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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一年前的事(六)

作者:清溪隐
雪田彻从沒受過這样的伤,只是稍稍喘气,就引起了剧烈的咳嗽。

  血沫混杂着口水,从嘴裡喷散开来,在地面上留下了点点红斑。

  不過比起這些来說,胸口流出的血液才更加吓人。

  一個明晃晃的洞,能让人透過他的身体,直接看到另一边的风景。

  加藤惠白皙的小手也染上了血迹,還有一块一块的内脏碎片,给人一种惊悚的感觉。

  只是雪田彻并沒有责怪她,因为他能清晰的看到,女孩俏丽的脸蛋上,正挂着两行清泪。

  显然,這并不是她的本意,而是被【暴怒】暗算了。

  “彻……”女孩的声音颤抖,配合着脸上那副嗜血的表情,說不出的怪异。

  “咳,我沒事。”雪田彻强迫自己挤出一個笑容,又看向了蹲在自己身边的桂言叶。

  “前辈,只要你答应我,跟我回去,我就能帮你治好哦。”桂言叶的嘴角都快咧到脑后根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這么开心。

  或许是因为,终于搞定了雪田家的继承人?

  毕竟在雪田苍已经成为废人的情况下,只要干掉了雪田彻,上三位就能处于不败之地吧。

  “言叶,你還是放弃吧。了不起我就死在這裡好了,反正雪田家每一代都有人死在除灵的過程中,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雪田彻气若游丝,但說出来的话却十分洒脱。

  对他来說,死亡注定是他的宿命。

  他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会来的這么早罢了。

  這种洒脱的态度,真不愧是雪田家的继承人啊。

  桂言叶的表情变得难過了起来:“即使是這样,前辈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嗎?”

  “当然不愿意,谁会和七大罪私定终生呢?”雪田彻露出了一個嘲讽的笑容:“【暴怒】,不要用言叶的脸和声音說话,這会让我觉得恶心!”

  桂言叶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只是笑声裡全然沒有了桂言叶那样的悦耳,反而多了几分尖锐和刺耳。

  “你看出来了?”

  “這不是废话嗎,言叶怎么可能会做出這种事情?只有你们上三位的七大罪,做事才会這么不择手段吧。”

  “哈,上三位,上三位。”【暴怒】的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在生气,還是在嘲讽:“我們一直都是七大罪,七大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连七大罪居然也要分成上三位和下四位了。”

  “真不愧是【暴怒】啊。”雪田彻咋舌称赞:“除了生气,什么都不会是吧,宁就是传說中的沒头脑和不高兴吧?”

  阴阳怪气的话语无异于火上浇油,【暴怒】一脚踢翻强撑着身体的雪田彻,用脚踩在了他的身上。

  “小崽子,都变成這幅鬼样子了,嘴上還是不服软嗎?”

  “服软你就会放了我?”雪田彻嘲弄的笑道:“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個死,還不如死的有骨气点。”

  “至少你会死的轻松一点,這個小姑娘可是很心疼你的,现在還在和我抢夺身体的控制权呢。”

  “是嗎,那你死定了。”

  “什么?”

  “我說,那你死定了!”雪田彻笃定道:“我比你想象的還要了解言叶,她是不会這么轻易让你得逞的。就算今天你能杀了我,将来你也无法控制住言叶,她肯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虽然不知道雪田彻现在是不是在嘴炮,但事实就是,在不久后的将来,桂言叶确实占据了主导地位。

  就连七大罪中的【暴怒】,都不得不臣服,主动提供自己的权能和本源。

  這在七大罪和宿主的关系中,那都是独一份的。

  一般来說,七大罪要么是支配宿主,要么就是像下四位這样,和宿主开展合作。

  不管怎么說,地位最差那也是平等。

  像【暴怒】這样彻底被宿主支配的情况,上千年来都是头一遭。

  但不管怎么說,那都是将来的事情了。

  至少现在的【暴怒】,想要干掉雪田彻,那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事到如今,你還想要拖延時間?”

  “啊?被你看出来了?”雪田彻装出一副被看穿的模样,但很快又笑了起来:“看出来就看出来吧,反正你也会配合我的,因为你也在拖延時間,对吧?”

