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草青黄,两鬓衰
那大徒弟惊叫了一声,扑到那孙道长身边,连声呼喊。
我挥挥手赶人,“沒你的事,哪凉快哪去。”
“你……你别過来,你别想动我师父!”大徒弟怒声道。
我嗯了一声,“随你。”走上前去。
那大徒弟脸色大变,腾地一下蹿了起来,躲去一边找刘浩。
我走到哪孙道长身边蹲了下来,道,“狗道长,醒醒。”
“你……”那孙道长睁开眼,露出一丝恐惧羞怒之色,咬牙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說:“看戏的。”
“你……你……”孙道长张口结舌。
說话间,刘浩带着那大徒弟走了過来,說道,“咱们有话好好說,之前是我刘某失礼了,不知道有贵客光临……”
我沒理会刘浩的呱噪,看着那孙道长用很随意的语气问,“对了,让秀玉嫁进刘家,不会是你出的主意吧?”
“怎么可能!”孙道长還沒說话,那刘浩却是抢着說道,反应激烈。
见我抬头看他,那刘浩咳嗽了一声,挤出一丝笑容道,“我和秀玉偶然邂逅,之后相互爱慕,這才结为夫妻,怎么可能跟孙道长有关?”
“是么?”我皱了皱眉头,“那我怎么就觉得有关呢?”
“這個……可能是想岔了吧?”刘浩呵呵笑道。
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刘老板,你這印堂发黑,满脸晦气,大凶之兆啊,干了什么亏心事吧?”
“這……”刘浩脸皮抽了一抽,干笑道,“這怎么可能?您說笑了,大家都知道,我這人平时只做吃亏的事,唯独不做亏心事。”
“那你還被鬼缠身?”我问。
那刘浩脸色刷的白了一下,“呵呵,什么鬼缠身的,您就不用故意吓唬我了,只是最近我家裡的确是不太平,可能是得罪了什么人,在给我們家中使坏,這才叫孙道长来镇镇宅,就是不知道您的来意……”
“要是刘某不小心得罪過您或者是您的朋友,還請您赐教,刘某一定好好赔罪!”
我心說這刘浩倒還挺能屈能伸,這是想息事宁人了。
我把脸一沉,不悦地道,“刘老板,你這话什么意思?我不是早說過了,杨大叔来找女儿,我就顺便陪着他過来看看戏。”
“看戏?”刘浩迟疑了一下。
“看戏的事情再說,這個不重要,杨大叔還在等着呢,你把秀玉叫出来吧。”我說。
“秀玉真不在家,我這已经解释過很多遍了……”刘浩为难地道。
“這话有人信么?”我突地說道。
刘浩一滞,目中闪過一道凌厉的寒光,但很快就消失不见,苦笑道,“我骗你们干什么,秀玉现在脾气大,說出去就出去,很多时候连我也找不到她人。”
“你這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铁头你听過么?”我招呼了一下铁头问。
“啊?這個……我想想。”铁头吸了口气,抓着头发苦思冥想。
“我想起来了。”我话锋轻轻一转,“上回江州有個男的把她老婆杀了,找個地方藏了起来,对他老婆的娘家人就是這么說的。”
“对对对,就是這样!”铁头一拍大腿。
我心中暗笑,這什么江州的事情当然是我胡诌的,不過這铁头配合起来還似模似样。
刘浩脸色发青,愠怒地道,“這玩笑开大了吧?”
“大嗎?不大吧。”我转头对铁头道,“今晚上要是再见不到秀玉,就报案。”
“你……”刘浩你眉头一竖,盯着我道,“朋友,你過分了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刘浩虽然待人宽厚,但也不是好惹的!”
“你這人指不定是有什么毛病,我替你找老婆,你急什么?”我诧异地问。
刘浩绷着脸,冷哼了一声,“這是我家裡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用不着你们多管闲事!”
“你這急赤白脸的,有点心虚啊。”我正說着,见那孙道长躺在地上還不安分,悄悄地抬起了左手,当即一脚踩了下去。
只听咔嚓一声响,那孙道长顿时惨叫了一声。
“你干什么?”刘浩又惊又怒。
“等会儿报案的时候,就說這宅子裡得好好翻一翻,至少挖地三尺,别落了什么地方。”我对铁头道。
“你……”刘浩深吸了一口气,阴沉着声音道,“朋友,你大概不知道這宅子的来历吧?這宅子可不是刘某的,而是曹家让我刘某代为照看的。”
“哪個曹家?很有名么?”我问。
“朋友就别开玩笑了,你在梅城会不知道曹家?”刘浩冷声道。
“真不知道,那又是個什么东西?”我疑惑地道。
刘浩目光一寒,冷笑道,“好得很,既然朋友就是想跟我刘某過不去,跟曹家過不去,那也由得你了!”
正在這时,不远处有人叫道,“在那边!”
随后就见两個人走了過来。
走在前面的是個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身形干瘦,微微哈着腰,在前引路。
在他后面,跟着一個年轻人,冷着一张脸,双手负在身后,走的不紧不慢。
我看了那年轻人几眼,目光又转回到那中年男子身上。
這人……
我忽然发现,這男子原来還是老熟人,就是当初跟着刘浩一起去坟头岭挖棺的那人,胆子比较小,当时背着我下山的时候,被我一口咬住耳朵,吓得跟刘浩一起落荒而逃。
印象中,這人年纪应该比刘浩還要小些,還口口声声叫“浩哥”的,但就现在這副模样,驼着個背,两鬓斑白的,看起来比刘浩老了何止十岁?
“周响,你可算来了!”刘浩见到来人,立即抛开我快步迎了上去。
在那人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又赶紧满脸笑容地去迎接那年轻人,跟对方說话的时候,也是微微哈着腰,不停地点着头。
這一看就显得這年轻人来头不简单。
不過我的注意力仍在那周响身上,這人站在那裡,就像挺不起腰似的,佝偻着個背,眼神麻木,看起来十分疲倦。
跟刘浩那满面红光的样子,那真是天壤之别。
两個人一起往那一站,别說是同龄人,說他们差了一辈都毫无問題。
“我家裡這点小事,還要惊动谷大师過问,真是罪過罪過。”刘浩连连告罪,脸上却是春风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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