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幻靈七殺
聻白看的出來，養父張揚的天賦一般，也早已過了最適合修行的年紀，不過能堅持修行的話也是有很多好處的，至少延年益壽不在話下。
天下的婆婆大概都是一樣的，沒過門兒又很中意的兒媳婦那就是一塊寶，怎麼看怎麼喜歡。劉花容拉着黃靈兒說個沒完沒了，對聻白卻是十分冷落，心不在焉地應付幾句而已。無奈，聻白只好暫且離開。
聻白來到後山石室，玉辰子已經等候多時。
師徒二人坐於桌前，玉辰子直奔主題道，“幻靈，顧名思義就是僞生靈，再如何靈動那也是沒有生命力的，跟兵刃沒有什麼兩樣。不過，幻靈若想擁有自主意識，也是需要構成生命的元素力量的，從這一點來講，幻靈與尋常兵刃又不相同了。所以尋常兵刃何人都能使得，創造幻靈就需要達到合氣境，掌握屬性的力量，無論是五行或者陰陽，都是天地初創時衍化生命的元素，這就是修行幻靈訣的基礎了。”
“你現在創造的幻靈便是停留在合氣境層級，隨着你實力提升，幻靈能夠持續的時間延長，不過其本質並沒有改變，難以發揮幻靈真正的實力。幻靈若想發揮最強實力需得配合專門的功法，這個功法叫做‘幻靈七殺’，你已經能夠熟練操控幻靈，今天我就將這個功法傳授給你！”
“幻靈七殺，對應的是金木水火土陰陽，七種元素力的殺伐手段。當然，這不是說修行者必須具備全五行以及陰陽雙力，任何一種元素力修行到極致都可發揮幻靈最強悍的力量。”
聻白忍不住問道，“師傅，七種元素力加持下的幻靈有什麼不同呢？”
玉辰子呵呵笑道，“巧了，爲師便是全元素體質，你好奇的話，爲師就給你講一講好了！”
“不同元素力加持下的幻靈當然就是可以施展對應的術法，比較容易理解的，比如水元素力，加持在幻靈之上呈現波浪滾滾的形態，成爲‘波浪力’，水的流速增加一倍，波浪力能漲幅六十倍有餘。”
聽到此處，聻白震驚地張大了嘴巴，修行人都知道修習術法可以增強修士的戰鬥力，但增加六十多倍力量的術法他還是頭一次聽說。當然他不會懷疑師傅玉辰子胡謅，內心只是對幻靈訣更加的嚮往。
玉辰子並不意外聻白的表現，繼續道，“再比如毀滅一切的火元素力，加持在幻靈身上往往令幻靈顯得十分暴戾，不過真正要發揮火元素力的威力，需要懂得蓄勢，就如火山一樣，沉寂千百年頃刻間爆發出來方纔有毀天滅地的威勢，所以修行火元素力的優秀修士對自身的勢都有着很好的控制能力。你看紫炎真人一臉和氣吧，真正爆發的時候還是很嚇人的！”
聻白問道，“代宗主、他很厲害嗎？”
玉辰子道，“上清宗之中除了宗主，無人能是他的對手！”說着嘆口氣又道，“唉，上一次紫炎真人比較喫力的戰鬥還是跟慕兒對敵，慕兒曾跟他打成了平手！”
聻白聞言，原本還因爲能夠修行幻靈七殺而感到興奮的臉瞬間失去了光彩，緊咬牙關，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親手宰了那該死的巫妖。
玉辰子察覺到自己多言了，也沒有興致再去滿足聻白的好奇心，繼續講起修行幻靈七殺的要旨。
“我、我繼續說，你聽好了。”
“你現在已經修行到了守氣境，應該知道守氣境修的是平衡。守氣境修行圓滿，周身無處不平衡，外力難以干擾己身。幻靈也是一樣，若想長時間戰鬥而不損，也需要達到平衡纔行。不過，與生靈不同，生靈有臟器之分，各司其職，相互牽絆，所謂的平衡則是有着側重。幻靈沒有這些側重點，各處如一，這種維持幻靈行動的力叫做‘均衡力’。不同的平衡狀態需要不同的控制方式，一時間叫你改變習慣很難，這便是修習幻靈訣的難點所在了。”
“完美均衡狀態時，幻靈返本歸元，迴歸‘真我’，石頭依舊是石頭，草木依舊爲草木。此時的幻靈則是達到了‘太虛’之境。太虛者，全有即無，無亦是全有。就是說看上去和原本的死物沒有任何外在的區別，只是這時的幻靈已經有了不受外來干擾的獨立思想，無限接近生靈。當太虛幻靈可以自由控制均衡力時，它便再難以被破壞掉，任何的損傷都會被均衡力修復。無處不和，是爲‘太和’。太和幻靈，敏感敏捷，固若金湯，忠心護主。”
