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顾重阳接到来电时,正在挑选合适铐链。
他用中指和拇指圈了一下，向营业小姐无声地比划大小。
营业小姐点了点头，将那对金属色铐链装进盒子裡包好。
“喂。”他将通讯器放在耳边,另一只手搁在柜台上，神情漫不经心。
营业小姐忍不住偷偷多看了几眼。
又帅又温柔，還来买這种情/趣用具,他omega一定幸福得要晕過去了吧。
师远洋确实是要晕過去了，但是是被发/情困扰。
一听见顾重阳声音,他体内不安全感又开始蠢蠢欲动。
“喂，你……看见我发消息了嗎？”他声音细若蚊蝇。
总觉得有点抬不起头来。
顾重阳接過包装盒,提在手上道：“看见了。”
還专程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他之前太過心软了，对待不听话小兔子,就得给他点惩/罚,他才能记住痛。
“那你,還有空嗎？”师远洋眼睛滴溜滴溜转动。
他怕顾重阳跟他算账，又怕顾重阳干脆不跟他算账。
顾重阳走出商场大门，来到车边,說,
“师师，你要明白一点。”
“先主动人,永远会为你腾出空来。”
他声音透過电流传送到耳边,低沉中夹杂着一丝宠溺无奈感。
师远洋登时心脏狂跳起来。
他磕磕绊绊地說：“那我們……我們什么时候见面？”
說实话,他现在就需要信息素抚慰。
心裡有個声音告诉他,只有待在顾重阳身边,才能让他躁动平静下来。
可作为一個做错事omega,他似乎沒有资格提要求。
顾重阳勾了勾唇角,說：“你想什么时候？”
师远洋壮着胆子道：“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今天一起吃晚饭？”
他偷偷盘算了一下，如果诚恳地坦白自己断片了，然后吃饭时候殷勤点求饶，顾重阳应该会允许自己蹭一点他信息素。
“如你所愿。”顾重阳看了看表，“六点钟，我去接你。”
挂断电话后，404看着他道：“我不建议你這個时候去见他。”
师远洋耷拉着脑袋，說：“可是我很不舒服，我需要他信息素。”
“這只是你错觉。”404說，“发/情期延长，会导致omega出现筑巢行为。”
“什么？”师远洋抬头看向它。
404继续读百科：“远古时期，omega负责一個群体生育功能，由于天敌過多，在发/情后会有筑巢举动。”
“他们用带有alpha伴侣树叶或布條，将自己和幼崽包围起来，那样强大信息素可以警告天敌来犯。”
师远洋张着嘴巴，听呆了。
早在奴/隶时代结束后，omega就已经不再是生育工具。
甚至大部分男性omega生/殖腔都出现了退化，基本不可能怀崽。
“筑巢是返祖表现，当代omega在营养均衡、环境和谐情况下，很少会产生這样冲动。”
404大声朗读，“但是会因为发/情期延长，导致返祖行为出现。2039年北部地区出现過十例，随后南部也出现……”
师远洋颤抖着扬起手，“打住，我知道了。所以你意思是，我之所以对他信息素這么渴望，是因为返祖？”
404关掉百科，說：“当然你们匹配度也有一部分原因，但你现在去找他，就是上赶着被标记。”
“我只是想闻一闻他信息素，”师远洋低声說，“我能忍住。”
404耸了耸肩膀，“那就祈祷他沒到易感期吧。”
师远洋摇了摇头，“他肯定沒到易感期。”
哪裡有alpha易感期還能那么温柔說话。
Alpha易感期和omega发/情期不同，后者是阶段性连续反应。
前者却是很少会发生，但只要一发生就会维持很长時間。
世界纪录中，最长一個alpha维持了五年。
然而這并不是什么好事，后来這個alpha因为暴/力倾向和躁郁症被隔离了。
易感期alpha暴躁易怒，对同性和异性都有攻击性和伤害性。
师远洋刚才听见顾重阳說话，就肯定他不会是這样。
他去浴室冲了個澡，刚才出了一身汗，身上黏糊糊。
当他擦着头发出来时候，404已经拿着吹风机在等他了。
“给我就行，你不用扮演女仆角色。”师远洋拿過吹风机道。
他随便套了件宽松短袖就出来了，两條腿光溜溜地露在外面。
404沉默地看着他，鼻孔处流下了两道液体。
师远洋：“……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不要那么、那么像個人类，谢谢。”
“好吧，我只是想调节一下气氛。”404吸溜一下，将仿真液体吸了回去。
师远洋吹干头发后，服用了一片镇定片，然后仔仔细细给自己脖子喷上阻隔剂。
快到六点了，他得准备出门了。
404在柜子裡翻了翻，拿了個小瓶子走向他道：“等等，小主人。”
师远洋回過头，被冰凉机械手按住了脖颈。
“别动，涂上這個。”404打开小瓶子，往他腺体上倒了一点。
凉飕飕液体滴在红肿皮肤上，师远洋缩了缩脖子，问道：“你给我涂了什么？”
404說：“风油精。”
师远洋：“……”
404一本正经地說：“以防万一，毕竟易感期alpha无异于失控疯狗。”
师远洋走到学校大门时，看见门口停了一辆黑色车。
车灯闪了闪，他忐忑地走過去，拉开后门。
顾重阳不耐烦地敲了敲方向盘，“坐到前面来，我是你司机嗎？”
师远洋实在躲不過，只好坐到副驾上。
车内干净整洁，飘荡着淡淡木质香调。
前方吊着一串琉璃珠，车顶依然是星空顶。
师远洋觉得這车内布置有点不太符合他這個年龄段。
今天顾重阳穿了一身白衬衣，西裤配皮鞋，手上戴着腕表。
