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3章
【j】:……這都多久的事了(死去的記憶忽然攻擊我)
【學醫不救廢物】:是哦,你滿臉通紅羞澀朗讀的樣子永遠留在我心中
【j】:…………
【j】: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指女生呢
【學醫不救廢物】:直男拜拜(溜)
【j】:??
【老子最強噠】:這事還不簡單
有關柏木春的夢中情郎究竟是誰,成了高專一年生的解密遊戲,與硝子、傑的暗戳戳觀察不同,某次訓練結束後,五條悟直接問了當事人。
“啊,你說那個……”竹內春關掉水龍頭,撈起白毛巾擦掉滿臉的水漬。
實際上他對五條悟是主角這個事情持懷疑態度,沒有第一時間發起攻略是在尋找除他之外的第二個人選,比方說身爲秋田春時期遇見的那個白髮少年。
“我在找一個叫棘的人。”
由此夢中情郎終於有了答案。
兩個月後炎夏來臨,伴隨高溫一起來的還有暴雨。
今天是週二,竹內春一早來到實驗室配合抽血化驗,接到集合消息時他剛從手術檯上醒來。
【五條】:在哪兒?
【zz春】:學校
【五條】:有任務
【五條】:這次是你跟我
【zz春】:去哪兒?
【五條】:東京西區
大雨自天際傾斜,氣溫少見的溼冷。從新幹線轉乘公交,厚重的車身哐哐駛進一條林蔭道,車頭擦過高高的枝椏,林葉抖擻間濺得到處都是水。
五條悟伸手將窗戶關嚴,坐下時天光混淆,映在一頭白髮上有種朦朧的美,他往旁邊看,“病了?”
陰雨天,衣袖下密密麻麻的針孔隱隱泛疼,有袖子遮掩竹內春並不覺得會被人發現,他不動聲色的閉上眼。
“有點累。”
“唔……那你休息會。”說完五條悟低下頭去看手機。
此次的任務地點在一所高校的舊校舍,接到通知時已經失蹤了四個人。
盛夏來臨很多學校開始舉辦試膽大會,這類活動並不被學校允許,可在學生間卻頗受歡迎。
就像夏天怎麼能沒有煙花大會一樣,試膽也一直留存在年輕人的社交中。
舊校舍的拆遷一直受各種意外擱淺至今,而這次失蹤事件直接將它推上了風口浪尖。
先失蹤的是兩名女學生,得知情況趕來的老師獨自進了校舍找人,之後再沒出來,第二天深夜監控拍下一個醉漢被什麼東西一路拖了進去。
根據窗的情報,他們此去需要解救人員並祓除一隻一級詛咒。
頭漸沉,竹內春沒想到自己會睡着。迷迷糊糊的他聞到了淡淡的甜馨味,很舒服,像……
“喂。”
一隻手握上肩膀,竹內春騰地驚醒,條件反射的去抓那隻手,接着臉頰擦過一縷微涼的發。
五條悟頓了會,盯着他櫻色的脣瓣上翹道:“到了哦。”
下了站臺,輔助監督已經在目的地等候多時。對方是個快退休的老先生,提醒他們注意安全後佈下結界帳。
舊校舍外聳立着鋼筋綠幕,成片木板封死了窗戶,牆上的拆字變得模糊不清,棚頂的布塊顯然年份已久,由於長期被擱置到處積滿灰塵。從大門的格子窗向裏望。
昏暗的窟窿彷彿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隧道,鞋櫃傾斜,像一座座枯死的墓碑,地板縫裏擠出幾米高的雜草,蜘蛛絲、荒蕪、寂靜,想起那些靈異傳聞,竹內春升起陣雞皮疙瘩。
在他觀察的時候五條悟已經大搖大擺的踹開了大門。
哐哐數聲,本就不結實的門砸在了地上,玻璃渣子飛濺出去,捲起一片灰濛的煙塵。
“讓我看看在哪呢~”
圓片墨鏡半掛在鼻樑上,蒼藍的眼睛閃過一串流光,比起五條悟追上門毆打詛咒,竹內春更喜歡瞭解前因後果,永絕後患的方式。
這具身體的咒力與擁有先天術式的他們完全無法比擬,爲什麼會受高層忌憚,一個是體內的詛咒意識,還有一個是可以與人達成精神鏈接的冤絲花能力。
混雜各色垃圾的地面出現了一條深色的殘穢印記,一路搖曳,向校舍的深處延伸而去。
“找到了。”
不等竹內春說話,白髮少年消失在原地,接着校舍深處響起一連串爆破聲!
