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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天津

作者:未知
禅院甚尔微微喘气,他手中的刀从赤红色褪为了普通的颜色。 在他身后,特级假想咒灵雪女的身影像是崩裂的冰晶一样,化为了无数齑粉。 明光院收到了一大笔经验值,毫无疑问,雪女已经被祓除了。 禅院甚尔并沒有咒力,使用寻常的武器,是沒有办法祓除咒灵的。 而明光院给他的這把刀,并不是咒具,那上面沒有一丝咒力的痕迹。 雪女究竟是怎样被祓除的? 明光院說不上来。 但禅院甚尔的那一刀实在太美,也太强大了。 见過這样的情景后,就很难再去想别的了。 禅院甚尔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武器。 在挥刀的时刻,他仿佛听到了有人在他耳边,一字一顿說着恶鬼灭杀。那個声音在将他们代代相传的灭鬼之术传授给他,甚至想要代替他挥舞手中的刀,让他看看這无与伦比的战斗。 但禅院甚尔违背了這把刀的意志,在最后一刻,挥出了迄今为止他最为强大的一刀。 明光院踩着积雪艰难地走到他的身边:甚尔,你手上的伤严重嗎? 禅院甚尔活动了一下手脚,将手上的伤口展示给明光院看。他的身体素质超越常人,此刻他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隐隐有愈合的趋势了。 明光院松了口气,他又望向甚尔手裡的剑,嘟哝着說:刚刚還沒有注意,這不是把普通的刀嘛 根本沒有游戏系统說的那么厉害,换算成现实的货币,居然要五千万,简直是在抢钱。 禅院甚尔随手把這把刀扔到了雪地之中,他双手合十,做了個不太标准的祭拜手势。 這把刀上面残留着某個人的灵魂這個灵魂试图教导他战斗技巧,但禅院甚尔拒绝了:在我拒绝他之后,這把刀就已经是一块废铁了。 明光院惊讶不已:听起来好危险的样子 禅院甚尔沒解释太多,他只是随口道:走了,明光院。 這是甚尔第一次叫对自己的名字。 明光院愣了一下,随后欢快地跟上了禅院甚尔。 那一刀实在太美了,是斩断的春花,是一道划過的星,明光院记住了這一刀,禅院甚尔却显得非常无所谓。 明光院踩着禅院甚尔留下的脚印朝山下走,他身上的两個DEBUFF在雪女被祓除之后就消失了,现在除了感觉爬山有点累之外,身体完全沒有其他問題。 禅院甚尔走了一会儿,忽然說:那把刀上残留的灵魂,也许很强也說不定。 明光院顺口就說出来了:那可是我花了五千万才买下来的刀,有点特殊能力也不奇怪吧。 禅院甚尔在听到五千万這個词的时候,微微挑眉。他贴心地選擇无视了明光院說漏嘴的地方,而是继续自顾自說着:如果我答应了他的請求,接受了他的請求,接受他的记忆以及力量,也许我会变得更强。 如果是這样的话,系统商城裡這把标价游戏货币五百万,换算成现实货币价值五千万日元的刀,就完全是物超所值了。 毕竟就连禅院甚尔折断的那两把咒具,也沒比這把便宜到哪裡去。 明光院睁大眼睛:那你为什么拒绝! 禅院甚尔简单回答:說不定是我更强,你对我连這点信心都沒有嗎? 明光院难以理解他的想法:可是你看一眼又会怎样 禅院甚尔无视了明光院的抱怨。 凭心而论,他并不觉得自己是個好人。那把刀上的执念跨越了岁月,强烈到在他握住刀的一刹那就传递到了他的心中。 這样的刀,曾经的主人想必是個非常正直的人吧。 也许并不会像他這样,并非咒术师,并非诅咒师,并非寻常人,什么都不是,甚至连自己的姓氏也可有可无吧。 他是禅院甚尔,武器就只是武器,区别在于使用的方法,以及使用的人,這样便足够了。 沒有人规定了战斗的方式,就像他沒有一丝一毫的咒力,却能够斩杀特级咒灵,就像家裡那些废物明明拥有咒力,却什么都做不到一样。 所以,就算沒有咒力,他也必定是最强的那個。 第9章 相遇9 下山的时候,明光院走不动了,他蹲下身抱怨:我不走了,我們就在這裡回家 禅院甚尔拍了拍缠绕在自己身上的咒灵,让咒灵缩小以方便他吞下:好不容易出来了,你不想多玩几天嗎? 可是出去玩的话,要花钱的啊 明光院戳了戳自己的游戏系统。 连看都不用看,明光院一眼就知道,大概自己银行卡裡的钱已经在刚刚买武器时被系统扣完了。 他嘟哝着抱怨:甚尔,我好穷啊 看到明光院蹲在地上不走,禅院甚尔也拿他沒办法了,他朝明光院伸出手:不是說走不动嗎?我背你走。 