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从2005开始 第4节 作者:未知 摇了摇头,驱散了心中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反正以后不会跟這家人有任何牵绊了,就不要去想這些东西了。 回到家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就倒在床上,想着未来的路。 重生一次,他不想活得像上辈子那样狼狈。 上辈子他不是做保安就是做外卖小哥,也沒什么上进心,对自己所生活的那個时代了解的并不够深,特别是商业方面,那是离他很遥远的事情,他更关心的是自己面对的生活。 虽然有着關於未来的记忆,但那些记忆涉及到商业的很少。 大概能记得這两年的股市行情,是a股最后的辉煌,后面就一直沒起来過。 然后是做到国内市值第一的茅台。 還有炒得沸沸扬扬的比特币。 有這样的记忆,這辈子肯定能够比上辈子過得体面一些。 但那都有点远。 哪怕是离现在最近的股市大涨,目前跟他也沒有什么关系——因为他沒有钱,他家裡也沒有钱,几千块钱都拿不出来。 现阶段该怎么赚钱,他想来想去,都找不到一個捷径。 好像只能打工。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赶紧挣钱,盖一個新房子。” 躺在床上,望着屋顶,严鑫這样想着。 村子裡大多数都是楼房,少数是红砖瓦房,就只有他家還是土砖砌成的房子。 家裡穷,他妈生他的时候落下了病根,在他读初中时就去世了,他爸一個人扒弄着家裡的几亩地供他读书,也挺不容易的,不只是存不到钱,還欠了一些外债。 這种情况下自然顾不上盖房子。 這房子已经很破旧了。 下雨天外面下着大雨,裡面就下着小雨。 在严鑫的记忆裡,两年多后,那一场雪灾来临时,這破房子被压塌了,他父亲也受了很重的伤,成了一個瘸子。 后来早早的去世,也跟這個有关系。 重生一次,他当然不想让這样的事情再发生。 必须在雪灾来临之前盖上新房子。 现在盖房子倒不需要太多的钱,砖瓦房的话,不求多大的面积,一两万块钱也能凑合。 只是,现在的工资也比较感人就是了。 “出去打工,存一点钱,然后开户炒股,一两年的時間,挣一個新房子出来,应该不成問題。” 严鑫這样想着。 不過,暂时還不能出去打工。 双抢在即,首先得帮助他爸把双抢搞完。 第4章 父亲 严鑫家裡水田四亩多,旱田两亩多,加起来一共有六亩七分田。 不過水田是打了折的田,因为地势比较低,经常被淹,所以打了個六折,只算了两亩多的上缴面积。 现在已经不用交农业税了,打不打折都不要紧,当初税赋重的时候,有這么一個折扣,一年也能省不少的钱——和一年的纯收入比起来。 旱田种的是棉花,水田种的就是水稻。 此外的土地就是房屋后面大概五六分地的竹林,還有前面的一個菜园子。 他们家就靠着這些土地生活着。 现在农产品不值钱,就算沒有农业税了,一年上头也挣不到几個钱。 严鑫的父亲有时候也会帮别人干活,比如說摘棉花、插秧、收稻谷什么的,二十来块钱一天。 活很累,钱很少,日子過得紧巴巴的。 倘若不帮别人家干活,那日子過得就更加艰难了。 這個男人在严鑫出生之后的十八年時間裡,先后遭遇了父母的去世,還有妻子的去世,還要把严鑫拉扯大,供他读书,一直到读完高中。 沒什么文化,也沒有技术,主要就靠着家裡那几亩地,偶尔帮别人打零工。 日子之艰苦,可想而知。 只是以前的严鑫并不懂得他父亲承受的那些苦难,只嫌弃他父亲沒用,不能让家裡過上好日子,连给他妈治病的钱都拿不出来,被人从医院赶出来。 因为這個原因,他嫌弃他父亲,甚至還有一些恨意。 初中开始的叛逆,根源也在這裡。 一直到自己走出社会,跌跌撞撞的走了几年,明白到生活的艰难,才明白到他父亲当年的不容易。 只是那個时候后悔也有些迟了,他父亲已经成了一個瘸子,此后人生,一直与病痛为伍。 到他父亲病死,都沒有享到他的福。 