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十二章
她确实从一开始买下他便是为美色,此后种种皆是为美色。
他竟是无法反驳。
“是阿玉一次次不听话,才会被罚。阿玉听话时,我待你不好嗎?”燕攸宁道。
伏缉熙恍惚让她說服,可想她所为种种皆是他所不愿,而为了不被惩罚他才顺从。
她是要他心甘情愿待在她身边,做個任她索要的姬妾。
他怎么会愿意呢,他心中還有伏国,還有伏国的天下和百姓,他该为此而生。
他還有王兄流落在外,如今天子迫害手足,弑杀太子夺位构陷杀他的生母,又y乱享乐,为君无道。
要他就在此地做人男姬,他如何甘愿。
自甘堕落,自我轻贱。
“公主已将我打上烙印,還要如何?”他忽而几分冷笑。
那屈辱的字,将无法除去,永远留在他身上。
“给你刻上了字,你也還是不乖啊。日子总归還长……”燕攸宁话未說完,忽然就吻在他唇上,压着他不允他动弹。
在两名执扇宫娥的注视下将他揉躏了一番。
就是要让他,深刻地明白如今身份。
伏缉熙身子尚虚,让她吻得喘不過气,抬手推她被她抓住手按回地上。她离去起身后,他便不停地喘着,胸口起伏,唇色艳红一层润润的水色,起身一時間都无力气。
如此模样却都叫那两名宫娥看了去,他越发的羞愤。
“阿玉的剠伤该上药了。”燕攸宁道。
伏缉熙缓缓撑着坐起身子,站起往外走。燕攸宁瞧着他,“要我将你给锁在殿中嗎?”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燕攸宁见他薄袖中似捏起了拳头。
她也站起身,往外走,行至伏缉熙身前才道凉殿吧。”
伏缉熙于是跟着她。
两人至临水的清凉殿,琇莹跟随其后送来了伤药。
此地清净四处绿荫,除去琇莹便无侍人。琇莹让呼退下,清凉通透的大殿裡仅剩两人。
地面木铺的地板早已被打扫干净,燕攸宁在殿中跪坐,看着還站在门前遮挡住部分光线的伏缉熙。
“阿玉過来。”
他于是踏进大殿,燕攸宁又让他坐下,他才在他身前坐下。
上药所需都在她身侧的铜盘中盛放。
燕攸宁微微倾身,指尖将他的衣襟拨开露出锁骨,如今的衣裳已是薄,一层拨开便见肌肤,白皙细腻,微微透着些粉。
黥字還是红肿得厉害,如此对骨头也不好,天气愈热怕是会溃烂。
她取纱布倒上酒液,轻轻拭压在他的伤上,让他拧起了眉头,忽然鼻尖凑近那個字,轻轻嗅着淡淡的酒香,在他未反应之时吻在他脖颈上,将人压倒。
脖颈被落了一個粉红的吻痕,她撑着手看着他,“一個刺字,倒是让阿玉记恨得很呢。”
“若是痛,那又为何不长记性呢。”
他抿着唇不說话,面对燕攸宁,有时是不愿說话,有时是不知說什么来答她。
她取药膏就如此的姿势轻轻给他红肿处敷上,又凑近闻了闻,甚至想要落個吻。
燕攸宁想着,或许她還是想要在他身上留印记,才会看着他哪儿都想吻。恨不得他从裡到外,都能是她的。
目光落进他眼眸裡,那裡头琥珀色的一汪水,“等伤好了,会是很漂亮的一個字,和阿玉一样漂亮。”
他咬牙,侧头去。
“你不喜歡,但是我喜歡。”她俯身他耳侧,热意的唇都碰到他耳垂上,說话时轻轻擦着,酥痒。话落便起了身,往殿外廊庭中去。
檀色的衣摆在湖面吹入殿中的清风裡微微飘扬起,似一身轻,什么都不会被她带走。
伏缉熙坐起身,垂头却是见不着锁骨上那個字,他不知刻的是什么,她說要刻上她的名,那必然是刻了她的名了,沉默着将衣襟拢好,将它遮了起来。
因着反复红肿不得痊愈,至今都還很疼。每日這处上药都是公主来的,她温热的指腹触上去钻心的疼,带上药膏却又凉凉的,有些缓解。
如今,還有机会离开嗎?他不知。
