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庆祝柳芭家人生日 感受乌兰乌德情趣
在我第一次来乌兰乌德不久，柳芭就邀請我去庆贺她儿子科裡亚的生日。
客厅裡摆放着一個很大的长方餐桌，俄式的土豆烧牛肉、苏泊汤和沙拉以及水果糖块等，早已占去了餐桌的位置。又有人端来了每餐必有的俄罗斯面包和象征着幸福吉祥的生日蛋糕。
我是迟到的客人，早已就座的几個俄罗斯朋友向我微笑着，点头示意我坐下。柳芭拉我坐在她身边就宣布开席，她首先让儿子科裡亚讲话。一個十几岁的孩子，他将說什么呢？我寻思着。“今天是我的生日，感谢妈妈为我准备的晚餐，感谢叔叔阿姨们前来为我祝贺生日，愿大家和我一样快乐！”孩子的一番话赢来了在场所有人的掌声。到场的人都是来庆贺科裡亚生日的，大概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每個人都要献上几句贺词。轮到我了，因为在场的都是俄罗斯人，我必须用俄语說话。說什么呢？朋友们說過的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健康幸福之类的话我就不想重复了。对于孩子，我最关心的是他的学习，年轻时的记忆猛然在我脑海裡浮现，我就把這句伟人的名言赠送给科裡亚：“你要记住列宁的教导‘学习、学习、再学习’，将来就能成为国家有用的人才。”一句简单的贺词，朋友们向我投来了羡慕的眼光，掌声响起，并夸我是妈拉劫吃。
柳芭的生日宴会是在音乐餐厅举办的。我进去时，看到餐厅裡摆好了七八桌酒菜，好大的气势啊！過一会儿我才知道，只有两张桌是为柳芭准备的，其余的当然是别人家的了，原来這裡有多家同时在音乐餐厅過生日的习惯。朋友们为柳芭买了鲜花和蛋糕，我不知道她喜歡什么，索性送给她5000卢布，柳芭高兴地說：“斯巴细巴。”又用汉语重复一边：“谢谢！”
餐厅的前台上，有正规的乐队，队员们衣着整齐，脖子上打着领结。振奋人心的迪斯科舞曲一直回旋在大厅裡，看吧，总有人在吃着喝着，也总有人在蹦着跳着，個人施展着自己优美独特的舞姿。跳累了就歇歇，吃吃喝喝，吃乐了，酒性上来了，再去扭扭跳跳。音乐餐厅裡始终洋溢着欢快的气氛，热闹的场景使人会忘记一切，只顾高兴了。那裡真是庆祝生日的好地方。
10月裡的一天，我又和柳芭一起陪她母亲度過了60岁生日。
她妈家住在农村，一個距离乌兰乌德20公裡处很清静的村庄。我随着柳芭进了木板障子的大门，一個普通的俄罗斯农家院展现在我眼前。传统的木头桗房子，是俄罗斯风情的典型特征。镶嵌在墙外的精巧的手工刻制的花边木窗，是這個典型特征的精华，它使你看到俄罗斯古老的民间雕刻艺术之美，显现着俄罗斯雕刻艺术家的智慧。
老人把院子扫得溜光，沒有一棵草、一片树叶。柳芭說爸妈很勤劳，家裡沒有攒下的活儿。“哞——”传来了牛叫声。我拉着柳芭要去看牛，好像俄罗斯农家的牛别有一副模样。這时，柳芭的爸妈闻声迎出来：“您好，漂亮的中国客人，欢迎您的到来！”老人的热情让我的心裡充满温暖。
柳芭让妈妈领我参观，自己拿着我們的礼物进屋去了。一只长毛狗紧紧地尾随在柳芭妈身后。牛棚裡养着两头母女关系、黑白相间的花奶牛，女儿牛正在吃草，妈妈牛卧在地上酣睡。听见我們走過去的动静，女儿牛抬头看看，柳芭妈用手摸摸它的头，它像懂事的孩子用嘴巴拱拱柳芭妈的手腕儿。妈妈牛慢腾腾地站起来走到柳芭妈眼前，老人给他添些草料，它哼哼两声好像在向柳芭妈道谢，然后吃起草来。乌兰乌德那么冷，农村人家也沒有睡火炕的习惯。一面大火墙就是很好的暖气，烧火墙的炉子正好用来做饭。饭做好了屋子也暖和了。人家的木头有的是，他们烧的木头我看了都心疼，這不，柳芭妈家的院子裡就有一桗木头。柳芭爸把大木头锯成段，再劈成半，然后摆放成四面见方的木头桗。在中国，我還真沒见過這么好的一垛柴火。
