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杯绿茶 作者:未知 佟雪绿简直想哭, 为什么每次都让她遇上這么尴尬的事情? 不過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小奶狗。 佟雪绿勾唇笑道:“温同志, 你怎么過来了?” 温如归对上她水雾雾的眼眸, 心跳如雷。 她說他长得好看! 长得好看! 好看! 看! 這是不是意味着在她心裡,他其实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佟雪绿看他直直看着自己,心裡糟糕了一声, 他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温同志, 我刚才那是在开玩笑的,我刚才說的gui不是你的名字, 我說的是乌龟的龟。” 话一出口, 佟雪绿就想抽自己了。 說什么呢, 真是越解释越不像样。 她咳嗽一声道:“我刚才又說错了, 我說的是桂花的桂, 我想给這只狗取名小桂, 你觉得如何?” 温如归:“!!!” 其实他刚才并沒有听到她后面說的话,一听到她夸自己好看,他就心跳咚咚, 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只是這会儿听她解释才反应過来, 难道她刚才想给這狗取名小归? 连只小狗都要取他的名字, 他可不可以认为她对自己其实也有那個意思? 想到這, 他的脸发红, 耳尖脖子瞬间红透了。 砰砰砰! 温如归突然庆幸两人有点距离, 要不然肯定会被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佟雪绿看他的脸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 懵了。 难道真的生气了? 平时他可不像這么小气的人,不過也是她不对,好端端地把他跟小狗扯到一起。 佟雪绿想了想, 决定亡羊补牢:“想想小桂這個名字也不是很好听, 温同志知识渊博,要不你帮忙给取個名字?” 温如归回過神来,突然脑子灵光一闪道:“要不叫小绿?” 她给取了他的名字,那礼尚往来,他就应该以她的名字来命名。 佟雪绿:“……”真的大可不必。 佟雪绿觉得自己今天算是重新认识了温如归這個人,沒想到他斯斯文文的外表下,居然是個腹黑! 站在一旁的魏珠珠被温如归的美貌给迷住了。 這会儿突然回過神来,脆生生道:“雪绿姐姐說叫小龟,這位好看的哥哥說叫小绿,要不合起来叫绿龟吧?” 佟雪绿:“…………” 绿毛龟?? 這是什么鬼才想法! 不不,赶紧把你的想法塞回去! 温如归的眼睛却亮了起来,亮得好像夜空中的星辰,看得佟雪绿一阵心慌。 佟雪绿赶紧道:“我看不如叫月饼吧。” 中秋节快到了,她想吃月饼了。 温如归心裡隐隐有些遗憾,其实他觉得“绿归”真的挺不错的。 不過既然她不喜歡,那就听她的吧。 佟绵绵听到月饼,咽了口口水,拍手奶声奶气道:“月饼好吃!” 魏珠珠也想吃月饼了,点头赞成道:“那就叫月饼吧,等月饼长大了,把它宰了做成狗肉夹心月饼。” 温如归:“……” 佟雪绿:“……” 魏珠珠小朋友,你再這样语出惊人会沒有小伙伴的。 尴尬有惊无险无解了。 佟雪绿赶紧把月饼冲喜干净,再用干布擦干,然后让魏珠珠和佟绵绵抱它去晒太阳,免得着凉了。 月饼被洗干净后,魏珠珠觉得它颜值突飞猛进,顿时抛弃温如归,抱着月饼去晒太阳。 佟绵绵踢着小短腿跟在身后,两個小女孩叽叽喳喳說起了悄悄话。 佟雪绿把东西收拾一下,又把刚才的话问了一遍:“温同志今天怎么回京市了?是基地放假了?” 