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杯绿茶 作者:未知 打完人后, 佟雪绿把鞋子拿出来。 马梅目眦欲裂瞪着她:“贱人,除非你杀了我, 否则我一定会去公安局举报你!” 佟雪绿用鞋底在她嘴上拍了两下:“你怎么不想想?我为什么不打其他人就打你?” 马梅脸气得通红:“……”這话是她用来骂佟嘉鸣的。 佟雪绿:“因为你太贱了!” 马梅瞪着她的目光如淬了毒一般。 佟雪绿:“你想去举报, 那就尽管去吧,你以为沒有准备我会冒然来打你嗎?只要你敢去,我就把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通通說出去, 大家来個鱼死網破!” 马梅听到這话, 心裡咯噔了一声,眼睛死死瞪着佟雪绿。 难道她发现了自己的事情? 应该不会的, 她做的事情那样隐秘, 她肯定是在诓自己! 想到這, 她逼迫淡定下来:“你胡說八道什么, 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想鱼死網破是吧, 好啊,来啊,谁怕谁!” 佟雪绿把马梅刚才片刻的失神看在眼裡, 心中一动。 她刚才那话的确是在诓马梅。 只要是人, 都多多少少有不能对人說的事情, 有些人只是无关痛痒的小秘密, 而有些人是肮脏见不得光的大秘密。 马梅刚才那一刻的失神十有八|九是属于后者。 她居高临下睨着马梅道:“那你就尽管试试, 到时候我顶多就是被送去劳改一段時間, 而你呢, 你将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 马梅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手脚冰凉。 她真的知道了!!! 佟雪绿看她這個样子,心裡更加确定了。 就不知道马梅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实在有趣得很。 看天色越来越暗, 她站起来对佟嘉鸣和佟嘉信道:“我們走吧。” 佟嘉信松开马梅的脚, 在经過马梅身边时,突然抬脚朝她的腰狠狠踢了一脚,然后撒丫子狂奔起来。 马梅還沉浸在秘密被人发现的震惊当中,沒防范佟嘉信会突然袭击自己。 腰部传来一阵疼痛,她痛呼一声,五官都扭曲了。 等跑出了巷子,佟嘉信才一脸得意道:“二哥,我刚才替你报仇了,我踢了她一脚!” 佟嘉鸣看了他一眼,“嗯”的应了一声,嘴角微微往上抿着。 佟雪绿听到佟嘉信的话,叮嘱道:“今天的事情,你们谁也不能往外說,知道了嗎?” 佟嘉鸣和佟嘉信两人齐齐点头。 佟嘉鸣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佟嘉信此时却一扫之前的抑郁,走路连跳带蹦的。 虽然不能光明正大扇马梅的脸,但是能把她痛打一顿他就很开心了。 之前每次想起被打被骂的事情,他心裡都很生气,连着两個晚上睡觉都在梦裡气哭。 现在他舒服了。 佟雪绿打這一顿,更多是为了让两兄弟出出气。 尤其是佟嘉信,要是不让他把這口气发泄出来,他只怕会留下阴影。 不過這一趟過来,沒想到還有意外收获。 她得想办法把马梅见不得光的秘密揭露出来才行! ** 萧母做事向来雷厉风行。 和佟雪绿见了面当天便打电话给她大哥,让他给自己弄一套完整的高中数理化册子,他大哥虽然有点奇怪她要這個东西,但還是应下来了。 過了两天后,册子弄到手,他大哥打电话让她回娘家去拿。 去到娘家,却只有她大嫂一個人在家。 大嫂看她過来,把册子拿出来给她道:“承平的事情打听得怎么样了?他是不是真跟那個姓佟的女同志在处对象?” 