那裡的农村人家更爱干净，每家院子裡都要盖一個小浴屋，洗起澡来非常方便。
如果我是一個农村人，真想生活在這样的环境裡。
柳芭妈带我走进屋，看见房间收拾得整齐而洁净，我還以为是进了旅店。床单被罩等都洗得干干净净，摆放得整整齐齐。她们喜歡把正方形的枕头立放成三角形，再把一條长毛巾斜搭在枕头上，很有艺术性的。地板和门窗以及家具，真是做到了窗明几净、物见本色、铜铁放光，這個普通的俄罗斯农村人家干净得让你无可挑剔。
我把那件为柳芭妈挑选的艳色毛衫送给她作为生日礼物，老人看了又看爱不释手。她拉着我的手激动地說：“這么贵重的东西，真是意想不到的礼物哇！”
我望着乌兰乌德农村這位俄罗斯老妈妈，深陷的灰色眼睛，弯曲的黄色头发，上身披着大号的毛披肩，下身穿着肥大的花布裙，忽然想起了曾经在前苏联影片裡看到的俄罗斯老妈妈，她留在我脑海裡的印象和柳芭妈一模一样。
事隔十几天，斯拉瓦的妈妈過生日，我照样送给她一件毛衫。老太太挺高兴，可是柳芭不高兴了。她问我：“为什么送她這么好的毛衫？应该送便宜的礼物。”我惊奇地望着她說：“她是我們的房东，也是你的妈妈啊！”“不，”柳芭說，“她不是我的妈妈，她是我的婆婆。”
啊，原来是這样，想不到热情善良的柳芭在对婆婆的态度上還不如我們呢。中国婆婆的生日，儿媳妇儿会送给她最喜歡的礼物，婆婆高兴，媳妇儿也高兴，這是我們中华民族的美德！
有人对我說：“对乌兰乌德人的生日，你不必那么认真，他们什么时候過生日是自己說了算。”
我說：“自己說了算，這是啥意思？”
她說：“這学问你就不懂了？他们有的人常以敛钱为目的，谎称自己過生日而邀請中国朋友。结果，和不同的中国朋友在一起，一年当中過了好几個生日。”
我有些吃惊：“啊，還有這等事？這么做对自己可不利。”
她当然不明白我话裡的意思：“怎么不利？为什么？”
我說：“你想啊，一個人過一個生日就长一岁。听长辈们說，人的寿禄是有定数的，当然生日也是一样。”于是，我讲了一段歷史传說故事：
明朝末年，人称李闯王的起义军首领李自成，为了推翻明朝的腐朽统治，率领农民起义军南征北战、风餐露宿、生活非常艰苦。偶尔吃一顿饺子，李自成觉得特别香，他說饺子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后来起义军得胜，建立了大顺政权，李自成当了皇帝。皇帝的生活奢侈无比，山珍海味、猴头燕窝无所不有。李自成什么都吃够了，這时他想起了世界上最好吃的饺子，就下旨御膳房每天都给他包一顿饺子吃。据說那年代只有過年方可吃上一顿饺子，而吃一顿饺子时光就多過了一年。李自成本应该当18年皇帝，因为他在18天裡，吃了18顿饺子，对他来說时光已過去了18年，所以他只能当18天皇帝了。龙椅還沒坐热乎，就被明朝将领吴三桂联合清军将领多尔滚两面夹击将李自成赶出了北京城。大顺這個中国歷史上统治時間最短的王朝，就這样昙花一现般地消失了。
這個歷史故事，反映了人们反对封建王朝统治者腐朽生活的心理。现实生活也是這样，如果谁每天都沉醉于大吃大喝中，则他的事业发展和身体健康必然会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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