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懂法律的混混
“小伙子,你很讲规矩,我很欣赏你。你让开,叔叔不为难你。不過你這两個朋友,嘴有些臭,需要洗洗。”
吴楚之长叹了一声,扔下手裡沾满秽物的套头衫,挺直了脊梁,“叔叔,您這就沒意思了。
這歉也道了,钱也赔了,赔罪酒我也喝了,您要還是不依不饶,也不怕别人笑话您不讲规矩?”
光头哈哈大笑起来,而后表情狰狞的說道,“规矩?老子的话就是规矩!
小伙子,你的废话太多了!现在,立刻,让他爬過来,给老子舔!”
光头的小弟们纷纷露出花臂,踩着板凳叫嚷起来。
黄毛更是拿起一瓶啤酒直接砸在桌上,捏着碎裂的酒瓶子,眼露凶光,恶狠狠的看着吴楚之。
看热闹是锦城人的天性,不過此时见状,也不禁有些害怕,开始结账买单,退到远处围观了起来。
刘鎏的酒也彻底被吓醒了,不顾秦旭的拉扯,站到了吴楚之的身边,“我惹的事,我来承担,跟我兄弟沒什么关系。”
秦旭叹了一口气,也只好从后面走上来,站在一边默不作声。
吴楚之看看左右,无奈的說着,“叔叔,你要想清楚,這裡是蜀大。”
黄毛手裡的碎酒瓶他是不觑的,双方又不是打生打死的关系,犯不着,顶天了就是威慑作用。
他忌惮的是,作为一個大学生,和社会上的人打架,无论打赢打输,闹大了都不好交代。
光头无所谓的笑笑,“小伙子,看你之前的做派,也是知道道上的事,怎么說起這么糊涂的话来?
今天就是個脸面,你们让我這么沒面子,我只是让那小子過来把他吐出来的东西舔干净,已经很仁至义尽了。”
如果是往日间,光头說不定還真就就此放過了這群大学生。
不過,今天不行,团体聚餐,小弟来得太多,這太丢面了。
吴楚之耸了耸肩膀,“我們是大学生,不是道上混的。叔叔,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必呢?”
光头双手一摊,“那就是谈不拢喽?”
吴楚之叹了一口气,“唉……看样子是谈不拢了。”
光头桀桀笑着,“那就开打呗!”
话音刚落,黄毛狞笑着捏着手裡的碎酒瓶,朝着吴楚之他们走了過来。
揍大学生,是黄毛的最爱。
学习好是吧?
到时候跪在地上求饶的时候,让他们给老子背《离骚》!
让老子也過過训人的瘾。
“书是怎么念的啊?這么简单的都不会背?還大学生?呸!”
光头他们也不着急上前,乐呵呵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光头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
“慢着!”吴楚之出声阻拦着。
黄毛脚步一顿,立在当场,“怎么,准备求饶啊?之前不是那么硬气嗎?晚了!”
吴楚之笑嘻嘻的侧過身体,“你沒发现我們少了一個人嗎?”
黄毛闻言一愣,顺着面前三人的缝隙望去,顿时皱起了眉头。
刚刚趴在桌子上的那只醉猫呢?
光头立刻起身,一双锐利的眼睛在店内四处张望着。
黄毛挠了挠头发,“人呢?”
秦旭嘿嘿直笑着给他指了指,远处孔子骞朝他们挥了挥手,大声喊道,“老大,已经拍了照,也打了巡捕房电话了!体院的兄弟们也在来得路上了!”
光头见状点点头,扭头走過来,手指戳了戳吴楚之的胸膛,“小子,挺机灵的啊。”
他们也沒有刻意准备对付這几個学生,只是喝了酒随意打发時間而已,沒想着按照标准清场流程走。
沒想到终日打雁,到头来,被燕子啄了眼。
這跑出去一個,事情变得有些棘手起来。
吴楚之人畜无害的笑着,“叔叔您煞气重,我們這种文弱书生不得不多长個心眼。”
光头摇摇头,轻叹了一声,“果然,论坛裡說的挺对的,话多沒有好下场。”
吴楚之闻言一愣,這话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嗎?
见光头转身過去,他心裡也是松了一口气,也准备买单撤到人群中,顺着人群回到学校。
忽地光头迅速转身,一巴掌闪电般甩到吴楚之的脸上。
這猝不及防的发难,让众人都傻了。
暴起的光头从后腰拔出一根甩棍出来,一边向吴楚之身上招呼,一边狞笑着,
“小伙子,叔叔教你一個乖,根据治安管理條例,对殴打他人的,处5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并处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罚款。
再送你一個经验,现在是我一個人打你,不算聚众斗殴,实际处理中是不用拘留的。”
光头周围的小弟们都笑了起来,黄毛也把手裡的碎酒瓶扔在了一边,笑嘻嘻地向后退去。
店裡有摄像头,他们這是要坐实了是单挑。
周围的人群脸色都变了,不怕流氓会武术,就怕流氓有文化。
這丫是经历了多少,才把這些事情了解的這么清楚?
