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嚴禁轉載

作者:橙言喵
顧臨野手臂撐住牀榻,俯視着少爺。

  江吟溪皮膚白,眼睛有種易碎的漂亮。

  高高在上的少爺,躺在他身下。他可以對少爺做任何事情。

  江吟溪穿西裝的時候,身上矜貴冷淡的氣質愈發強烈。偏偏他眼尾泛紅,鼻尖點綴着一顆淺棕色小痣,水潤的桃花眼似乎在勾引人。顧臨野想斯開少爺的深藍色西裝,把少爺曹苦。

  顧臨野手臂崩現出青筋,用脣齒在江吟溪白皙皮膚留下淺紅的小草莓。看到少爺渾身上下都沾滿了他的痕跡,顧臨野心情愉悅。

  顧臨野半跪在地板,虔誠地吻上少爺白皙如玉的腳踝。

  在江吟溪面前,顧臨野總是把姿態放得很低,明明他現在已經有了極高的社會地位,不需要再去討好江吟溪。

  顧臨野這樣做單純是因爲在他心裏,江吟溪永遠都是他的少爺。

  買可樂的時候,顧臨野害怕傷到少爺,開始的動作很溫柔。

  這麼輕柔的動作根本無法緩解純藥,只會激起江吟溪內心更深的渴望。

  江吟溪攬住顧臨野的脖頸,用脣蹭着顧臨野的耳廓,溫熱呼吸灑下來,“阿顧,你太慢了……”

  顧臨野握住江吟溪的手腕,俯身吻上少爺潤溼漂亮的桃花眼,“那我加快速度。”

  “少爺覺得這樣可以嗎?”

  顧臨野不止加快了速度,更加重了力道。顧臨野剛纔一直在壓抑自己,現在放開了茶巾小學。

  面對面,顧臨野能看到江吟溪泛紅的臉頰,雪白的天鵝頸仰起漂亮的弧度。

  江吟溪咬住下脣,已經說不出話。

  顧臨野低頭吻上少爺的臉頰,潤溼的吻從臉頰落到脣角,輕輕吻着豔紅的脣珠。脣上的動作有多溫柔,另一個地方就有多兇。

  江吟溪桃花眼溼淋淋泛着水光,眼尾沁出淚珠,“阿顧……”

  他們開始是面對面買可樂,後面發展到臍橙買可樂。江吟溪受不了那麼兇,想自己掌控節奏。江吟溪一點一點喫掉橙子。他的明感點很淺,顧臨野很容易就能碰到。每次碰到的時候,都會有橙汁飛濺。

  從天黑到天亮,到最後江吟溪都暈過去了。暈過去以後,不知道過了多久,江吟溪又被叫醒了,聞到一股清冽的藥膏味。

  “阿顧,你在做什麼?”

  顧臨野神色認真:“我在幫少爺敷藥。指尖太短了夠不到,我換一個東西來幫少爺敷藥吧。”

  江吟溪咬住軟紅的下脣,“唔……好……”

  第二天,清晨的曦光灑進房間。

  江吟溪睜開眼睛,累得連指尖都擡不起來,渾身痠痛,特別是某個使用過度的地方,已經麻了。

  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江吟溪人也麻了。他竟然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做了那種事情。

  不僅如此,他還主動求了顧臨野很多次。

  不知道顧臨野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每次在最重要的關頭,總要停下來逼他說一些不知羞的話,江吟溪那時候快要崩潰了,什麼話都能說出口。

  想到那些話,江吟溪簡直沒臉見人了。

  “少爺,您醒了,早安。”

  身側傳來顧臨野熟悉的嗓音。

  江吟溪扭過頭,看到顧臨野的臉龐,腦海中頓時浮現出昨晚的場景。顧臨野覆在他身上,汗水滴在他的鎖骨處,嗓音有磁性地叫他“少爺”。

  昨晚發生了那種事情,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顧臨野。

  江吟溪臉頰染上淺紅,儘量若無其事地說:“阿顧,早上好。”

  顧臨野硬朗冷峻的眉眼舒緩開溫柔,“昨天晚上,我伺候的少爺舒服嗎?”

