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天津 作者:未知 明光院好奇道:這是什么? 五條悟神秘道:只要将剥了皮的树枝含在嘴裡,人就可以隐身哦。不過不能是普通的树枝,一定要接骨木的树枝才可以。 明光院狐疑道:這种东西真的有用嗎? 五條悟认真說:你看着我的双眼,這是說谎的人会有的眼神嗎? 他說這话的时候为了增加自己话中的可信度,還特意摘下了眼罩。他那双眼睛裡毫无心虚,坚定无比。明光院愣愣地想,有這样眼神的五條悟如果是骗人的,那他未免也太可怕了。 他看着那根树枝,试探性地舔了一口。 巧克力味的? 五條悟摆摆手:试试看吧,說不定就连我的六眼也无法看到隐身的你哦。 他话音刚落,明光院已经含着树枝,兴致勃勃地站在他面前挥手了。 他說着玩的。 结果明光院居然真的相信了。 五條悟认真想,甚尔来揍他的时候,他虽然有信心能打败甚尔,但是這件事毕竟是他的错,所以還手也比较心虚。倒還不如說是夏油杰的主意,当他闯的祸变成了夏油杰的恶趣味,這還算得上是他的麻烦嗎? 当然不算,并且他還可以心情舒畅地看热闹。 五條悟觉得今天的自己是真的很聪明。 他是不久之前才发觉的。曾经的他觉得夏油杰是個道德感强烈、比他更清楚生命之珍贵的人。可当他看到疯狂的甚尔之后,五條悟忽然明白了,理性這种东西啊,就是在憎恨和痛苦之后,仍然令人踉跄着前行的东西,甚尔也是,杰也是。 五條悟想,所以啊,他的恶作剧,那能算是恶作剧嗎? 那叫维系友人理性的必要之物,是感天动地的大好事。 夏油杰不仅不对他的恶作剧感恩戴德,居然還对他动手,简直不知感恩! 過!分! 明光院這时候把嘴裡含着的树枝吐出来了那其实是某种磨牙饼干,只是为了进食的乐趣,特意做成了树枝的形状而已。 他兴奋地问:怎样,是不是真的能隐身? 五條悟毫无心理负担地对明光院說:真的真的,刚刚我真的看不见你了呢,原来传說竟然是真的呢,真的能隐身唉! 首先,先给杰一個惊喜。 今天的五條悟也觉得自己格外善良。 作者有话要說:此刻的夏油杰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坑人者必被坑,只有五條悟快乐的世界完成了! 第76章 接骨木4 明光院又咬了一口那根树枝,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狐疑地对五條悟說:为什么有种巧克力饼干的味道? 五條悟說得一本正经:這也是丹麦传說哦,咬着剥了皮的接骨木枝條,人就能隐身。或者接骨木泡茶后喝下,能够祛除邪秽、治疗疾病什么的。但毕竟那东西味道不好,所以要做成饼干的感觉。 明光院睁大了眼睛:這么厉害的嗎! 也不能怪他连這种事情都相信,毕竟鹳送来的孩子真的在健康成长,所以這种一听就很有道理的传說是真的,也非常合情合理。毕竟世界這么大,他沒见過的不可思议事件太多了。 而且 明光院坐在夏油杰的办公桌上,漫不经心地晃着腿玩手游:只要是悟說的,我就全都相信。 五條悟愣住了,他一时之间忘记了把眼罩戴回去。 手游抽卡坠机了,明光院看着手机裡一排R卡,有点不高兴,他干脆退出了游戏,只是专心和五條悟說话:不光是悟,我知道的,杰他有时候会故意說一些惹甚尔不高兴的话。 五條悟迟疑了片刻:你知道? 明光院努力思考了一下:也不算知道得很清楚不過,同样的信任,我也会分给杰。 他說這话的时候眼神专注,正因为看到了他的眼睛,五條悟才明白,明光院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看起来容易上当、总是傻乎乎的明光院,其实一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和他们相处。 五條悟想了想,他举了個例子:你不知道吧,你不在的日子裡,咒术界超過一半的高层都被杰送进了监狱。你知道那究竟是怎样的一段时光嗎?每一天都充满了背叛。 明光院试探性地对五條悟伸手,他的指尖毫无滞涩地触摸到了对方的衣料,显然五條悟对明光院并不设防。明光院踮着脚也摸不到对方的头发,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好像完全听不懂刚才五條悟說了什么似的,完全不在意這短短几句话中的血腥味,也不在意這背后到底藏了多少阴谋诡计。 明光院轻轻說:你们都辛苦啦。 