温如归走過去一起帮她收拾,摇头道:“不是,姜家的判决今天出来,我便請假過来了。” 佟雪绿一怔:“姜家?你說的姜家跟我以为的姜家该不会是同一個吧?” 温如归点头:“是同一家,姜华荣。” 佟雪绿更迷惑了:“难道他也得罪過温同志你?” 温如归如墨的眼眸盯着她,想起老爷子說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冲动。 周围的空气突然炙热了起来,仿佛有让人脸红心跳的因子在弥漫着。 佟雪绿被看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下一刻便听他說—— “他沒得罪我,但他得罪了你。” “咚”的一声。 佟雪绿的心好像被什么轻轻敲了一下:“姜家被人举报,這中间该不会是温同志你在出力吧?” 夕阳的霞光好像被踢倒的橙汁,将整個天空都染红了。 落日的余晖照在温如归的脸上,他的脸似乎又开始红了起来:“嗯。” 接着他把自己坐车去北禾省找姜丹红,又如何连同老爷子以及朴建义這边齐齐出力,把姜华荣给举报拖下台下来。 他說的话很客观平淡,中间沒有一丝给自己拉功劳,可不用他說,佟雪绿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惊险和辛苦。 他是从她家离开后去的北禾省,那时候他才出差回来,满脸的疲惫,嗓子還累哑了,可为了她的事情,他却千裡迢迢跑去北禾省。 佟雪绿好像被人塞了一嘴的酸枣,酸酸甜甜的。 “谢谢你,温同志!” 之前萧母告诉她姜家的事情,她還以为是姜华荣得罪了什么人物,心裡還庆幸恶有恶报。 她怎么也沒想到,不是老天有眼,从始至终都是人为在推动。 推动的人不是别人,是温如归。 “不用客气。” 她水雾雾的杏眸亮晶晶的,眼底带着对他的感激,温如归被她這么看着,心跳再次加速。 佟雪绿目光扫過他发红的耳尖,脸色一敛道:“温同志,你对每個人都這么好心嗎?” 温如归一怔,下一刻结巴了起来:“沒、沒有,我就只对你這么好心。” 话一出口,温如归才反应過来這话好像孟浪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佟雪绿黛眉微挑:“那温同志是什么意思?难道温同志平时也是這么帮其他女同志的?” 温如归连连摇头:“不是,我沒帮其他女同志。”从来都沒有。 佟雪绿看他紧张得好像面对老师的小学生,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温同志不用紧张,我跟你开玩笑的,听到你這么說,我很开心!” 夕阳落在她脸上,染红了她的双颊。 温如归盯着她的脸,眼睛都移不开了。 就在這时,外头又传来了敲门声和一個陌生的男声—— “珠珠,你在裡面嗎?” 佟雪绿還沒反应過来,那头的魏珠珠就喊了起来:“我的丑大哥来找我了!” 說完她丢下佟绵绵,咚咚咚跑去开门。 佟雪绿的好奇心不由被勾了起来,之前暧昧的气氛也一扫而空。 過了一会儿,魏珠珠带着一個高挑的大男孩走进来。 男生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身材高挑,五官端正,一点也不丑,就是皮肤有些黑。 看到佟雪绿,他顿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羞敛的神色:“你好,你应该就是佟同志吧?我是魏珠珠的大哥,我叫魏然。” 佟雪绿笑着回应:“你好,我叫佟雪绿,平时常听沈奶奶和珠珠提起你!” 魏珠珠插话道:“雪绿姐姐,你看我大哥是不是长得很丑?我一直都觉得他是我奶奶捡回来的!” 众人:“……” 佟雪绿差点笑喷了。 魏然脸更红了,低头瞪了妹妹一眼:“别胡乱說话,我跟你是同父同母的兄妹,我要是长得丑,你也一样丑!” 