  聽到這句話,江吟溪頓時嗆住了,“咳咳咳……勉強還行吧。”

  顧臨野握住江吟溪纖細白皙的手腕,江吟溪手腕染着淺紅的小草莓。

  顧臨野漆黑眼眸赤誠,關心道:“少爺覺得身體不舒服嗎?”

  江吟溪清冷眉眼染上薄紅,纖長眼睫顫了顫,“嗯,稍微有點疼。”

  顧臨野嗓音低沉溫柔,“我已經幫少爺敷了藥,明天應該會痊癒。”

  “敷藥?!”

  江吟溪淺棕色眼眸睜大,眉眼泛紅:“你怎麼敷的藥?”

  “用手指還有……”

  顧臨野伸出右手的指尖,食指殘留着清冽的藥味。

  江吟溪茫然問:“還有什麼?”

  顧臨野認真說:“因爲手指夠不到,所以……”

  江吟溪忽然明白了,“停,你住嘴!”

  顧臨野神色一本正經,像是在討論學術問題,“如果少爺還疼的話,我可以重新幫少爺敷藥。這個藥是內敷的,不會有副作用。”

  江吟溪臉頰通紅,急忙拒絕:“不用了,我自己敷藥就行。”

  “好的,如果少爺不方便敷藥,我可以幫少爺,少爺不必客氣。”

  顧臨野鋒利眉骨浮現出笑意,笑容清朗:“少爺昨晚一直纏着我,我快要被少爺榨乾了。”

  江吟溪腦袋嗡嗡響,尷尬道:“啊,不會吧……”

  腦海中關於昨晚的記憶浮現出來,他們不止做了一次,似乎做了三四次。每次的時間大概是兩個小時。開始是顧臨野在主動,後來變成了他自己主動。

  顧臨野掀開薄被,露出勁瘦肌肉上的小草莓,“這些都是少爺留下的吻痕。”

  小部分是江吟溪吻的,大部分都是顧臨野自己弄出來的。顧臨野僞造小草莓,是想碰瓷少爺,讓少爺心軟。

  看到顧臨野這麼慘,江吟溪良心有點痛,愧疚道:“抱歉,你沒事吧。”

  “沒事。”

  顧臨野明明樂在其中,還要裝出一副捨己爲人的模樣,假正經:“少爺救了我的命,我以身相許報答少爺也是應該的。”

  江吟溪沒料到自己平常清冷禁慾,第一次竟然這麼浪,屬實離譜到家了。

  “我真的做出這麼離譜的事情了嗎?”

  “少爺不相信的話,我還錄了三個多小時的視頻,可以給少爺看。是少爺喫臍橙的視頻。”

  顧臨野嘆息道:“遺憾的是,最開始喝厚乳奶茶的那段沒有錄上。”

  江吟溪睜大眼睛,不可置信:“你怎麼還錄了視頻?快刪掉!”

  顧臨野垂下眼眸,“我怕少爺不負責。”

  江吟溪愣住了,“難道我還要負責嗎??”“昨晚只是一個意外,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顧臨野耳根微紅,“我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

  江吟溪:“不瞞你說,我也是第一次。”

  顧臨野漆黑眼眸泛着迷戀,像是在注視心愛之人,“可能是我比較迂腐,我認爲這種事情只能和喜歡的人做。只要做了就必須負責任。”

  “少爺奪走了我的清白,我已經是少爺的人,不能再去找別人。”

  “如果少爺不對我負責,那我甘願孤獨終老。”

  顧臨野在外面是手腕狠辣的冷麪閻王,嚇得人打哆嗦,現在低眉順眼地求他負責。

  江吟溪第一次見到顧臨野這種純情中帶着點騷氣的模樣。

  不得不說,有點上頭。

  江吟溪臉頰發燙,低頭玩着被子的白色線頭,“你想讓我怎麼負責?”

  顧臨野神色期待,“少爺要試試和我談戀愛嗎?”

