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黃靈兒的神祕身份
聻白的周圍熔漿上下流動，如惡魔一般尋覓不該屬於這裏的一切外來者，毀滅他、吞噬他……
對於火龍、石獸的做法，聻白心中滿是不解，但此刻的他沒時間多加思索，火龍沒有留情，是真的要同歸於盡。
蝕骨灼魂的毀滅力量已經超過了聻白的承受極限，弧形空間終於還是被侵蝕殆盡，暗紅之色貼身，聻白頃刻間就失去了意識，他的力量將被同化，成爲這座地底岩漿的一點養分。
劉花容還在繪聲繪色地描繪着美好的未來，言語間時而帶着幾句調笑。黃靈兒的腦海中隨之構建出一幅幅祥和幸福的畫面，又因爲劉花容逗趣的話小臉兒羞紅。
突然之間，黃靈兒的心頭一緊，臉上的笑容頓時消散無蹤。
劉花容見黃靈兒異常模樣，伸手觸摸黃靈兒的額頭，卻不知爲何黃靈兒的額頭滲出一層涼涼的汗水。
“靈兒，你、是哪裏不舒服嗎？”
黃靈兒沒有回答她，甚至看她的眼神就像看陌生人一樣。
劉花容還待追問，心頭莫名生出一種畏懼，伸出去的手顫顫巍巍又縮了回來，再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劉花容不知道黃靈兒是如何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清醒過來以後，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溼。
密室裏，玉辰子站在石門前，不時點出一指。與此同時，聻白小臂上一片黑色羽毛圖案逐漸變爲暗紅色。暗紅色沿着聻白的體表蔓延，將他包裹其中，直到在這地底岩漿之中很難再憑視覺找到聻白的所在。
“你早就知道我的存在？”赤烏終於還是按捺不住，主動開口與玉辰子交談。
玉辰子道，“在我見到我乖徒兒的那一刻我就察覺到了，只是當時不能確定。”
赤烏道，“看來我還是小瞧了你們！”
玉辰子道，“我能發覺點什麼只因爲我一直在研究邪宗，對於邪宗七魔王還算比較熟悉。自祖師離去，我們這些人的修行進展緩慢至極，我終於明白當年祖師不願收徒是有原因的。像我們這樣無能的老傢伙入不了你的眼也是正常！”
赤烏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玉辰子道，“當年的邪宗行事高調，可見你們這些魔王性子高傲的很，縱然如此，祖師與你們對抗也是傾盡全力。如今血門崛起，也不知蟄伏多久，積聚了多少實力。我修習天機術，總也是看得明白的，如今的茅山正派恐怕很難與血門對抗……”
赤烏道，“小小血門，怎敢與我邪宗相提並論？”
玉辰子笑道，“或許比不了邪宗，但如今的上清宗可沒有祖師在了！”
赤烏揶揄道，“林夜聰明一世，這看人的眼光真是不敢恭維了！”
玉辰子也不計較赤烏對祖師不敬，道，“我等給祖師丟臉了！單論看人的眼光，祖師不如你！”
赤烏深以爲然，傲嬌輕哼一聲。
玉辰子道，“多謝你對我徒兒的指點，僅憑我恐怕他很難有如今的修爲。”
赤烏暗暗發怒，聻白的天賦很高，他早有收徒打算，只是他看不上聻白從前的實力，一直沒有明說，如此才被玉辰子捷足先登，心裏老大的不痛快。
“既然你察覺到了我的存在，就應該猜的出來，我有我的目的，還用不着你來道謝！”
玉辰子道，“你要脫困吧？我覺得我徒兒能辦到，你沒有選錯了人！”
赤烏不明白玉辰子到底什麼意思，問道，“我若脫困，對你們上清宗可不是好事！”
玉辰子道，“那也是後話了，茅山正派現在最大的敵人是血門，度過此劫，上清宗是否還能存在並不重要！”
赤烏道，“你、你這個人很、不一樣！”
玉辰子道，“上清宗有很多優秀的後輩，無論上清宗在與不在，他們都會將上清宗的道傳承下去，一個門派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不就是傳承麼？究竟以什麼樣的方式傳承並不重要！”
話到此處，赤烏總算明白了玉辰子的意圖。
“你是想我來指點他吧，憑你教不出什麼像樣的徒弟！”
玉辰子笑道，“就算是吧！”
赤烏道，“既然已經暴露了，那我也就無需再畏首畏尾了，現在就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力量，看好了！”
