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嚴禁轉載
江吟溪皮膚白,眼睛有種易碎的漂亮。
高高在上的少爺,躺在他身下。他可以對少爺做任何事情。
江吟溪穿西裝的時候,身上矜貴冷淡的氣質愈發強烈。偏偏他眼尾泛紅,鼻尖點綴着一顆淺棕色小痣,水潤的桃花眼似乎在勾引人。顧臨野想斯開少爺的深藍色西裝,把少爺曹苦。
顧臨野手臂崩現出青筋,用脣齒在江吟溪白皙皮膚留下淺紅的小草莓。看到少爺渾身上下都沾滿了他的痕跡,顧臨野心情愉悅。
顧臨野半跪在地板,虔誠地吻上少爺白皙如玉的腳踝。
在江吟溪面前,顧臨野總是把姿態放得很低,明明他現在已經有了極高的社會地位,不需要再去討好江吟溪。
顧臨野這樣做單純是因爲在他心裏,江吟溪永遠都是他的少爺。
買可樂的時候,顧臨野害怕傷到少爺,開始的動作很溫柔。
這麼輕柔的動作根本無法緩解純藥,只會激起江吟溪內心更深的渴望。
江吟溪攬住顧臨野的脖頸,用脣蹭着顧臨野的耳廓,溫熱呼吸灑下來,“阿顧,你太慢了……”
顧臨野握住江吟溪的手腕,俯身吻上少爺潤溼漂亮的桃花眼,“那我加快速度。”
“少爺覺得這樣可以嗎?”
顧臨野不止加快了速度,更加重了力道。顧臨野剛纔一直在壓抑自己,現在放開了茶巾小學。
面對面,顧臨野能看到江吟溪泛紅的臉頰,雪白的天鵝頸仰起漂亮的弧度。
江吟溪咬住下脣,已經說不出話。
顧臨野低頭吻上少爺的臉頰,潤溼的吻從臉頰落到脣角,輕輕吻着豔紅的脣珠。脣上的動作有多溫柔,另一個地方就有多兇。
江吟溪桃花眼溼淋淋泛着水光,眼尾沁出淚珠,“阿顧……”
他們開始是面對面買可樂,後面發展到臍橙買可樂。江吟溪受不了那麼兇,想自己掌控節奏。江吟溪一點一點喫掉橙子。他的明感點很淺,顧臨野很容易就能碰到。每次碰到的時候,都會有橙汁飛濺。
從天黑到天亮,到最後江吟溪都暈過去了。暈過去以後,不知道過了多久,江吟溪又被叫醒了,聞到一股清冽的藥膏味。
“阿顧,你在做什麼?”
顧臨野神色認真:“我在幫少爺敷藥。指尖太短了夠不到,我換一個東西來幫少爺敷藥吧。”
江吟溪咬住軟紅的下脣,“唔……好……”
第二天,清晨的曦光灑進房間。
江吟溪睜開眼睛,累得連指尖都擡不起來,渾身痠痛,特別是某個使用過度的地方,已經麻了。
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江吟溪人也麻了。他竟然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做了那種事情。
不僅如此,他還主動求了顧臨野很多次。
不知道顧臨野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每次在最重要的關頭,總要停下來逼他說一些不知羞的話,江吟溪那時候快要崩潰了,什麼話都能說出口。
想到那些話,江吟溪簡直沒臉見人了。
“少爺,您醒了,早安。”
身側傳來顧臨野熟悉的嗓音。
江吟溪扭過頭,看到顧臨野的臉龐,腦海中頓時浮現出昨晚的場景。顧臨野覆在他身上,汗水滴在他的鎖骨處,嗓音有磁性地叫他“少爺”。
昨晚發生了那種事情,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顧臨野。
江吟溪臉頰染上淺紅,儘量若無其事地說:“阿顧,早上好。”
顧臨野硬朗冷峻的眉眼舒緩開溫柔,“昨天晚上,我伺候的少爺舒服嗎?”
聽到這句話,江吟溪頓時嗆住了,“咳咳咳……勉強還行吧。”
顧臨野握住江吟溪纖細白皙的手腕,江吟溪手腕染着淺紅的小草莓。
顧臨野漆黑眼眸赤誠,關心道:“少爺覺得身體不舒服嗎?”
江吟溪清冷眉眼染上薄紅,纖長眼睫顫了顫,“嗯,稍微有點疼。”
顧臨野嗓音低沉溫柔,“我已經幫少爺敷了藥,明天應該會痊癒。”
“敷藥?!”