  “反正我們都是單身,對彼此很熟悉。比起那些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更容易開展戀愛關係。”

  “如果戀愛的時候感覺不合適,少爺隨時都可以提出分手。”

  這番話說的好有道理,江吟溪稍微動搖了。

  如果對象是顧臨野,他似乎可以嘗試開展一段戀愛關係。

  “可是……”

  顧臨野添了把火,“我原本是直男。”

  “但是經歷過昨晚,我好像彎了。”

  江吟溪錯愕道:“???你怎麼突然彎了?”

  顧臨野喉結滾動,緩緩敘述道:“昨天晚上,少爺掐住我的脖頸,讓我幫您甜乾淨。然後少爺鎖住我的手,把我的寄吧喫下去。”

  “……”

  江吟溪三觀碎了一地,變態竟是我自己。

  江吟溪內疚又疑惑,“你爲什麼不反抗?”

  顧臨野眉眼黯然,蕭瑟道:“少爺說,如果我敢反抗,就和我一刀兩斷。”

  “我好壞啊。”

  江吟溪捂住臉頰,無法面對自己,擔心地看了顧臨野一眼。

  “阿顧,你不會有心理陰影了吧。”

  顧臨野虛咳了下,“沒有心理陰影。”

  “少爺給我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我發現我喜歡上了那種感覺。”

  顧臨野眸光潤溼,坦誠道:“我喜歡少爺對我做那種事情。”

  江吟溪:“……”

  事情的走向越來越離譜了。

  臉頰冒着熱量,江吟溪腦袋都快要宕機。他竟然把一個直男掰彎了,甚至還幫這個直男解鎖了奇怪的癖好。這是多大的罪過。佛祖都不會原諒他。

  “抱歉,我不是故意掰彎你。”

  江吟溪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桃花眼泛着迷茫:“你要不努力直回去?”

  顧臨野無奈嘆息:“現在少爺說什麼都晚了,我已經沒辦法繼續當直男。”

  “我以後再也沒辦法喜歡女孩。”

  江吟溪心臟揪緊,“那怎麼辦啊。”

  顧臨野掀起眼簾,漆黑眼眸注視着江吟溪,脣角漾開笑意,“我以後只能喜歡少爺。”

  江吟溪白皙臉頰浮現出淺紅,磕磕絆絆地問:“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在對我告白嗎?”

  “是的。”

  “少爺,我喜歡您。”

  顧臨野牽住江吟溪的手,一字一句認真說:“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讓我意識到,我喜歡少爺。”

  顧臨野純黑瞳孔帶着令人心驚的佔有慾,湊過去吻上江吟溪紅腫的脣角,“不是朋友之間的喜歡,是戀人之間的喜歡。我喜歡少爺,所以想和少爺做艾。”

  輕柔的吻落在江吟溪脣角,江吟溪大腦轟得一聲響,徹底宣佈報廢。

  江吟溪臉頰通紅,整個人都懵了。

  空氣安靜了十幾秒鐘。

  只剩下布偶貓睡覺的呼嚕聲。

  “少爺昨晚對我那麼熱情,坐在我身上一直動……”

  顧臨野硬朗眉眼浮現出笑意,“少爺是不是也喜歡我?”

  江吟溪纖長眼睫顫了顫,慢半拍地回覆:“我不知道。”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別人。”

  顧臨野:“有一個辦法可以很快確認少爺是不是喜歡我。”

  “昨晚少爺中了藥,所以對我那麼熱情。”

  “如果少爺在清醒狀態下,依舊能對我有感覺,那就說明少爺喜歡我。”

  江吟溪迷茫問:“你的意思是……?”

  顧臨野循循善誘,“少爺可以和我在清醒狀態做一次,做一次就知道是不是喜歡了。”

  詭計多端的1。

  江吟溪沒有上當,拒絕道:“不行。”

  顧臨野安撫道:“開個玩笑而已,少爺別生氣。”

  “這個辦法確實有漏洞,畢竟有個詞語是日久生情。”

  顧臨野說話語速放慢,莫名有些曖昧不清,“日久自然生情。”

  江吟溪第一次知道日久生情還能這麼用。

  “阿顧,我們先把衣服穿好。”