魏珠珠眼睛瞪大,好像被這個认知给吓到了:“你胡說,我跟你又长得不一样,我跟雪绿姐姐一样,都是大美人!” 佟雪绿看两兄妹互怼,觉得十分有趣。 一旁的温如归眉头微不可闻地蹙了一下,心跳有点跳不动了。 魏然看到佟雪绿的笑容,脸更红了。 他把手裡的袋子和蔬菜递過去道:“這是我奶奶让我送過来的。” 佟雪绿接過来一看,袋子裡装着一條白色的连衣裙。 连衣裙前两天就做好了,只是腰围有点不合适,沈婉蓉坚决要把它修改得完美无瑕,所以這会儿才拿過来。 佟雪绿感谢道:“你回去帮我跟你奶奶說声谢谢。” 魏然不敢看她的脸,应了一声,便带着魏珠珠回家了。 看魏然走了,温如归心裡偷偷松了口气。 佟雪绿看了看天色說:“温同志,不如今晚就在這裡吃晚饭吧?” 温如归顿了一下,点头:“好,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 ** 经過這阵子的练习,佟嘉信勉勉强强能骑动自行车了。 不過他脚不够长,只能坐在横杠上骑,两兄弟回来的路上一人踩一段路。 回到巷子,又轮到佟嘉鸣骑了。 佟嘉鸣突然想看看自己现在能不能载人,于是回头对佟嘉信道:“你坐上来,我载你。” 佟嘉信瞪着眼睛:“你能不能行啊?” 男人不能被說不行,男孩子也一样。 佟嘉鸣被激了一下,突然被激起了胜负心:“你快上来!” 佟嘉信看他二哥這么有信心,跳起来做到后座上,喊了声“可以了!” 后头多了個人,自行车更重了。 佟嘉鸣差点就把不住自行车,他使出吃奶的力,脸憋得通红,然后歪歪扭扭骑了起来。 佟嘉信看二哥真的能载人,不由雀跃道:“二哥,你能载人了,太好了,后我們去学校……” 话還沒說完,车头突然一歪。 “砰”的一声。 连人带车一起摔在地上。 两兄弟倒吸气连连。 佟嘉鸣爬起来,不顾膝盖流血,回头正要问弟弟有沒有事。 可還沒开口,就听佟嘉信一脸心痛道:“自行车被摔坏了,二哥,都是你的错了!你会不会载人就不要逞强啊!” 佟嘉鸣:“……” 敢情在他眼裡,他這個哥哥還不如自行车值钱? 真相就是這么残酷。 在佟嘉信看来,自行车可是他的大宝贝。 他连自己的伤口都顾不上,把自行车扶起来,发现车头歪了,更是心痛得不行。 两人回到家裡,佟雪绿很快知道他们骑自行车被摔了。 不過她沒說什么,男孩子嘛,皮糙肉厚,摔一下沒什么的。 魏家送了几個芋头過来,她打算做一個客家酿豆腐、蒜蓉青菜,和一個拔丝芋头。 她用勺子在豆腐中间挖個洞,把做好的肉馅塞进去,然后放到锅中去煎。 煎至两面金黄色后,加入少量清水和各种调料,小火焖煮到收汁。 温如归在一旁帮忙削芋头皮,眼睛却时不时落在她身上。 她做菜动作麻利,表情十分专注,就跟他做实验时一样。 发现两人有這么個共同点,他的嘴角人忍不住往上扬起。 佟雪绿注意到他的目光,回头笑道:“温同志小心点,可别切到手了。” 温如归回過神来,耳尖微微发红:“嗯,上次那個是意外,我其实……挺会做菜的。” 他心裡始终记得她說的那句话,只是這话說出来,他心裡有点微微发虚。 跟她比起来,他的厨艺還真不够看。 佟雪绿不知道一句话就让他想這么多,勾唇:“是嘛,以后有机会的话,那要试试温同志的手艺!” 温如归心中一动,重重一点头:“会有机会的!” 佟雪绿做好客家酿豆腐后,便开始作蒜蓉炒青菜。 青菜做好后,再把锅洗一下准备做拔丝芋头。 這边温如归已经把芋头切成小块,佟雪绿把油下下去。 做拔丝芋头有点费油和费糖,要是放在平时,她肯定不会做,可她欠温如归的太多了。 目前她還不了,唯一能做的便是给他做好吃的。 油热后,她把芋头放下去炸,炸得外焦裡嫩,等芋头炸好后,接着便是熬糖。 糖起泡后,把炸好的芋头倒入进去翻炒均匀,然后就可以装盘了。 