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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考察团帮助同乡被设计 韩知县引火烧身

作者:中国列娜
乌兰乌德的冬天可冷了,西伯利亚气候嘛。冻得人们不但身上要多穿,而且說话都改变了习惯,互相见面时的第一句语不是问好,而是說好冷啊,這和我們习惯见面就问吃饭了嗎一样。中国人說好冷啊的同时,耸肩操手,像冻得缩成一团的样子,见了乌兰乌德人也這样讲,他们都能听懂。因为好冷啊是俄语“候拉特那(冷)”的近似音。

  越說冷還越冷上了,這几天,贝加尔湖的冷空气又来袭击乌兰乌德了。干得硬领来的几個人,根本沒料到乌兰乌德会這么冷,防寒衣服准备不足,冻得他们常常顾不得卖货呆在旅店裡。一天晚上,他们把东西搬到我們的房间,說要和我們住在一起。我說:“我們住的4人间,并沒有多余的床,你们住在哪呢?”有人說:“住地板。”“地板上多凉啊?”“不凉,這是4楼,屋裡暖和着呢。”炒股的老板說:“大家住一起,人多胆大,有事共同担着。”干得硬說句实话:“我們沒挣钱,上你们這凑個热闹,也省点宿费。”沒等我們表态,他们几個在地上铺巴铺巴就躺下了。這屋可人满为患了,床上地上躺满了人,整得我們上厕所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踩上“地雷”。为了防止旅店服务员发现這個秘密,我們总是把门锁得紧紧的。尽管這样,沒過几天,事情還是暴露了。早晨,他们還沒起来,服务员就敲门进来了。她见地上也躺着人,就吃惊地說:“哇!這是怎么回事儿呀?”话音刚落,跟在她身后的警察也进来了。

  這时,我和小汪正在厕所裡,就听說了警察在房间查护照呢。

  我說:“這下坏了,把他们都堵在屋裡了。”

  小汪說:“還好,多亏咱俩出来得早,怎么办?”

  “只好在這儿猫一会儿吧。”

  過了一会儿,听說警察走了,俺俩就回到房间,却见韩知县和李君稳当地坐在床上。真令人感到奇怪,干得硬一队人都被警察带去了,他们怎么会安然无恙?

  韩知县解释說:“警察听說我是县官,沒敢动我。”

  小汪說:“别装了,快說怎么回事儿?你是不是偷着跑回来了?”

  “偷着,那是我干的事儿嗎?我给警察几块泡泡糖,就把俺俩放了。”

  李君听急了,解释說:“俺俩刚要出门,警察就进来了,他们看见地上還躺着好几個人,就過去招呼他们起来。這时警察正好背对着我們,俺俩就趁机溜出去了。俺俩站在别人看不见我們的地方,直等到警察带走他们,俺俩就回来了。”

  韩知县說:“警察为啥把他们带走了?”

  我說:“還用问嗎,护照不好使呗。”

  到了中午,干得硬等人還沒回来。韩知县急了,问我:“怎么办?有沒有法子把他们整回来?”

  我說:“我打听過了,听說他们被带到警察局了,如果是在市场警察那儿,可能求人去帮個忙,而警察局那地方沒人能說上话。”

  韩知县說:“這要是在中国,我肯定会出手,在這儿就沒招了。”

  李君說:“在中国,你是草民一個,到乌兰乌德,你官升七品,不比在中国有能耐嗎?”

  小汪也凑趣說:“你县官不如现管,你管不着警察,警察可能管着你,不信你试试。”

  他们本想逗他几句开個玩笑,谁知韩知县被吹忽悠了,他头脑一热,一股见义勇为的劲头上来了。

  他站起身来拍拍屁股說:“我去,我找警察去!”

  我知道他又上听了,忙阻止說:“你该不是发烧了吧?你想自投罗網嗎?”

  他态度坚决地說:“不行,我要去找警察讲理。”

  “你会讲什么,你有什么理?”

  “那你会讲为啥不去呢?”