五條悟根本就沒有說過自己参与进了這些事之中。但想也知道,這样的事情,并不是他一個人能做完的。 五條悟愣住了。 過了好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不怕他失去本心,也不怕被他欺骗嗎? 那像是在询问夏油杰的事情,更像是在拷问自己。 你不害怕身为最强的五條悟失去本心嗎?你不害怕五條悟背离正道、成为无可救药的邪道嗎? 明光院理直气壮地說:如果是真话,那我就相信。如果是假话,那我就被骗。 五條悟重新戴上了眼罩,挡住了眼睛裡藏不住的笑意。他的声音也轻快了很多:你這叫什么话,哪有被骗還說得這么大声的人。 听到他這样說,明光院說得更大声了:如果所有事全都要分辨真假的话,会很累的嘛。 五條悟真的很喜歡這一刻的明光院,他完全理解了夏油杰对自家老师的崇拜。假如夏油杰也在這裡的话,他大概会感动到热泪盈眶的吧。 但他偏不告诉杰。 五條悟想,這是属于他们两個人的秘密。每当他对其他人失去信心时,每当他疲惫不堪时,也许就会想起這时候的這句话。只要一直信任着身边的人就足够了,是真话就相信,是假话,那就被骗。 一直朝着自己认定的道路前行,那就不会有問題。 五條悟又微微掀开了自己的眼罩,多看了一眼明光院。 真可爱。 五條悟在感动之余,他又偷偷摸摸拆开了零食包装袋,取出了更多磨牙饼干,放进明光院的口袋裡。他摆出一副严肃又认真的样子,說:這是消耗型的特殊咒具,是真的拥有隐身的功效,现在就作为礼物送给你了。一直沒有对你說,新婚快乐。 明光院一听到和甚尔有关的事情,智商就直线下降。本来就对面前的六眼白毛完全信任,加上這句话之后,他就连最后的警惕心也沒有了。 五條悟的感动只持续一分钟,在這一分钟裡,他用完了所有的良心。 明光院害羞地說:也、也不算新婚啦,但是之前甚尔說,会和我去南极看企鹅来着 五條悟诚恳道:谢谢你的信任,請自由使用這份咒具吧。 感动归感动,恶作剧归恶作剧,這是两码事,不冲突的。明光院被骗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所以他的身体就擅自动了起来,自发地完成了欺骗对方這一套动作。 身体不受控制,和他五條悟有什么关系? 五條悟理所当然地這样想。 明光院随手把树枝塞进嘴裡,试探性摆了摆手,发现五條悟真的一副看不见他的样子后,他在外套的口袋裡翻了翻,摸出一颗糖果,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五條悟的口袋裡。 一直以来辛苦啦,糖会让人心情愉悦,所以记得吃哦。 明光院快乐地离开了房间。 夏油杰端着蛋糕回来的时候,他首先找了一圈。五條悟手裡攥着一颗糖在发呆,他难得這個样子,夏油杰顺手抢走了這颗糖,剥开扔到了嘴裡。 他也觉得很惊讶,五條悟今天居然完全沒有开无下限术式。 五條悟被抢走了糖,他瞥了一眼夏油杰手裡的蛋糕,漫不经心道:明光院在附近玩,你要找他的话,就打电话。 夏油杰嗯了一声。他大量了一下五條悟,认真道:你有事瞒着我。 五條悟也认真回答:沒错,刚刚你老师說了一堆感人肺腑的话,就算是我也念念不忘。可是我不打算告诉你,除非你求我。 夏油杰扯了扯嘴角,他露出了一個冷笑:你想挨打嗎? 五條悟若无其事地开着无下限术式:不要吧,我很怕痛的。 他這個样子实在太欠揍了,夏油杰又觉得自己手痒了。然而成熟的成年人不会和打不過的对手为敌,夏油杰想了想有多少任务能够塞给五條悟,他大笔一挥,接下来的几天,咒术师的大家都能有短暂的休息時間。 五條悟看着自己长长的任务清单,他勉强露出了一個笑容:杰,你還是揍我吧。 夏油杰冷酷道:晚了。 就在這时,夏油杰忽然收起了脸上放松的表情。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下一秒,他就又是那個看起来阴沉又不好惹的京都校校长了。 五條悟在边上看得啧啧称奇。 紧闭的门被打开了,站在外面的是一個拄着拐杖的老人。发须全白的老人看起来比乐岩寺嘉伸年龄更大,他也是咒术界的高层之一。 他刚来京都校沒多久,拐杖的末端還沾着未擦去的泥土。老人看起来颇有些疲惫,在注意到了校长室内的五條悟之后,他睁大了眼睛。 老人怒道:五條悟! 刚才为止,五條悟的心情還非常不错。但是到现在,他又想揍人了。奈何面前的老者除了啰嗦了一点、古板了一点、偶尔讲话气人了一点以外,难得是個双手非常干净的咒术师,所以他才会被放任到现在。 