  沒错,【暴怒】也在拖延時間!

  即使已经占据了绝对上风,她也不得不配合雪田彻在這裡演戏。

  因为一旦她动了想要杀死雪田彻的念头,桂言叶的意识就会冒出来捣乱。

  她倒是可以强行动用手段,镇压住桂言叶的意识。

  但那样一来,先不說今后会发生什么,就說现在的话,只要桂言叶愿意,她可以瞬间结束掉自己的生命。

  沒错,桂言叶宁愿牺牲掉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雪田彻。

  看穿了【暴怒】在拖延時間的目的,雪田彻沒理由看不清這一点。

  刚才是【暴怒】在扰乱自己的心神,但现在不一样了。

  所谓的攻守易型,說的不就是现在的情况嗎?

  “【暴怒】,要不要试试看我們谁能先恢复過来?”

  “恢复?你特么肠子都被掏出来了,你跟我讲恢复?”

  “那又怎么样,這裡离雪田家還不到两公裡,我父亲当年那么重的伤势都救回来了,你觉得我這点伤他们会沒办法嗎?”

  在這個雪田彻的印象裡,他的父亲還是個只能依靠轮椅出行的残疾人。

  沒办法,雪田苍伪装的实在是太好了。

  “两公裡又怎么样,如果他们想来,现在应该就已经到了,怎么会到了這個时候,還毫无动作!”

  “哈,你的意思是,我变成弃子了嗎?”雪田彻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暴怒】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灯,两個人现在已经进入了互相干擾的拉锯战。

  自己在扰乱【暴怒】对桂言叶的控制,【暴怒】也在扰乱自己的判断,让他产生负面情绪。

  “难道不是嗎?什么雪田家的小少爷,到了這個时候,你那些所谓的家人,不是一個個都做了缩头乌龟嗎?”

  “什么话,這叫什么话!”雪田彻的声音加重了一点:“你怎么知道现在他们不是在外围布置下阵法,這样才能将你這個上三位的七大罪,一劳永逸的留在這裡?”

  不得不說,這句话是真的捅到【暴怒】的肺管子上了。

  是因为雪田彻在撒谎嗎?

  不,【暴怒】觉得不是。

  因为這特娘的真的是雪田家能干出来的事情!

  十几年前,雪田苍不就是用同样的谋划,将上三位骗到了一起,差点一網打尽嗎?

  要不是路西法消耗本源的全力一击,怕是這個世界再也沒上三位什么事了。

  那一次雪田家拿出的诱饵是什么?

  经营了千年的老宅,還有雪田家的当代家主!

  和那一次比起来,区区一個雪田家的少主算的了什么。

  而且就像雪田彻說的那样,如果雪田家现在真的已经开始在外围布置阵法了,那就說明今天想要干掉雪田彻的计划,只能落空。

  雪田苍那么严重的伤势都能救回来,雪田彻现在這样子,肯定也沒什么問題。

  最差最差的情况,也就是和雪田苍一样,在接下来的数十年時間裡,和轮椅为伴罢了。

  但不管怎么說,性命肯定是保住了。

  反倒是她這個七大罪,得好好想想自己還能不能活着离开這裡。

  看到【暴怒】陷入了沉默状态,雪田彻知道,最终還是自己技高一筹。

  “怎么样,如果现在逃跑的话,应该還来得及。”

  “小逼崽子,你在唬我?”【暴怒】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就算要走,现在干掉你再走也不迟!”

  “是啊,如果你已经压制住了言叶的话,你肯定会干掉我的嘛。”雪田彻贱兮兮的笑道:“但問題来了,你怎么還不动手呢?”

  他很清楚,這個时候绝对不能示弱!

  哪怕他已经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情况,最多還能再撑五分钟,也绝对不能示弱。

  “来嘛,来嘛,别客气啊。”【暴怒】越沉默,雪田彻就越贱:“看到了沒,這裡是我的脑袋。用你沙包大的拳头砸下来,只要一下,绝对红白之物飞溅!”

  “打啊,打他妈的,打它啊!”