地面開始瘋狂顫動,彷彿有巨蟲在腳下掙扎,鞋櫃接二連三傾倒,一片破碎聲中灰塵飛卷,竹內春睜不開眼,捂緊口鼻,在系統的提示下躲過四落的物品,等逃離出來校舍深處再無響動。
下一秒五條悟再次出現在眼前。
他翹着嘴,雙手插兜衝還在咳嗽的竹內春說:“搞定了,走走走喫東西去!”
竹內春無語,他是餓死鬼投胎嗎!既然這麼容易就能祓除爲什麼還要喊上他?!
然而對方不管不顧直奔詛咒的舉動讓大門徹底堵死了。
“誒?!”五條悟瞪着累成一座山的鞋櫃,頓了會擡腳踢向牆壁。
“你等等!”見人試圖破開牆壁竹內春急忙拉住他。
“萬一塌了怎麼辦。“
“本來就是要拆的啊。”五條悟眼裏閃着疑惑。
竹內春沉默了,心說你腿長你厲害。
“不找找詛咒生成的原因嗎,報告還得寫……”
五條悟笑出聲,“這種垃圾看一眼就知道了啊。”
言下之意沒有多呆的必要。
什麼神仙啊,祓除詛咒真的有這麼絲滑嗎,竹內春深覺自己與他不是一個世界的。
噢,本來也不是一個世界的。
“好吧,但不要破窗,外面全是鋼筋我怕自己跑不出去。”
“誰讓你每次體能訓練都偷懶。”五條悟盤頭說。
“……很累好不好!”他討厭流汗,跑步。
“好好好。”五條悟隨口應着,“你這樣早晚會被我和傑拋下哦。”
他們之間實力本來就懸殊,況且拋下又能拋到哪裏去?
不都在一個學校一個咒術界麼,竹內春並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再老的校舍也是學校,不可能只有一個出口,我們去前面看看。”
廊道照不進陽光,因爲屋外圍了圈高大的鋼筋,窗戶又被密密麻麻的木板報紙封死,這也導致他們無法查看結界是否撤除了。
走在吱嘎亂響又幽深的走廊多少有些滲人,對於他的貼近五條悟沒什麼表示,沒走多久他停下,大概是煩了,又或者不喜歡這麼規矩的方式。
竹內春一頭撞上他的背,堪堪擡頭就聽人說。
“拆了吧。”
還算有進步,至少做決定前會告知一聲,竹內春哦了聲。
得到肯許,龐大的咒力自他手中凝結,然而沒等揮出老舊的校舍忽然震動起來!
一片地動山搖,忽地腳下一涼,竹內春低頭,一張腐爛的,沒有眼白的臉貼着他的腳踝笑得詭異。
說好的看一眼就明白,已經搞定了呢?
他猛地拽住五條悟,對方反應更快,抓着他往後扯。
竹內春靠在他身上終於有機會拔刀了,結果咒具還沒抽出整個人懸空而起。
五條悟抓着他飛上了天,躲開詛咒的襲擊後,像是覺得礙事,咒力再不拘束,凝成一團朝四面八方打去,沒多久伴隨詛咒欺凌的慘叫房子塌了。
“走走走!”竹內春拽緊他的衣服,指着屋外搖搖欲墜的鋼筋鐵塊。
“知道知道,你別湊我那麼近,耳朵要聾了!”
等兩人驚險避開散落的木頭、房梁成功逃出後,竹內春滿臉慘白盯着神采奕奕的五條悟道:“你每次都這樣?”
每次都不管不顧橫衝直撞?