人们不自觉的退后了两步,将人群裡的孔子骞暴露了出来。
孔子骞愣了愣,拔腿就跑,真得摇人了,刚刚他也就是诈光头的。
巡捕房的电话他是打了。
可体院朋友的电话,這就属于扯淡。
半夜十二点,宿舍大门早锁了,要想出来,沒辅导员的首肯,是不可能办到的。
不過光头他们的反应,和电视剧上面的反派完全两样,显然更为嚣张。
别人压根儿不吃這套。
光头冷冷一笑,巡捕房?
自個儿哪個月不去坐上一会儿?
至于什么体院的大学生?
有句话是怎么說来的?
援军总是在英雄倒下的那一刻才会登场。
特喵的,欺负我們社会人不知道蜀大有多大是吧?
从宿舍跑到這裡,至少20分钟。
20分钟,做某些事情,可能不够,揍小男生,却是足够了。
橡胶甩棍并不算是管制品,但是打在人身上确实十分的疼痛。
吴楚之吃不住疼,惨叫了起来。
一边的秦旭和刘鎏睚眦俱裂,也顾不上那么多,举着板凳就要上去。
吴楚之赶紧伸手拦住他们,怒吼着,“不要插手,你们插手,就变成聚众斗殴了,到时候学校会处分的。”
光头哈哈大笑起来,“小伙子,我越来越欣赏你了,脑子挺活的啊,要不毕业来跟着大哥混?大哥也是有公司的。”
吴楚之转過身来,偏头吐了一口唾沫,“交五险一金不?工资多少?”
光头闻言愣了愣,手裡的甩棍不自觉的垂了下来,“我們是正规小贷公司,肯定交啊,工资嘛……啊!”
原来吴楚之趁他愣神之际,欺身向前,捉住他的拿着甩棍的手肘腕关节便是一個膝顶。
光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右手便扭曲到一個怪异的角度,黄毛等人顿时目瞪口呆起来。
疼得鼻涕眼泪都出来的光头捧着手腕快速后退,吴楚之一個箭步,重拳含怒轰在他的胃肠间,而后趁着光头吃痛弯腰之际,欺身便又是一個膝顶撞向了他的鼻梁。
光头的惨叫更大声了,秦旭瞪大了眼珠子,亲眼见到了吴楚之教他的那招“瞒天過海”。
一直呆在柜台裡不出声的中年老板揉了揉眼睛,不自觉的呐呐着,“乖乖!黑龙十八手啊!”
收银小妹好奇的问着,“老板,什么黑龙十八手?武俠小說看多了?”
老板摇了摇头,“不是,黑龙十八手是部队裡80年代的擒敌拳,每招每式都是极其凶狠的,务求一招制敌,三招致命。
也是因为杀伤力太過巨大后来被禁用了,沒想到现在還能看到,太难得了。
他断腕的那招叫做‘青龙断爪’,刚刚那招叫做‘瞒天過海’,快看下一招便是‘怪蟒翻身’”
趁着光头受痛弯腰之际,吴楚之一记肘击重重的在他的锁骨上,咔嚓一声,光头又是一阵哀嚎。
吴楚之却不停手,抓住光头断骨之处便是一個背摔,而后左膝狠狠的压在光头脖颈之处,警惕的望着黄毛等人。
黄毛等人完全沒有想到吴楚之出手如此狠辣,电光火石之间,自家老大便失去了战斗力,倒在地上昏死過去,沒有了动静。
“差不多了小伙子,别锁喉了,再打要出人命了。”中年老板赶紧打着圆场。
這小子练得還行,有模有样的,招式之间处理的也很是灵活,很有分寸。
黑龙十八手不是花架子,是真正的军队武学!
這是一套力量型的搏击拳法,最重要的基础功力是臂力,腕力和指力。
而且大半杀伤力都在指力上面。
指力的锤炼,要求学习和练习者每天做蝎子倒爬功100米,即身体倒立,用双手代替双脚行走100米;另外,要求每天早晨和傍晚都要用双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做50個标准俯卧撑。
但招式過于阴险毒辣,招招非死即残,比如吴楚之刚刚用的‘怪蟒翻身’,完整的套路是在一上手的时候,便通過指力将敌人眼珠戳瞎。
中年男人正是当年龙江省的教头之一,吴楚之一出手他便提心吊胆,准备出手干预,生怕在他店裡弄出大事件来。
本就是口角纠纷,沒必要闹大。
不過见過吴楚之刻意化指为掌或拳后,中年男人暗地裡长吁了一口气,止住了动作,开始看起热闹来。
锦城什么时候钻出這么一個好苗子了?
身体素质算不上特别拔尖,但是结合刚刚的对话,這小子還是一個蜀大的大学生,這就非常的难得了。
农村兵有农村兵的好处,城市兵也有城市兵的长处,在南方和猴子们开片的时候,中年男人就知道,有的时候脑子灵活,更是难得。
黑龙十八手就是典型的例子,本来在部队裡进行推广,其主要意图就是让侦察兵抓舌头时用的。
而比较憨直的农村兵出手,不懂变通,基本就沒有什么活口可留。
像吴楚之這样懂得化掌的少之又少,放在過往,都是侦察连尖兵的存在。
這门擒拿手被禁止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一旦全力出手,非死即伤,而在训练中又往往控制不住力道和心态,部队裡每年因此重伤的人不计其数。
這小子基本功很好,动作有些凝滞,纯属实战经验不够。
要是送去实景战场历练历练,說不定是個特战的料。
想到這裡,中年老板不禁暗自苦笑起来,都特么的轮战過去多少年了,哪儿来的机会实战。
吴楚之听罢也缓缓松开了力道,晃了晃脑袋,将心底的暴虐欲望强压了下去。
其实他哪有中年男人想的那样懂得什么化掌变招?