江吟溪淺棕色眼眸睜大,眉眼泛紅:“你怎麼敷的藥?”
“用手指還有……”
顧臨野伸出右手的指尖,食指殘留着清冽的藥味。
江吟溪茫然問:“還有什麼?”
顧臨野認真說:“因爲手指夠不到,所以……”
江吟溪忽然明白了,“停,你住嘴!”
顧臨野神色一本正經,像是在討論學術問題,“如果少爺還疼的話,我可以重新幫少爺敷藥。這個藥是內敷的,不會有副作用。”
江吟溪臉頰通紅,急忙拒絕:“不用了,我自己敷藥就行。”
“好的,如果少爺不方便敷藥,我可以幫少爺,少爺不必客氣。”
顧臨野鋒利眉骨浮現出笑意,笑容清朗:“少爺昨晚一直纏着我,我快要被少爺榨乾了。”
江吟溪腦袋嗡嗡響,尷尬道:“啊,不會吧……”
腦海中關於昨晚的記憶浮現出來,他們不止做了一次,似乎做了三四次。每次的時間大概是兩個小時。開始是顧臨野在主動,後來變成了他自己主動。
顧臨野掀開薄被,露出勁瘦肌肉上的小草莓,“這些都是少爺留下的吻痕。”
小部分是江吟溪吻的,大部分都是顧臨野自己弄出來的。顧臨野僞造小草莓,是想碰瓷少爺,讓少爺心軟。
看到顧臨野這麼慘,江吟溪良心有點痛,愧疚道:“抱歉,你沒事吧。”
“沒事。”
顧臨野明明樂在其中,還要裝出一副捨己爲人的模樣,假正經:“少爺救了我的命,我以身相許報答少爺也是應該的。”
江吟溪沒料到自己平常清冷禁慾,第一次竟然這麼浪,屬實離譜到家了。
“我真的做出這麼離譜的事情了嗎?”
“少爺不相信的話,我還錄了三個多小時的視頻,可以給少爺看。是少爺喫臍橙的視頻。”
顧臨野嘆息道:“遺憾的是,最開始喝厚乳奶茶的那段沒有錄上。”
江吟溪睜大眼睛,不可置信:“你怎麼還錄了視頻?快刪掉!”
顧臨野垂下眼眸,“我怕少爺不負責。”
江吟溪愣住了,“難道我還要負責嗎??”“昨晚只是一個意外,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顧臨野耳根微紅,“我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
江吟溪:“不瞞你說,我也是第一次。”
顧臨野漆黑眼眸泛着迷戀,像是在注視心愛之人,“可能是我比較迂腐,我認爲這種事情只能和喜歡的人做。只要做了就必須負責任。”
“少爺奪走了我的清白,我已經是少爺的人,不能再去找別人。”
“如果少爺不對我負責,那我甘願孤獨終老。”
顧臨野在外面是手腕狠辣的冷麪閻王,嚇得人打哆嗦,現在低眉順眼地求他負責。
江吟溪第一次見到顧臨野這種純情中帶着點騷氣的模樣。
不得不說,有點上頭。
江吟溪臉頰發燙,低頭玩着被子的白色線頭,“你想讓我怎麼負責?”
顧臨野神色期待,“少爺要試試和我談戀愛嗎?”
“反正我們都是單身,對彼此很熟悉。比起那些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更容易開展戀愛關係。”
“如果戀愛的時候感覺不合適,少爺隨時都可以提出分手。”
這番話說的好有道理,江吟溪稍微動搖了。
如果對象是顧臨野,他似乎可以嘗試開展一段戀愛關係。
“可是……”
顧臨野添了把火,“我原本是直男。”
“但是經歷過昨晚,我好像彎了。”
江吟溪錯愕道:“???你怎麼突然彎了?”
顧臨野喉結滾動,緩緩敘述道:“昨天晚上,少爺掐住我的脖頸,讓我幫您甜乾淨。然後少爺鎖住我的手,把我的寄吧喫下去。”
“……”
江吟溪三觀碎了一地,變態竟是我自己。
江吟溪內疚又疑惑,“你爲什麼不反抗?”
顧臨野眉眼黯然,蕭瑟道:“少爺說,如果我敢反抗,就和我一刀兩斷。”
“我好壞啊。”
江吟溪捂住臉頰,無法面對自己,擔心地看了顧臨野一眼。
“阿顧,你不會有心理陰影了吧。”
顧臨野虛咳了下,“沒有心理陰影。”
“少爺給我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我發現我喜歡上了那種感覺。”
顧臨野眸光潤溼,坦誠道:“我喜歡少爺對我做那種事情。”
江吟溪:“……”
事情的走向越來越離譜了。
臉頰冒着熱量,江吟溪腦袋都快要宕機。他竟然把一個直男掰彎了,甚至還幫這個直男解鎖了奇怪的癖好。這是多大的罪過。佛祖都不會原諒他。
“抱歉,我不是故意掰彎你。”
江吟溪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桃花眼泛着迷茫:“你要不努力直回去?”