“再往上便是太極幻靈，宛如生命衍化，融合生命元素爲己用，由至虛到至真，控元素力以殺伐，至此方纔能施展幻靈七殺。不過，想要得到太極幻靈，非法道師不可！”
聻白重重點頭，他一定不會辜負師傅的期望，也沒有什麼困難可以打消他報母仇的決心。
玉辰子道，“關於幻靈訣所有的一切我都已替你解惑，接下來特訓就開始吧！”
說着玉辰子擡手打了一個響指，一隻竹蜻蜓煽動雙翼飛到黑暗的角落，只聽“嗒”的一聲，似乎是按下了機關按鈕，接着石室西側石壁高擡，露出裏面空蕩蕩的空間。
走進觀瞧，哪怕是聻白都感到了恐怖。
深不見底的地下股股灼熱之氣上涌，溼熱之氣撲面。頂上岩石被侵蝕到溶解，不過又因爲溫度不是足夠的高，那些岩石流體只垂下數米，密密麻麻的，就像是獵戶們設下的一個無比巨大的尖木陷阱。探着身子往下方瞧一眼，稍稍能辨別出有岩漿翻滾，不小心掉下去定會屍骨無存，哪怕聻白體質特別，想必那種程度的岩漿溫度也是無法承受住的。
聻白畏畏縮縮問道，“師傅，這是？”
玉辰子道，“這就是給你特訓的地方，進去吧，自己小心！”
聻白心有抗拒，但他必須接受特訓，他要不斷變強。
飛身進入後，身後石門慢慢落下，除了深淵之下微弱的光幾乎是一片黑暗了。
突然聻白感覺熱氣上涌，周身的衣物瞬間化成了灰燼。腳踩影步躲開時匆忙一瞥，只見一頭火龍沖天而起。那竟是岩漿幻靈，除了山石草木，這種物質竟然也可以成爲幻靈。
憑着感覺，這頭幻靈的實力明顯在聻白之上，聻白猜測這是玉辰子特意爲之，幻靈境界比聻白高，卻又不會高出太多。
聻白心裏滿是僥倖，因爲他還沒有機會告訴師傅玉辰子他是擁有提升修爲的法的。急忙呼喚出仇弧進行合靈，如此他的實力方可壓制火龍。然而在頃刻之間，火龍的境界竟然也跟着拔高，還是隱隱壓着聻白一頭。
聻白東竄西竄的跟一隻猴子一樣，憑着仇弧的弧形道影方纔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但這並非長久之計，畢竟合靈是有時間限制的，若不能擊敗火龍，他必然會被火龍吞噬，拉下地底的岩漿之中。
火龍一頭扎來，熾熱的溫度似乎都要將弧形空間融化掉了，聻白咬着牙，頃刻顯化出巨人相，重重砸出一拳，只是這一拳碰到火龍之後，瞬間消失無蹤。聻白利用火龍衝擊力遠遠退開，只是他的拳頭還是被火龍周身的岩漿侵蝕的一片烏黑。
聻白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了，因爲他的魂力受損，岩漿火龍給他造成了實實在在的傷害。
噗！
石槍穿透了聻白的身體，尖尖的槍頭自身後輕易洞穿了他的胸膛，在他眼前閃爍着的是槍尖鋒利的光芒。聻白艱難扭頭，只見身後竟然還有一隻幾丈高的石獸掩藏於黑暗之中，這杆石槍只是它的一片指甲而已。
“原來這麼弱！”
石獸巨大的爪子一甩，將聻白丟了出去，然後對着火龍道，“用不着那麼認真，主人讓我們考驗愛徒，還能真的殺了不成？”
火龍道，“我曾詢問主人，爲什麼壓制我的境界，他說這是生死之戰！”
石獸沉思片刻，問道，“你跟主人對話時可能察覺他和往日有什麼不同麼？”
火龍猶豫道，“沒有吧？只是有幾分決絕之意，總之我的感覺很不好！”
石獸站起身來，更顯巍峨，一隻拳頭便有火龍一個頭那麼大了。它放生大笑道，“哇哇哇，痛快地再戰一次吧！小娃娃，接招！”
火龍的眼角滴下一串岩漿，沒入地底黑暗之中，也跟着衝了上去。
聻白魂能微弱，行動也沒有以往那般迅捷，匆忙之中也只能叫怨煞之種擋下石獸一擊。
怨煞之種飛出去很遠，幾個圓球都被打散。然而石獸速度不減，鐵拳再一次砸下。
聻白沒有選擇閃躲，巨人相巨大的拳頭與石獸拳頭撞在了一起，接着他也追隨怨煞之種飛了出去。
聻白爬起身來，凝視着石獸。
“我從你們的情緒中感受到了哀傷，是不是師傅他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告訴我！”