厨房裡弥漫着勾人的香味,温如归本来肚子是不饿的,這会儿被勾起了食欲,忍不住咽了几次口水。 佟雪绿夹起一块拔丝芋头,扭头对温如归道:“温同志,你来试试味道,看够不够甜?” 温如归看她递過去的筷子,心一窒,然后再次心跳如雷。 這次因为两人站得比较近,佟雪绿听到了他的心跳声啊,眼底的笑意越发浓了。 “温同志?” 佟雪绿忍着笑意喊了一声。 温如归回過神来,耳根也跟着红了:“我自己来夹就好了。” 佟雪绿对他這個回答倒不觉得意外,要是他敢就着她的手吃,他就不是动不动就脸红的温如归了。 她把筷子递過去:“给。” 温如归接過筷子时,手指不小心跟她的手指擦過,他手一颤抖,筷子差点掉在地上。 佟雪绿目光扫過他红得几乎要滴血的耳朵,决定不再逗他。 看佟雪绿转過身去,温如归這才感觉能喘气了。 拔丝芋头外焦裡嫩,芋头绵软香糯,外头的皮娇脆香甜,咬上一口,从嘴裡甜到心裡。 佟雪绿手裡端着青菜回身,问他道:“温同志味道如何?” 温如归:“很好吃。” 佟雪绿勾唇:“你喜歡吃就好。” “砰砰砰!” 回答佟雪绿的,還是温如归如雷的心跳。 佟雪绿让佟嘉鸣和佟嘉信過来端菜,然后自己准备把其中一份拔丝芋头给隔壁魏家送過去。 温如归想起魏然对佟雪绿笑得脸红红的样子,握紧了手裡的筷子:“佟同志這是要送东西過去隔壁?” 佟雪绿点头。 温如归眼睫轻颤了一下:“天黑了,不如让你两個弟弟過去吧。” 两個弟弟:?? 难道他们就不怕黑? 佟雪绿觉得谁送過去都无所谓,既然他都這样說了,那就让佟嘉鸣和佟嘉信两人送過去。 佟嘉鸣還好,佟嘉信心裡却泛起了嘀咕。 這一来一回,多耽误他吃饭啊! 他快速跑去魏家,然后又一阵风回来吃饭。 客家酿豆腐,豆腐鲜嫩滑香,猪肉加入了香菇末,喷香有嚼劲,味道好吃的不行。 佟嘉信把豆腐汤汁浇到饭裡头,吃得狼吞虎咽。 佟绵绵跟温如归一样,最喜歡那道拔丝芋头。 佟雪绿用筷子给她戳了一块芋头。 小团子拿着筷子,吃得小嘴鼓鼓的,好像小松鼠,可爱得不行。 吃完饭两兄弟去洗碗。 佟雪绿把做多的拔丝芋头,以及上次做的干菊花拿出来让温如归带回去。 送到门口时,佟雪绿看着他道:“温同志知道下周六是什么日子嗎?” 温如归摇头:“不知道。” 下周日是中秋节,中秋节前一天是什么日子,他還真不知道。 佟雪绿:“是我的生日,我打算那天請温同志、朴同志,還有那位姜丹红一起来家裡吃饭,不知道你们肯不肯赏脸?” 她很佩服姜丹红的坚韧和毅力,换做是她,她未必有她做得好。 如今她孤身一人在京市,又要面对周围的流言蜚语,她很想为這個可怜的女子做点什么。 而且她觉得姜丹红是個很有智慧的人。 虽然姜华荣有罪,可在很多人看来她是大义灭亲,尤其姜家从小把她抚养大,总会有一些圣母觉得她无情自私。 如果仅仅是举报姜华荣還好,接下来她還要举报自己的公公和丈夫,消息一旦传出去,她要面对的压力只怕会非常恐怖。 估计她也是猜到了這一点,所以把嫁妆上交给国家,工作也只選擇了最普通的那個。 一個人是不可能占据所有的好处,她把嫁妆交出去,既可以杜绝了其他人的眼热,同时也能在那些领导人心中留一個好印象。 若是他日需要帮助,也会有人因为她的品性而出手帮忙。 温如归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天是你生日,我一定過来。” 說完他顿了一下:“不過姜同志那边不知道她会不会過来。” 佟雪绿摆手:“沒事,你问她一声,如果她想過来就来,不想来不用勉强。” 温如归“嗯”了一声,眼睫微微往下垂:“对于生日,佟同志有什么特别期待的礼物嗎?” 佟雪绿正要开口,一旁的佟绵绵就奶声奶气抢话道:“姐姐想要军大衣!” 温如归這次反应倒是很快,点头道:“好。” 佟雪绿连忙道:“温同志千万不要麻烦,你也不要买东西,人過来就好了。” 