顧臨野無奈嘆息:“現在少爺說什麼都晚了,我已經沒辦法繼續當直男。”
“我以後再也沒辦法喜歡女孩。”
江吟溪心臟揪緊,“那怎麼辦啊。”
顧臨野掀起眼簾,漆黑眼眸注視着江吟溪,脣角漾開笑意,“我以後只能喜歡少爺。”
江吟溪白皙臉頰浮現出淺紅,磕磕絆絆地問:“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在對我告白嗎?”
“是的。”
“少爺,我喜歡您。”
顧臨野牽住江吟溪的手,一字一句認真說:“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讓我意識到,我喜歡少爺。”
顧臨野純黑瞳孔帶着令人心驚的佔有慾,湊過去吻上江吟溪紅腫的脣角,“不是朋友之間的喜歡,是戀人之間的喜歡。我喜歡少爺,所以想和少爺做艾。”
輕柔的吻落在江吟溪脣角,江吟溪大腦轟得一聲響,徹底宣佈報廢。
江吟溪臉頰通紅,整個人都懵了。
空氣安靜了十幾秒鐘。
只剩下布偶貓睡覺的呼嚕聲。
“少爺昨晚對我那麼熱情,坐在我身上一直動……”
顧臨野硬朗眉眼浮現出笑意,“少爺是不是也喜歡我?”
江吟溪纖長眼睫顫了顫,慢半拍地回覆:“我不知道。”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別人。”
顧臨野:“有一個辦法可以很快確認少爺是不是喜歡我。”
“昨晚少爺中了藥,所以對我那麼熱情。”
“如果少爺在清醒狀態下,依舊能對我有感覺,那就說明少爺喜歡我。”
江吟溪迷茫問:“你的意思是……?”
顧臨野循循善誘,“少爺可以和我在清醒狀態做一次,做一次就知道是不是喜歡了。”
詭計多端的1。
江吟溪沒有上當,拒絕道:“不行。”
顧臨野安撫道:“開個玩笑而已,少爺別生氣。”
“這個辦法確實有漏洞,畢竟有個詞語是日久生情。”
顧臨野說話語速放慢,莫名有些曖昧不清,“日久自然生情。”
江吟溪第一次知道日久生情還能這麼用。
“阿顧,我們先把衣服穿好。”
不穿衣服和顧臨野探討這些事情,總感覺氣氛怪怪的。
剛走到地板,江吟溪腿軟的站不住,身體登時往後摔。他摔到顧臨野身上,感覺骨頭架都快要散了,能清楚感受到某個地方疼得厲害,可能裏面被磨破皮了。
江吟溪木着臉:“顧臨野,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顧臨野:“少爺請講。”
“只要是我能力範圍之內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江吟溪耳垂泛紅,淺棕色眼眸水光透亮,小聲說:“如果我們以後再做這種事情,你記得剋制一點。”
江吟溪渾身都疼,委屈地控訴道:“我快要被你折騰死了。”
江吟溪桃花眼水光瀲灩,雪白後頸沾着小草莓,說話嗓音沙啞綿軟,似乎在撒嬌。
男人第一次都很瘋狂,何況顧臨野忍了那麼久。
“抱歉,少爺,我以後一定剋制點。”
江吟溪摸了摸顧臨野的腦袋,像是在摸狗狗,“乖。”
顧臨野眉眼乖順,漆黑眼眸帶着期待,“少爺,請問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朋友還是戀人?”
江吟溪現在也很迷茫,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他不厭惡和顧臨野做那種事情。雖然他現在渾身都很疼,但是他不後悔。
江吟溪思考了幾秒,猶豫道:“我們可以試一下戀愛。”
“如果合適的話就繼續談戀愛,如果不合適的話就繼續當朋友。”
顧臨野翹起脣角,嗓音低沉溫柔,“好的,少爺。”
“我們肯定是百分百契合。”
江吟溪:“你怎麼知道?”
顧臨野:“昨天是我們第一次買可樂,都那麼契合,更不用說以後了。”
江吟溪無語凝噎,“……難道談戀愛只有買可樂嗎?”
