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你一直都能看到我這裡的情况嗎?”安室透警惕了起来。
降谷零笑了笑:“怎么可能,是你打晕了那個警官后,我才发现這個功能的。”
“鉴于我們之间的交换从来都是双向的,你集中注意力试一下。”
安室透照他說的集中了注意力,眼前的画面变得光怪陆离,耳边也嘈杂起来。两個世界的画面乍一看在眼前重叠,但细看又很分明,像是平白多生出了一個视角。可能是他暂时還不太习惯這样的画面,也可能是跨越世界的沟通太耗费精神力,他一时有些头晕目眩。
待晕眩的感觉過去,安室透评价:“這個是什么原理?”感觉自己离人类越来越远了。
“能够灵魂交换就已经是很不科学的事情了吧。”降谷零說。
他们内心都对现在的情况有些许猜测,但都沒有說出口。
降谷零突然发声,其实是要和他說另一件事:“你并沒有遵守我們的约定。”
早在交换初期他们就定好了规矩,当交换时他们需要扮演对方的角色。为此降谷零日行一善的次数多的几欲令他作呕,而他的要求也只是让安室透假装成一個并不是卧底的波本而已。
“你为了救他,会把我暴露在警/察的视线范围内。我记得你的同期是一群挺难对付的家伙吧。”
“這么给我惹麻烦,就是你作为合作者的诚意嗎?”降谷零的语气略带危险。
安室透冷笑一声:“說起来我還沒有问過你,你对我那边盛传的波本偏爱大龄女性的择偶标准有什么头绪嗎?”
降谷零:……
该說不愧是一個人嗎,两人互相坑害,看来确实是谁也沒有对不起谁。
降谷零扯开话题:“救了他让你心裡好受些了嗎?事先聲明,别拿我的身体去和他发展什么友谊,我是真正的组织成员,和警/察走得太近沒有什么好处。”
“我知道。”安室透垂下眼睛。
平行世界终究是对方的世界,他们不该干涉太多,這渐渐成了彼此的共识。但安室透有时也会想,如果他当初再介入多一点,多了解一点炸弹犯的事情,是否就能追查到那個同伙,松田阵平也不会在四年后的同一天殉职。
“這件事有带给你什么教训嗎?”降谷零在脑内问他,“比如說要关注眼前人之类的。”
“你的性格真是不讨喜。”
“彼此彼此吧。”降谷零說。
安室透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那家伙口口声声說要替萩原研二报仇,但却選擇了留在摩天轮上等待最后三秒的讯息,他们在6号那天還一起解决了一颗炸/弹,却沒有想到松田阵平会在第二天死于另一颗。
两人都沒有再說话,脑内的声音消失之后,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
還是降谷零打破了沉默:“我仔细看了這两起事故的报道,虽然炸弹的复杂程度在组织裡排不上号,但在最后三秒给出炸/弹地点提示的做法是相当有趣的。”
“……你想做什么?”
降谷零的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我可不像琴酒那样热衷于给组织减员,這样的人才如果能吸纳进组织不是很好嗎?”
“而且我也正好想要一個新的下属。”
如果沒记错,他的上一個下属好像是因为被倒塌的水泥板压断了胳膊,又因为沒有得到及时治疗留下终身残疾,而被降谷零开掉了吧。安室透在内心默默盘点了下另一個世界裡波本的下属们,几乎沒有什么好下场,心理和生理总有一個得残缺。
“……谢谢你。”无论他的出发点是什么,安室透還是向他道谢。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降谷零反应冷淡,“我只是恰巧需要一個新下属,降谷警官别自作多情了。”
安室透习惯了他的冷言冷语,倒不如說自己有时也是這种性格,他直接问:“你打算从哪裡查起?”
“他不是给警局发了好几年的倒计时嗎?”降谷零打开了电脑,“别忘了我們可是有三年的時間差,我這裡的他還处在策划摩天轮爆/炸案的阶段,還有不少马脚在。”
安室透分析道:“他将炸/弹设成陷阱,又给警局发送提示,就像一個埋了宝藏又将藏宝图交给警/察的小孩一样。這种性格的话,他一定会想要近距离看着炸/弹爆/炸的吧。”
“亲眼看着自己厌恶的警/察被伪装成宝藏的陷阱炸成烟花。”
安室透眼神锐利:“我会去公安调取這两次爆/炸案周围的相关监控。”
降谷零的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那范围又会缩小不少,两次恰巧都在现场附近的人不会很多。”
两個波本全力开工的效率是十分可怕的,不到半天,嫌疑人的范围已被确定为三人。
降谷零疑惑道:“說起来最近這种三选一的事情怎么越来越多了?”
安室透的手指滑過三人的照片,最后停留在其中一张上:“看来這位就是那個炸/弹犯了。”
降谷零挑眉:“长得不太行啊,說做下属的话现在可以反悔嗎。”
当然反悔只是随口說說而已,接下来的一周時間裡,炸/弹犯本人将亲身感受到得罪波本的恐怖之处。只能說对方现在已经到了喝凉水都害怕被噎死的程度。
“你是小孩子嗎?”安室透吐槽,“其他就不說了,为什么要半夜连接他家电视播咒/怨?”
降谷零一本正经地解释:“锻炼一下他的心智,别像我之前的那些下属一样我還沒做什么就吓個半死。”
在找到真凶后,安室透就已经匿名报警,将他那個世界夺去两位同期生命的犯人绳之以法。另一個他无法管控到的世界裡,降谷零终于在厌倦這种无意义的惊吓后,敲响了炸/弹犯的门。
“乖乖当我的狗不好嗎。”降谷零用手轻轻抚摸着跪在地上的炸/弹犯的头,仿佛十分温柔。而如果人们将视线向下移动,就会发现他的脚死死踩在对方那條刚刚被他敲骨折的的腿上,引得炸/弹犯冷汗直冒。
“对了。”降谷零敲击了下右手的掌心,“你想知道我是怎么轻松找到你的嗎?”
他用力揪住对方的头发,迫使对方直视自己的眼睛,无视了对方恐惧的神情:“tnp,又叫三硝/基苯酚,它曾经作为染料被发明出来,如果忘记戴手套,称量时手指上自然会留下洗不掉的黄色痕迹。”
他抓起炸弹犯略微泛黄的那几根手指,瞬间掰断了一根,不顾对方的惨叫,一脸认真地說道:“痛嗎?這是让你长点记性,以后在我手底下打工可不能露出這样的破绽。”
“我可真是個好上司。”他這么称赞自己。
他坐等脑内另一個自己的评价,脑海中却始终是一片寂静。即使是为挚友报仇的戏码,安室透也并沒有在看。
降谷零突然就沒了兴致。
明明是两個完全不相干的世界,只因为安室透能够在其中穿梭,难道他就觉得自己对另一边的世界也要抱有责任嗎。
“你们警察都是這样的嗎,对所有对象都同情心過剩。”他喃喃自语。诸伏景光也好,另一個自己也好,他不懂为什么都要对這些杀人犯抱有同情。那被他们杀死的人又该如何清算呢。
“……我想你也误解了什么。”安室透的声音终于在他耳边响起,“不是你告诉我的嗎,不要把自己的感情映射在同位体身上。”
“杀死萩原和松田的犯人已经伏法,对我来說這就足够了。”
“是嗎。”降谷零說,“你抱着這样悠哉的态度,下一個死去的就会是诸伏景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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