萧母眼睛眨了一下,摇头道:“沒有的事情,承平跟她沒有任何关系,你也知道承平那孩子从小就心善,看到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他就是看对方无父无母可怜她,所以才想借点钱给她。” 虽然她很生气佟雪绿狮子大开口,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她就不会再往外說。 当然,她這样做最大的原因是不想儿子的名字和佟雪绿联系在一起。 大嫂闻言松了口气:“沒处对象就好,你不知道,這姓佟的女同志這次可得罪人了!” 萧母怔了一下:“得罪人?大嫂這话怎么說?” 大嫂看她不知道,赶紧把城南小学這几天发生的事情說出来。 “我本来也是不知道的,后来一听那两個被开除的孩子无父无母,又是姓佟的,這不是跟承平有联系那個嗎?” 萧母眉头微蹙:“被开除?不過是孩子之间吵闹而已,有必要闹到开除的地步嗎?” 大嫂叹息道:“他们這是得罪人了,那個老师的亲戚正好是教育局主任,也就是你大哥的上司,我听說现在整個市区的学校都不敢收那两個孩子。” 萧母眉头蹙得更紧了:“做老师的人赶尽杀绝,简直不配为人师表四個字!這事情大哥能說上话嗎?” 大嫂挑眉:“你想帮他们?” 萧母道:“一群孤儿,何必這样针对人,我就是看不過眼而已!” 她是觉得佟雪绿配不上自己的儿子,但不喜歡跟用下作的方法去陷害别人是两码事,尤其這样针对一帮无父无母的孤儿,那实在让人恶心。 大嫂知道她的性格向来最嫉恶如仇,也最一板一眼,听到她這话倒不觉得奇怪了:“你也知道你大哥跟他上司素来不对付,這事情他只怕不好插手。” 萧母点点头表示明白,便沒再說什么。 回去后,她越想越觉得不妥,要是被承平知道佟雪绿出事了,只怕又要找過去。 她连忙和丈夫商量了一下,让在部队的大伯赶紧发电报召承平回军队。 萧承平這几天因为表弟无意說漏了他想借钱给佟雪绿的事情,心裡正烦躁着,不想回到家,就收到电报让他赶紧回军中报道。 萧承平怀疑這裡面有他妈的手笔。 萧母看他這個样子,干脆再下一剂猛药:“你要是不想走也行,明天你就去相亲,趁机把婚事给我定下来!” 萧承平瞪着小眼睛:“妈你想让我跟谁相亲?你该不会已经定下来了吧?” 萧母道:“還沒定,但要定很容易,相亲对象你也认识,就是方家的闺女,人长得漂亮,跟我們家也门当户对,你要是不想回军中去,那明天我就去跟方家說這事!” 萧承平连忙道:“别别别,你可千万别去,我明天就回军中去行了吧?” 萧母:“瞧你這样子,静媛那孩子那么好,你有什么看不上的?” 萧承平挠了挠头:“也不是看不上,我就是觉得她额头太大了。” 萧母:“……” 无独有偶,方家這边也在說找对象這事。 方静媛一听她妈想给她說萧承平,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妈,我不要,我不想跟萧承平谈对象!” 方母奇怪:“承平那孩子模样长得方正,自身能力也不错,你为什么看不上他?” 方静媛撇了撇嘴:“也不是看不上,我就是觉得他眼睛太小了。” 方母:“……” 于是這桩還来不及开口的相亲就這么不了了之,萧承平很快收拾东西返回军中去。 离开之前他本想跟佟雪绿道個别,无奈萧母盯得很紧,他只能作罢。 ** 因为温如归手上有组织批准的信件,生产大队這边很快就放人了。 温如归把钟舒兰一行人从春林生产大队接出来,直接坐车来到市区。 只是他们沒有直接坐车回京市,而是住进了市区的招待所。 因为钟舒兰的父亲一出生产大队就病倒了。 這些年来他们一家在牛棚受了不少罪,吃不饱穿不暖,每天干最脏最重的活儿,還要时不时被批/斗,身体和心理饱受着双层折磨。 钟老爷子早就扛不住了,只是为了女儿才强撑着一口气,等平反的信件一到,他這口气便彻底松下来,然后人很快就垮了。 