“你是不是想……”
後面的話江吟溪實在說不出口。
顧臨野心有靈犀,替他把剩下的話說完,“我想把少爺曹死在牀上。”
江吟溪臉頰瞬間紅透了,佯裝生氣:“顧臨野。”
顧臨野瞬間認慫,“少爺,我錯了。”
江吟溪:“既然都開始談戀愛了,你不要叫我少爺,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顧臨野:“我更喜歡少爺這個稱呼。”
江吟溪擡起淺棕色眼眸,“爲什麼?”
“可能是因爲有種禁忌的感覺,比如說主人。”
顧臨野擡起江吟溪的下頜,俯身吻上江吟溪的脣,低聲呢喃:“我喜歡主人。”
脣瓣傳來溫熱觸感,江吟溪屏住呼吸,心臟漏跳了一拍。怎麼感覺顧臨野越來越騷了,連主人這種稱呼都想得出來。
脣被輕輕咬了一下,不疼,有點麻癢,江吟溪發出悶哼聲。
顧臨野輕輕咬着江吟溪的脣,嗓音帶着磁性,“少爺,這是我們戀愛的第一個吻,以後還有很多個吻。”
江吟溪心臟怦怦跳,緊張地捏緊指尖。心臟跳得這麼快,這就是戀愛的感覺麼。
“少爺早餐想喫什麼?我去給少爺做早餐。”
聽到喫飯,江吟溪心情瞬間變好,“我想喫奶黃包和糯米丸子。”
“好的,我去給少爺做早餐。”
來到廚房。
顧臨野動作嫺熟地炒菜下鍋。
現在的狀況,比顧臨野預想中要好很多。
原本他只打算用手幫少爺解決。這種程度的親密很容易被少爺接受。隨後再一步步接近,從用手,到用嘴,慢慢溶解少爺的心防。等徹底走進少爺的心,再對少爺告白,走進少爺的身體。
現在他一步到位,把所有事情一次性都做完。沒想到鋌而走險的一步,竟然會獲得意外之喜。少爺沒有厭惡他,沒有和他斷絕關係,反而傻乎乎相信了他說的話。
怎麼能這麼可愛。
這麼可愛,會被喫到骨頭渣都不剩。
顧臨野暗自回味昨晚的第一次,能夠全身心地佔有少爺的感覺實在令人上癮。
他們的第二次,應該很快就來臨了。
少爺不抗拒和他做艾,大概率也喜歡他。少爺喜歡不自知,他可以幫少爺開竅。
體貼細緻地照顧好少爺以後,顧臨野去找江行遠算賬。
顧臨野已經查清楚,給江吟溪下藥的幕後主使正是江行遠。
江行遠這次徹底觸碰到了顧臨野的逆鱗。
商圈的人都知道,寧可去惹顧臨野,也不要惹江吟溪。招惹顧臨野可能還有一線生機,招惹江吟溪完全是死局。顧臨野給江行遠打了個電話。
“江行遠,你敢在酒會給少爺下藥。”
顧臨野沏了一壺龍井茶,修身養性,“看來還是我太心慈手軟,沒有讓你記住教訓。”
江行遠死鴨子嘴硬,“我沒有給江吟溪下藥,你不要空口污衊我。”
顧臨野抿了一口龍井茶,脣角笑容詭譎,“我最近發現了一些證據。”
江行遠嗓音顫了顫,“什麼證據?”