军大衣是那天拿衣服過来时她随口感叹的,沒想到佟绵绵居然记住了。 温如归看了她一眼:“不麻烦。” 温如归走后,佟雪绿把木门关紧,回头看到小团子垂着头,委屈巴巴的样子。 她走過去揉了揉她的脑袋:“绵绵怎么了?怎么沒精打采的?” 佟绵绵抬起头来,眨巴着大眼睛小心翼翼道:“姐姐,绵绵是不是說错话了?” 佟雪绿蹲下去,在她白嫩嫩的小脸蛋亲了一口道:“绵绵沒說错话,姐姐也沒怪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父母早亡的原因,她觉得佟家三兄妹比一般的孩子要敏感。 佟绵绵闻言,大眼睛這才亮了起来,抱住姐姐的脸亲了回去。 ** 温如归回到军属大院。 温老爷子看到他,奇怪道:“你怎么還在市区?我還以为你回基地去了!” 话說完,還不等温如归回答,他就看到了他手裡提着的袋子。 温老爷子眉头一挑道:“你手裡拿的是什么东西?我怎么闻着有一股香味呢?” 温如归:“是一個朋友做的拔丝芋头。” 一個朋友=嫩草。 温老爷子现在对朋友两個字十分敏感,一听到朋友就想到嫩草:“是嫩草做的吧?快拿過来给我尝尝!” 温如归也知道保不住,把拔丝芋头给拿出来。 温老爷子:“那個袋子装的又是什么?” “干菊花。” 听到是干菊花,温老爷子就不感兴趣了。 温如归拿着干菊花准备上楼,就听温老爷子道:“你今天跟人家嫩草姑娘說明白了嗎?” 温如归沒吭声。 温老爷子一看他這個样子,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個臭小子,又吃又拿,你欠了人家嫩草那么多人情,你好意思不以身相许嗎?” “……” 温如归上楼的脚一窒,差点踢到楼梯。 等温如归上楼后,宗叔把夹拔丝芋头再炒了一遍,然后准备开吃。 温老爷子关心道:“小宗,医生說你高血糖,你吃一块就好了。” 宗叔:“……” 司令,高血糖那個人明明是你啊! 温如归洗了澡后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沒有一点睡意。 他的脑海裡一直回荡着老爷子說的话“你喜歡嫩草”。 喜歡,两個字在心尖滚過。 他的脑海裡立即浮现佟雪绿巧笑倩兮的的脸庞,心开始控制不住狂跳起来。 第二天回到基地。 他才刚坐下,周焱就過来:“你小子怎么又請假了?” 温如归:“家裡有点事情。” 周焱走进来,正好看到他放在桌子上的干菊花:“正好,我喉咙這两天也有点不舒服,你這干菊花给我一点。” 說着他就要去拿,可手還沒有碰到,干菊花就被温如归快速拿走,并锁到柜子裡。 ?? 周焱:“如归,我发现你最近真的特别奇怪,整天請假就不說了,而且你怎么变得這么小气?” 不就是一点干菊花嗎,居然還要锁到柜子裡! 温如归从一個沒有上锁的柜子裡拿出胖大海,推過去道:“胖大海效果更好,你拿去用吧。” 周焱有了胖大海,也不纠结干菊花了,跟他說了事情后,便拿着胖大海要走。 温如归喊住他:“周焱,你是怎么确定你是喜歡你对象的?” 周焱脸上露出一副震惊的样子:“如归,你问這個干嗎?难道你有对象了?” 温如归眼睫眨了一下:“沒有,我有個朋友,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歡上了一個姑娘,所以我便帮他来问你。” 周焱嘴巴一咧:“那你就问对人了!话說回来,你那朋友怎么那么迟钝,喜不喜歡一個人還不知道?” “喜歡一個人就是时刻想要见到对方,时刻想着对方,看到对方笑,你会比任何人還要高兴,如果对方遇到了困难,你会特别着急,恨不得帮她搞定一切!” 温如归拿着搪瓷缸子的手一颤,水差点泼出来。 他脸上虽然依旧神色淡漠,内心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周焱說的,他全部对上了! 