明光院眼睛闪亮亮,光速忘记了欠下系统巨款的烦恼:甚尔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永远都记得甚尔的恩惠 禅院甚尔面无表情:你再多說一句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明光院光速闭嘴。 他的脚印蜿蜒而去,留在厚重的积雪之上,直至远方。 雪女已经被祓除,她控制天气所带来的降雪却是真实存在的。不過好在现在是夏天,沒了乱七八糟的咒术,這些积雪很快就会融化。 天已经黑了。 這一夜,特级假想咒灵雪女被祓除的消息传到了咒术界中。 這一夜,五條家年幼的六眼抬头望着停歇的大雪,领悟了无下限术式。 明光院是后来才知道的,禅院甚尔這家伙在任务完成的时候,对禅院家說這些全都是明光院的功劳。 那瑰丽至极的一刀,也理所当然变成了明光院的成果。 這种鬼话当然沒有人相信,明光院還沒有厉害到能够独自斩杀特级咒灵的程度,但比起這個,他们更不愿意承认被他们称为废物野猴子的禅院甚尔能做到這种事。 于是雪女的祓除就這样成了一桩悬案。 现在的明光院還不知道這些,他的手机早就在上山的时候就被禅院甚尔简单粗暴地强行抠出电池关机了。 他能知道的只有此刻。 明光院走不动路的时候就赖着不愿意动,禅院甚尔任劳任怨背着他走。 明光院趴在禅院甚尔背上胡乱指挥方向。 他回味了一下禅院甚尔叫他名字时的语气,說:甚尔,你刚刚叫了我的名字,对吧! 禅院甚尔觉得明光院有点吵,真的承认也许這家伙闹起来会更让他头大,于是甚尔果断否认:我沒有。 明光院着急了:你明明就叫了我的名字,你每次都故意叫错,太過分了! 禅院甚尔面无表情:我只记得年轻漂亮女性的名字,对你這种干巴巴的小孩根本沒兴趣。 明光院幽幽道:我十八岁了 禅院甚尔挑眉:所以? 明光院趴在禅院甚尔的背上扭来扭去,舔了一口禅院甚尔的耳朵。 少年人蓬勃朝气包裹着禅院甚尔,他的身体僵住了。然后温暖湿润的东西蹭過了他的耳朵,身体在這一瞬像是触电了一般。 禅院甚尔下意识就把明光院扔了下来。 明光院呆呆坐在地上,沒反应過来。 禅院甚尔表情有些难看:你在做什么? 明光院揉着屁股委屈道:你不是天与咒缚嗎,我又沒咬你,只是轻轻舔了一口而已,這点程度不可能会受伤的!你为什么把我扔下来!很痛啊! 禅院甚尔沒脾气了:你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嗎? 明光院茫然道:调情啊,不然呢。 禅院甚尔:?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明光院觉得自己的逻辑无懈可击:你說我是干巴巴的小孩子,所以我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選擇与你调情,沒错吧。 禅院甚尔问他:你在哪裡学的? 明光院觉得這個时候坦白比较好:手机上搜索出来的 他有预感,這次他的手机是真的保不住了。 而禅院甚尔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他先是表情复杂地看着明光院,随后露出了一個凶狠的笑容。這笑容裡带着狩猎般的专注与血腥味,仿佛要将明光院撕扯成碎片。 此夜寂静,月色正好。 如水的光芒从天幕上倾泻而下,落在两人身上。禅院甚尔的黑发也落满了月光,他那個凶狠的笑容,仿佛也因這月光带上了些许旖旎的气息。 风是温柔的风,将自然的气息裹挟而至。 禅院甚尔一手扯着明光院的头发,另一手按着他的下巴,他就這样弯下腰,毫无预兆地亲了下去。 這一吻是化开的霜雪。 禅院甚尔的体温源源不断传来,在亲吻的间隙,明光院小声喊痛,于是禅院甚尔就把动作放得轻了一些。比融化一片雪花更加温柔,像是露水滴落在叶片上。 明光院望着禅院甚尔,连抵抗的心思都沒有了。对方的体温源源不断传递到他的身边,他几乎能听到甚尔的心跳声。 禅院甚尔松开明光院的时候脸上還残留着未褪去的侵略性,他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眼神带着笑意:這样才算是调情。 明光院被亲懵了,他结结巴巴地說:是、是這样的嗎? 他抬头看向禅院甚尔的时候,就看到对方的唇边還残留着水光。甚尔穿得很少,身上却很温暖。此刻也许不是亲吻最恰当的时机,未来尚未明晰,可今夜仿佛便能成为永远。 明光院曾经在书中见過這样的咒灵:它们藏匿在月光之中,诞生于人们的思念裡。当人们望向月亮的时候,這些小小的咒灵也望向人类,于是人们被它们的咒力侵蚀,便会不可抑制地开始思念恋人,见不到思念的人,便哀伤至死。 