“能致你於死地的證據。”
顧臨野指骨有規律地敲擊着茶盅,懷裏躺着一隻慵懶的布偶貓,“林雪柔是你派人殺的吧。”
江行遠做賊心虛,厲聲呵斥道:“林雪柔是我的繼母,我怎麼可能殺她。你不要往我身上潑髒水。”
“我已經把證據提交給了警察,是不是污衊你去和警察解釋吧。”
顧臨野直接掛掉電話。
江行遠臉色陰沉,狠狠把手機扔向牆壁。
最近這些日子,他活得像條狗一樣,四處碰壁,被侮辱被踐踏,都是因爲顧臨野。
顧臨野手腕狠辣,絲毫不給他留生路,完全是想毀了他。他被毀了,顧臨野也別想好過。
江行遠雙眼猩紅,恨的咬牙切齒。
他打算找個貨車司機,讓貨車司機開車去撞死顧臨野和江吟溪,營造一起司機醉駕的意外車禍。
忽然,房門被人暴力拆卸。
江行遠嚇了一跳。
門外忽然衝進來十幾個警察。
“江行遠先生,你涉嫌故意殺人罪,請和我們走一趟。”
不久後。
江行遠因爲故意殺人罪,偷稅漏稅被判了無期徒刑。
江行遠判刑的那天是個好天氣。
江吟溪帶着顧臨野來到林雪柔的墳墓,告訴了林雪柔這個好消息,“媽,我幫你報仇了,害死你的兇手已經得到了法律的懲罰。”
“以前媽媽總擔心我會孤身到老,我也以爲我自己會單身一輩子。”
江吟溪眼眶通紅,“現在您不用擔心了。”
“我遇到了一個可以共度餘生的戀人,我帶他來看你。”
江吟溪帶着顧臨野見了媽媽,告訴媽媽他們會永遠幸福。
古人說,結婚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們的親人都不在了,這樣勉強算是見了家長。
談戀愛以後,江吟溪感覺生活變得更加愉快。
原本顧臨野已經對他足夠好,現在簡直是把他當成祖宗來寵愛。哪怕他要天上的星星,顧臨野都會摘下來送給他。
他們會做普通情侶一起做的事情。
一起穿着情侶裝去看最新上映的愛情電影,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牽手在晚上散步,一起養貓遛狗,一起換各種姿勢買可樂。
在一起之後,江吟溪感覺顧臨野像是發生了基因突變,從人變成了狗。
開始的時候,顧臨野還有所收斂,只是普通的牽手接吻。
到後來,顧臨野滿嘴騷話,浪的沒邊了。
顧臨野甚至還想看他穿jk裙。
不是普通的jk制服裙,是那種情qu型的,只有幾塊布料。
實在太無恥了,江吟溪臉頰通紅地揍了顧臨野一頓。
不過在顧臨野過生日的時候,江吟溪還是穿了jk裙,把自己當成生日禮物送給了顧臨野。
那天晚上,顧臨野像是瘋了一樣買可樂。
戀愛時期。
顧臨野最熱衷的事情,第一是接吻,第二是擁抱,第三是買可樂。
說起買可樂,江吟溪苦不堪言,他感覺自己都快要被玩壞了。江吟溪第一次知道,一個成年男人的精力竟然能這麼充沛。江吟溪二十分鐘就累了,顧臨野能連續做兩個小時。
他們嘗試了臥室,客廳,書房……甚至還在三十五層樓高的總裁辦公室試過。
顧臨野穿着一絲不苟的西裝,江吟溪一絲不瓜地縮在顧臨野懷裏。
顧臨野將江吟溪壓制在冰冷的落地窗,低頭可以看到城市絢爛的霓虹燈,四周璀璨的繁星爲伴。
某天,在公司。
顧臨野先處理完工作,然後去巡查下屬的工作情況。
他穿着黑西裝黑皮鞋,氣勢內斂凜冽,沒有人敢觸他的黴頭。被巡查到的員工紛紛挺直腰板認真工作,絲毫不敢懈怠。
公司的員工很少能接觸到江總裁,但他們對江總裁都有種發自內心的欽佩。能把顧臨野這種冷麪閻王都治的服服帖帖,總裁該有多厲害啊。
顧臨野在走廊巡視。
走廊兩邊的牆壁上播放着新型的醫療機械的建模,他們目前研究的課題是如何攻克先天性心臟病。
轉角處,顧臨野看到了一個熟人。
“易宏遠。”
高中時期,易宏遠是顧臨野最好的兄弟。
易宏遠停住腳步擡起頭,看到顧臨野愣了五六秒,差點沒有認出來顧臨野。
七年過去,易宏遠依舊是一頭招搖的粉毛,眉眼幾乎沒什麼變化,整個人瘦了很多,精幹帥氣。
“臥槽,野哥,是你嗎?”