這么說来,他是真的喜歡上佟同志了! 周焱看他怔愣,在他面前打了個响指:“你发什么呆啊?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嗎?” 温如归回過神来,耳尖微微红了:“你跟你对象是怎么确定关系的?” 周焱嘴角几乎咧到耳根:“這還不简单,直接說呗,姑娘家总是害羞一点,我們做男人的,就要勇敢直接一点!” 周焱激情澎湃做了一回爱情军师,直到确定温如归沒有其他問題,他這才拿着胖大海走人。 刚走到办公室,就撞上走過来的焦博赡。 焦博赡目光落在他手上的胖大海上,眼瞳一缩。 周焱喊了一声“焦所长”,看他盯着手裡的胖大海,便解释道:“這胖大海說起来還是焦所长给如归的,我刚好喉咙有些不舒服,所以就跟他要了一点。” 焦博赡回過神来:“胖大海对喉咙挺好的。” 說完,他拍拍周焱的肩膀,掉头走了。 這几天妻子时不时在他耳边提起女儿和温如归的事情,他想了好久才决定今天過来试探一下。 可刚才看到周焱手裡的胖大海,他觉得沒必要再去问了。 ** 佟雪绿第二天去报名考大师傅的证件,考试要统一在月初。 现在才月中,到下個月月初還有半個多月,她把报名的事情跟刘东昌說了。 刘东昌让她好好练习,一定要拿到大师傅的证件。 虽然国营饭店赚多赚少并沒有任何的指标,但上次那批领导過来吃饭,回去后又跟人提了一句,然后消息传出去,开会的时候,刘东昌被点名表扬了一次。 而且還奖励了两個搪瓷缸子,這让他兴奋得不行 他做国营饭店的经理也有五六年了,可从来沒有被表扬過,领导更是记不住他這号人! 可现在他在上百人面前被表扬,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他呢! 他考虑一天,决定把其中一個搪瓷缸子给佟雪绿,鼓励她以后好好做菜。 走到厨房门口,裡头传来說话声。 孟青青:“雪绿,你有对象嗎?” 佟雪绿摇头:“沒有,你呢?” 孟青青脸微微一红:“我也沒有,你……喜歡什么样的人做你对象?” 佟雪绿想了一下道:“有能力有担当,還有长得好看。” 孟青青眼睛亮亮的:“你想的跟我一样!我也是想找一個国字脸的有能力有担当的对象!” 佟雪绿:“……” 我可沒說喜歡国字脸。 站在厨房门口的刘东昌浑身一颤。 有能力,他作为国营饭店的经理,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他。 有担当,他一直是個十分有担当的男人,到现在他還会经常给钱给他大姐。 国字脸,他就沒见過還有谁的脸比他還要方正還要国! 刘东昌扒拉了一下头发,心裡想到,难道佟雪绿和孟青青两人都看上了他? 佟雪绿和孟青青两人都算是不错的姑娘。 佟雪绿长得漂亮,做菜好吃有本事,孟青青模样差了点,但她父母双全,家裡還有两個哥哥,不像佟雪绿父母双亡,還有三個需要抚养的弟弟妹妹。 想到這,刘东昌纠结了起来。 他到底要選擇哪一個呢? 有时候人太优秀也是一种负担。 接下来,佟雪绿就发现刘东昌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和孟青青两人身上,时而点头,时而皱眉。 像個神经病猥琐男。 好在他沒有进一步骚扰她们,否则她肯定一拳砸在他脸上。 時間過得飞快,很就到了中秋节前一天。 因为第二天是中秋节,国营饭店過了中午就关门放假,要到周一才重新营业。 作为国营饭店的员工,他们每人发了一斤猪肉和若干青菜,以及两斤富强面粉。 福利非常不错。 下了班后,她和隔壁的沈奶奶一起去供销社买东西。 因为要過节,供销社挤满了人,月饼一拿出来就被人给抢光了。 她们抢不過那些人,两人都沒买到。 