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因为有了后期的关系做对比,降谷零能察觉出他们之前的相处是充满防备的。真正让诸伏景光放下心防的也不是自己本人,而是因为他以为自己是安室透的第二人格。
說到底,诸伏景光对他所有的信任和友善,全都来源于幼驯染的同位体這一身份。
但降谷零也清楚,這個世界上纯粹的感情是少有的。每一份善意无论原因,都难能可贵。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很久沒有接触到除了宫野姐妹以外的善意了。若不是安室透指出,他都沒有意识到自己的社交圈子很狭窄,甚至是空无一人。
所以,为了回报這一点难得的善意,他会送给诸伏景光一份礼物。
比如,告诉他们警局卧底的事。
“你說警视厅有组织的卧底?”安室透神色凝重。
“晋升之后我能接触到的内部资料更多了,但這也是推测出来的结果,卧底的具体身份我還沒有权限得知。”降谷零解释,“你和诸伏景光的资料保密等级怎么样?”
“……如果警局有卧底的话,不排除被发现的风险。”
降谷零托着下巴說道:“那就麻烦了,你们最好做好随时脱身的准备吧。组织的密钥倒是三年都沒有变,我在你的世界裡调用组织数据库的时候追踪到了对方的信号,那么大的动作,估计再有一個月,警察那边的卧底就要开始行动了。”
“……我知道了。”
安室透与诸伏景光暗地裡商量了此事,除了通知公安总部關於卧底的消息,让其加强防备之外,他们也需要考虑最坏的可能性。除了两人一同被发现的情况——這种时候還是直接一起跑路来的比较快,如果只是一人被发现,那其中的可操作空间就会很大,有很多种可以摆脱组织追杀的方式,而假死就是其中最为方便的一种。
“如果不是同时被发现的话,我們必须得由对方‘杀死’,才能保证假死计划的成功率。”安室透双手环抱于胸前說道。
“……不好办啊。”诸伏景光叹气,“当初只考虑了便于联络的情况,但现在波本和苏格兰走得太近,有些举动的违和感就不好解释了。”
“我這边還好,如果是你先被发现了,如何解释一個急于杀死波本的苏格兰?”
按苏格兰现在的人设,及时波本被发现是卧底,他应该也不会是第一個赶過去将其解决的人。
安室透皱眉,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一点:“時間已经很赶了,藏在警方的卧底随时可能发难,随便什么理由,先让苏格兰和波本决裂吧。”
于是时隔三年,组织成员发现,波本和苏格兰這对组合的故事居然還有后续。
“你们吵架了,为什么?”贝尔摩德在一次任务后问苏格兰。此时据波本和苏格兰组合解体已经過了半個月,波本重新变回了独行侠,而苏格兰则是若无其事的選擇和其他人搭档进行任务。
“我不知道。”苏格兰低垂着头,看着酒杯中的冰块渐渐融化,“波本的性格就是這样的,很多时候我也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他们后来一致决定,比起编造生硬的决裂理由,不如借势而为来得更自然,所以先用一些似是而非的句子来让组织成员自己理解。
“也许他是厌倦了吧。”贝尔摩德安慰他,“波本就是這样的人,稳定的人际关系对他来說很快就会失去新鲜感。倒不如說能和他搭档三年,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谢谢。”苏格兰嘴上道歉,但神情却很恍惚,盯着手上的酒不知心思飘到了哪裡。
“需要一些社交方面的咨询嗎?我很乐意提供。”贝尔摩德轻轻摇晃手中的酒杯,在酒吧昏黄的灯光下,她显得更加性感神秘。
她向来喜歡给波本找些小麻烦。
“不用了。”苏格兰摇头,“其实我觉得,說不定我对他也厌倦了。”怎么能和好呢。
“哦呀。”贝尔摩德挑眉,看来這回事情大了。
“你和他吵架的原因是什么?我觉得你還挺喜歡他的。”库拉索问波本。