无非是他小舅楚天舒,在教的时候,就沒教指法。
楚天舒是经历過真正战火洗礼的侦察连老兵,一身硬功夫是相当了得。
楚天舒那时也是刚刚退役回来,呆在家中无事,负责接送吴楚之,在目睹熊孩子打架打输后,觉得颜面无光,将部队裡的擒敌拳教给了吴楚之。
为什么教黑龙十八手,完全是因为這名字够酷,唬得住熊孩子。
不過楚天舒到底是個成年人,還沒愣到那种地步,在教授吴楚之时,便删减了指部的动作,变成了防身术。
不過,再怎么删减,也改不了這门技法是杀敌技的本质。
只能說老兵口中的防身术和普通人理解的防身术,存在一些认知的区别。
纯属一個退役了,闲得蛋疼,敢教,另一個熊孩子,年少无知,敢学。
還特么的偏偏学会了。
等到楚天舒发觉不对劲时,已经晚了。
从6岁练到15岁,所有的动作化作了本能,一般部队裡的士兵,都沒吴楚之這功夫。
初三时的吴楚之,就可以做到让楚天舒公司裡的几個老兵,联手都拿不下的地步。
楚天舒一直求神拜佛,同时千叮咛万嘱咐,让吴楚之一定要以德服人,不要轻易出手。
幸好吴楚之从小成绩還算不错,又一向在校风很好的学校裡面厮混,沒有机会用。
否则像是今天這种情况,放在学校裡,不管对错,楚天舒挣再大的家业,估计都不够给這外甥赔医药费。
整理整理发型,维持着自己战斗发型不乱的装酷样子,吴楚之冷冷的看向对面的黄毛几人。
望着吴楚之那虎背熊腰的躯体和此刻因为运动而鼓胀虬结的满身腱子肉,黄毛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什么狠话也說不出来。
虽然說老大不一定是最能打的,但這么短時間就被這样快速的放倒,還是让黄毛等人心生惧怕。
很简单,换做他们,也不可能挡得住眼前這少年的拳脚。
中年男人从柜台裡面出来,先是蹲下去在光头身上摸索了一番,而后又打着圆场,
“几位爷你们還是把人赶紧送医院吧。這位小兄弟他朋友也打了巡捕房的电话,到时候巡捕大人来了可就不好看了。”
光头的几個手下们早有退意,闻言作势上前,却又惧怕吴楚之突然暴起伤人。
吴楚之偏头看了看中年男人,而后站起了身,戏谑的望着黄毛等人說道,“還不赶紧抬着你们老大去医院?等着巡捕房的人来录笔录嗎?”
几人過来要抬光头,却被黄毛阻止了,他缓步上前,来到吴楚之的面前,
“慢着!小子,你混哪儿的?敢留下個名号不?我們清明公司定有厚礼奉上。”
众人听得黄毛這么說,也是点头,输人不能输阵,大不了耗在這裡,大家巡捕房裡见。
反正他们也沒有动手,巡捕大人们来了,也不能說无故抓人。
进了巡捕房,做笔录的时候,啥资料沒有?
明的来不了,阴得還不行?
“這位好汉,你们老大這伤最好還是早点就医,看样子锁骨移位不严重,做好八字固定,可以不用手术。
這要是去晚了,可能只有动手术,几個月都好不了。”中年男人半是恫吓半是认真的說道。
光头的小弟们开始面露犹豫,中年男人說得也是有道理的,经常打架的他们也知道,骨折這玩意儿,也是有黄金救援時間的。
過了時間,并不是說不能治,而是恢复起来很是麻烦。
黄毛看看众人的神色,眼裡一丝不甘悄然闪過。
“老板儿,有你什么事?轮的上你插嘴?你在教我們兄弟做事?”他怒气冲冲的上前推攘着老板,恶狠狠的說道。
中年男人悄悄的撤着力,装作被黄毛的力道所摄,踉跄的退了两步。
他和吴楚之仅仅是萍水相逢,犯不着搭上自己的生意。
吴楚之上前一步,立在黄毛面前,冷冷的看着他。
见面前那個人形怪物般的少年动了,黄毛被吓了一跳。
不過他笃定吴楚之不敢先行动手,壮着胆子一步不退的肃立在他面前,同样冷冷看着他。
毕竟是個大学生,只要自己不像地上那個死光头一般主动出手招惹,面前這小子也沒理由和自個儿的学业過不去。
“你不是很能打嗎?来啊,动手啊?朝爷爷這裡打!今天你打不死我們,改天我們一定弄死你。”
黄毛拍了拍自己的脸,满脸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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