要一直像只囚鸟一样,被关在這琼楼玉宇的高平宫裡了么。
想着,伏缉熙回头,看向敞开着殿门外的廊庭,她坐在廊庭的尽头,似乎将双腿沉进了水中。
他不是不能抓住她,威胁着燕壹、燕贰,送他离开。但她那总是如山上雪,冷冷淡薄的眼裡,必然要厌恨他,连那一点点温和柔软都要消失。
他不想。就算他离开了,不会再回来,他也不想看到那样的目光。
他也不懂,他为何要去想這些。想得越多,越难抉择。
伏缉熙始终坐在大殿中沒有出去,殿中凉风阵阵,确实比寝乐殿凉爽得多。
廊庭裡,燕攸宁将裙裾捧到了膝上,修长玉白的小腿伸在水中清凉凉的。
目光望着湖面尽头环绕的绿林,清风吹皱湖面层层涟漪,波光粼粼。
想着伏缉熙那清贵的桀骜,便不自觉要叹息。
他的目光总是很坚定,宁折不屈,令人欣赏也让人喜歡,却又总被他气得怒火上头。
可爱时很可爱,气人时也够气人。
瞧着倔得不行,又委委屈屈,如何可以对他真下狠心呢,总是狠心之后又心疼。
這会儿多半又坐在大殿裡生闷气。
琇莹忽然来了,禀燕攸宁說了几句,她站起身,裙裾落下,些许沾在她湿了的小腿上,双脚穿入锦履,提步离开廊庭。
殿中伏缉熙听闻說话,见她的身影随琇莹从大殿前离开,此处便只余清风与鸟啼,還有风過殿旁葱郁树林时,叶片摩擦的沙沙声。
他起身出大殿,见廊庭尽头的木板上两個湿水的脚印。
燕攸宁离开清凉殿,琇莹来禀是言姝姬来了她宫裡。
父王的夫人与姬妾,都是少有到她宫裡来,這個姝姬她至今還未见過,不知到她宫裡作何。
路至一半,燕攸宁便见一美姬迎面而来,娉婷袅娜,绮裳着身,摇着一柄白鹤羽扇,笑意盈盈,身后還跟着一婢女。
如此可见,确实很得父王宠爱了,但是来她這儿做什么呢?
姝姬到了近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燕攸宁,敷衍随意地行了一礼,小扇子摇的趁手,燕攸宁都能感觉到那凉风。
“见過承阳公主。”她道。娇娇弱弱黏黏腻腻,并沒有高姬那娇柔温和的声音听得舒适。年纪瞧着或许也就与她一般大。
“姝姬前来何事?”燕攸宁问,不亲近也不疏离。
“听闻公主宫中有一避暑凉殿,可否容妾居住?”
燕攸宁闻言带上了几分笑意,却是不愉,“姝姬到燕宫不久,如何听闻来我宫中的事呢?”
“难道不对嗎?”她疑惑了,回头看身后的婢女,又看向燕攸宁,“大王也確認了,让妾来问问你。”
“我宫中是有,不過给了你我去哪儿呢?”
姝姬一副不在意的神色,“那妾如何知道,妾就想住你那凉殿。”
“高平宫是我的住处,姝姬想要住哪儿该去问大王要,而不是往我這儿要。我又不宠你。”
燕攸宁沒了与她多說的心思,转身离开。姝姬却不走,反而跟着她。
一边道不同意又有什么用,大王肯定会同意的。我要与大王都住到這儿来。大王宫中都无你這处好地方,還得出下隽去离宫。”
“我父王以往可沒有這么纵容過宠姬。”燕攸宁停了下来,着实觉得她厌烦。
“那是大王不够宠爱她们。”她道。
燕攸宁以往都不会去管燕寿身侧又宠了谁,可此次看着這姝姬,她真是觉得厌烦了。
果真,只是沒有遇到那美色祸国的人,否则谁不能成昏君。
然姝姬不自知,兀自往着凉殿的方向去,“我要過去看看,那儿如何。”
似乎连高平宫都已然是她的。燕攸宁有些想要去封邑了。
清凉殿前,廊庭裡,伏缉熙坐在先前燕攸宁坐過的地方的另一侧,搂着衣摆到双腿上,小腿垂入水中,透過清澈淡绿的湖水可见水下的玉白色。
這样真的很凉爽。
姝姬踏进庭中见了他的背影,“诶?這儿還有個人。”
伏缉熙闻声回头,当即让姝姬怔了半晌,向燕攸宁指着他,“這人是谁?”
