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斷義絕
臉色慘白的少年少女親眼看見從自己心臟爬出的蟲子,嚇得不停哆嗦。他們顧不上身體的虛弱,連忙跪下給魏廣川道恩。
魏廣川擺了擺手,表示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再次易了容,靠着這對兄妹他們打掩護混入了【漆光】這個小門派。他沒有想要再復仇,也沒有什麼陰謀詭計,只是控制不住好奇心想要知道這些門派究竟想要幹什麼?爲什麼會死這麼多掌門?爲什麼那些人都在同一年歷劫?
魏廣川覺得十分不安,他不知道那羣視他如仇敵的掌門們和婉竑現在怎麼樣了?是覺得自己掉下懸崖後還活着,還是認爲自己死了……魏廣川苦笑,他並不能放下一切帶着孩子遠走高飛,如果有一天自己毫無防備地被那羣人找到了,等待他的將是新一輪的痛不欲生。與其逃避躲開,如履薄冰地生活,倒不如隱藏在那羣人的身邊,觀察他們,遇見危險再乘機行動。
魏廣川嘆了一口氣,思來想去都覺得自己的修爲太低了,他修正道時和那羣掌門同是金丹期,結果現在人家都要渡劫,突破金丹到達元嬰了,自己纔到了魔修的吞噬階段,離化成魔嬰還相差十萬八千里遠,要是自己能突破……何必還怕他們。
“少俠。”已經休養的差不多的少年敲開了魏廣川的門,他走到了他的身前,神色恍惚道:“魔物撤離了……”爲了報答魏廣川的恩情,兄妹倆並未離開【漆光】一直在內部打探消息,他們原以爲要繼續面對數不清的魔物,可剛剛突然收到消息……附近方圓百里的魔物都憑空消失了。
“什麼?”魏廣川大驚失色,他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所有的魔物都消失了?只是漆光駐守附近的魔物還是凌宵府所有的?”
“是我們附近的魔物。”少年停頓了一下繼續道:“現在凌宵府那邊要求我們去支援別的下設門派。少俠你看我們……”
魏廣川思索了一會道:“跟着大部隊走吧。”他毫無思緒,只能見機行事,魏廣川根本想不明白怎麼圍攻的魔物突然就消失了,這到底又發生了什麼?難道……他的行蹤真的被人發現了?如果被發現的話,爲什麼不直接困住他,和他魚死網破?
魏廣川一頭霧水地跟着漆光一起轉移,到了其他鎮上數以百計的魔物又突然出現,魔物踏平了整個小鎮,到處橫屍遍野;而到了第二晚,原本應該又出現的魔物,又消失地無影無蹤,魏廣川正與少年少女蹲在小鎮的入口處,目睹着自己這個鎮子一片祥和,而隔壁村裏遍佈魔物的奇怪景象。
這羣魔物非常的奇怪,可以說是有意地避開魏廣川所在的地方。
“我們該怎麼辦?”兄妹倆一同望向魏廣川,不論是乘勝追擊還是退避三舍,他們都只聽魏廣川的。
魏廣川望着眼前的景象,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將手抵在胸口,感覺胸腔裏悶悶的,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他垂下眼簾半晌纔開口道:“我們直接去凌宵府!”魏廣川發現了,他所在的地方第二晚魔物便會消失,並且再也不出現。而在第一晚操控這些魔物的人像是沒反應過來他已經轉移了地方,因此魔物並未消失。
就算是婉竑也不可能那麼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蹤影,魏廣川覺得十分難受,他想起有一個人能排除世間的任何因素,在自己需要他的時候突然出現。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可事實上那都是建立在欺騙的基礎上,在自己最後生產瀕臨崩潰,精疲力竭時,最最最需要他的時候,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人卻始終沒有出現。
魏廣川壓下心底的不適感,他嘆了一口氣,眼神清明地望向前方道:“出發!前往凌宵府!”不論怎麼樣,他始終要面臨這一切,再怎麼排斥,也不能再像從前一樣被那羣瘋子矇在鼓裏,當一個取樂他人的跳樑小醜。
魏廣川帶着這對師兄妹脫離了漆光這個小門派,越往北走,防備越森嚴,到處都是魔物,所幸魏廣川修的魔修,根本沒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他不想讓這對師兄師妹知道自己的私事,便把他們扔進了門派裏,僞裝成前來支援的漆光弟子,讓這對師兄妹給自己打聽情報,自己則獨自進入了凌宵府的後山。
凌宵府的魔物卻是最少的,但這個地方狂風驟雨,雷電交加。魏廣川蹲在凌宵府的後山處,他觀察着四周,突然瞳孔放大,他不可思議地看見有一人鬼鬼祟祟地凌宵府中出來,仔細一看居然是肖麟——
肖麟神色慌張地往前走,他快速地穿過大片大片的樹林,進到了一個山洞裏。魏廣川也悄悄跟在他的身後。他親眼看着肖麟穿過洞穴,到達另一處平原,這竟是一個類似於“桃花源”的地方。
而這片“桃花源”裏不僅有肖麟還有其他的門派的掌門,以及恆德。還活着的七個掌門齊聚一堂,他們圍坐在一塊,共同商討着對策。
“我們這是遭天譴了!這魔物怎麼也除不盡,不可能,就算是歷劫從未聽說過這樣的歷劫方式!”北門掌門顫抖地道。
“天譴?我們誠心修煉,又何哪來的天譴!”另一掌門反駁道。
“難道啊魏廣川回來了!?他回來報復我們了?!”
“對、對都怪恆德,非要和魏廣川作對,也怪婉竑那個賤女人,一個女人爲了雙修還勾引我們,背叛丈夫,一定是魏廣川回來了。魏廣川那個賤人,媽的,這夫妻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們都冷靜點。”恆德蹙眉,他道貌昂然道:“和婉竑沒關係。更何況我見過魏廣川的屍體了,他掉下懸崖,摔得慘不忍睹,的的確確已經死了,屍體還是仙雁尊上帶回來的,絕無差錯。”恆德清楚地記得那天,仙雁尊上突然出現在婉竑的身前,原本霞姿月韻,清風霽月的男人卻一身疲憊,他毫無血色,嘴脣發白,可就算如此他也只是淡淡地盯着婉竑,不論婉竑再怎麼跪下求饒,也毫不留情地說出:“恩斷義絕。”這四個字。
尊上取回了賜予婉竑的“靈根”,並淡淡地瞟了恆德一眼,那一眼恆德至今難忘,他連忙跪在地上,渾身顫抖地磕頭,像一隻小丑一般不停流淚,說自己都是被婉竑迷惑的——絕無迫害魏廣川的心思。
恆德不停地磕頭求饒,他原以爲自己定死無全屍,可沒想到尊上卻並未做什麼,他只是伸出手點了點他的腦袋,便如一陣風般消失在了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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