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兩人鮮明的對比讓記者紛紛按下快門，腦中已經在構思取什麼新聞的標題才能吸引人的眼球。
落座時，奧爾特加被放到了中間，布萊克、裏奇維爾一左一右。奧爾特加在隊內的團寵地位一目瞭然。
新聞官示意記者可以提問後，記者高高舉起的手宛如雨後的春筍齊刷刷一片。首先被選中的是曼徹斯特晚報，作爲當地媒體，這點優待無可非議。
曼報記者遵循慣例恭喜伯明翰隊獲勝後，拋出了一個犀利的問題，首當其衝被提問的就是奧爾特加。“我想請問奧爾特加先生，比賽時您爲什麼會對埃拉諾做出那個手勢，是覺得主裁判先前的判罰不公嗎？”
不負英國小報的尿性，問題裏藏滿了坑。
布萊克和裏奇維爾聽了臉色就不太好看，想要幫忙擋火力，奧爾特加已經先他們一步拿起了話筒。
奧爾特加面上淡定從容，放在臺下的手卻悄悄握緊了拳頭，他稍稍組織了一下語言，“我對裁判先生的判罰沒有任何意見。就算有些判罰在賽後會出現爭議，但我相信裁判先生在判罰時全然秉承公平公正的職業操守，沒有一點私心偏袒。”
明明是很官方的話，但奧爾特加說得一臉真誠，誰也不好意思說他是在敷衍人。
沒能挖到想要的料，曼報記者揪着前一個問題追問，“那您是出於什麼原因在比賽時對埃拉諾做出那個手勢？”
奧爾特加沒有馬上回答，他流露出些許爲難和糾結，悄悄看坐在右邊的隊長。這一動作讓曼報記者確信這是個大料，鍥而不捨地追問。
裏奇維爾接收到小隊友的“求救”信號，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大膽說，不要怕。
球員在場上一時情緒失控也是有的，只是比了個不適當的手勢，沒有其他過激行爲，主裁判也給了處罰，這事實在不必揪着不放。
奧爾特加最開始不知道，後來琢磨一下埃拉諾的反應也回過味來，他比的這個手勢，肯定不是隊長跟他說的意思。既然隊長讓他說，那他就說了。
“我在大巴車上看到曼城球迷跟我比這個手勢，隊長說這是讓我比賽加油。當時那個，嗯……曼城的球員罰球沒踢好，我以爲他是想放水，所以就對他比了這個手勢，希望他能好好踢比賽。”奧爾特加認真解釋。
人在現場，被無情點名的隊長有點懵，眼瞧着小隊友三下五除二就將他出賣了，他都來不及阻止。
不在現場但在收看發佈會直播的埃拉諾怒了，什麼叫曼城的球員，居然不記得他的名字。這也就算了，還懷疑他比賽放水，這誰能忍得了！
直播間內的觀衆卻笑噴了。還以爲這場發佈會會充滿腥風血雨，沒想到他們猜對了開頭，猜錯了結局。
唯一笑不出來的就是曼城球迷。
曼城球迷：小丑竟是我自己！
當然也有不相信奧爾特加這番說辭的，覺得他都這麼大一人了，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這個手勢的意思，賣蠢也不是這麼賣的。
就在各式各樣的評論中，一條評論悄悄劃過屏幕，起初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奧爾特加還不到17歲，之前因爲車禍在醫院昏迷了將近兩年，實際心理年齡就14。評論區的一些人把你們的陰謀論收一收，你們14歲的時候說不定還尿牀呢。】
記者們也是不相信的，但奈何奧爾特加一副老實孩子的模樣，用真誠坦率的眼神看人。女記者哪裏抵得住這攻勢，沒有當場成爲媽媽粉已經是恪守職業操守了，甚至還有一波男麻麻悄悄領了粉籍。
孩子還小，不能“嚴刑逼問”，記者們就將目標對準了裏奇維爾。
“裏奇維爾先生，您真的是那麼說的嗎？”提問的女記者表情嚴肅，不贊同的目光像是刀子嗖嗖射向隊長。
裏奇維爾艱難點頭，深感一世英名即將離自己遠去。他也不是故意想欺騙小隊友，只是擔心曼城球迷的行爲會給小隊友產生壓力。這就是個善意的謊言。
果然謊言就像是滾雪球，只會越滾越大。
第一個問題告一段落，第二個提問的記者同樣犀利，提問對象依舊是奧爾特加。
“罰任意球時，您是故意將球踢中裏查茲的嗎？”
這個提問本身就充滿了惡意，布萊克一聽就皺緊了眉頭。比賽還沒結束，他就猜到會有人在這事上做文章，最好是能借此事給奧爾特加扣上一個暴力兇殘的罪名。
