知道是不是春末溫暖和煦的陽光的作用,被窗扇切割成一塊一塊的陽光落在甜膩的糕點上,連帶着讓他看那些甜品都順眼不少。
不過想也是,偌大的禮廳裏溫度都被嚴格控制,加之還有甜品師和穿行的侍者檢查那些蛋糕有沒有因爲時間推移而變形塌陷,所以就算已經過去不少時間,但模樣依舊漂亮可口。
很快找到了宋恩河,薄耀裝模作樣地一清嗓子,想說我就勉爲其難帶你去喫點東西。也不用太麻煩,就那張十幾米長的長桌,裏頭那些簡單的喫食,應該也可以滿足你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措辭好了,薄耀已經準備開始表演。可在他開口之前,先前與他聊過一個項目的堂弟突然走過來,問他有沒有時間,最好今天能夠商討一些合作的關鍵點。
薄耀眼皮子一跳,心裏對薄家人的做派頗有微詞,他覺得薄家人真的沒有一點邊界感和分寸感,讓他對薄家人挺失望的。
他心說你問個屁,我今天結婚,談什麼合作。
“沒時間”三個字已經到了脣邊,可站在他旁邊的漂亮青年笑得乖巧,“你們去吧,我等你,不着急。”
“……”
薄耀假笑,轉頭對宋恩河說話的時候已經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了。
“你可真的是個合格的薄家人了。”
沒聽出來這是諷刺,宋恩河笑眯眯點頭,轉頭直接朝着窗邊長桌去了。薄耀眯眼看着,總覺得宋恩河那個勁頭,像是耗子掉進了米缸裏。
連背影都透着股歡快的味道。
宋恩河確實很快樂,他站在長桌前,目之所及全是琳琅滿目的甜品。雪白的長桌最大程度展現了那些甜品的小巧精緻,他一眼望去根本看不清後半段都是些什麼品類,只有種要挨個嘗過去的衝動。
恰巧有侍者送酒去庭院,他眼神亮晶晶的,攔截下來一杯紅酒,轉頭就對身後的長桌下了手。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各式各樣的精緻甜品一一被送進了嘴裏,小巧的不佔肚子的東西,令人驚豔的味道像是他味蕾上開出層層疊疊的花來。他狀態直線上升,先前的疲累被一掃而空,連帶着想起來薄耀,都沒能影響他的好心情。
一想起薄耀,宋恩河看了看手裏的小蛋糕,突然想起來薄耀好像也沒喫什麼東西。今早薄耀起來的時候面色很難看,來到莊園就連小湯圓都沒喫一點,現在又被堂弟拉去議事……
宋恩河眨巴眨巴眼睛,又咬了一口被冰鎮着的巧克力。絲滑的黑巧在舌尖稍稍化開些,馥郁醇香的苦澀之後卻是讓他眉頭一跳的甜。
薄耀什麼的很快被拋之腦後了,宋恩河看着那枚巧克力,試探着再咬了一點,果然就露出來一層琥珀色的糖殼,櫻桃酒的香氣已經從糖殼碎裂的地方溢了出來。
是酒心巧克力。
料想不同造型的巧克力應該是用不同的酒製成,宋恩河挨個嘗過去,朗姆酒、伏特加、威士忌,烈酒的辣和黑巧的醇香中和了糖殼的甜膩,從舌尖爆發出來的極具層次的美妙滋味讓他愉悅的眸子都微微眯了起來。
手裏的酒杯不知不覺見了底,萬幸是宋恩河還有自知之明,不至於因爲喜歡酒心巧克力的味道就去嘗試蒸餾酒。他招手讓侍者送來一杯甜紅,鋥亮的銀托盤停在他面前,侍者看着他,像是有些爲難的問他感覺還好嗎。
感覺還好嗎?宋恩河感覺現在就是自己今天最好的時候了。
他點頭,取過一杯酒,讓對方看自己雪白的臉蛋和睜大的眼睛,“你看我像不好嗎?”
侍者爲難,沒有說出話來。
只是當他轉身想要去後面庭院送酒的時候,站在長桌邊的人又叫他,“薄耀去哪裏了?我得給他送點喫的纔行。”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從侍者那裏知道了薄耀的位置,宋恩河點點頭,已經對自己的體貼很是滿意了。他想了想,薄耀這種家庭的人一定都需要一個溫柔體貼的妻子,那他作爲薄耀的合作伙伴,當然應該爲薄耀營造一個完美的家庭形象。
於是找來一隻小碟子,宋恩河視線遊移,最終落在了剛剛自己嘗過不少的酒心巧克力上。
嗯,給薄耀拿自己最喜歡的,薄耀應該會很感動。
這麼好喫的甜品,就算是薄耀那種人,也會心情好的。
兩個人繞到了後面的露臺,薄耀忍了又忍,沒有對堂弟說自己的耐心非常有限。
他坐在圈椅裏,儘量保持耐心,聽着堂弟將項目計劃徐徐展開,頗有就今天將所有重大事項全部敲定的意思。
全然不顧今天他婚禮。
他再重申一遍,薄家人真的很沒有邊界感和分寸感,一點都不體貼人。
但沒辦法,他剛上任的小妻子演戲上癮,當着堂弟的面說不着急會等他,那他就沒辦法再張口讓人趕緊滾蛋了。
尤其那個不靠譜的,現在都沒想起來解救他,呵,多半是被長桌迷了眼,恨不得睡在那裏了。
不過沒關係,薄耀在心裏擺擺手,我怎麼會在意這種事情?如果誰有這種誤會,那你真的挺可笑的。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我一天賺的錢能給他鋪無數張那麼長的桌子,我爲什麼要在意?
