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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画

作者:未知
不知道林夕晚是不是忘记了承诺我的,她這些天就只陪着我,要么就拿电脑远程处理工作,晚上我們就睡在一起,偶尔会做,但很沉默,她不再问一些让我难堪的問題,只是在一遍遍的攀上高潮时,不停的让我叫她名字。 她好像很怕我会跑,除非实在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才会离开林家,其余時間就跟我待在一块,書架上的书因为我的原因常换,甚至還有报纸,但我還是沒有手机。她也不做别的什么,在我看书的时候,她就在我旁边,要么陪我看书,要么就是看电脑,但心神還挂在我身上。 “那個……我什么时候可以……” 林夕晚戴了眼镜,尽管我沒有听說過她近视,也许是之前沒有在我面前戴過,她的眼睛還停留在电脑上,白皙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有规律的字符:“嗯?” “你說,答应過我的……” 开口时,我觉得喉咙好像塞了一团棉花,干涩的难以发出声音,這是我這些天头一次提起這件事,這对我很重要,但对她来說未必,或许她从未放在心上。 “阿姐不用這么着急,我答应過的,就不会食言。” “啊……好。” 不会食言嗎? 尽管林夕晚這样說,但我的心還是沒有放回肚子裡。我不信她,我不清楚她对我究竟有多少欺骗与隐瞒,我所知道的,都是她想告诉我的。 她敲下最后一行字,推了一下眼镜,然后从桌子下面拿出一個盒子推给我,我愣了愣,她用眼神示意我打开,我怕這還是什么助兴的小玩意儿,但盒子太小,我一時間也想不到能是什么。 可现在难道是什么做的好时机嗎? 林夕晚似乎并不急,她关了电脑,眉眼沉静的看我,尽管她目光平静,但我還是不敢忤逆她。我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了可能看见什么的准备,然后才开了盒子。 意外的,上面只静静的躺着一枚戒指。 林夕晚笑了笑,从上衣口袋裡掏出另一枚相似的戒指戴在无名指上,然后对我說:“我给阿姐定制的,世上仅此一对。” 仅此一对嗎? 我把那枚戒指拿出来翻来覆去的看,怎样也看不出裡面装了什么其他东西。 也是,真有什么追踪器,怎么可能让我表面就能看到。 “阿姐不戴上嗎?” 我一听她的话,手颤抖着把那枚戒指戴在无名指上。 我這才算真的戴上了镣铐。 她看着我戴上,也沒再說别的什么,继续在键盘上戳戳点点,好像也不過是为了给我戒指而已。 我对她在干什么完全不感兴趣,只能又晃到書架上去拿今天的报纸。 我翻了几页,沒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新闻或者标题党,我把报纸翻到最后一页,原本飘忽的心神突然被标题的一行字拉了回来。 标题沒什么好讲的,但內容才是真正引起我注意的原因。 沉枫死了。 我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报纸,确定這個消息不是假的之后才有些恍惚的看向林夕晚,林夕晚明明察觉到我的目光却依旧若无其事的打着字。 林夕晚知道嗎?這新闻是故意给我看的嗎? 我不知道。 我只觉得,外面好像真的翻天覆地了。 “阿姐,醒一醒。” 我被林夕晚晃醒,昨天被折磨的太狠,我顶着黑眼圈,满目惺忪的打了個哈欠。 她望着我,眼底暗潮涌动:“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收拾好了就去见她吧,不過要小心,她现在可不认得你,說的什么话都不要信,要乖乖的。她是個疯子,记得嗎?” “嗯……嗯??好,我马上!” 我的瞌睡虫一下被驱走,也顾不上她說的那些轻蔑的话,只爬起来跑去洗手间,临走时瞥见她阴翳的眼神。 “就這么急嗎?” 我不想听,满心满眼只剩下妈妈。 我收拾好了之后就在大厅裡看见了母亲,她很安静,安静的好像不是個疯子,她在桌子上摆弄着花盆,那是我经常糟蹋的一盆,因为沒有什么事要干,我就经常“关照”它,有时给它浇水,有时又因为焦虑和恶心感恶狠狠的拔下一大撮,睡眠对于我来說也是個折磨,我只会做噩梦,那让我就算是在沒有林夕晚的夜晚也无法安心睡眠。只有在林夕晚带给我的或痛苦或快乐的折磨后,我才能因为疲惫而不可控制的睡過去,沒有梦境。 我才刚上前几步,瞥见林夕晚正在看我,我于是又回去,讨好般地吻她:“你先回避好嗎,我們就聊一聊,我不会跑的,我跑不掉的。” 她弯弯眉眼,似乎对我的讨好很是受用,竟然沒有对我做些什么,也沒有威胁我,直接点头许可了。 然后她转身上了楼,整個大厅空荡荡的,只剩下我和母亲。 我急促的上前,但母亲见了我,反应却很大,她双手抓挠着头发,撕扯头皮,眼神惊慌失措:“不……不不……对不起……阿海,对不起……小然死了,小然已经死了……” 我无措的看着她,想去安抚她又不知该怎样开口,而现在我动或者不动,似乎都是個错误。 “别怨我……我什么都沒有做好。坏人……坏人!” 我的心一瞬间变得冰凉。 在母亲乱七八糟的喃喃声中,我突然觉得我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好像我這么久的坚持都成了笑话。 我以为只要我记得,就能拾回曾经的亲情,我以为只要我记得,那么母亲就算不认识我也沒关系,我可以对她好,我們可以拯救互相错過的時間。 可是不一样了。 林夕晚說的对,我的确好天真。 我一时无言,双腿像是被凝固住一样动弹不得。 而母亲此时好像能感知到我的难過,她停下撕扯的动作,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用手示意我過去。 难道她還记得我嗎?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走上前去,她趴在我耳边,嘀嘀咕咕的說:“不,小然只是走了,她沒死……她沒死,我得告诉她,我必须告诉她,你得告诉她知道嗎?這裡呀,有火,会烧死人的。我知道個地方,花瓶……画的后面,就在大厅裡。” 听到這话,我明白母亲沒有清醒,可她說的话却让我很在意。 画的后面? 我观察大厅,发现确实是有一幅很大的画,我一直以为那是本来就在那裡的,现在看来确实是有点违和。 我也不管母亲听不听得懂,对母亲嘱咐了一句:“我去一下,等我回来。” 我摸了摸那幅画,很硬实的感觉,记得母亲嘴裡提過一句花瓶,但我并沒有看到什么花瓶,一筹莫展的时候,我发现那画尽管有人擦拭,可一处仍有灰尘,我直接用手抚去了尘埃,发现那是一個小小的花瓶。 我继续摸着周围,花瓶底下有個凹槽,我按了下去,那画抖动起来,我再摸的时候,后面已经是虚空的了。 是個通道。 我一下被巨大的惊喜砸中,這意味着什么呢? 我能走了,林夕晚不会知道的,对吧? 我抱着希望,实话讲,我不希望她知道,因为我不敢想象這次逃跑如果失败我会面临怎样的折磨。 我转头看了一眼母亲,我很想带她走。可她這样,带着她反而会让我們谁都走不了。 所以我决定先去探路。 我转头走到母亲身边,轻声对她說:“妈,谢谢你,不管怎样,我等会回来找你的。” 我走进画内,合上了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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