它们也会懂得爱嗎?這样的咒灵明明沒有任何攻击力,但为什么会让那些人感到痛苦呢? 明光院不知道。但他却隐约明白,从這一刻开始,月色于他,似乎便多了一层别的含义了。 禅院甚尔是天与咒缚的极致,他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他曾以为自己是无敌的。 但从现在开始,能够伤害到他的方式,便多了一种。 一吻结束,禅院甚尔若无其事朝前走,明光院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但走着走着,禅院甚尔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他回头,就看到明光院满脸通红,讲话都有些结结巴巴了。 那個,就是,我,我,有点明光院闭上眼睛,一口气把整句话都說出来了:我走不动了要你背我走! 其实根本就不是因为走不动,他只是想這样对禅院甚尔撒娇罢了。 禅院甚尔觉得明光院這副样子实在很可爱:刚刚不還很胆大嗎,现在怎么說句话都磕磕绊绊。 明光院偏過头,這下连耳朵也红透了:你真烦。 禅院甚尔捞起明光院:這样就算是扯平了。 明光院把脑袋埋在甚尔的脖颈处,他的头发戳在甚尔的耳边。禅院甚尔总想按着明光院再亲他一口,但看着对方這副话都說不好的样子,他還是决定暂时放下這個想法。 明光院小声控诉:你欺负我。 禅院甚尔嗤笑一声:不,這不算,以后你哭着求我慢点,我才会告诉你什么才算欺负你呢。 猛然间听到他讲這种下流的话,明光院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這下他连脖子都开始泛红了:甚尔你在胡說八道什么啊! 禅院甚尔慢吞吞說:阿净,所以說你還有得学呢。 明光院注意到了他和平时不同的称呼。平时都称呼他姓氏的人,突然這样亲密地叫了他的名字,总觉得更让人不好意思了。 禅院甚尔曾经想過,作为沒有一丝咒力的天与咒缚,如果有一天他发自内心地诅咒某人,這份诅咒是否会扭曲成咒灵。 结果当然是不会。 他孑然一身,所有翻涌的恶意都只有他一個人知晓,于是有关他的诅咒,便也相当于不存在了。 然而,就在今夜。 他得到了一份名为爱的诅咒。无法可解,无可祓除,唯有珍而重之收藏起来,直到月亮从天幕坠落,直到太阳熄灭。 直到他心中珍藏起的那颗星星碎成海上的粼粼微光。 第10章 相遇10 两個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变了,又好像沒有变。 从明光院的角度,他只能看到对方的侧脸。甚尔的脸上总带着笑意,但他嘴角的伤痕却让這点笑意也带上了戾气。 那道伤痕突兀地落在他的嘴角。禅院甚尔注意到明光院一直在看着他。禅院甚尔侧過头就看到明光院的眼睛,他问:怎么了? 明光院低声說:想知道你過去的事情。 禅院甚尔想了一会儿。過去的记忆裡满是血的颜色、污浊的空气,铺天盖地的咒灵像是噩梦一样。最开他会因为這些东西而感到恐惧,他会像個普通孩子那样哭泣,但到了后来,這些仿佛都成了一個普通的日常。 一直堕落下去吧,堕落到不会为這些事而感到痛苦。 生活在天堂中的人难以接受地狱的模样,但从未踏出過地狱的人,对污浊的风景却已习以为常。所以只要一直堕落下去,直到与渣滓为伍,直到放弃所有的尊严,直到时时刻刻活在地狱之中,那么他就再也不会感到难過。 他原本可以告诉明光院這些的,但禅院甚尔說不出口了。 他随口敷衍道:遇到了一個叫明光院净的麻烦精,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明光院问他:更早之前呢? 這次禅院甚尔不說话了。 明光院猜,那大概是非常不美好的记忆吧。是那种光是想起就会发自内心觉得寒冷,深夜提及便一夜无眠的记忆。 明光院慢吞吞道:你嘴角的伤疤也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嗎?那天直哉全都說出来了。 禅院甚尔仍是不說话。 那些痛苦的记忆伴随着肮脏的想法,时时刻刻缠绕着他,令他一直堕落下去。曾经他觉得理所当然的想法,到现在光是想想都觉得难以启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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