這是严鑫上辈子一想起来就觉得愧疚的事情,有时候甚至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他和冯曦感情不和,但是对這個女人一直有着一份感恩的心情,也是因为冯曦照顾了他父亲最后的几年。 上辈子就想過,如果有来世,他一定会好好的对他父亲,不再让他父亲過得那么辛苦。 现在重生了,他希望自己可以做到這一点。 严家四亩多水田都种的水稻,他们父子二人吃不了那么多粮食,多出来的粮食都会卖掉。 村裡已经很少种两季水稻的了,基本上都是种一季稻。 因为早稻产量不高,价格也比较低,种两季稻,一亩地挣的钱比种一季稻也就多了個一两百块钱,却要累很多。 也就是严家太穷了,就靠着這几亩地過日子,只能拼着自己累一点,也要多挣点钱。 现在是6月底,再過十来天,就到了收割早稻的时候。 收割完后,還得赶紧把地耕出来,把秧插上。 這個就叫做双抢,得赶着時間来做,不然就误了农时。 這個时候又正赶上一年中最热的时候,相当的辛苦,一不小心還会中暑。 以前严鑫很叛逆的时候,跟他父亲关系很不好,也会帮着他父亲搞双抢,不然靠着他父亲一個人,绝对是忙不過来的。 每年双抢他都会中暑。“双抢”這個词,对他来讲就跟噩梦一般,那是他一年中最辛苦的时候。 但是沒办法,辛苦也得做。 比以前好一些的是,這两年耕地不用牛了,可以用机械耕地,能省一点事,不然借用人家的牛,還得還工,一個半人工才能抵一個牛工。 别的村已经开始用收割机收割稻谷,但听說效果不好,会糟蹋粮食,所以也沒有多少人用。 在严鑫的记忆中,再過两三年,村裡才普遍用收割机收割稻谷,现在還是人工。 插秧更不用說了,在严鑫记忆中,老家农村到他重生之前,都是纯人工插秧。 晚上,吃饭的时候,严鑫就忍不住对他父亲說:“爸,明年就不要种两季稻了吧,种一季就可以了,沒必要那么累。” 严鑫的父亲现在也才四十多岁,但看上去就像五六十岁的人一样,显得很老。 這是劳累過度加上营养不良以及长期焦虑所造成的。 那個时代的农民,看起来普遍都要比城裡的同龄人要老很多。 而他,比农村的同龄人看上去都要老很多。 在城市裡,四十多岁,风华正茂,所谓男人四十一枝花,跟“老”這個字眼完全搭不上边。 可是在严鑫的眼裡,他父亲就沒有年轻過。 以前父子俩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基本上都沒有交流。 也就是严鑫重生之后,才对他父亲态度好一些,不過也沒有太亲热——父子俩生疏了那么长的時間,突然一下子太亲热,他做不来,他父亲也接受不了。 实际上,前几天严鑫开口叫“爸”的时候,都把他父亲给惊到了,那可是好几年沒這么称呼過了,還以为是严鑫高考成绩不好受了刺激。 這几天才适应過来。 听到严鑫這么說,知道儿子不愿意搞双抢,为难道:“可是,种一季稻,收入会少很多。” 种一季稻,收入也就少個一千左右,但這对严家来說,已经可以用“很多”来形容了。 严鑫撇了撇嘴:“那能少多少收入?我现在沒读书了,過段日子就准备打工去,你一個人也搞不了双抢,還不如种一季稻省事。你总不会让我請假回家来帮你搞双抢吧?” 严父愣了一下:“你要打工去?” “不然呢?”严鑫笑了,“难道還待在家裡种地嗎?” 一向懒散而叛逆的儿子居然想到要去打工挣钱,让严父有一些意外,同时也有一些欣慰,還有着一些担心——就他儿子那叛逆的性格,到了外面的世界,真的能活下来嗎? 严鑫看了看屋顶,又說道: “這房子也太破旧了,咱们得多攒点钱,争取在這两年裡盖一座新房子,不然哪一天塌了,那就危险了。” 說到這個,他内心還是挺愧疚的。 上辈子他也是在這一年双抢過后就出去打工了,可那时候根本就沒有攒钱的意识,有多少就花多少,两年多的時間,一点积蓄都沒有。 结果那一年雪灾,把房子给压塌了,让他父亲受了那么多的罪。 严父听到儿子這么說,有一些喜悦,又有一些心酸。 ——儿子长大了,懂事了,知道要挣钱养家了。 ——可自己要是有本事,又哪裡至于让一個十八岁的孩子来承担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