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暴君白月光 第20节 作者:未知 傅止渊捏了捏虞昭的手指,截住了她的话头。 他的面色有些冷淡,似是碍着虞昭在场,才勉强压住那股不耐,“你同我来。” 傅止渊拉着虞昭入了亭子。 亭内,虞兰形容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发钗散乱,秀美白皙的脖颈上一圈青紫的痕迹分外明显。 听见门口的响动,她抬起头,一双眼泪盈盈地看了過来。待看清进来的是虞昭后,虞兰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她举着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指着虞昭,张了张口,似乎想說些什么,却碍于嗓子被伤了,发不出声。 此情此景,虞昭一时沉默,竟不知作何反应。 傅止渊牵着她兀自走着,直走到亭内的暖榻旁,按着虞昭坐下,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昭昭怎么過来了?” “……” 虞昭想了想,终是问道:“這是怎么回事?” 虞兰的现状她都看在了眼裡,尤其是那脖颈处的一圈掐痕,不用想,大概也能猜到是谁下的手。 傅止渊神色平静,仿佛在說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她试图勾引我,我看不過眼,便将她抓了,小惩一番。” 虞昭眸中浮现几丝讶异,虞兰,勾引傅止渊? “至于那丫鬟,是我让她去通风报信的,我想着,這人对不住的是你,合该由你来处置。”傅止渊把玩着她的发尾,“昭昭想怎么做?” 虞昭侧头静静瞧着虞兰。 对于虞兰,她的观感有些复杂。 上辈子,她嫁了苏宴后,被抬为贵妾的,也是虞兰,甚至她還在她死后被升为了正妻,正式接替了她的位子。重来一世,她被迫嫁给了傅止渊,本以为两人自此桥归桥路归路,却沒想到,這人沒能与苏宴结缘,倒是又瞧上了她的夫婿。 虞昭一时竟不知說些什么好。 若是虞兰一开始便被送来了她這裡,她定不会对此事轻轻放下,但眼下,虞昭看了一眼虞兰浑身的伤,只移开了眼平静道:“将她送回康平候府,再将此事告知王氏罢,康平候府会惩罚她的。” 虞兰此举惹恼了当今陛下,多半是带发修行或是送去庄子的下场,這对一個女子、尤其是对一個心高气傲的女子来說,大抵是比夺去生命還要煎熬的处罚。 话音刚落,一阵刺耳沙哑的笑声就传进了虞昭耳朵裡。 “哈哈哈哈哈哈!” 虞兰的嗓音嘶哑如破锣。 “虞昭,你這個虚伪的女人,不是已经在旁人面前都将我的名声败坏了嗎?如今又何必再做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 “我与你无冤无仇,何来杀你一說?可你身边的那位,却咬定是我杀了你,要置我于死地呢!哈哈哈哈!”虞兰泪流满面,却笑得猖狂,“若我早知今日,倒不如将這事坐实了,真杀了你多好!” 突如其来的嘶吼声将虞昭吼得一懵,但更令她震惊的,却是虞兰口中說出的內容。 她說她杀了自己。 還說這是傅止渊告诉她的。 可這不是上辈子发生的事嗎?为什么傅止渊会知道? 是巧合,還是……傅止渊也重生了? 虞昭的面色一瞬苍白。 第22章 严惩 夫人,受赏吧 虞昭尚且沒有反应,身旁的傅止渊却一瞬反应了過来。也不见他有何动作,只是嗤笑了一声,眼皮子懒懒地搭下,“昭昭五岁时被你推进湖裡,差点淹死。” “這不是害她性命,是什么?” 傅止渊眼皮微掀,黑沉沉的眸子状似随意地落在虞兰身上,“你如此聒噪,想来并沒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了。”他捻起一粒果核,忽地出手朝虞兰射去,“不妨再好好反省反省。” 一声闷响,“嗬嗬”的呼吸声戛然而止,虞兰安静地倒了下去。 虞昭沉默地看着這一切。 直到這时,脑中那令她惊疑的猜想才算是堪堪平静了下来。傅止渊的解释似乎沒問題,但方才那一瞬间涌起的强烈怀疑,却已经在虞昭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她仍然对他感到疑窦重重,只是沒有确切的证据。 是否重生的問題可以暂且放一放,但,傅止渊是怎么知道她五岁时发生的事的? 虞昭抿了抿唇。 “陛下……您,是怎么知道我幼时发生的事的?” 傅止渊淡淡說道:“沒什么,只是成婚之前,多了解了一点。” 好像也对。 娶一国之母這种事情,宫裡人自然会把她调查得干干净净,這样看来,傅止渊知道她小时候的事情好像也并不违和。 虞昭暗自想着。 傅止渊拿眼角余光偷偷瞥虞昭。 见那张小脸上的注意力已完全被转到另一件事上,他悄悄松了口气。 轻咳几声,傅止渊将虞昭的注意力拉回。 他指了指虞兰,“昭昭打算如何处置?” 虞兰已经昏迷,身上的衣裳发髻因为之前的动作早就散乱开来。方才她情绪激动,又大哭大闹,如今眼尾鼻头都是一片通红,着实狼狈。 虞昭思索片刻,道:“還是将她送回康平候府罢,陛下,虞兰此举惹怒了您,她回去侯府,也不会有什么好待遇了。” 傅止渊点了点头。 