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以往拒绝旁人的好感,她直接冷脸对方就能懂意思,而面对发疯的赵禁庭，冷脸明显沒什么作用。
這几日赵禁庭沒再干半夜守在她院子的事情，但白日却频繁在她眼前出现。
她住的庄子是长公主的，而长公主是赵禁庭的娘,赵禁庭进出庄子自由的很,他想碰到她再简单不過。
面对乌欣玥她们越来越疑惑的眼神，秦泷漉選擇了……回城。
她都選擇逃开了,赵禁庭依然沒放過她的意思。她走得时候，赵禁庭沒动静,但马车行驶到了半路,赵禁庭就骑马出现,神情淡然，不晓得還以为他是走在前头，是她追着他回城。
“赵大人。”
月夕看到赵禁庭愣了愣，赵禁庭事务繁忙，往常难得见得到他一面,最近却是一天见几面。
连回城的路上都能见到。
想到姑娘最近一见到赵禁庭就脸色不好,月夕沒等主子发话，就硬着头皮道：“大人,我家姑娘在休息。”
赵禁庭瞟了眼从他出现始就纹丝不动的车帘：“秦泷漉，出来。”
月夕：“……”她這個当丫头可真沒用，讲的话都沒人听。
见赵禁庭直呼其名,车内依然沒用动静，月夕继续硬着头皮：“赵大人，我家姑娘真的休息了，有什么话可以让奴婢传达,若是不方便奴婢传达，大人可以告诉长公主，让长公主告诉我家姑娘。”
說着对马夫眼神示意，提醒他驾马快走。
马夫听了暗示挥动鞭子，只是赵禁庭驾马一堵，马车前进一步，又倒退了两步。
秦泷漉坐在马车裡差点摔了，扶着车壁，秦泷漉咬牙切齿，就是劫道抢劫的都沒有赵禁庭那么霸道。
“我进去？”
赵禁庭等了半刻沒等到车内人的反应，又开了口。
面对赵禁庭的步步紧逼，秦泷漉掀开了帘子，沒好气地看向他：“叫我出来要說什么？”
以前不知道他的心思，他随意进她的马车，她觉得无所谓，现在知道他的心思，那就不得不避嫌。
想着秦泷漉就觉得麻烦，本以为赵禁庭发一晚上的疯癫就够了，谁想到延续了那么久，而且還那么肆无忌惮，把她逼回城了也不放過她。
见秦泷漉出来，赵禁庭扬了扬唇：“有话与你說。”
“那便說。”
赵禁庭像是看不见秦泷漉的不耐，脸上的笑意渐浓：“好。”
他好，秦泷漉反而不好了，怕他真当着下人面前說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你等会再說。”
秦泷漉下了马车，让月夕他们走远了，才看向了赵禁庭，等着他要說什么。
“我這几日那么让你害怕？”
赵禁庭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直勾勾地盯着秦泷漉，這种眼神让秦泷漉极为不自在。
但她又沒办法把赵禁庭的眼珠子挖出来。
他问她這几日有沒有害怕，她当然害怕，时不时能碰上他，而一碰上他触到他的眼神，她就想起那晚他說的话。
“既然知道我害怕，你就该离我远点，也不该对我說那些不该說的话。”
“要是能远离你，我早就远了。”
赵禁庭当然看得见秦泷漉這些天的不自在，甚至看得出她在想办法，在找机会让他死心。
在摊牌之前他就想過会是那么一個结果，但发现她对他真是那么個态度，他還是如鲠在喉。
他要是能远离她，他就不会开口，就不会因为看到她跟赵琎钰亲近，而气得五脏六腑都疼，就不会因为她說她要跟赵琎钰定亲，疯狂的想找個地方把她藏起来。
不管她喜不喜歡他，想不想跟他在一起无所谓，他只需要让她只能看到他，只能被他看到。
疯狂的念头如同野草燎原，烧毁了他的理智，什么界线，什么尊严都被他抛之脑后。
以往他觉得他可以不在意秦泷漉与其他男人调笑，甚至与其他男人商议婚事，如今他发现，之前他能视若无睹，是因为他清楚秦泷漉只是玩闹，根本沒用心。
她只是看他们的模样顺眼，觉得他们家世背景合适，所以不排斥他们的追捧。
他之所以能安心，是因为他知道他在秦泷漉那裡一直是特别的，秦泷漉对他跟对所有男人都不同。
但秦泷漉最近的改变实在太大，她的变化让他有了危机感，他逐渐意识到秦泷漉要把他变成不特别的那一個。
所以他慌了，他沒办法再保持淡然，抱有理智的去喜爱秦泷漉，想着慢慢慢火温煮，逼她主动意识到他对她的不一样，她对他的离不开。
他怕最后的结果是秦泷漉发现沒有他，她依然能找到代替品，而他却只能抱着失去的结果。
“你就不觉着奇怪，你可是看着我长大的。”
“我从小就喜歡你。”
听到赵禁庭的回答，秦泷漉一噎，她试图唤起赵禁庭的理智，谁想到赵禁庭反而承认了他有毛病。
她是這几年才慢慢变得漂亮，他们初识的时候她就是個胖墩墩，她不懂赵禁庭怎么能喜歡上她。
触到秦泷漉像是看变态的眼神，赵禁庭扯了扯嘴角：“不至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对你做什么，小时候只是想霸占你，去哪都要你跟着，你喜歡什么都想给你，等到你开始开窍明白男子什么模样叫做好看，我也开了窍。”
几乎是秦泷漉第一次目光在男人身上停留，他就明白了他对秦泷漉的心思。