顧臨野拍了拍易宏遠的肩膀,俯視道:“易宏遠,好久不見。”
易宏遠目瞪口呆:“草,野哥,七年不見,你長高了好多啊。”
“我記得高二的時候你才一米八八,現在都快一米九二了吧。”
易宏遠羨慕嫉妒恨,“我怎麼就沒長高呢。”
“野哥,你換了手機號怎麼都不告訴我一聲,我一直聯繫不到你,我還以爲你不在了。”
易宏遠眼眶通紅,“我還給你立了個牌位,每年給你上香燒錢。”
顧臨野:“謝謝你。”
“不愧是我兄弟,你對我真好。”
易宏遠抹了下眼淚,心酸道:“不用謝。這都是兄弟應該做的。”
顧臨野笑道:“這麼多年沒見了,你怎麼還像個智障一樣。”
“我這叫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易宏遠現在纔有心思看顧臨野的穿戴,發現顧臨野一身昂貴的名牌,“臥槽,這麼多年沒見,野哥發達了啊。”
“野哥你高二輟學,我還難受了好久。”
易宏遠眉開眼笑,“現在看到你過得這麼好,我也放心了。”
顧臨野:“那時候確實很艱難。”
當年,顧臨野的媽媽被顧大志推了一把,後腦撞破流了好多血。等顧臨野回家的時候,血已經流了一地。生病住院需要高額的醫藥費,無奈之下顧臨野只能輟學打工賺錢,賺取媽媽的醫藥費,還有妹妹上學的費用。
顧臨野媽媽在醫院搶救了兩個星期,花了五六萬,最後醫治無效去世。醫生說如果早送過來兩個小時,可能就有救了。
媽媽去世後,顧臨野和年幼的妹妹相依爲命,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了妹妹身上,竭盡全力給妹妹最好的生活。
不久後,妹妹被顧大志賣給了人販子。顧臨野徹底崩潰。
顧大志拿着賣女兒的錢去柬埔寨瀟灑快樂,欠了一屁股高利貸。放高利貸的黑舍會把顧臨野綁到地下拳擊場,命令顧臨野打拳賺錢。
“野哥,你妹妹有消息了嗎?”
“沒有。”
顧臨野點燃了一支菸,剛想抽,想到江吟溪不喜歡聞煙味,他把未燃的煙扔進垃圾桶。
“我這些年一直沒放棄找妹妹,妹妹像是人間蒸發,找不到蹤影。”
易宏遠很清楚,找不到蹤影,大概率人就沒了。一個小女孩被賣進山溝,不敢想象會受什麼折磨。
顧臨野眉眼黯然,“如果我妹還活着,今年應該十二歲,她會穿着漂亮裙子上初中。班級裏說不定有男生會暗戀她。”
顧臨野垂下眸,眼神壓抑晦暗,“妹妹五歲的時候,最喜歡洋娃娃。我現在給她買了很多洋娃娃,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送給她。”
易宏遠拍了拍顧臨野的肩膀,安慰道:“妹妹會平安無事,我們一定能找到妹妹。”
顧臨野換了個話題,“你最近怎麼樣?”
易宏遠撓了撓頭,脣角露出笑容,“我快要結婚了。”
顧臨野:“結婚?”
易宏遠頭頂粉毛亂翹,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野哥,我愛人你也認識。當年和我們一個籃球隊的,叫王勇。”
“等我們辦婚禮的時候,請野哥喝喜酒啊。”
顧臨野不禁感慨世事無常,“你們倆上學的時候每天打架,現在竟然要結婚了。”
易宏遠揉了把頭頂粉毛,嘆了口氣:“孽緣啊。”
“我們倆現在也是天天打架。不過夫妻就是牀頭吵架牀尾合嘛,很正常。”
顧臨野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狗糧。
“新婚快樂,祝你們百年好合。”
不遠處。
江吟溪穿着西裝朝這邊走過來。
看到兩個人親近的動作,江吟溪直皺眉,“顧臨野,你們在聊什麼?”
“這個人是誰?”
顧臨野開口解釋,“少爺,這是我高中的朋友。”
易宏遠在新聞上見過江吟溪的臉,知道這位是江氏的總裁,恭敬道:“總裁下午好。”
“我和野哥是高中同學。今天恰好碰到了,順便聊一會兒,您別誤會。”
江吟溪眉心微蹙,“我誤會什麼?”
易宏遠嘴比腦子跑得快,“您剛纔那副架勢,像是正宮看到了出軌的渣男和小三,氣勢洶洶來捉姦。”
“哈哈哈哈哈……”
易宏遠乾巴巴地笑了幾聲,笑聲逐漸變弱。
世界上最尷尬的事情,可能就是你講了個冷笑話,現場卻沒有一個人笑。
氣氛尷尬到窒息。
易宏遠在內心狂喊救命,連忙道歉:“江總,我開個玩笑,您別放在心上。”
江吟溪:“沒事。”
易宏遠眼珠滴溜溜轉,看到了不遠處的王勇,頓時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哎,我看到我男朋友了。野哥,江總你們聊,我先走了嗷。等我結婚的時候請二位喝喜酒。”
“野哥,以後記得經常聯繫啊。”
“再見。”
顧臨野目視着易宏遠離開。
不遠處。
王勇牽住易宏遠的右手,十指相扣,低頭吻了下易宏遠的脣角,似乎在宣示主權。
兩個男人牽手離開,姿態親暱。
顧臨野:“他們快要結婚了。”
江吟溪:“挺好的,恭喜。”
顧臨野看向江吟溪,視線落到江吟溪身上的時候,眼神不自覺變得溫柔。
如果他現在向少爺求婚,少爺會答應麼。
求婚至少要有鑽戒和玫瑰花,他現在只准備了星光戒指,還沒有買玫瑰花。
顧臨野牽住江吟溪的右手,十指相扣,“少爺,聽說附近有一家花店的玫瑰花很漂亮,我們去看看吧。”
“好的,我們走吧。”
江吟溪心裏藏着事情,桃花眼冷冰冰睨道:“阿顧,你現在已經是有家室的人,應該和其他男人保持距離。”
顧臨野愣了兩秒:“什麼男人?”
