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喜”提球衣
在高清攝像頭下，奧爾特加閉目走神的畫面被拍得清清楚楚。一些手快的球迷甚至還錄屏分享到了社交平臺。於是比賽還沒有結束，但全世界都知道有一個66號門將在比賽時偷偷走神睡覺。
直播間內氣氛一片祥和，但現場氣氛卻截然不同。隨着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兩隊球迷急切地渴望支持的球隊能夠取得進球。
第76分鐘，傑羅姆右路傳中，埃弗拉在防守時手球犯規，主裁判當即吹哨出示了黃牌，卻沒有判罰點球，只是給了一個任意球。
這引起了伯明翰球迷的強烈不滿，噓聲一片。
裏奇維爾身爲隊長，在這時站出來向主裁判表達意見。
但主裁判很有主見，堅持自己的判罰，認爲在當時埃弗拉有一個收手臂的動作，只是無意識的手球犯規，最多隻能給一個任意球。
雖然對主裁判的判罰不滿，但在球場上主裁判最大，裏奇維爾也只能放棄抗議，轉而確定踢任意球的人選。
“隊長，”裏奇維爾正猶豫要讓誰來踢，突然感覺到自己的球衣被人扯了扯，扭頭就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邊的人。
裏奇維爾看看不遠處空空蕩蕩的球門，再看看近在咫尺的小隊友，表情看上去有些牙疼，“……你怎麼過來了？”
當然是過來射門啊。
在主裁判判罰任意球后，奧爾特加就拋棄了球門，一路小跑過來，試圖截胡。
“隊長，隊長，這個任意球可以由我來踢嗎？”奧爾特加一臉誠懇，內心進球之魂快要壓抑不住。
裏奇維爾有些無語，門將好好守門就可以了，踢什麼任意球啊。
“求你了，隊長，”爲了進球，奧爾特加連節操都拋棄了。
裏奇維爾狠狠心，還是沒答應，在主裁判警告前，點了麥克舍弗雷罰球。
奧爾特加差點氣成河豚，看裏奇維爾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負心漢。
裏奇維爾有些頭疼，覺得和小隊友差了不是幾歲，而是隔了一個時代的鴻溝，但他能說什麼，只能好言好語哄人趕緊回己方半場看守球門。
回是不可能回去的。
奧爾特加堅決蹲在曼聯隊球門前，和一衆曼聯球員肩並肩。
這走向，不僅場上球員面面相覷，直播間內奧哈根差點摔了水杯，他解說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門將蹲對手球門前的，想解說都不知從何說起。
比賽規則只規定門將出了己方禁區後不能手球，沒有規定門將不能去對方禁區。主裁判就當沒有看見曼聯球員中間多了一個黑黑的小人，轉頭示意麥克弗雷舍儘快開任意球。
這或許是伯明翰隊最後的進球機會了。
麥克舍弗雷在右側22米處用目光丈量球門後，他深吸一口氣，大力射門。但在踢中球的瞬間，他就知道這球進不了。
肩上沉甸甸的責任讓他出現了失誤，他沒能抗住壓力，這一球角度踢大了。
在麥克舍弗雷踢中球時，根據角度、力度等等因素，系統馬上就判斷出了射門路徑，球最終會高出橫樑。
當球即將越過頭頂上方時，奧爾特加輕鬆一躍，趁着主裁判沒注意，在一個曼聯球員身上借力一撐，又躥高一些，正正好到球的上方。他擺頭往下一撞，球落地後彈射入網。
庫茲扎克沒想到有人能用這樣的方式進球，這人還是個門將，他瞪大眼睛看了奧爾特加好一會兒。
而被奧爾特加當墊腳石起跳的，不是別人，正是c羅。他一臉難以形容的表情，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要不還是開除粉籍吧，這怎麼可能是他的球迷呢。
進球后，奧爾特加不等隊友過來一起慶祝進球，撒丫子就往回跑。他想起他是個門將，門將的職責是守門。
布萊克從奧特爾加不好好守門，跑去要開任意球時心臟就一抽一抽疼，甚至覺得自己應該問隊醫要一點速效救心丸。好不容易進了球，他還沒來得及高興，見人傻乎乎地跑去守門，不知道慶祝，他又有點心塞。
進球了就應該慶祝啊，慶祝5分鐘很正常啊，隨便拖拖比賽就結束了啊。
布萊克看着放棄慶祝的奧爾特加痛心疾首。
不算傷停補時，比賽時間還剩10分鐘，留給曼聯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爲了贏得比賽，曼聯展開了疾風驟雨般的進攻，弗格森乾脆讓全員壓上。
輸一個球和輸兩個球沒有區別，現在唯有進球才能拯救球隊。
第82分鐘，弗格森用薩哈換下了體力不濟的吉格斯，又用奧謝換下了特維斯，吹響了進攻的號角。
取得了一個意料之外的進球，布萊克也馬上調整了戰術，放棄進攻，全員防守。雖然門前擺大巴不好看，但是能拿下三分就行。
如何破密集防守，這對全世界任何一支球隊來說都是一個難題。在接下去的時間裏，曼聯球員圍着伯明翰隊半場狂轟濫炸，但不見一點成效。