蒼藍的眼迸發光彩,望着一片廢墟頗爲得意,“怎樣?厲害吧~”
“……”
竹內春沒了說話的心情,他抓着刀,朝面色如常嘴角卻隱隱抽搐的輔助監督走去,內心蕭條的想這傢伙真的是主角?
自我中心,不顧及他人性命,莽撞自大,性格惡劣又幼稚……太多缺點他竟然一時說不完。
但俯瞰一切的實力與帥到讓人閉嘴的臉,又能說服所有告訴他這是主角沒有錯。
輔助監督:“人呢?”
“死了。”沒有半點惻隱之心,彷彿在說今天的天氣般彙報情況。
“一級詛咒,特殊之處是會隱藏自己的氣息,幾名失蹤人員全部被咒蝕,多數分屍。”
“好的。”記錄完信息,輔助監督收好記事簿,“需要我送你們回學校嗎?”
五條悟頓了頓,側頭去看柏木春。
這人平時話就少,但像這樣一聲不吭的情況還是不常見,不明白他的變化,五條悟正要說話就看見人舉着傘告別。
“晚點我自己回去。”
輔助監督點頭,轉看五條悟,“您呢?”
五條悟不說話,輔助監督也不敢催促,兩人好一陣大眼瞪小眼,直到柏木春越走越遠後,五條悟拉開車門,輔助監督鬆了口氣就聽車門啪地關上,眨眼再看,人已經朝雨中衝去了。
“喂!”
怎麼這麼麻煩啊,如果是傑完全不會這樣不明情況的鬧情緒。
竹內春向後看,還沒定睛,嘭的聲一個人闖了進來,雨傘脫手,一層看不見的結界攏在了皮膚上,替他擋去了傾頭而下的大雨。
“你就不能好好走路?”
“幹嘛,不是給你擋雨了嗎。”
“那我還得好好謝謝你?”
五條悟翹起脣,“請我喫蛋糕就行。”
“……”
多麼厚顏無恥。
竹內春無言以對,推開他的手,阻擋大雨的結界層同一時間消失,淋着急雨彎腰去撿傘,對方卻再次鑽入傘下擠着他。
竹內春冷了臉,“你給我出去。”
“什麼啊,爲什麼傑就可以我不行?”
慄發少年臉上佈滿迷茫,慢半拍的問:“我什麼時候給他撐過傘了。”
“夢裏。”
“……你好煩啊。”
明明說着嫌棄的話,語氣卻軟得要命,五條悟擠着他,一張俊臉笑得過分燦爛,彷彿太陽花發着光。
五條悟:“去哪兒?”
竹內春沒說話,舉着傘一直走,走着走着忽然得來句傘太矮的抱怨。
他皺眉,“那你舉。”
“纔不要呢。”
兩人在站臺停下,公交車駛來前竹內春對他說:“回去吧,晚點我給你帶蛋糕。”
“做什麼這麼神神祕祕,去見情郎啊?”
竹內春煩得不行,“對沒錯,你走不走。”
五條悟轉了轉眼,“行吧。”
等車關上門,面對這麼好說話的五條悟,竹內春還有些不敢置信,他握着扶手,反覆向窗外看,察覺到他的目光,對方笑得更燦爛了。
不妙的預感騰地涌上心頭,一路上沒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直到他拎着玩具接到妹妹。
“哥哥,有個人一直在我們身後誒。”
腳步頓停,竹內春猛地回頭,隔着兩米的距離,電線杆後是怎麼都藏不住的白髮。
如果這是主角……他只能認命。
竹內春抱着妹妹,艱難地撐着傘走到背對他的人身後。
“喂。”
“我纔不是五條悟,不要找我我忙着呢!”
“……轉過來。”
空氣凝滯了會,在竹內春失去耐心前白髮少年終於轉過身。
一張臉笑得柏木安吉連眼睛都忘記了眨。
“你好呀,春的妹妹~”
“你、你好。”柏木安吉抱緊哥哥的脖子,小臉紅成了蘋果。
免費上門的苦力不用白不用,竹內春將東西塞進他懷裏,“幫忙拿下,還有傘。”
等抱着安吉站進傘下,三個人竟半點不擠。
他說:“回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