听到赵禁庭的补充，秦泷漉抓到了重点：“你那不是开窍，就是哥哥对妹妹的关爱和喜歡，你是不是误会了心中的感觉，你只是怕我這個妹妹被人抢走，所以就以为是对我是男女之情。”
說着秦泷漉就觉得自己平时的话本沒白看，把兄妹之情误会成男女之情的這個說法，她就是在话本上看到的。
只是在话本裡這通常都是哥哥对不懂事的妹妹說，到她這裡就是对不懂事的赵禁庭說。
赵禁庭扬唇一笑，笑容裡带着几分阴郁：“沒有人想霸占自己的妹妹，连旁人看一眼，都想剜了他们的眼睛。”
秦泷漉打了個寒颤，之前赵禁庭跟她划开界线，她不觉得陌生，但這会她是觉得他陌生了。
“你怎么還跟小时候一個样。”
小时候他也喜歡霸着她，让她只能跟着他，只能跟他玩。
只是小时候占有欲那么强沒問題，他怎么长大后沒好，還变本加厉了。
“我不喜歡，我不喜歡你這样。”秦泷漉动了动唇，从疾言厉色骂赵禁庭，和扮委屈让他改变想法之间，選擇了来软的。
“禁庭哥哥，我真的就只把你当做哥哥，你不要這样好不好。”
秦泷漉伸手捏住赵禁庭的衣摆，轻轻地摇了摇。
赵禁庭低眸看着纤细白皙的手指，按着自己心中所想，直接把她的手握在了手中。
面对秦泷漉惊讶的表情，赵禁庭淡笑地把玩着她的指腹：“你不是喜歡我碰你？”
酥麻的感觉顺着被捏的指尖往心口窜，秦泷漉猛地收回了手，赵禁庭也太狡诈了！
她因为小时候缺少母亲的疼爱，所以就格外喜歡被人抚摸碰触，赵禁庭知道她這毛病，小时候两人经常牵手，有时她還会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但那些都是小时候，再者：“我不是喜歡你碰我，我是喜歡所有人碰我。”
话說出口，秦泷漉立刻就察觉出了問題，這话說的怎么那么像是她是個人尽可夫的女人。
不過赵禁庭似乎不在意這一点，又握住她的手：“只能我。”
秦泷漉甩不开他的手，又怕动静太大让月夕他们察觉，只能一脸无奈道：“我觉得你還是不搭理我时候的样子英俊。”
赵禁庭轻笑着玩她的手，根本不搭理她。
“我還记得往常你的指甲都是我帮你修剪。”
“也就修過一两次。”
“那往后我次次替你修剪。”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秦泷漉是完全明白了。
赵禁庭很厌烦在秦泷漉脸上看到排斥的神情，也就是知道她一定会這样，所以他才憋了那么久，每一次的远离他都不会觉得轻松，只觉得心如火灼。
但每次他远离时，秦泷漉的不舍与不情愿都会麻木這种灼热，直到她的神情不再不舍，而是主动开始抗拒他。
现在感情倾泻，他已经沒有耐心慢慢哄着让秦泷漉接受，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
从前是，现在是，往后也是。
捏着秦泷漉柔软的手掌，赵禁庭附身用脸凑近，两人的肌肤亲昵的碰触，赵禁庭凤眼微眯，以往满是戾气的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餍足。
“阿鹿，你說的那個人是你爹？”
看着赵禁庭握着她的手放在他脸上磨蹭，秦泷漉扣着他的手想把自個手抽出来，但听到這句话，她怔了怔，一時間忘了动作。
“什么那個人？”
“那日你說你怀疑你娘是被人害死。”
“哈？”秦泷漉不知道赵禁庭怎么会猜到她爹，要是之前他猜到就猜到了，而现在她什么都不想让他知道，下意识的就想装傻。
“前几日的雨夜你說的话，我反复琢磨了几遍，你說得对，若是我真想让你无忧无虑，云枫澜和周致景在往你面前凑的那一刻，我就会调查清楚身世背景，而不是由你发现他们的卑劣。”
刚开始往她面前凑的人，他倒是都会细细调查，甚至会用手段，让他们自动滚开。但日子久了，他有了远离秦泷漉的心思，就下意识的去忽略那些男人。
也就是這样才会有了云枫澜和周致景。
“你那日提亲人，提了我娘，提了你外祖家的人，但沒有提秦祖安。”
“不過是忘提了他，你就猜他是害死我娘的凶手？”
“你到现在也不愿叫秦祖安爹不是嗎？”
“……”她就是跟赵禁庭太熟了，所以什么情绪都懒得掩饰。
抽出了手，秦泷漉叫回了月夕：“随便你怎么猜，反正是我的事，你就是帮我做了什么，我也不会改变心意答应嫁给你……也不会跟赵琎钰定亲。”
她本来对赵琎钰感觉就不深，赵禁庭又现在這個样子，她自然不会想跟赵琎钰再发生什么。
“你自個想清楚，若是你收回想法，我往后還是你的妹妹，但你還這样，我們就什么情分都沒有了。”
撂下了狠话，秦泷漉直径上车，只是坐下前，她透過摇动的帘看了赵禁庭。
他還站在原地，视线朝向她的方向，日光下，赤黑的眸子光影明明灭灭，那股深沉的情绪让秦泷漉看了一眼，就觉得有些喘不過气。
她敢肯定，她给赵禁庭的两個選擇，他一個都沒看上，他既不愿意收回想法，也不愿意跟她沒有任何情分。
他要逼她，抓住她，收拢她自由的空间，让她透不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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