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又问了虞昭一句:“她如此待你,你不想报仇嗎?” 虞昭一愣。 倒不是因为這個問題,而是因为說這句话的人是傅止渊。 刚刚她還在怀疑傅止渊是不是也重生了,如今又问了這么一句话,实在很难不令人多想…… 虞昭艰难地将思绪从傅止渊身上拉开,回到他问的問題上。 “自然是想的,只是這辈子她還未做過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我自然沒有惩罚她的理由。况且,陛下以为,臣妾将她放回康平候府,是太過仁慈了嗎?”虞昭摇了摇头,“让她回康平候府,可比臣妾亲自罚她要严重得多。” 她的爹爹处事圆滑,一心只想往上爬,如今却因一個庶女在皇帝面前坏了名声,怕是要气死。为了补救,不用想也知道,康平候定会严惩虞兰,這不是他疼不疼虞兰的关系,而是必须要做给皇室看。只单单惩罚了,還不够,這桩事会成为康平候心裡的一根刺,从此他在皇帝面前受了挫,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二女儿干的好事,揣测是不是皇帝根本沒消气,迁怒与他,从而将满腔怨怼都迁到虞兰头上。 他会对虞兰這個女儿越来越失望的。 换句话說,虞兰這次回去,以后,大概都不会有出头的日子了。 “那倒是不错。” 听懂虞昭的言外之意,出乎意料地,傅止渊說了這样一句话。 虞昭忍不住想,這人不会觉得她十分心机嗎?都說皇帝最是多疑,這皇帝不担心自己有一天将這些心思用在他身上嗎? “换做是我,手段未必有你這么柔和,我若是叫人欺侮了,定是要那人千倍百倍地偿還回来的,叫他生死不能。”傅止渊带着点笑意的声音倏地传进虞昭耳朵,打断了她的思绪。 虞昭一怔。 這才是皇帝的手段。 只怕這人還将說辞美化了些。 心绪有些复杂,虞昭低下头沒有多言,只像是累了般,抬手按了按额头,“臣妾這就去处理這件事。” 傅止渊瞧着虞昭面上的倦怠,垂下眼睫。 他不知在想些什么,漆黑如墨的眸子裡沉了一层灰。 “嗯。”最终,他答应下来。 - 亭外的风雪稍稍停了些。 怀玉和云知低眉垂手,立在亭外,安静地等虞昭出来。 绣云低着头,眼珠子盯着绣鞋的鞋尖,暗自着急,姑娘在裡边也不知是個什么情况,她把虞昭带来了,那這陛下說的话還算不算数啊?能不能放過她们家姑娘啊?這要是出了事,回去大夫人第一個教训的定就是她。 說不得就要被赶出府去了。 绣云叫苦不迭。 她先前儿就觉得二姑娘那主意悬得很,也曾劝過她,可二姑娘不听,非得上赶着去打這天子的主意。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给折进去了。方才她就听到這亭子裡传出的嚷嚷声,虽站得远了些,听不太清,可那音色,八成儿就是二姑娘。 她正想的发愁,冷不丁就听见了一阵帘子撩动声,“绣云。” 绣云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地就往前迈了一步,“奴婢在,”她匆匆抬头看了一眼,见出来的是虞昭,又接了半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虞昭:“将王夫人并康平候府一众女眷都传到正殿来吧,本宫有事要同她们說。” 绣云心裡一咯噔,知道八成就是二姑娘那件事了。 她抬头想偷偷瞥一眼二姑娘的情况,可虞昭已催着她快走了。不得已,绣朱只得快步离开了绛雪亭,往王夫人落塌处去了。 见绣云离去,虞昭又唤了怀玉和云知,“拿几件披风来,叫张太医在昭元殿裡候着罢。”想了想,虞昭又补充了一句,“再让殿裡的小太监抬顶小轿子過来。” 沒办法,虞兰如今這模样,实在不像是走得动的样子,但人還是要带到侯府众人面前的。 云知怀玉悄悄对视一眼,掩住眸中诧异,忙低头应了,各自做事去了。 几拨人一同行动,很快将事情都办妥了。 虞昭回身瞧着傅止渊。 她還不知道究竟要不要让傅止渊跟她一同去。 纠结空当,傅止渊却已经抬步走了出去,“走吧,此事交由我来出面,会简单很多。” 虞昭松了纠结的心思,罢了,那便去吧,這件事若是傅止渊表态,确实要比她這個皇后来处理容易得多。 风雪漫漫,几顶轿子很快离开了绛雪亭。 王氏被請到昭元殿时,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待到绣云哆哆嗦嗦将事情的经過都讲了一遍,她捂着心口,气得魂儿都要出来。 這個不省心的小贱蹄子! 她想做什么?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想着去勾引当今陛下,這要是成了,也就罢了,可這沒脑子的蠢货不仅沒成,還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如今還连累了康平候府,要她来给她擦屁股! 王氏气得面皮发抖,指着绣云指了半天,实在气不過踹了這丫头几脚。 绣云被踹翻在地,咬着唇,连声呜咽都不敢发出。她咬着牙把眼泪憋回去,连忙低着头跪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