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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老司机很幽默 王孟香真逗乐

作者:中国列娜
新的一年,想在乌兰乌德“定居”的人家又多了。王孟香领来了小儿子二小,许佩英的儿子也来了,看样子她们都和乌兰乌德拼上了。

  每天早晨,我都和王孟香、许佩英两家人搭车一起走。因为我們仨的岁数相近,就走得近些,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因为天太冷,在楼门前等活儿的车也少了。年轻的司机不来了,只有两個老头的车依然在那儿候着,他们成了越南楼中国人的班车司机。我們几個人不喜歡坐那黑瘦老头的车,他說话嘴黑好骂人,并且他只拉4個人,多坐一個他也不让。而另一個矮個儿的俄罗斯老头儿,憨态可掬,总是微笑着为我們打开他的车门。我們坐5個人他从不计较,途中发现交警时,他就让趴下一個人,把上身隐蔽起来。晚上,他還能按时去市场把我們接回来。

  那天早晨,外边下了厚厚的一场雪。因为停车场和越南楼只隔一條马路,往常我們上车都得扛着货包横穿马路。为了上车方便,我走下楼去想调车,因为我沒穿棉衣,刚推开楼门就感到那雪后的寒风像刀一样直冲我前胸刮来。我打了一個寒战沒敢出去,只把脑袋伸出去了,身子躲在门后。马路那边坐在驾驶楼裡的老司机已经看见我了,于是我把右手从左往右一挥,又往回一划拉,意思是叫他把车调头开過来。然后我就转身上楼了,可是当我走到房间门口,却发现老司机跟着上楼了。啊,他怎么来了?我正纳闷呢,他却问我叫他上来做什么,原来他沒明白我的意思,既然如此,就将错就错吧。我指着装好的货包问:“您能帮忙嗎?”他看了看說:“包很大呀!”我說:“不沉。”他用右手抓住货包的一头试着往上抬了抬,就拽着包走下去了。我上车时他說:“因为你年龄最大,我可以天天上去帮你拿包。”老司机說到做到,早晨把车停下后,首先上楼把我的货包弄到他的车上。

  沒過几天,王孟香有意见了,她說:“郑姐,我很生气,我很妒忌。”

  我信以为真地问:“怎么,你生什么气?是谁惹着你了?”

  她說:“当然是你了。”

  “是我,为什么?”

  “因为老司机天天帮你扛包而不帮我扛包。”

  于是我把那天我是怎么把老司机划拉上楼的故事說给她听,王孟香听了,笑得直不起腰来。

  她說:“老司机不是沒看明白,是假装糊涂,八成是看上你了。”

  我說:“你别胡說了,他不過是個善良的老人。”

  她說:“善良好哇,找就找善良的。”

  我吓唬她說:“小心我家老头儿来骂你。”

  听我提起老头儿,她更有话說:“你有老头儿,他有老太太,那你们就做老情人呗。”

  我說:“情人,情人是什么?难道像他那样秃顶,完全秃顶的样子就是情人嗎?”

  她更乐了,又联想起歷史上一個伟大的人物,她說:“矮矮的,秃顶,你看他多么像列宁啊。”

  我說:“是啊,所以我們愿意坐他的车,因为他是布尔什维克。改革开放的春风把我們吹到了乌兰乌德,我們乘坐布尔什维克班车,走在自主创业的致富路上。”

  王孟香說:“郑姐思想挺好哇,你应该搁国内当领导。”

  我說:“我在這儿领导你不挺好嗎?”

  她說:“对,咱们是中国人,也是中国党!”

  第二天,我們的班车刚出发,王孟香就有意问老司机說:“老太太好不好?”

  他反问道:“你们3個都是老太太,你指哪一個?”

  王孟香拍着我的肩膀說:“就這個列娜太太。”

  老司机很幽默,他知道王孟香在搞笑,就拉长了声音說:“哈拉少!”看看别人沒什么反应,又說:“牙六波六(我喜歡),夫叶切拉姆扎姆诺衣搭冒义(晚上跟我回家)。”

  车上的人听了都笑了。王孟香又对我說:“郑姐,听见了吧,老司机喜歡你,爱你。你怎么样?表個态吧。”

  我說:“牙涅六波六(我不喜歡)。”

  老司机听了笑着问:“巴切木(为什么)?”

  我說:“巴搭木斯大危斯大勒(因为你太老了)。”

  他赞扬我說:“妈拉劫吃(好样的)!”然后风趣地說:“牙知那尤,危六毕阶妈拉豆衣、可拉细危(我知道,你喜歡年轻的、漂亮的)。”

  我說:“嘎涅师那(当然了)。”這回,坐在车上的老少两代人更乐了。

  到市场该下车时,车上的人還不愿意动弹,因为還沒笑够哪。

  从市场到旅店,来往坐在车上的時間并不算长,可是我們5個人却自然形成了稳定的乘车组。這個乘车组裡的人,谁也不愿意去坐别的车,也不希望别人来坐我們的车。只要這個班车一开动,我們的娱乐生活就开始了,总有人把当天市场上的新闻和生活中的乐趣說给大家听,乐得我們前仰后合。在笑声中,我們增加信心,在笑声中,我們解除疲劳。笑声伴我們度過越南楼那段峥嵘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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