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村落 再見岳父
不可能!魏廣川臉色蒼白,他明明是被人從山洞救了起來,是那個老婆婆照料他,晏辭怎麼可能會帶着自己的屍體回來?他的屍體?他明明還活着,哪來的屍體!一定是哪裏弄錯了?!魏廣川控制不住地站起身來退後了兩步,腦中不斷地重複着恆德所說的話,慌亂中竟不小心撞到了洞穴的牆壁上——
“是誰!”正在大聲議論着的掌門們聽到了這一怪聲,他們立刻站起身朝着魏廣川的方向走近。
魏廣川閉住呼吸,該死!他可不能露餡,他連忙躲進自己的福田洞地裏,順手用一根木頭變了一隻小貓扔了出去。
“喵~”衆人走進魏廣川剛剛所在的地方,只見到一黑貓不停地在叫喊,衆人長舒一口氣,剛準備離開,卻看見恆德走近,親手掐死了那豎起寒毛的小貓,他轉頭微笑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就怕這貓身上有什麼端倪,還是掐死比較好。”說罷便將貓的屍體扔在了一旁,嫌棄地拿出繡帕擦了擦手。
“……”一旁的掌門們齊聲誇讚,躲在福田洞地裏的魏廣川卻沉默了,他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切,等那羣人走遠了,才從福田洞地裏出來,魏廣川將那隻小貓抓在手中,貓化成無數的木屑,消失在了他手中。魏廣川垂下眼簾,嘆了一口氣,幸好是他用木頭變的一隻假貓。他萬萬沒想到恆德已經殘忍到這種地步,濫殺無辜,這到底是成神還是成魔?
魏廣川不想在這待下去了,他心底的疑惑越積越多,魏廣川想到了他醒來第一眼看見的那位老婆婆,老婆婆說是從山洞裏將他救回來的,也就是說自己生產之後應該就是一直和老婆婆待在一起,假如恆德說的是真的,那位老婆婆就一定騙了他!
魏廣川越想越覺得胸口中堵着一口氣,他咬牙切齒地想:所有人都騙他,全部都騙他,沒有一個人告訴他實話!他感到難過,但爲了保全自己,不得不再返程找到老婆婆。不論如何,他必須知道自己昏迷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魏廣川悄無聲息地出了山洞,他用飛鴿傳書給師兄妹倆留了話,說自己有要事要辦,他們可以選擇離去,也可以選擇繼續留在凌宵派替自己打探消息。留好紙條後,魏廣川再次駕馬離去,他不分晝夜,馬不停蹄,終於迎着清晨的第一抹朝陽回到了他一開始醒來的小村落。
魏廣川站在熟悉的院子,他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敲開了老婆婆的大門。白髮蒼蒼的老婆婆正站在院子中央,她像是早知道如此地笑了笑,招呼道:“魏廣川,你回來了。”
“你!”魏廣川蹙眉,他焦急道:“你到底是誰!?”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我?”老婆婆笑了笑,她推開了房間的門道:“進來再說吧。”兩人一塊進了屋子裏,屋子和魏廣川走之前沒兩樣,依舊是小小破破家徒四壁的樣子。
“你到底是誰?晏辭在哪?他爲什麼這麼久都不出現,還有我是……死過了嗎?”魏廣川一連拋出三個問題,他始終認爲就算晏辭騙他,可也不可能這麼久都不出現在自己面前,魏廣川一腦袋的問題,可眼前的老婆婆依舊不緊不慢地泡茶,她將早晨新鮮摘的茶葉放在開水中,搖晃幾下倒入瓷杯中,接着將瓷杯放在魏廣川的面前道:“喝口茶,小夥子千里迢迢回來,怕是累壞了吧。”
“我不累,您有什麼話直說。”魏廣川急迫地將茶一飲而盡。
老婆婆望着魏廣川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聲,她也輕抿一口茶,口出驚言:“我是軒盤。”
“……”
“……哈?”魏廣川愣了幾秒,才恍然想起軒盤是上古三大神帝,他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老太太,十分不理解道:“你是軒盤?怎麼可能!軒盤是上古神帝,而且他是個男人!”已經逝去消失在天地之間的上古神帝,怎麼可能是眼前的這個古態龍鍾的老太太。
“這是我的第七世。”老婆婆將茶杯放下:“這一世我就是個姑娘,一事無成地活到了七旬。若不是玉衡,哦也就是你們口中的晏辭將我喚醒,我本該安安穩穩地用這個身份活着,然後死去,等待着下一次的輪迴投胎。”
“是他強行地將我喚醒,爲了讓我好好照顧你。”
“你想見他嗎?”老婆婆突然道。
見他?見晏辭?魏廣川愣了愣,他想起晏辭的欺瞞與背叛,想起自己在生產時怎麼也見不到他的時的痛苦,又想起他曾對自己的山盟海誓,東想想西想想,最終魏廣川還是鄭重地點了點頭道:“我要見他。”他們之間的事,不管怎麼樣,還是要當面說清楚得好。若是他真的像婉竑他們一樣,噁心自己、痛惡自己,自己再決定與他一刀兩斷。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魏廣川握緊雙拳,再次重複道:“我要見他!”
“好。”老婆婆笑了,她道:“你跟我來。”說罷便站起身子,打開房間的門。老婆婆屋子不大,前面是一個小院子,後面則是一片田地,上面種滿了一些蔬菜。魏廣川雖在這裏住了接近半月,可他那時不能動,都是在桌上躺着,並未這麼仔細地觀察過老婆婆的小院子,更不知道在老婆婆的小院子後面裏還有一個小小的茅草屋。
“進來吧。”老婆婆將屋子打開,撲面而來的便是數不盡的灰塵。
魏廣川半信半疑地踏入了一隻腳,這個時候他還在懷疑老婆婆是不是個江湖騙子,像晏辭那樣的仙人怎麼會在這麼個矮矮小小、破破爛爛的茅草屋,可當他目睹屋子裏的全貌時,眼淚控制不住地從眼眶流出,一滴、兩滴、三滴……眼淚掉入茅草屋裏的泥土地上,晶瑩剔透。
映入魏廣川眼簾的是個極其狹小的茅草屋,裏面並無安置任何傢俱,屋子內全是泥土,魏廣川僅僅是站在那裏,半隻腳都險些陷入着又鬆又噁心的泥土裏,而更令人絕望的是,在魏廣川印象裏那個仙姿卓絕、不可一世,三界獨一無二的男人此時此刻半個身體卻埋入泥土之中,他的白髮又密又長地散在泥土上,原本乾淨而又白皙的臉上被一層又一層厚厚的泥土覆蓋着,他沒有雙臂,靜靜地閉着眼睛。
此時此刻的晏辭,像是被淤泥覆蓋住的白蓮,像是被人打碎踢翻在地的神像。是神斷了手,而白蓮染了塵。
怎麼會這樣……魏廣川不敢相信,他接臨崩潰地奔向眼前的男人,他腦海中的那一點怨恨,那一絲抱怨全都消失了,在這時候,魏廣川才知道不論如何,他是真真切切的愛着晏辭,不論怎麼樣,不論發生了什麼,他都愛他,勝過於生命。
“他很愛你。”一直站在門口的老婆婆突然開口道:“他很愛很愛你,爲此不惜和天道作對,用自己換了你兩次性命。”
“一次重生、一次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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