钟舒兰看到父亲病倒,心一着急,很快也跟着病倒了。 焦蕴诗一边要照顾她妈,一边又要照顾外公,累得整個人都憔悴了。 温如归怕她也跟着病倒,赶紧把照顾钟老爷子的事情接過来。 有了温如归的帮忙,焦蕴诗终于能喘口气:“温同志,這次真是谢谢你了,本来应该立刻回京市去的,沒想到外公和我妈相继病倒,给你带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温如归神色淡淡:“不用客气,這都是我应该做的。” 在研究物理的路上,老师焦博赡给了他很大的帮忙和鼓励,要不是恩师,他很有可能早就放弃了。 焦蕴诗:“我爸他怎么样了?他身体還好嗎?” 温如归点头:“老师他身体還好,就是很记挂你们。” 焦蕴诗眼眶红了:“那就好那就好,我們也很记挂他。” 温如归:“钟老爷子可能快醒了,我先回房了。” 焦蕴诗怔了一下,连忙点头:“好好,真是麻烦你了温同志。” 温如归沒有再出声,转身就走。 焦蕴诗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才转身回房去。 等他们一走,招待所的两個服务员就叽叽喳喳讨论了起来。 “那男同志长得很好看,就是人太呆了,你看人家女同志都哭了,也不知道安慰一下对方!” “为什么要安慰,他们俩一看就不是对象关系!” “你說得也有道理,当初他们一起過来,我還以为他们是一家人呢,就不知道那男同志有沒有对象?” “你想干嘛?少做梦了,人家有沒有对象也轮不到你!” “作死啊你!” ** 佟雪绿把马梅打了一顿后,第二天并沒立即去跟踪她。 其实她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担心马梅会去举报自己,回头想想,打马梅這個决定還是有些太冒进了。 他们沒有背景和人脉,還一家子的小孩子,要是对方真要动手,他们太容易被打倒了。 這时候她就特别羡慕那些有金手指的女主,偏偏她手上连個空间都沒有,真气人。 而且现在這個时机也不好操作,现在是1976年,那十年活动已经到了尾声,再過一两個月就要彻底结束。 要是再早几年,她還可以借助局势和舆论去举报马梅和姜家。 那几年裡,当老师的地位一点都不高,很多老师因为一点差错就被批/斗,可现在不行了。 更何况姜家能坐到教育局主任的位置,人脉和权力都不是她一個普通人能撼动的。 所以在找到机会之前,他们必须蛰伏起来。 佟嘉鸣和佟嘉信两兄弟暂时不能上学,为了不让他们两兄弟沉浸在不开心的事情裡面,佟雪绿让他们把院子裡的地给开出来,然后把菜种给种下去。 魏家送来的种子有不少,除了西红柿和青菜,還有南瓜,佟雪绿把院子分成两边,一边种菜养鸡。 另外一边她想回头种点花草。 对于佟嘉鸣和佟嘉信不用去上学,佟绵绵最高兴了,每天跟在两個哥哥后面,成了他们的小尾巴。 這样安静了两天,马梅那头沒有任何动静,她這才放下心来。 然后她這边也开始行动了。 她在马梅每天上下班的地方守株待兔。 一开始马梅每天准时上下班,除了学校,其他地方都沒去。 生活规律到佟雪绿差点怀疑自己的判断。 不過是狐狸终究会藏不住尾巴,马梅憋不住了。 這天马梅从学校出来后,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绕了不少路后转入一條巷子去。 佟雪绿因为担心怕被她发现不敢跟得太近,差点就跟丢了。 等她悄悄跟到巷子时,正好看到马梅走进一间平房裡。 等马梅进去后,有個男人伸出头来,往外面看了两眼,沒看到人這才把门给关上。 佟雪绿激动得小手颤抖。 哦豁,她嗅到了奸|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