第85分鐘，奧謝傳球，魯尼右肋射門被擋出。
第86分鐘，c羅傳球入禁區，薩哈中路射門打高。
第87分鐘，埃弗拉左側傳球，魯尼在伯明翰隊兩人夾防下倉促傳球，c羅接球后射門，偏出左門柱。
第88分鐘，魯尼遠射打偏。
第89分鐘，c羅帶球突入，被後衛解圍出底線。
傷停補時兩分鐘，曼聯拼盡全力卻依舊無法取得進球。
當主裁判吹響比賽結束的哨聲後，c羅頹然地停下了進攻的腳步，任由球慢悠悠滾遠。他像是脫力一般站了一會兒，才慢慢往場邊走。
曼聯球迷所在的席位一片寂靜，但主場球迷所在的區域卻化爲了歡樂的海洋，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響徹聖安德魯球場。對伯明翰城這樣的小球隊來說，能夠贏下曼聯，是意料之外的驚喜。球迷在來看球前，都已經做好了輸球的心理準備，沒想到居然贏了。
c羅走到場邊，沒忍住回頭看了看比分牌，1:0的數字鮮紅刺眼，主隊在前，客隊在後，曼聯輸了。
對勝利的渴求發自內心，所以纔會那樣厭惡失敗。
奧爾特加被裏奇維爾拉着向球迷致謝，他一回頭看到c羅落寞的背影，想起這人在之前自己摔倒時好心拉自己起來，有些猶豫要不要過去安慰幾句。
“想交換球衣就去吧，”奧爾特加看着c羅猶猶豫豫的表情，落在裏奇維爾眼裏有了不一樣的解讀。隊長大手一推，鼓勵小隊友勇敢飛。
雖然曼聯剛輸了球，但兩隊不是死敵，也不是大比分，還是可以交換球衣的。
“啊，隊長，我不是……”奧爾特加從沒想過要和人交換球衣，被推出去時一臉懵，很想三連否認但沒來得及。
c羅雖然因爲輸球而鬱悶，但面對自己的球迷，他表現得還是很大度的，沒等奧爾特加開口，他就抓着球衣下襬往上一扯，豪邁地脫下了球衣。
猝不及防對上一塊塊結實的肌肉，奧爾特加本能抓住了自己的衣襟，兩隻腳爭先恐後往後逃跑。
伴着咔嚓咔嚓的聲響，閃光燈四起。就連看到這一幕的伯明翰球迷都毫不猶豫地掏出了手機拍攝，甚至還有人打開了錄像功能，打算拍下奧爾特加脫球衣的全過程。
奧爾特加本來還沒意識到還有衆多球迷在場，等他僵硬地扭頭看到黑壓壓一片球迷後，全身都僵硬了。
隊長，救救我！
“快點脫啊，”見奧爾特加磨磨唧唧，c羅皺着眉頭催促，要不是不太熟，他甚至都想動手幫忙脫球衣了。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怎麼脫！
奧爾特加也想過豪邁地脫下來，裝作毫不在意周遭目光，但是手有自己的想法，根本不聽使喚。
“我、我去更衣室拿一件新球衣吧，這件都弄髒了，”黑色的球衣根本看不出在草坪上滾過的痕跡，但爲了不當衆脫衣服，奧爾特加說得一臉真誠。
c羅無所謂地點頭答應，將自己的球衣塞進奧爾特加的手裏，然後就這麼往客隊更衣室走去。
奧爾特加站在球門前，幾乎沒有跑動，但c羅卻是在場上奮戰了90分鐘，球衣早就被汗水打溼。球衣溼漉漉的還帶着體溫，奧爾特加拿到後差點直接扔地上。猶豫再三，他艱難地伸出兩根手指捏住球衣一角。
不洗十遍手，這兩根手指怕是不能要了。
奧爾特加“喜”提球衣一件，沒等其他隊友結束慶祝，他就以最快的速度飛奔回更衣室，一頭扎進了浴室。
他事先踩點的時候看過，更衣室裏的浴室雖然一間一間隔開還帶門，但是門居然沒有鎖，伸手一推就能推開。他腦補了一下自己正酣暢淋漓的洗澡，突然有人推開門，那他恐怕只能鑽進下水道里了。
害怕隊友會突然回來，奧爾特加以最快的速度洗完了澡，換好乾淨衣服，拿了乾淨的新球衣去客隊更衣室送人。
輸了球，又是客場，曼聯球員都已經回了更衣室，稍作洗漱就準備回家了。
奧爾特加來到客隊更衣室門口，聽到裏面隱隱約約的說話聲，這纔想起裏面不止一人，頓時退堂鼓就噔噔蹬蹬敲了起來，一隻腳不知不覺就後退了。
要不還是叫上隊長一起來，有隊長在，總讓人比較安心。
但沒等奧爾特加想好，更衣室的門突然打開了，一瞬間他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但走廊寬敞空曠，一點遮蔽物也沒有，他只能硬着頭皮站在門口。
“你是伯明翰那個66號，”雖然沒有穿球衣，但經過剛纔那場比賽，曼聯的球員對奧爾特加印象簡直不要太深刻，一眼就把人認出來了。
奧爾特加點頭，腳趾開始摳一室一廳。
“你來做什麼？”因爲奧爾特加輸了比賽，曼聯的球員面對人時，心情有一丟丟複雜。
“我來找……”話到嘴邊，奧爾特加突然想到他還不知道要交換球衣那人叫什麼名字，剛纔拿到球衣的時候，他也沒有看，現在突然被問到，只能當場表演一個摳三室兩廳了。
要不還是算了。
奧爾特加灰溜溜想跑，還沒來得及就被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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