聻白沒有任何感應，只因周身暗紅之色守護，此時還能保留靈魂未滅。
赤烏捻訣，整座玉辰峯輕微晃動。
玉辰子感受到這股力量，內心無不佩服，即便被封印了大部分力量還是能造就如此威勢，可見魔王的強大。
地底的岩漿不再平靜，汩汩冒出氣泡，氣泡愈來愈多，好似沸騰。
聻白周身的暗紅逐漸凝聚於心髒位置，即便只是靈體，卻隱約可見有錯綜血管隱現。對於大能而言，虛與實或許並不差別。
咚咚咚……
一聲聲心臟跳動的聲音響起來，鏗鏘有力，恍惚中玉辰子甚至以爲聻白就是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縱然是他也忍不住瞠目結舌。
熔漿的溫度升高了許多，整座密室都被紅色映照。
聻白的心臟完全變成了金色，好像是一輪驕陽，不再畏懼熾熱，反而像是在給予熔漿溫度。
隨着時間推移，氣泡越來越少，火山熔漿顏色逐漸黯淡下來。
玉辰子可以感應到，這座火山的力量正在被聻白汲取，赤烏是要將這裏的能量封印在聻白的體內，如果能成功同化了這股力量，聻白的修爲將突飛猛進。
“你要對他做什麼？”
玉辰子轉身看去，只見黃靈兒無聲無息出現在這裏，只不過此時的黃靈兒給他的感覺很陌生，樣子絲毫不變，卻完全是另一個人。
“我還需要時間，你拖住她，別叫她搗亂！”赤烏道。
玉辰子試探着喚一聲“靈兒”，黃靈兒卻根本不答應，大眼睛微微眯起，盯着石壁，似乎能夠看透一切。
“他不需要魔頭的力量！”
說着身影消失，越過玉辰子來到石壁之前。
玉辰子急忙召喚幻靈阻擋，一剎那原本安靜的石室熱鬧起來，石桌石椅、牆壁地面全部成了活物。
黃靈兒揮一揮手，石壁就消失不見，就好像被她打入了另一處空間，完全沒有了蹤影。其他靠近她的幻靈也同樣像是被什麼東西捉去，沒有任何徵兆地消失。幻靈訣在黃靈兒面前顯得十分不堪。
玉辰子雙手合十，大喝一聲，“開眼！”
再次睜開眼睛，玉辰子只見到在黃靈兒周圍擁有一片場域，那是完全屬於她的領地，在那片空間裏，她是唯一的主宰。
玉辰子已經無計可施，此刻黃靈兒的境界超過了他的認知，或許還在一道之上。
黃靈兒來到聻白身前，看一眼聻白，隨後偏頭看向了封魔洞方向。
赤烏焦急罵道，“你這老傢伙，真沒用！”
黃靈兒擡起手臂，朝着封魔洞點去，遠在封魔洞的赤烏只覺渾身麻痹，竟然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天……主……”
赤烏心裏再沒有對玉辰子的不滿，這種力量他再熟悉不過，那是來自瑤池天天主玲瓏仙主的力量。
嗡嗡……
一柄巨斧自虛空而來，嗡嗡而鳴！一斧劈下，沒能激起任何浪花，卻斬斷了黃靈兒與聻白之間的空間，叫黃靈兒無法觸及聻白。
“咫尺天涯！你也想插手？”
黃靈兒的問題沒有得到迴應，巨斧高昂，第二擊又至。黃靈兒雖然擋了下來，但她的臉色微紅，顯得有些喫力。
“無量仙爲訣，天殘地缺！”
一法打出，天地都出現了裂隙，透過裂隙望去，隱約可見一名男子咧着嘴大大的笑容，最清晰的莫過於他一排潔白的牙齒了。
“果然是你，你到底要做什麼？”黃靈兒問道。
“不是我要做什麼，是你管得太多了，他的成長不需要過度的關注！”
黃靈兒冷冷問道，“你執意要與我做對？”
那人搖頭道，“以你現在的狀態我已經不需要再出手了！”
黃靈兒微微蹙眉，她強行撐開九天，此刻力量已經耗盡。
巨斧飛離而去，一切又恢復如初。
黃靈兒盯着聻白，只見他對於力量的渴望並沒有絲毫減弱，赤烏沒有干預的情況下他還是本能在汲取火山熔岩的力量。
“真的是我多事了嗎？”
加在赤烏身上的禁止消失了，除了後怕，赤烏心中更多的則是憤怒。
“剛纔是怎麼一回事？”
對於剛纔發生了什麼玉辰子渾然不知，但精通天機術的他能夠感覺得到其中蹊蹺的很，黃靈兒莫名其妙地出現，又莫名其妙地消失，這個過程中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沒能察覺，不得不向赤烏髮問。
只不過赤烏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他能夠察覺到的僅是黃靈兒的來歷很不一般。
