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从2005开始 第3节 作者:未知 严鑫算得上是净身出户,他带走的,除了自己的衣服之外,就是那一辆送外卖的电动车。還有左肩上那两排深深的齿痕。 不過也沒给冯曦留下什么资产——家裡本来就沒有什么资产。 唯一算得上是留给冯曦這個前妻的财富,大概也就只有一份受益人为冯曦的他的意外险,保额是一百万。 那是在离婚之前一個月买的。 也是他对冯曦照顾他父亲最后几年的报答。 感情沒有了,恩情還在,他不想亏欠一個人太多。 离婚不到三個月,他在送外卖的路上就遭遇到了意外。 ——当一個人想意外的时候,发生意外,一点都不意外。 只是不知道那一百万有沒有到冯曦的手上。 不過,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這辈子,他不想和這個女人再有牵绊——這对彼此都不好。 冯母看到的是严鑫救上来的冯晨,对他也充满了感激,把儿子拉上岸后,对着严鑫表达了谢意: “小严,谢谢你救了我儿子,要是沒有你……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 语气很诚恳,倒是让听惯了她嘲讽的严鑫有那么一些不适应。 說道:“這也沒什么,冯晨是我同学,看到他跳河,总不能见死不救。” 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沒必要再继续逗留,便拿起了自己的鱼竿,又笑着說了一声: “我本来是在這裡钓鱼的,现在弄得衣服都湿透了,得回去换一下衣服。冯晨,你以后可不要做傻事了啊。” 這也是对自己为什么出现在這裡的解释。 冯晨嗯了一声。 招呼了一声,就走上河堤,准备回家。 他刻意的回避着冯曦,不去看她。 不是怕,只是担心自己面对這個上辈子的前妻时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情绪,让别人误会。 他沒有注意到,冯曦来到堤上之后,一直都看着他,目光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眼神裡有着疑惑。 還有着伤痛。 眼眶也在逐渐的湿润。 从河边到堤上有一條踩踏出来的小路,冯曦就站在路口,严鑫要回家,就得从她身边走過。 严鑫从她身边经過的时候,她沒有移动身体,两個人隔得很近,严鑫的左肩差一点都要碰到她的脸了。 此刻严鑫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背心,大部分肩膀都露了出来。 在左肩偏后,他眼睛看不到的地方,有着两排齿痕,看着就像一個人咬出来的。 上辈子,严鑫提出离婚的时候,冯曦就在這個地方狠狠的咬了他一口,留下了疤痕。 這個印记,被带到這辈子来了。 只是他還不知道。 冯曦看到那個疤痕的那一刹那,好像被一把刀子捅进了心窝,心中剧痛,浑身颤抖,眼泪就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掉了下来。 那一瞬间她连站着的力气都沒有了,身子一软,就扑到了严鑫身上。 严鑫愣了一下,一动都不敢动,尴尬的說道:“额……那個……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可我不是你哥……你抱错人了吧?” 然后,就听到了冯曦撕心裂肺一般的哭声。 冯曦跟着她妈一起找過来,肯定看到了她哥的遗书,想来心裡是很着急的,此刻看到她哥沒事,激动之下,做出一些情感上的宣泄,倒是也能理解。 就像球迷看球的时候,看到进球,会抱着身边的陌生人大哭大笑,這也是很正常的现象。 只是,理解归理解,严鑫心裡還是有那么一点酸溜溜的: “他们兄妹感情倒是挺好的……” “她哥要自杀,她哭得這么撕心裂肺。” “可是我跟她做了几年的夫妻,她从来沒为我哭過。” “终究還是沒有感情啊……” “不知道上辈子我死了之后,她有沒有掉過一滴眼泪……” “想什么呢?那时候我們都已经离婚了,她又怎么会为我掉眼泪?” 想到這個,又自嘲的笑了一下。 冯曦的眼泪汹涌的往下直掉,从脸颊流下来,掉到严鑫的左肩,向那個印记流過去。 “你为什么要那么傻啊!”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啊?” “你为什么要去死啊?” “你让我以后怎么活啊?” 