薄耀翹着的二郎腿換了一邊又一邊,眼看到堂弟說到關鍵的地方,已經打算出去再拿一臺筆記本過來將項目計劃更細緻的展開,他額角青筋一跳想要說下次再議也來得及,可露臺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兩個人齊齊轉頭看過去,就見門縫裏擠進來一張微紅的笑臉。那雙圓潤的琥珀色杏眼亮晶晶的,對上他的視線,眼裏笑意更深了些,“你猜我給你拿了什麼?”
薄耀眼睛一擡,敏銳的感覺到了宋恩河狀態不對勁。他還沒來得及起身將宋恩河拉過來,露臺門被啪的推開,還穿着白西服的人腳步輕快朝着他走來,“這個是酒心巧克力,我嘗過的最好喫的,你試試!”
小碟子被送到了眼跟前,薄耀腦袋往後仰,直接躲開,“我不喫。”
“爲什麼不喫?”宋恩河擰眉,不解,看着薄耀將自己送來的東西放在一旁矮桌上,覺得薄耀真的一點都不體貼。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爲了扮演好一個溫柔體貼的婚姻對象有多大犧牲,本來他應該直接讓人把巧克力打包回家凍好的,但現在爲了薄耀,他拿過來了,薄耀還不喫。
想想就有點心氣不順,宋恩河和薄耀槓上了,“不行,你今天必須喫。”
薄耀扶額。宋恩河離得近了,他已經能夠聞到更是清晰的酒氣。料想這不是簡單的巧克力的問題,他使了個眼色讓堂弟趕緊離開,這才問:“喝酒了?”
“……怎麼會呢,我可不是那樣的人。”
這幅眼熟的做派,輕而易舉讓薄耀想起來領證那天,他問宋恩河是不是在心裏罵自己,宋恩河否認的時候和這是一模一樣的說辭。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周身全是浮動的酒氣,面前人明擺着的睜眼說瞎話,薄耀這才得以確認,那天宋恩河是真罵他了。
薄耀深呼吸,心說沒關係,他可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只是等宋恩河拉着他的手往裝巧克力的碟子那邊送,他飛快抽回來,不顧宋恩河看他的眼神已經很委屈。
“好吧,我坦白。”誤以爲薄耀是因爲自己剛剛撒謊又生氣了,宋恩河愁眉苦臉的嘆氣,笨拙的豎起兩根手指頭點點自己的腦袋,“我就喝了一杯、一杯半……你不會以爲我是喝甜酒就能暈的人吧?”
薄耀懶得跟他多說,索性從源頭拒絕,“我不喜歡喫甜食。”
可宋恩河尤不死心,辯解,“也沒有那麼甜……”
薄耀心說沒見過小醉鬼反把清醒的人當傻子的,酒心巧克力不甜,那中間那層包裹蒸餾酒用的糖殼,是怎麼處理的。
他坐在椅子上不動,任由宋恩河蹲在他身邊,扒拉着他的扶手想要逼他去嘗巧克力。小醉鬼說話嘴裏全是酒氣,本就柔軟的聲音懶懶散散拖長了,他無奈,但還是堅持,“我不想嘗,我本來就不喫甜食,有什麼嘗的必要?”
宋恩河聽不進去,只覺得薄耀是不會欣賞自己喜歡的東西。他瞧着薄耀,愁眉苦臉,又試探着催了一遍讓薄耀去喫,斷言只要喫過了,哪怕是薄耀也會喜歡的。
最後再次得到了拒絕的答案。
眼看着宋恩河垮了臉,來露臺時那雙亮晶晶的眸子也暗淡下去。薄耀稍稍有些動搖,努力想要說服自己只要嘗一口就好,可他還沒能下定決心,蹲在旁邊的人突然扯着他的衣襟將他拉過去。
變故發生的突然,薄耀睜了睜眼睛,因爲怕宋恩河摔倒,完全是順着宋恩河的力道在偏移。於是他眼看着那張微微發紅的漂亮臉蛋在自己眼前放大了,脣上的柔軟是他前不久才體驗過的。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可這次完全不同。
在他還愣神的時候,一尾滑膩溼熱的軟舌竟然鑽進他嘴裏,沾着絲絲縷縷甜味的舌尖輕輕舔了舔他的舌尖,又很快收回去。
呵氣間有濃烈的酒香浮動,被黑巧中和的甜味落在舌尖,又很快蔓延開來……
“是不是沒那麼甜?現在相信我了吧?”
“……”
薄耀說不出話來,只喉結滑動一瞬,帶起很大的吞嚥聲。他眼看着面前的人視線下移已經往他喉結看過去了,二話不說站起身來,撈起人抱懷裏就往裏走。
“撒謊,你是真的完蛋了。”
巧克力的味道,簡直甜得他額角青筋都在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