石獸神情一怔，說不出話來，火龍道，“我們被主人捨棄了，所以纔會傷心……主人的身體很好……總之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們從此消亡。”
聻白很懷疑這種說法，一口一個“主人”，絕不是被捨棄後該有的態度。躲過火龍一擊之後，聻白突然意識到師傅給他安排特訓的時間太早了。
“想要得到太極幻靈，非法道師不可！”
耳畔響起玉辰子的話，聻白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他隱隱感覺到師傅玉辰子可能是大限將至了。
聻白迫切想要結束特訓，向師傅玉辰子問個明白，可是火龍與石獸太難對付了，何況他現在的狀況十分糟糕，難以發揮十分的實力。
眼見火龍又衝來，聻白忙道，“小金，幫我！”
時間剎那停止了，雖然只有片刻，聻白卻是死裏逃生。
聻白的幻靈訣比不上玉辰子，他需要時間準備，所以聻白不再拼殺，快速遠離火龍與石獸。
火龍與石獸速度極快，數息間已經緊隨聻白之後，聻白突然向上，火龍、石獸動作敏捷，也跟着轉向上方。
聻白突然俯衝而下，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火龍、石獸只是愣了片刻，接着就迎了上去。
聻白與火龍撞在了一起，頃刻間火龍大半個頭顱被打散，岩漿汩汩垂落。
“你……”
火龍盯着石獸滿是不解。
石獸的拳頭還在火龍的頭顱之內，就連它也不明白爲何它的攻擊會朝向火龍。
這時火龍看到在石獸的拳頭上站着的正是聻白，於是它明白過來，聻白施展了幻靈訣，將石獸的拳頭化爲太和幻靈。只是在那一剎那，聻白的幻靈訣是如何凌駕於玉辰子之上的？火龍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石獸擡手用力一甩，將聻白甩開，很快就將聻白的幻靈訣力量壓制下去。
“剛纔我攻擊他的時候感覺時間被抽離了幾秒鐘，如果我沒猜錯他能改變時間的軌跡！”
聽了石獸的話，聻白對自己的師傅更加佩服，僅是他的幻靈就能在頃刻間看破其中玄機，可見師傅玉辰子本人的見識與經驗當遠非常人能比。
石獸又道，“我的本體乃是這山間青石，戰鬥中難免被他利用了，哈哈，我就不給你添麻煩了，先走一步！”
說完石獸一頭扎進地底岩漿，自此灰飛煙滅。
“它、爲何？”
聻白滿臉不解，石獸註定會輸可以退出戰鬥，爲何要選擇結束自己的一切？不可能是因爲所謂的尊嚴吧？
岩漿滾滾，火龍慢慢恢復如初，然而它沒有攻擊聻白，低頭看着下方，眼角的岩漿撲簌簌落下來，只是它並沒有給聻白解釋什麼。許久，火龍道，“我也不想看到不久的未來，那是最讓人傷心的死法，我的力量來源火元素力，所以我能感覺到你的體內一團熾熱，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力量，但願你能激活它，如果失敗、那便死吧！”
“你說什麼？”聻白滿心疑惑。
火龍不再理會聻白，圍着空間快速飛舞起來，慢慢的，它的身體融化，成爲一片火雨。火雨不停地下落，岩漿層快速升高，如此下去恐怕這裏都會被灼熱岩漿充斥，無處可逃。
聻白眉頭緊鎖，他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感覺火龍的意識逐漸消散，它和石獸做出了同樣的選擇，不同的是哪怕消亡它也會拉着聻白一起埋葬。
頭頂垂下的尖尖石柱很快融化了，腳下的岩漿如漲潮般靠近着聻白。三十米、二十米、十米、五米……盞茶功夫，聻白已經沒有了退路，被岩漿吞沒。
石室裏，玉辰子無奈嘆了口氣，幻靈的洞察力來源於它們的主人，看來幻靈已經感覺到了什麼，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太聰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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