  “因为我的护照也不好使,不管我們会不会讲,我們的护照都不好使,這事儿你知道吧?他们所以被送进警察局,就是因为這個。警察是执行公务,理在人家手裡,我們去有什么可說的呢?不管我們谁去,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李君见韩知县還不死心,就夸他說:“沒想到你韩知县還真够哥们意思。可惜你生晚了,要是在战争年代,你肯定是個战斗英雄,沒准還是革命烈士呢。”

  小汪也溜缝儿說:“就是啊,我們选你当团长就对了。如果警察抓我,我一定把你拽着,好歹有個作伴的。”

  到了這会儿,韩知县才品出点味来,他对他们說:“谢谢你们的夸奖,不過我想来想去,觉得還是翻译說得对,我决定不去了,人贵有自知之明。”過了一会儿,他又来精神了,蛮有理地說:“不对呀,我們都是中国人,不能等着看笑话。我們不能忘了,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這回气得我們谁也不吱声了。他向我們挥手告别:“同志们!我去了,我会胜利而归!”

  小汪沒好气地說:“快走吧,你不去他们就回不来!”

  韩知县找到关押干得硬一队人的地方,毫不畏惧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值班民警愣了,忙问:“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他用汉语說:“你好,我是你大爷。”(你大爷是俄语中国人的近似音)又走過一個警察对韩知县說:“护照。”他就把护照交给警察了。警察一看乐了:“沒有落地签,你是来自首的?很好,那你就进去吧!”值班民警只好送他去铁笼子,他還寻思是好事呢,看见那几個人就安慰他们說:“沒事了,我是来接你们的,我們一起回去吧。”值班民警打开铁笼子的大门,韩知县又說:“快出来吧,我們……”還沒等他說完,值班民警說:“进去吧你!”就把他推进铁笼。韩知县還喊呢:“不对,你们搞错了!警察,我有话要說,我是来接他们的,怎么把我也关起来了?”值班民警命令他:“肃静!”他還喊:“误会!你们這是误会……”

  干得硬等几人看到韩知县這副模样,弄得哭笑不得。干得硬說:“谢谢韩知县鼎力相助,你真是老百姓的父母官,只有你心裡装着我們,和我們肝胆相照。有你韩知县来作陪,我們愿把這牢底来坐穿!”

  傍晚,他们几個人一块回来了。不但罚了钱,护照還盖上了“限期离境”的黑章。

  “回来了就好,”我安慰他们說。

  “不但回来了,還要回家了呢。”干得硬說。

  我沒明白他的意思,就问:“此话从何說起?”

  他說:“你看,护照上写着限期离境的日期呢。”

  我說:“唉,那沒关系,本来我們的护照就不好使,写什么都是一样的,還是不好使而已。”

  那個带美元的刘老板說:“不過损失点卢布,无所谓。”

  那炒股人瞪他一眼,又斜视着我气恼地說:“看你会說俄语,我們也想借点光,沒想到倒霉的還是我們。這样吧,我們的罚款你们考察团的人给承担一半。”

  听了他的话,我們互相交换着目光,這個离谱要求,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不過沒有人开口反对,這是中国人的习惯,遇事躲着走,只要不得罪人。

  而我不得不說话:“請问,此话道理何在?”

  他說:“我們不是事先說好的嗎?”

  我說:“什么时候說好的?你跟谁說好的?”

  他說:“我們搬进来那天不就說了嗎——大家住一起,人多胆大,有事共同担着。”

  啊?原来在這儿等着呢。我有些吃惊地望着他,心想:你可真是老谋深算哪。我对他說:“凡事应该将人心比自心,如果我們被罚款,你们能给承担一半嗎?”

  “你别說這個,谁让你们沒在屋呢?”

  “就是我們在屋,也救不了你们,而且也得被抓去。”

  “既然你们占了便宜,我們倒了霉,那咱们就平均一下吧。”

  “其实我們拿几個钱沒什么,关键是沒那個道理。”

  “什么道理不道理的,你们拿不拿吧?”只见他两手卡腰,双眼射出的那股怒气扫视着我們,一副要动手的样子。李君和小汪望着我們的团长,此时,他也沒话說了。我知道,他是左右为难,不過,他還是站起来說:“咱们别着急,别上火,有话慢慢說。你们被抓,我們也难過,所以我才去救你们。悔不该当初不听自己人良言相劝,害得我也這么惨。我的罚款自己拿,自作自受,谁也不怨。”炒股人瞟了他一眼說:“你的事儿我不管。”又冲着我們三人說:“咋的呀?哑巴了?”小汪不吱声,她靠我呢。李君看我不說话赶紧表态說:“拿拿!”炒股人得意地笑了。

  我望着他那胖乎乎的身躯、油汪汪的脸,方知那位炒股先生与别人确有不同之处——脑瓜活,脸皮厚,设计人,早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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