不得不說组织裡敢直接到波本面前八卦的人并不多。库拉索虽然表面看上去高傲冷淡,其实也只是一個被朗姆收编,缺少正常社交的超忆症患者。說得好听些是无色,其实就是神经有点大條,被有心人忽悠了两句就跑過来和波本套消息。
她本人的想法倒是十分简单朴素,說到底他们都是情报组的同事,同事之间聊一聊生活怎么了。
安室透深深看了她一眼,居然最后也告诉了她:“因为他做了我最不能忍受的事情。”
先提供一個看上去十分合理的理由,至于什么事是波本最不能忍受的,可以以后接着补充。
還真被库拉索问出来了,其他人赞叹,情报组果然是卧虎藏龙。
如果說组织裡的一部分人正在为苏波二人的关系抓心挠肝,工作效率存疑,让人怀疑酒厂要完的话,另一部分人,则是对這种情况见怪不怪,甚至觉得早该如此。
這部分人的代表人物,有波本不好他就好了的琴酒,以及虽然离真相最近但结论完全走歪的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并不意外這对搭档最后走向决裂,倒不如說以波本的脾气能坚持這么久已经是奇迹。组织少了对黄金搭档对他来說是件好事,具体原因他也不想深究。他对波本所谓的“最不能忍受的事”并不是很好奇,但有时也不是他不好奇就能不知道的。
也许是因为莱伊并不是喜歡多言的性格,而且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动不动就拿枪指人,导致有时也会成为别人倾诉的对象。一次任务的返程途中,组织优秀的杀手阿拉克问他:“說起来,莱伊是在波本和苏格兰熟络起来之后才来的组织吧。”
赤井秀一:“……”
最近真是在哪裡都逃不掉這件事,這個组织的成员就沒有别的事情做了嗎。
阿拉克沒管莱伊的沉默,他自顾自陷入了回忆:“說起来当年他们也闹過一次,那個时候是苏格兰硬要去做波本的固定搭档。我当时不怎么认识波本,還跑過去凑热闹,结果后来差点被他搞死。”
莱伊抬起眼,终于对這個话题稍稍有了点兴趣:“波本做了什么?”
提到這個阿拉克還有点心有余悸:“记得组织的三号基地嗎?当时它的伪装是還一個施工地,我路過一個脚手架的时候头上的钢筋掉了下来,差点把我捅個对穿。”
“工地事故而已,有沒有可能是個巧合?”赤井秀一提出质疑。
阿拉克摇摇头:“我对声音很敏感,虽然对方装了□□,我沒有听到多大的声响,但能确定是有人开枪。事后我也去重新看了眼现场,绳子的断口不自然,确定是有人用狙击枪射穿了捆绑钢筋的绳子。”
“那也可能是其他人做的。”赤井秀一因为有段時間集中调查了苏格兰和波本,对其有充分了解,“你遇到意外那天波本的任务对象在美国,除非他是神仙,否则无法跨越一万多公裡狙击你。”
阿拉克觉得有时候莱伊也是无法沟通:“但這不需要波本本人在场,只要他派一個狙击手守在基地外面就行。”
赤井秀一并不赞同他的想法:“我听說当时波本在组织裡并沒有站稳脚跟,他那個时候手下一個人都沒有,连任务搭档都要从训练场临时找。”
也是如此,作为底层成员的苏格兰才能接触到波本,引发后续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他好奇的是另一個問題:“相比起来我更想知道,明明沒有其他证据,你为什么肯定這件事是波本做的呢?”
阿拉克說:“是因为苏格兰几天后就過来找我,硬是要我形容一下差点被波本杀死是什么感觉,你不知道這家伙有多烦人……”
說到這裡,他停下了,瞳孔因为震惊而放大。
赤井秀一轻笑一声:“呵,這就說得通了。远在海外的波本,神秘的狙击手,以及波本所指的最厌恶的事,那就是……”
“他被苏格兰欺骗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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