  不穿衣服和顧臨野探討這些事情,總感覺氣氛怪怪的。

  剛走到地板,江吟溪腿軟的站不住,身體登時往後摔。他摔到顧臨野身上,感覺骨頭架都快要散了,能清楚感受到某個地方疼得厲害,可能裏面被磨破皮了。

  江吟溪木着臉:“顧臨野,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顧臨野:“少爺請講。”

  “只要是我能力範圍之內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江吟溪耳垂泛紅,淺棕色眼眸水光透亮,小聲說:“如果我們以後再做這種事情,你記得剋制一點。”

  江吟溪渾身都疼,委屈地控訴道:“我快要被你折騰死了。”

  江吟溪桃花眼水光瀲灩,雪白後頸沾着小草莓,說話嗓音沙啞綿軟,似乎在撒嬌。

  男人第一次都很瘋狂,何況顧臨野忍了那麼久。

  “抱歉,少爺,我以後一定剋制點。”

  江吟溪摸了摸顧臨野的腦袋,像是在摸狗狗,“乖。”

  顧臨野眉眼乖順,漆黑眼眸帶着期待,“少爺,請問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朋友還是戀人?”

  江吟溪現在也很迷茫,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他不厭惡和顧臨野做那種事情。雖然他現在渾身都很疼,但是他不後悔。

  江吟溪思考了幾秒,猶豫道:“我們可以試一下戀愛。”

  “如果合適的話就繼續談戀愛,如果不合適的話就繼續當朋友。”

  顧臨野翹起脣角,嗓音低沉溫柔,“好的,少爺。”

  “我們肯定是百分百契合。”

  江吟溪:“你怎麼知道?”

  顧臨野:“昨天是我們第一次買可樂,都那麼契合,更不用說以後了。”

  江吟溪無語凝噎,“……難道談戀愛只有買可樂嗎?”

  “你是不是想……”

  後面的話江吟溪實在說不出口。

  顧臨野心有靈犀,替他把剩下的話說完,“我想把少爺曹死在牀上。”

  江吟溪臉頰瞬間紅透了,佯裝生氣:“顧臨野。”

  顧臨野瞬間認慫,“少爺,我錯了。”

  江吟溪:“既然都開始談戀愛了,你不要叫我少爺,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顧臨野:“我更喜歡少爺這個稱呼。”

  江吟溪擡起淺棕色眼眸,“爲什麼?”

  “可能是因爲有種禁忌的感覺,比如說主人。”

  顧臨野擡起江吟溪的下頜,俯身吻上江吟溪的脣,低聲呢喃:“我喜歡主人。”

  脣瓣傳來溫熱觸感,江吟溪屏住呼吸,心臟漏跳了一拍。怎麼感覺顧臨野越來越騷了,連主人這種稱呼都想得出來。

  脣被輕輕咬了一下,不疼,有點麻癢,江吟溪發出悶哼聲。

  顧臨野輕輕咬着江吟溪的脣,嗓音帶着磁性,“少爺,這是我們戀愛的第一個吻,以後還有很多個吻。”

  江吟溪心臟怦怦跳,緊張地捏緊指尖。心臟跳得這麼快,這就是戀愛的感覺麼。

  “少爺早餐想喫什麼?我去給少爺做早餐。”

  聽到喫飯,江吟溪心情瞬間變好,“我想喫奶黃包和糯米丸子。”

  “好的,我去給少爺做早餐。”

  來到廚房。

  顧臨野動作嫺熟地炒菜下鍋。

  現在的狀況,比顧臨野預想中要好很多。

  原本他只打算用手幫少爺解決。這種程度的親密很容易被少爺接受。隨後再一步步接近,從用手,到用嘴,慢慢溶解少爺的心防。等徹底走進少爺的心,再對少爺告白,走進少爺的身體。