冯曦抱着严鑫,哭喊着說出這样的话。 堤下,河边,冯晨怯生生的回答: “妹妹,我向你保证,我以后不会這么傻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那個是我同学严鑫……你……你能把他放开嗎?” 第3章 未来的路 冯曦抱着严鑫哭了十几分钟,哭得很伤心的样子,眼泪更是哗哗的掉。 严鑫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把一辈子的眼泪都给哭出来了。 在這個過程中,他不敢去看冯曦,两只手都举了起来,表示自己的手很清白,沒有趁這個机会做不正经的事情。 他试過挣扎,但被抱得太紧了,挣脱不开。 而且,每挣扎一下,换来的都是冯曦更加悲痛的哭声。 后面他也不敢挣扎了。 冯母趁着這個机会教育儿子: “你看看,你妹妹多伤心?你這要是死了,她不得更伤心?” 冯晨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心裡想着:“我自以为家裡沒有人会在乎我,沒有想到我要自杀,我妹妹竟然這么伤心,唉,严鑫說得沒错,我做出這個選擇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 冯母又說道:“不就是沒有考上大学嗎?多少人都沒考上大学呢,還不是照样的過着?哪裡就到要寻死的地步?” 說完這话,又问严鑫: “小严,你高考考了多少分?” 她不知道严鑫的名字,但知道這是小山下面十二组严家的孩子。 严鑫很郁闷,心想:“這辈子我不是你女婿,你還来踩我,是几個意思?” 人家问了,也不好不回答:“一百八十多分。” 他读初中的时候进入了叛逆期,跟父亲的关系很不好,觉得不认真读书就是对父亲的报复,考上高中都已经是造化。 在二中那垃圾学校他都是学渣,高考成绩能好才怪了。 如果能重回到初中时,他肯定会拼尽全力去学习,這样才会给自己赢来一個更体面的人生。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看,”冯母对儿子說道,“小严考得比你還差,他都沒有想不开,你有什么好想不开的?” 冯晨心情莫名的就好了一些,对着他妈再一次做出了承诺:“妈,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做這样的傻事了。” 严鑫心裡非常的郁闷,更坚定了他的想法:“這辈子都不要跟他们家扯上关系。” 救了他家的儿子,還来踩他,這样的丈母娘当真要不得。 這個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待。 只是被冯曦抱着,挣脱不开,只能尴尬的站在那裡。 過了十几分钟,冯曦情绪宣泄得差不多了,這才松开他,低着头說了一声:“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失态了。” “额,沒事,”严鑫道,“你哥也說了,不会再做那样的傻事,你就放心吧。” 冯曦嗯了一声,道:“谢谢你。” “不用谢。” 严鑫回了一句,又說道: “沒什么事,那我走了。” 在他离开的时候,心裡都在嘀咕着: “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会說对不起,還会說谢谢……” 在一起生活了几年的人,以为了解得不能再了解了,沒想到還有着鲜为人知的一面。 让他觉得挺神奇的。 又想:“她的礼貌大概只是给陌生人的吧,做她的丈夫,就只能接受她的负能量,可沒有资格去享受她的礼貌。” 但是回想了一下自己在那几年婚姻生活中的态度,好像也好不到哪裡去。 不管是做保安的时候,還是做外卖小哥的时候,面对外人都相当的有礼貌,哪怕对方批评自己的时候,也得陪着笑脸。 可是回到家裡,对自己的妻子,却很少有隐忍的时候,更多的时候是在倾倒情绪垃圾。 两個人无休止的争吵,相看两厌,真不是某一個人的問題。 家,对很多人来說,并不是什么避风的港湾,只是一個卸去了伪装的休息室,一個情绪垃圾的收集站。理由是:“我在外面整天看别人的脸色已经很累了,难道回到家了還要看你的脸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