江吟溪暗戳戳地喫醋,“剛纔那個高中同學。我看你們關係挺親近的。”
顧臨野勾脣笑道:“少爺喫醋了嗎?”
江吟溪矜冷眉眼染上紅暈,“咳……稍微有一點吧。”
心臟又酸又脹,很不舒服。
江吟溪破罐子破摔,“我是喫醋了。你現在快來哄我,不然我要生氣了。”
說完這番話,江吟溪就開始後悔。
這些話他是怎麼說出口的,好幼稚啊。小學生都不說這麼幼稚的話。
江吟溪感覺很丟臉,沉默地紅着臉往前走。
手腕忽然被拽住,江吟溪被迫停住腳步,剛轉過頭。
顧臨野的吻就落下來。
“唔……”
顧臨野按住江吟溪的後腦,強勢地加深了這個吻。
觸感溫軟,脣齒間都是清甜的柑橘味。
心臟跳動速度加快,令人心醉神迷。
接吻後,顧臨野低聲道歉,“少爺,我錯了。”
江吟溪很快消氣了,依靠在顧臨野懷裏。
“我最在意的是,那個人是你的高中同學,肯定知道關於你的過去。身爲你的男朋友,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們在一起這麼久了,顧臨野從來沒有和他聊過高中的事情。不止高中的事情,顧臨野的過去經歷,家庭背景這些最基本的東西全都沒有和他聊過。
江吟溪以前問過顧臨野,顧臨野找藉口搪塞過去了。
“阿顧,你高中的時候是什麼模樣?”
江吟溪淺棕色眼眸泛着期待,“是像現在一樣成熟穩重嗎?”
高中的時候顧臨野處於青春叛逆期,每天抽菸喝酒打架逃課,這算成熟穩重嗎?
爲了給少爺留下良好的印象,顧臨野面不改色地開始胡編亂造,“嗯,我從小到大都挺成熟穩重的。”
“我和那些壞學生不一樣,我從來不會抽菸喝酒打架逃課,每天沉迷學習無法自拔。”
江吟溪附和道:“我也是。”
“我高中是在京大附中唸的,每天從早到晚只知道學習。我還參加了國際奧林匹克數學競賽,獲得了金獎。”
“阿顧,你的學習成績怎麼樣?”
顧臨野沉默了幾秒,“我經常考年級第一名。”
年級倒數第一名四捨五入應該也算是第一名吧。
江吟溪:“巧了,我也是年級第一。”
說起高中的事情,江吟溪心情很放鬆。
對於他這種學霸來說,可以從早到晚學習是一種享受。
“我高考的時候,是京市的理科狀元。”
“少爺真厲害。”
江吟溪桃花眼微彎,“你也很厲害。”
“我能感覺到,你高中的時候肯定是自律性很強的學霸。”
顧臨野:“……”
“自律性很強”和“學霸”這兩個詞彙和他一點都不沾邊。
總分加起來不過一百分算是學霸嗎?
這種黑歷史千萬不能讓少爺知道,顧臨野想在少爺面前維持良好的形象。
“是什麼讓少爺有了這種錯覺,不對,感覺。”
江吟溪:“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麼。”
“阿顧,你現在的工作能力這麼強,能把所有事情處理得井井有條。你連艱難複雜的工作都能完美解決,學習那麼簡單的事情豈不是手到擒來。”
顧臨野:“少爺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工作和學習真的是兩個概念,他可能天生不適合學習。
江吟溪:“阿顧,如果我能在高中認識你就好了。”
高中是最美好的青春年少。
最美好的年紀應當遇到最美好的人,做一些美好的事情。
江吟溪耳垂泛紅,清了清嗓子,“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和你探討一下拉格朗日定理。”
顧臨野:“……拉格朗日定理?”