如果再加一副眼镜话，稳妥是個斯文败类打扮，绝对帅让一群omega捂嘴尖叫。
他气息极其收敛，师远洋坐在副驾，离他非常近，却沒有闻到一点信息素味道。
他不禁感到有些失望。
“晚上好。”他坐立不安地打了個招呼。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一看见顾重阳，他就沒由来地感到紧张。
那种感受就像是omega对异性与生俱来提防，他总觉得顾重阳有哪裡不对，但又說不上来。
他安慰自己，或许是太過心虚了。
毕竟自己误会他在先。
顾重阳放松地单手握着方向盘，左手肘支撑在车窗上，笑了笑道：“晚上好，今晚带你去個很不错餐厅。”
师远洋心思不在吃饭上，闻言只应了一声。
他犹豫着要怎么先开口，想了半晌，决定還是直接說。
“那個，我那天喝多断片了，误会了一些事，想跟你解释一下。”
师远洋干巴巴地說。
他以为顾重阳会有什么不一样反应，然而对方却意外地镇定。
“嗯。”他只是轻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师远洋有点懵了，不知道他這是生他气還是真不在意。
“我在拜恩說了那样话，你沒有不高兴嗎？”他小心地问道。
顾重阳在转弯处转了下方向盘，动作从容不迫。
“沒有。”他语气很平静。
越是沒有波澜水面，底下往往越是巨浪滔天。
可是师远洋太年轻，還不懂得這個道理。
他以为顾重阳真不生气了，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狭小空间裡，他挪动屁股往驾驶座那边靠了靠，努力想更多接触他呼吸出来空气。
顾重阳察觉到他這個细微动作，眼神愈发深不见底。
握住方向盘手青筋暴起，他已经快要藏不住心底躁动了。
他们开了一個小时车，来到郊区一座庄园。
庄园坐落在山脚下，风景很美。
师远洋本以为這裡应该是個私人会所之类地方，但当他们开进去之后，他才发现周围沒有一個客人。
下车时有個管家模样人，過来躬谦地叫了顾重阳一声“少爷”。
师远洋這才知道，這裡是他家庄园。
靠，這么大园子，他在心裡暗骂，万恶有钱人。
顾重阳领着他穿過大堂，往餐厅走去。
师远洋小跑几步跟上他道：“我們今晚要住在這裡嗎？”
顾重阳放慢步伐等他，挑了挑眉道：“看情况，如果我喝酒话，恐怕就不能开车了。”
“那就不喝酒了吧。”师远洋一派天真，丝毫不知道自己目前处境。
顾重阳从善如流，“好。”
他们路過第一個餐厅时，师远洋看见中间放了一张至少五米长桌子。
那夸张度堪比君主款待外宾晚宴。
幸好顾重阳沒打算這么浮夸地吃饭，他们到第二個餐厅，挑了张靠窗桌子坐下。
顾重阳一举一动都很体贴，甚至還帮他拉开椅子，往他身前铺好餐巾。
师远洋受宠若惊，他本来打算伏小做低一下，讨好话都已经攒了一箩筐，谁知道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這是晚上刚运到，尝一個。”菜上来后，顾重阳给他剥了個甜虾。
师远洋想用筷子去夹，却被躲开了。
顾重阳两根指头拈着虾肉，伸长手臂放到他嘴边。
“张嘴。”他眼神像是能溺死人一般。
师远洋立马就软了下来，乖乖张嘴吃掉了那口虾肉。
柔软舌尖在卷走食物同时，避无可避地刮蹭到了温热指腹。
师远洋脸一红。
入口除了鲜美外，似乎還掺杂了一丝酒香。
但他心绪纷杂，全然沒有留意到。
顾重阳喝了口柠檬水，动作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对他說道，
“我去下洗手间。”
“嗯。”师远洋不敢直视他，胡乱点了点头。
看着顾重阳身影消失在拐角，刚刚心裡潮动又开始作祟。
今晚顾重阳实在是太内敛了，以至于他一丁点儿信息素都沒闻到。
身体渴望已经超出了理智范围。
他视线落在那块沾了一点水渍餐巾上，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如果只是闻一下话，应该沒有关系吧？
师远洋做贼似望了望四周，服务员和管家都离开了，附近一個人也沒有。
他壮着胆子，站起身向那块餐巾凑了上去。
顾重阳在洗手池边用冷水冲手。
刚才管家站在他旁边，将手帕递给他。
他将手指一根一根仔细擦拭干净，掀了掀嘴唇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嗎？”
“准备好了，都在二楼房间裡。”管家低下头說。
正常人被男朋友误会后，都会趁机装可怜装委屈。
然而顾重阳就不是個正常人。
他满意地将手帕還给管家，說：“做得好，回头给你個大红包。”
“谢谢少爷，都是应该做。”管家恭敬道。
顾重阳从洗手间回到餐厅，就看见了眼前一幕。
师远洋撅着屁股，上半身探到他坐位置前，把脸拱在他用過餐巾上使劲儿嗅。
小朋友沒有坏心思，宽大T恤向上移动，露出小半段白腻纤瘦腰杆。
顾重阳脑海裡浮现出那天，他在酒吧乱扭场景，气血瞬时冲到了头顶。
周围空气仿佛热得让人难以忍受，他控制不住地重重拉扯了一下领口，快步走了過去。
“你在做什么？”
头顶响起低沉冷峻嗓音，师远洋沒想到他這么快回来，顿时人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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