  現在他一步到位,把所有事情一次性都做完。沒想到鋌而走險的一步,竟然會獲得意外之喜。少爺沒有厭惡他,沒有和他斷絕關係,反而傻乎乎相信了他說的話。

  怎麼能這麼可愛。

  這麼可愛,會被喫到骨頭渣都不剩。

  顧臨野暗自回味昨晚的第一次,能夠全身心地佔有少爺的感覺實在令人上癮。

  他們的第二次,應該很快就來臨了。

  少爺不抗拒和他做艾,大概率也喜歡他。少爺喜歡不自知,他可以幫少爺開竅。

  體貼細緻地照顧好少爺以後,顧臨野去找江行遠算賬。

  顧臨野已經查清楚,給江吟溪下藥的幕後主使正是江行遠。

  江行遠這次徹底觸碰到了顧臨野的逆鱗。

  商圈的人都知道,寧可去惹顧臨野,也不要惹江吟溪。招惹顧臨野可能還有一線生機,招惹江吟溪完全是死局。顧臨野給江行遠打了個電話。

  “江行遠,你敢在酒會給少爺下藥。”

  顧臨野沏了一壺龍井茶,修身養性,“看來還是我太心慈手軟,沒有讓你記住教訓。”

  江行遠死鴨子嘴硬,“我沒有給江吟溪下藥,你不要空口污衊我。”

  顧臨野抿了一口龍井茶,脣角笑容詭譎,“我最近發現了一些證據。”

  江行遠嗓音顫了顫,“什麼證據?”

  “能致你於死地的證據。”

  顧臨野指骨有規律地敲擊着茶盅,懷裏躺着一隻慵懶的布偶貓,“林雪柔是你派人殺的吧。”

  江行遠做賊心虛,厲聲呵斥道:“林雪柔是我的繼母,我怎麼可能殺她。你不要往我身上潑髒水。”

  “我已經把證據提交給了警察,是不是污衊你去和警察解釋吧。”

  顧臨野直接掛掉電話。

  江行遠臉色陰沉,狠狠把手機扔向牆壁。

  最近這些日子,他活得像條狗一樣,四處碰壁,被侮辱被踐踏,都是因爲顧臨野。

  顧臨野手腕狠辣,絲毫不給他留生路,完全是想毀了他。他被毀了,顧臨野也別想好過。

  江行遠雙眼猩紅,恨的咬牙切齒。

  他打算找個貨車司機,讓貨車司機開車去撞死顧臨野和江吟溪,營造一起司機醉駕的意外車禍。

  忽然,房門被人暴力拆卸。

  江行遠嚇了一跳。

  門外忽然衝進來十幾個警察。

  “江行遠先生,你涉嫌故意殺人罪,請和我們走一趟。”

  不久後。

  江行遠因爲故意殺人罪,偷稅漏稅被判了無期徒刑。

  江行遠判刑的那天是個好天氣。

  江吟溪帶着顧臨野來到林雪柔的墳墓,告訴了林雪柔這個好消息,“媽,我幫你報仇了,害死你的兇手已經得到了法律的懲罰。”

  “以前媽媽總擔心我會孤身到老,我也以爲我自己會單身一輩子。”

  江吟溪眼眶通紅,“現在您不用擔心了。”

  “我遇到了一個可以共度餘生的戀人,我帶他來看你。”

  江吟溪帶着顧臨野見了媽媽,告訴媽媽他們會永遠幸福。

  古人說,結婚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們的親人都不在了,這樣勉強算是見了家長。

  談戀愛以後,江吟溪感覺生活變得更加愉快。

  原本顧臨野已經對他足夠好,現在簡直是把他當成祖宗來寵愛。哪怕他要天上的星星,顧臨野都會摘下來送給他。

  他們會做普通情侶一起做的事情。

  一起穿着情侶裝去看最新上映的愛情電影,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牽手在晚上散步,一起養貓遛狗,一起換各種姿勢買可樂。