老者怒道:就是因为你的一时任性,导致了两面宿傩失去控制。虎杖悠仁已经等同于两面宿傩的肉身了,难道真的要等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时,你才会醒悟嗎? 夏油杰端了一杯茶给他,他温和道:沒有关系,那种东西完全在控制范围内。不用担心。 老者反问他:可如果发生了意外,失去的就是许多人的性命。你要为了一個人的性命,置许多人的安危于不顾嗎?闹市区中,你会因为炸弹是哑弹,就放弃拆弹的工作嗎? 你要我怎么对他们說?夏油杰耐心地看着面前的老人:乐岩寺嘉伸因为滥杀无辜已经被我送进复仇者监狱了,难道对虎杖悠仁,我也要用一样的理由嗎? 老人皱眉:不可以嗎? 为什么理由?因为他吃错东西,所以把他送去坐牢?夏油杰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冷酷:别开玩笑了,被老师知道了我要怎么解释? 被两面宿傩寄宿這种事情說得這么寻常,普天之下也只有面前的這两個人能做到了。 究竟是牺牲虎杖悠仁一個人,换取所有人的平安,還是冒着许多人会因两面宿傩而失去生命的风险,去保证虎杖悠仁的存活。 這无非就是又一個电车难题罢了。 問題的答案也许是二选一,也许是两個都能救下。 五條悟忽然开口了。他认真說:既然一开始就選擇相信他,那就信任到底。每一件事都抱着怀疑的态度,会很累的哦。 老人嘟哝着說:混账,难道不是你害我這么累的嗎? 五條悟懒洋洋道:所以都說啦,您快点退休吧。 老人看了一眼五條悟,最后還是转身离开了。白发的六眼真的很气人,哪怕多看一眼他都觉得自己要脑溢血。所以为了身体健康着想,他今天還是先回去吧。 至于信任不信任的 搞得他好像和乐岩寺那种人渣是一伙人似的。真是不知轻重的家伙。 第77章 接骨木5 所以,就因为這個,你要对自己的恩师下手嗎? 加茂宪纪平静地說。 就在刚刚,东堂葵這個平时和大家关系都算不上好的人,忽然走過来对他說了一堆有的沒的。大概的意思是,他发现了有关夏油杰不得了的事情,所以特意過来寻求他的帮助。具体的事件,东堂葵也沒有說得太清楚,不過讨厌夏油杰這件事他倒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东堂葵烦躁道:夏油校长身上全是坏人的臭味。 加茂宪纪无语道:你判断人的善恶,难道是靠气味嗎 东堂葵比划了一下:我亲眼看到的,那個少年有虎牙還会笑,一定不会错的,夏油校长对他图谋不轨! 加茂宪纪无语道:一般人都会說身高之类的特征吧,有虎牙算是個什么描述。 东堂葵闷闷地想,他知道啊!可是把身材娇小這种事情說出口,就好像是背叛了小高田一样,他根本說不出口。 东堂葵烦躁极了,他直截了当地问:所以你来不来帮我? 加茂宪纪果断道:不要。 加茂宪纪有点无语,他为什么要陪东堂作死,他又不傻。什么成年人之间的坏事,什么被胁迫的无辜少年,东堂的脑子裡不知道在想什么,每天想的全是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们筋肉派的脑回路都是這個样子的嗎? 之前总是独来独往就算了,切磋的时候毫无分寸也可以理解,但說实话,他一直觉得,唯独在脑回路這方面,他根本理解不了东堂葵的想法,简直像是异次元的生物。 就想人类理解不了猩猩的脑回路一样。 加茂宪纪拒绝了东堂葵,他转身就走。今天虽然是休息日,但他也要好好训练的,他才不想把時間都浪费在這种事情上。 东堂葵得不到加茂宪纪的支持,他也完全不生气,只是平静道:你不理解我也沒关系,但是唯独這件事,請一定要为我保密。 加茂宪纪烦躁地摆摆手:知道了。 谁会跟個小学生一样对老师告密啊,烦人。 沒有了来打扰的东堂葵,加茂宪纪屏气凝神,继续开始修行。首先是剑,然后是弓,這些武器都精通之后,实战中遇到了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弓道是艺术,人生也是艺术。 只是他的心无论如何都烦躁无比,他的箭也因此失去了准星。他又试了几次,无一例外都偏离了靶心。就在這时,他看到了一個少年好奇地撑着脑袋,坐在一边看他练习射箭。他嘴裡叼着不知道什么东西,過长的外套在他坐下时,后摆拖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