“男姬,我的。”
“公主也在這儿藏娇嗎?這地儿确实好凉爽,我就要住這儿。他就不能住了。”
伏缉熙蹙眉,对那男姬二字始终不适,回過头看着水面不予理会两人。
燕攸宁听她這般笃定,想必多半父王纵容她這样的事已不是一两次了。或许真会让她要了去,心裡头沉沉的极其不愉快。
正想着如何将此事解决,就见姝姬进了殿中转了一圈出来往伏缉熙那儿去了。
“公主很宠你嗎?”她站在一旁问他。
燕攸宁闻声,目光落在伏缉熙的背影上,忽然也想听他如何回答。
伏缉熙侧眸看姝姬,是個他未曾见過的俏丽女子。
姝姬见他样貌再次为其倾倒,她真未见過這般丰神俊秀的少年郎,容貌精致得似是画师一点点画出的。
她拢了拢裙摆蹲下身,再次问主很宠你嗎?”
“公主将你放在這好地方,你一定很得公主喜歡了。”
“這是父王的美人,姝姬。”燕攸宁替伏缉熙解惑道。
他却忽然起了身,湿淋淋的在木板上留下一滩水渍,穿上锦履就往旁处走。
“诶?你!”姝姬恼怒,见人竟然這样不理会她就走了。
燕攸宁瞧了一眼姝姬不再管她,跟着伏缉熙离开,稍微远离了凉殿后将他拦下,浅浅的几分笑,“阿玉這是又怎么生气了?”
她抬头看伏缉熙,发觉半年多時間他比初见长高了许多。让她看着费劲便觉心头不愉快。
“阿玉长高了。”看着他脖颈间那微微的凸起,伸手摸上去,当即让他后退。
他拧着眉是十分生气了,“公主故意寻一女姬来羞辱我?”
“嗯?”燕攸宁倒是不明白他了,“她来抢我那清凉殿的。可不是我找来的,你怎能冤枉我呢?”
伏缉熙倏而有些愣,抿唇不语了。
“你怎能冤枉我呢?”燕攸宁再次道。
看他答不上话来的困窘模样,心情愉悦。伏缉熙只觉自己总在她面前被动,让她看笑话,心裡头羞恼。
蓦地就抬起她的脸堵到她唇上。燕攸宁因他突然的入侵后退了两步,便被搂住腰。
哦?惹恼了,還会亲她。她黑眸微微眯起,却皆是欲侵吞的深意与愉悦,抬手按下他的后脑,转瞬成了主攻。
两人的迎合,纠缠不休。
伏缉熙起初只是羞恼,却越发头脑不清,脑子裡沒了东西。
姝姬在清凉殿四周转了转便返回,不远就瞧见两人,吃惊地捂住了嘴。
比她与大王刺激多了,她与大王为何感受不到如此的激烈。
她一直看到两人分开,阳光下能瞧见一丝晶亮纠缠着牵扯拉长,依依不舍地断开。
燕攸宁舔過下唇,抬眸瞧着脸颊晕红轻轻喘息,似乎都有些神志不清的伏缉熙,只觉心情愉悦至极,“阿玉主动,比想象中甜美得多。”
伏缉熙渐渐回了神,顿觉更加的羞恼,他原本只是想……他原本只是生气,怎么亲了她,這会儿她反倒更高兴了。
气得侧身离开,却又因身体還虚方才又過于沉浸,腿脚沒什么力气走得不快。
燕攸宁看他,想他怎還生气。跟上他的脚步,“阿玉不是亲過了嗎,還生什么气呢?”
伏缉熙不想听她說话,越听越气。
姝姬听着两人的谈话远去淡了,知两人是闹了矛盾,想着公主可真是宠她的男姬,竟還能容忍男姬闹這样的脾气。
又回到寝乐殿,殿中已无那两名执扇的宫娥,显得闷热。
燕攸宁伏在伏缉熙身上,将他的衣襟又扯了开,露着那個黥字。两人的体温隔着薄衫相叠,似乎更加的热了。
“可是我做什么,阿玉都觉得我是在羞辱你?”她的指尖在那处红肿周围轻轻绕圈,磨得他酥痒又有些痛。
伏缉熙想她或许是因着方才那句他误会的质问而生气了。
然燕攸宁并未生气,否则当时便不会放過他。
“公主所为,难道不是么?”他反问。
作者有话要說:主观上,女主沒有羞辱的意思
客观上,男主觉得被羞辱
准备解心结,让小阿玉娇羞主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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