“那個小姑娘是什麼來歷？”
玉辰子尚未開口，赤烏又道，“算了，你知道的我也都清楚！”
火山熔漿慢慢凝固，由暗紅色變成了黑灰色，黑石的餘溫還是很高，但對於修行人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威脅了。
聻白平躺在凝固的黑石之上，早已恢復如初，只是尚未能醒來。
赤烏暗中呼喚，將聻白喚醒，然後急不可耐地詢問關於黃靈兒的一切。
聻白對黃靈兒十分了解，但關於黃靈兒另一種人格同樣渾然不覺，黃靈兒表現出來的與衆不同聻白只以爲那是因爲仙體的優秀。
玉辰子取來一身道袍，聻白穿好後問道，“師傅，靈兒她怎麼了？”
赤烏嘆道，“你們兩個身上的祕密可比我們想象的多！”
聻白道，“什、什麼祕密？”
赤烏道，“如果我知道那還叫祕密嗎？”
聻白道，“那你說出來有什麼用？”突然，聻白意識到了什麼，看着師傅玉辰子，一臉慚愧，“師傅……”
玉辰子道，“不必自責，我都知道了，你的選擇沒有錯，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赤烏道，“我的確猜不出真相，但現在我能夠確定你青梅竹馬的靈兒身份絕對不一般！”
聻白道，“靈兒不就是靈兒麼？有什麼不一般？”
赤烏道，“她一定和瑤池天玲瓏仙主有關！”
“玲瓏仙主？”
玉辰子和聻白都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大人物，兩人都是一臉迷茫。
赤烏暗暗得意，解釋道，“九天之中有一片天被稱爲瑤池天，瑤池天的主宰者便是玲瓏仙主了！”
聻白追問道，“靈兒和玲瓏仙主有什麼關係？”
赤烏道，“她打出來的力量就是玲瓏仙主的力量，這一點我確信無疑！”
聻白難以置信地道，“你不會跟我說靈兒就是玲瓏仙主吧？”
赤烏道，“也不是不可能！”
聻白搖晃着腦袋否認道，“怎麼可能有這種事？”
赤烏道，“她和玲瓏仙主擁有同源的力量，就算不是仙主本尊，也極有可能是玲瓏仙主的歷劫身！”
聻白精神緊張起來，極力否認道，“不可能，不會的！”
赤烏道，“你是怕玲瓏仙主收了歷劫身，從此天地間將再無黃靈兒吧？”
這正是聻白心中擔憂的事情，被說中心事後更加緊張起來。
赤烏打趣道，“別太擔心，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就算玲瓏仙主收了歷劫身，她的神識之中仍舊保留歷劫身的記憶，甚至是情感，真到了那天說不住你就能被召上瑤池天，常伴玲瓏仙主身旁，嘿嘿，放心吧，無上地位加身，沒誰敢瞧不上你的！”
聻白皺着眉頭道，“誰要常伴玲瓏仙主，我只要陪着靈兒，纔不稀罕無上地位！”
玉辰子突然道，“如果真是那樣，茅山就有救了！”
意識到不對，玉辰子又自責道，“我怎麼能這麼想，真是老了，軟弱的很，太不中用了！”
聻白心事重重，道，“師傅……”
赤烏道，“行了，行了，不跟你開玩笑了。其實靈兒是歷劫身的可能性很小，你也不用太擔心了！”
聻白聞言一喜，道，“怎麼說？”
赤烏道，“天上的大能分身歷劫並不稀奇，但很少干擾歷劫身的事情，雖然只是傳聞，靈兒或許還有另一重身份！”
聻白道，“什麼身份？”
赤烏道，“也只是傳說，那時我還沒有開啓靈智。據說玲瓏仙主原本是兩個人，一對姐妹共掌瑤池天。後來姐姐嫁給人皇，離開了瑤池天，瑤池仙主便只剩下妹妹一人。天地大劫時，姐姐在戰鬥中死去……若是傳說是真的，靈兒就有可能是姐姐的轉世身，她就是唯一的她。所以，你大可不必太擔憂！”
聻白道，“傳說終究是傳說，怎麼信的？”
赤烏道，“瑤池仙主與人皇向來不和，天界人盡皆知，所以傳說也並非空穴來風！”
聻白思考許久，突然開口道，“有沒有可能不叫歷劫身消失？”
赤烏道，“不可能的，歷劫身本就有限制，修爲不會超越本尊……歷劫身不可能違背本尊意志……”
聻白道，“無論如何，我是不會叫靈兒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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