別說拉格朗日定理,他高中的時候,連數列是什麼都不懂。
顧臨野勉強笑了笑:“對,我也很想和少爺探討。”
江吟溪躍躍欲試:“我們今晚回家要不找兩套高中數學卷子來切磋一下,看看誰的成績比較高。”
顧臨野急忙制止了這個危險的想法,“少爺,我已經忘光了。”
“其實我高二就輟學了。”
江吟溪:“輟學?”
顧臨野垂下眸:“因爲家裏出了事,一些很糟糕的事情。”
“少爺,我不告訴你過去的事情,是因爲那些經歷對我來說是最陰暗壓抑,不堪回首的時光。”
別人的高中回憶起來是青春恣意,顧臨野的高中每次回憶起來,像是用鈍刀子割肉,疼得鮮血淋漓。輟學打工,被毆打虐待侮辱,親人相繼離開……
“阿顧,你別難過了。”
江吟溪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如果顧臨野想告訴他,自然會主動說。爲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肆意打探別人的隱私是一種很沒有禮貌的行爲。
“那些糟糕的事情都過去了,以後的人生是全新的開始。”
“阿顧,以後有我陪着你。”
“好啊,少爺要永遠陪着我。”
顧臨野主動抱住江吟溪,臉頰埋在江吟溪的頸窩,吸貓一樣深吸了一口氣,氣息緩慢悠長。
空氣中漂浮着清冽的柑橘味,帶着檸檬木質香,讓人忍不住沉迷。
心臟涌動着熾熱的愛意,愛意肆無忌憚蔓延至全身每個細胞。
他們做過很多次,最親密的身體相貼,眼淚和汗水混雜在一起。
時至今日,簡單的擁抱仍舊能讓顧臨野心動。
“少爺,我心臟跳動的好快。”
江吟溪感受到手心下方怦怦跳動的心臟,“確實很快。”
顧臨野漆黑眼眸仿若能蠱惑人心,俊朗眉眼漾開溫柔,“少爺你聽,這顆心臟在說我愛你。”
江吟溪脣角漾開清淺笑意,“阿顧,我也愛你。”
兩個人終於走到了那家花店。
“花店到了。”
“少爺等我一會兒,我先去買束花。”
顧臨野走進花店,買了一束碎冰藍玫瑰。
顧臨野抱着玫瑰花,走到江吟溪面前。
“少爺,這束玫瑰花送給你。”
江吟溪接過玫瑰花,玫瑰花是瑰麗的深藍色,花瓣灑着亮晶晶的銀粉,看起來很漂亮。
“謝謝男朋友送的花,我很喜歡。”
路燈下,江吟溪抱着碎冰藍玫瑰花。
顧臨野眉眼溫柔繾綣,凝視着江吟溪。
“今天是我們認識的第五百二十天。”
“從第一次見面,我就對你一見鍾情。”
“嚴格來說,我已經喜歡了你五百二十天十五小時三分二秒。”
顧臨野拿出深藍色的方形盒,打開鑽戒盒,露出裏面的星光鑽戒。
“江吟溪,我愛你。”
顧臨野半跪在地板,右手捧着戒指盒,眼神直白熱烈,“請問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天空飄起了晶瑩剔透的雪花。
冬天的第一場初雪來臨。
江吟溪笑得很甜,脣角翹起小酒窩,“我當然願意。”
江吟溪拿出來一枚璀璨奪目的情侶鑽戒,“好巧啊。我今天也打算對你求婚。”
江吟溪將星光鑽戒戴在無名指,俯身吻上顧臨野的脣。
觸碰到溫熱的舌,江吟溪感覺到酥麻的電流竄上頭皮,腦海中炸開絢爛焰火。
雪花撲簌簌飄落,他們在雪地中擁吻。
脣齒交纏,甜意在脣齒間瀰漫開,心臟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呼吸的時候,連空氣中都泛着甜意。
顧臨野漆黑眼眸溫柔繾綣,“少爺,我們現在去民政局領結婚證吧。”
江吟溪眉眼流淌着愛意,桃花眼微彎,“好啊。”
“結婚以後,少爺是不是要改口了。”
“改口叫什麼?”
“叫老公。”
江吟溪攀住顧臨野的肩膀,主動吻上顧臨野的脣。他淺棕色眼眸泛着光,仿若融化的蜂蜜糖漿,“老公,我愛你。”
他們相識於初春,相戀於盛夏,在凜冬確定了婚姻關係。
無論前世今生,他們永遠相愛。
紛紛揚揚的小雪從天空飄落,落在江吟溪和顧臨野身上。
霜雪落滿頭,似是白頭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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