因爲這樣，他纔將人帶來了發佈會。但記者的提問是這樣咄咄逼人，讓他不由擔心奧爾特加會掉進陷阱裏，不僅沒能解釋清楚，反而坐實了罪名。
“比起踢中人，我更希望能將球踢進球門。我想每一個球員在場上奮戰，都不是爲了傷害自己的對手，而是追逐勝利的榮光。裏查茲先生爲了球隊的勝利竭盡所能，他是曼城的英雄，希望他能儘快康復。”
依舊是很官方的說辭，但奧爾特加說得無比真誠，記者們問不下去了，只好換了提問的對象。
“埃裏克森先生，請問裏查茲的傷勢如何？”
坐在一旁臉色陰沉的埃裏克森終於被人想起，不用再充當背景板。其實他根本就不想出席發佈會，但奈何足協有規定，主教練必須參加賽後的新聞發佈會，不然會被罰款。
輸球已經夠讓人心塞的了，這要是再被罰款，那他可能就要喫速效救心丸了。
“醫生經過檢查，確定裏查茲中度腦震盪，眉骨輕微骨裂，可能要傷停2—4周，”埃裏克森說的時候面無表情，實際上損失一員後防大將，他的心在滴血。
【沒想到奧爾特加看上去瘦弱，力氣居然不小，以後防守他，估計後防球員心裏會打鼓。】
【給維甘後防球員點蠟。】
直播間的評論區整整齊齊一排蠟燭，都是爲以後會和伯明翰隊在聯賽中遇到的球隊球員點的。
沒能得到滿意的爆料，記者又提出了第3個問題，這次被提問的是布萊克。記者們試圖從這位發佈會經驗不足的代理主帥突破，得到一個能讓報紙大賣的大料。
“布萊克先生，您怎麼看您在比賽即將結束前連換三人的行爲？”
布萊克看了旁邊的埃裏克森一眼，不緊不慢拿起了話筒，“我站着看。當時場上的球員已經奮戰將近90分鐘，體力不支，我換上體力充沛的球員，也是爲了確保比賽能夠獲得勝利。”
埃裏克森氣得暗暗咬牙，分明就是故意拖延時間，扯什麼體能。但這是比賽規則所允許的，換做是他，估計也會這麼做，實在沒有立場去指責。
記者之後又問了幾個問題，但都被不痛不癢敷衍過去，最後只能一臉惋惜地看着布萊克帶着人大搖大擺離開。
雖然賽後的新聞發佈會不如預想的精彩，但掏出放大鏡的觀衆還是發現了不少亮點，於是奧爾特加還沒有回到俱樂部，網上又出現了一波他的表情包。
英超第10輪，曼聯客場對陣維拉，最後以3球的領先取得勝利。因爲比賽時間比伯明翰對陣曼城晚了兩個多小時，等c羅踢完比賽，他纔有空看伯明翰和曼城比賽的回放。
看到奧爾特加當着主裁判的面大咧咧比手勢時，c羅噴出了剛喝進嘴裏的水，這小子原來這麼莽的嗎？
看完發佈會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後，c羅在社交平臺上艾特了奧爾特加，“好好踢球，不要隨便相信別人說的話。”
雖然沒怎麼跑動，但踢完整場，奧爾特加還是累得在回程的大巴車上直接睡着了。等看到c羅發的消息，已經是第二天的時候了。
比起c羅的消息，更讓奧爾特加在意的是鋪天蓋地的他的各種表情包，還有不少喪心病狂的人居然給他私信發圖，看得他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這一分心，他就忘了回覆c羅的消息。
另一邊，等了一晚上也沒等到回覆，第二天一早起來掏出手機看還是沒有回覆，c羅心裏的怨念值蹭蹭飆升，他沒忍住，撥了一個電話過去。然而電話竟然還佔線。
自從奧爾特加說要踢球后，戴維奧夫人就表示支持。在奧爾特加獲得上場機會後，雖然不能到現場觀賽，她也是場場不落的收看比賽。
她本以爲自己兒子只是一時心血來潮，卻不想他表現得那麼出色，出色到超乎她的想象。比賽一結束，她就想打電話，但一直沒人接聽，她只好按捺住心中的急切，第二天才又撥通電話。
奧爾特加還沒有清晰的意識到自己火了，等他結束和戴維奧夫人的通話，已經把表情包帶來的尷尬拋到了腦後，他如往常一樣洗漱好，去了訓練場。
連帶一起被遺忘的c羅，在這天的訓練中，化憤怒爲力量，踢出了一腳世界波。
還說是我的球迷，居然不回我消息不接我電話，開除粉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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