  “你到底行不行啊,细狗,送给你了都不敢打,我看你干脆改名好了,叫什么【暴怒】啊,直接叫怂包不是更好嗎?”

  【暴怒】气的浑身都在颤抖。

  老娘堂堂一個七大罪,怎么就能被人嘴贱成這鬼样子呢?

  但凡有一丝可能,她都想将雪田彻那张可恶的脸拍的稀巴烂。

  “算了,我不跟你生气。”【暴怒】闭上眼睛做了几個深呼吸,再次睁开眼后,变得平静了下来:“就算你能活,接下来也只能在轮椅上度過余生,就像你那個废物老爹一样。”

  她站直身体,冷冷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明明凄惨的如同一條死狗,但却笑得格外灿烂的雪田彻說道:“区区一個废人罢了,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你一定会死的!”

  “還有這個小姑娘,我就替你收下了。我会把她改造成最恐怖的杀戮机器,在下次见面的时候,她会亲手摘下你的心脏!”

  确实,如果按照【暴怒】的說法,這对桂言叶和雪田彻来說,都是最残酷的惩罚吧。

  毕竟一個是亲手杀死最爱的人,一個是被自己宠爱的妹妹杀死,這能說是什么幸福的事情嗎?

  說完這句话,【暴怒】便双腿发力,直冲天际。

  很快,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雪田彻的视力范围之内。

  確認【暴怒】离开伙,雪田彻强提起的那股气,在极短的時間内烟消云散。

  本就伤势严重的他,现在看起来更是命悬一线。

  “彻!”失去了束缚的加藤惠立马想要来看看雪田彻的情况,但却被一個声音给阻止了。

  “小姑娘,不要過来!”玛门的声音在女孩刚开始挪动身体的时候,就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阿斯莫德也控制住了加藤惠的身体。

  “为什么……”女孩的脸上露出了难過的表情,难道他们還不相信我嗎?

  刚才真的不是我……我怎么会伤害彻呢?

  “别担心,小惠。玛门那個老王八蛋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在沒有经過检查之前,谁也不能保证你的身上沒有【暴怒】那個混蛋留下的后手。你要知道,小彻现在的身体状况,可沒法承受更多的攻击了。”比起玛门来說,阿斯莫德和加藤惠沟通起来显然要更加方便,也更加快捷。

  她快速的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然后說道:“我知道你很想帮忙,所以现在你要做的,是赶紧去雪田家的老宅,叫人来帮忙!”

  “对对。”女孩连连点着自己的小脑袋,眷恋的看了一眼依旧躺在地上的雪田彻后,不再浪费時間,拔腿就朝着雪田家的方向跑去。

  ……

  雪田彻躺在床上,即使還处在昏迷状态,眉头都紧锁在一起。

  看得出来,他现在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在他的旁边,是已经哭成了泪人的加藤惠。

  稍远一点,栗山未来和霞之丘诗羽也在抹眼泪,恨不得自己能替代雪田彻承受這些。

  “小惠,你先去休息吧。”雪田苍推着轮椅,来到了几個女孩身边。

  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他的心情不比几個女孩子来的轻松。

  在最意气风发的年纪裡失去了挚爱的妻子,难道现在又要在中年的时候失去孩子嗎?

  都說人生三大悲,幼年丧父,中年丧妻,老来丧子,如果最后一件事真的发生了,那雪田苍可就经历全了!

  加藤惠沒有回应,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她的心裡充满了自责。

  如果自己能再小心一点,如果自己能在强大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這些事情了?

  未来能陪在彻的身边,和他一起战斗。

  但自己好像只能贪婪的享受着彻的宠爱,却连一点忙都帮不上。

  看到女孩坚定的模样,雪田苍也不再强求。

  反正经過他的检查,【暴怒】埋伏下的暗手,已经全都被清理掉了。

  “苍,现在是时候了。”

  “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嗎?”

  “這也是沒办法的事情,现在小彻身体上的伤害倒還是次要的,有后山的温泉在,再大的外伤都能治愈。现在的問題是,如果不能让小彻忘掉自己体内寄宿撒旦的话,這就会成为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引爆小彻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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