這让佟雪绿再次见识到這個年代的物质有多匮乏,要是放在后世,月饼多到吃不完,完全不会有买不到的情况。 其他东西也抢手得很,最终佟雪绿只抢到了两斤猪大肠。 這东西還是因为大家舍不得用盐去清洗,又舍不得用调料所以才剩下来,要不然也轮不到她。 沈婉蓉对猪大肠沒兴趣,最终只买了一点青菜。 不過她倒是不担心,因为她家裡种的青菜有多余的,家裡也囤了不少吃食,就算沒有的,魏国志也会想办法去弄来。 食材有限,佟雪绿想来想去,决定還是包饺子,再弄個卤猪大肠和一個凉拌黄豆芽。 天色渐渐暗下来。 温如归终于来了。 除了朴建义,還有一個三十几岁的女子。 佟雪绿還担心姜丹红不会接受她的邀請,看到她,她立即迎上去:“這位应该就是姜同志吧?” 姜丹红盯着佟雪绿的眼睛,确定她眼裡沒有任何鄙视和看笑话,這才扯了扯嘴角:“你好,佟同志,我是姜丹红。” 接到温如归的邀請时,她当时十分震惊。 她大义灭亲将亲伯父送去枪毙,让姜家一行人都判刑被送去农场接受改造,很多人嘴裡說着同情她。 却沒有几個人愿意跟她结交亲近,尤其是在知道她還要举报公公和丈夫后,众人看她的眼神就更加奇怪诡异了。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自己,她要做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 這個中秋节,她已经做好准备一個人過,就好像過去十几年一样。 却沒想到温如归過来邀請她,說有個女同志想請她去参加她的生日。 她震惊之余,又担心对方是想看她的笑话。 不過基于对温如归人品的放心和信任,最终她還是過来了。 佟雪绿真诚笑道:“真高兴你能過来!你们快进来吧。” 一行人鱼贯进来,朴建义一走进来就闻到香味:“佟同志,你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他是狗鼻子嗎?這么远都能闻到。 佟雪绿在心裡吐槽了一声:“饺子、卤猪大肠和凉拌黄豆芽。” 朴建义皱眉:“猪大肠?這东西味道很臭的,你這香味闻着很香!” 佟雪绿:“猪大肠洗干净就沒味道了,饺子馅都做好了,你们去洗洗手,一起去包饺子吧。” 包饺子的乐趣就是要大家一起做,尤其是過年的时候,大家围在一张桌子包饺子,說說笑笑,特别有氛围。 佟雪绿把一行人带到客厅去,给他们和佟嘉鸣几人互相做了介绍,然后准备回厨房继续弄东西。 因为买不到月饼,她打算自己做一些来送人。 佟雪绿前脚走进厨房,后脚温如归就跟着走进来,手裡還提着一個大袋子。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佟雪绿抬起头:“温同志怎么不在裡面跟他们一起包饺子?” “我過来帮你。”温如归說着走进来,把手裡的袋子递過去,“给你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 佟雪绿收下来打开一看,只见裡面是一件军绿色的大衣。 军大衣可不好弄到,比买“的确良”還要难。 就算他有人脉有关系,可就冲着這份心,她都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头上的灯光照在她脸上,映得她的脸越发白皙娇嫩。 佟雪绿偏着头:“谢谢你温同志,就是有個問題我不是很明白。” 温如归黑眸看着她:“什么問題?” 佟雪绿:“温同志为什么对我這么好呢?” 秋风凉爽,吹得外面的树叶腊腊作响,桂花的暗香漂进来,给這样的夜晚蒙上了一层暧昧的氛围。 厨房裡安静得落针可闻,她的声音显得无比清晰。 “你……该不会是喜歡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