  在一起之後,江吟溪感覺顧臨野像是發生了基因突變,從人變成了狗。

  開始的時候,顧臨野還有所收斂,只是普通的牽手接吻。

  到後來,顧臨野滿嘴騷話,浪的沒邊了。

  顧臨野甚至還想看他穿jk裙。

  不是普通的jk制服裙,是那種情qu型的,只有幾塊布料。

  實在太無恥了,江吟溪臉頰通紅地揍了顧臨野一頓。

  不過在顧臨野過生日的時候,江吟溪還是穿了jk裙,把自己當成生日禮物送給了顧臨野。

  那天晚上,顧臨野像是瘋了一樣買可樂。

  戀愛時期。

  顧臨野最熱衷的事情,第一是接吻,第二是擁抱,第三是買可樂。

  說起買可樂,江吟溪苦不堪言,他感覺自己都快要被玩壞了。江吟溪第一次知道,一個成年男人的精力竟然能這麼充沛。江吟溪二十分鐘就累了,顧臨野能連續做兩個小時。

  他們嘗試了臥室,客廳,書房……甚至還在三十五層樓高的總裁辦公室試過。

  顧臨野穿着一絲不苟的西裝,江吟溪一絲不瓜地縮在顧臨野懷裏。

  顧臨野將江吟溪壓制在冰冷的落地窗,低頭可以看到城市絢爛的霓虹燈,四周璀璨的繁星爲伴。

  某天,在公司。

  顧臨野先處理完工作,然後去巡查下屬的工作情況。

  他穿着黑西裝黑皮鞋,氣勢內斂凜冽,沒有人敢觸他的黴頭。被巡查到的員工紛紛挺直腰板認真工作,絲毫不敢懈怠。

  公司的員工很少能接觸到江總裁,但他們對江總裁都有種發自內心的欽佩。能把顧臨野這種冷麪閻王都治的服服帖帖,總裁該有多厲害啊。

  顧臨野在走廊巡視。

  走廊兩邊的牆壁上播放着新型的醫療機械的建模,他們目前研究的課題是如何攻克先天性心臟病。

  轉角處,顧臨野看到了一個熟人。

  “易宏遠。”

  高中時期,易宏遠是顧臨野最好的兄弟。

  易宏遠停住腳步擡起頭,看到顧臨野愣了五六秒,差點沒有認出來顧臨野。

  七年過去,易宏遠依舊是一頭招搖的粉毛,眉眼幾乎沒什麼變化,整個人瘦了很多,精幹帥氣。

  “臥槽,野哥,是你嗎?”

  顧臨野拍了拍易宏遠的肩膀,俯視道:“易宏遠,好久不見。”

  易宏遠目瞪口呆:“草,野哥,七年不見,你長高了好多啊。”

  “我記得高二的時候你才一米八八,現在都快一米九二了吧。”

  易宏遠羨慕嫉妒恨,“我怎麼就沒長高呢。”

  “野哥,你換了手機號怎麼都不告訴我一聲,我一直聯繫不到你,我還以爲你不在了。”

  易宏遠眼眶通紅,“我還給你立了個牌位,每年給你上香燒錢。”

  顧臨野:“謝謝你。”

  “不愧是我兄弟,你對我真好。”

  易宏遠抹了下眼淚,心酸道:“不用謝。這都是兄弟應該做的。”

  顧臨野笑道:“這麼多年沒見了,你怎麼還像個智障一樣。”

  “我這叫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易宏遠現在纔有心思看顧臨野的穿戴,發現顧臨野一身昂貴的名牌,“臥槽,這麼多年沒見,野哥發達了啊。”

  “野哥你高二輟學,我還難受了好久。”

  易宏遠眉開眼笑,“現在看到你過得這麼好,我也放心了。”

  顧臨野:“那時候確實很艱難。”

  當年,顧臨野的媽媽被顧大志推了一把,後腦撞破流了好多血。等顧臨野回家的時候,血已經流了一地。生病住院需要高額的醫藥費,無奈之下顧臨野只能輟學打工賺錢,賺取媽媽的醫藥費,還有妹妹上學的費用。

  顧臨野媽媽在醫院搶救了兩個星期,花了五六萬,最後醫治無效去世。醫生說如果早送過來兩個小時,可能就有救了。

  媽媽去世後,顧臨野和年幼的妹妹相依爲命,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了妹妹身上,竭盡全力給妹妹最好的生活。

  不久後,妹妹被顧大志賣給了人販子。顧臨野徹底崩潰。

  顧大志拿着賣女兒的錢去柬埔寨瀟灑快樂,欠了一屁股高利貸。放高利貸的黑舍會把顧臨野綁到地下拳擊場,命令顧臨野打拳賺錢。

  “野哥,你妹妹有消息了嗎?”

  “沒有。”

  顧臨野點燃了一支菸,剛想抽,想到江吟溪不喜歡聞煙味,他把未燃的煙扔進垃圾桶。

  “我這些年一直沒放棄找妹妹,妹妹像是人間蒸發,找不到蹤影。”

  易宏遠很清楚,找不到蹤影,大概率人就沒了。一個小女孩被賣進山溝,不敢想象會受什麼折磨。

  顧臨野眉眼黯然,“如果我妹還活着,今年應該十二歲,她會穿着漂亮裙子上初中。班級裏說不定有男生會暗戀她。”

  顧臨野垂下眸,眼神壓抑晦暗,“妹妹五歲的時候,最喜歡洋娃娃。我現在給她買了很多洋娃娃,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送給她。”

  易宏遠拍了拍顧臨野的肩膀,安慰道:“妹妹會平安無事,我們一定能找到妹妹。”

  顧臨野換了個話題,“你最近怎麼樣?”

  易宏遠撓了撓頭,脣角露出笑容,“我快要結婚了。”

  顧臨野:“結婚?”

  易宏遠頭頂粉毛亂翹,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野哥,我愛人你也認識。當年和我們一個籃球隊的,叫王勇。”

  “等我們辦婚禮的時候,請野哥喝喜酒啊。”

  顧臨野不禁感慨世事無常,“你們倆上學的時候每天打架,現在竟然要結婚了。”

  易宏遠揉了把頭頂粉毛,嘆了口氣:“孽緣啊。”

  “我們倆現在也是天天打架。不過夫妻就是牀頭吵架牀尾合嘛,很正常。”

  顧臨野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狗糧。

  “新婚快樂,祝你們百年好合。”

  不遠處。

  江吟溪穿着西裝朝這邊走過來。

  看到兩個人親近的動作,江吟溪直皺眉,“顧臨野,你們在聊什麼?”

  “這個人是誰?”

  顧臨野開口解釋,“少爺,這是我高中的朋友。”

  易宏遠在新聞上見過江吟溪的臉,知道這位是江氏的總裁,恭敬道:“總裁下午好。”

  “我和野哥是高中同學。今天恰好碰到了,順便聊一會兒,您別誤會。”

  江吟溪眉心微蹙,“我誤會什麼?”

  易宏遠嘴比腦子跑得快,“您剛纔那副架勢,像是正宮看到了出軌的渣男和小三,氣勢洶洶來捉姦。”

  “哈哈哈哈哈……”

  易宏遠乾巴巴地笑了幾聲,笑聲逐漸變弱。

  世界上最尷尬的事情,可能就是你講了個冷笑話,現場卻沒有一個人笑。

  氣氛尷尬到窒息。

  易宏遠在內心狂喊救命,連忙道歉:“江總,我開個玩笑,您別放在心上。”

  江吟溪:“沒事。”

  易宏遠眼珠滴溜溜轉,看到了不遠處的王勇,頓時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哎,我看到我男朋友了。野哥,江總你們聊,我先走了嗷。等我結婚的時候請二位喝喜酒。”

  “野哥,以後記得經常聯繫啊。”

  “再見。”

  顧臨野目視着易宏遠離開。

  不遠處。

  王勇牽住易宏遠的右手,十指相扣,低頭吻了下易宏遠的脣角,似乎在宣示主權。

  兩個男人牽手離開,姿態親暱。

  顧臨野:“他們快要結婚了。”

  江吟溪:“挺好的,恭喜。”

  顧臨野看向江吟溪,視線落到江吟溪身上的時候,眼神不自覺變得溫柔。

  如果他現在向少爺求婚,少爺會答應麼。

  求婚至少要有鑽戒和玫瑰花,他現在只准備了星光戒指,還沒有買玫瑰花。

  顧臨野牽住江吟溪的右手,十指相扣,“少爺,聽說附近有一家花店的玫瑰花很漂亮,我們去看看吧。”

  “好的,我們走吧。”

  江吟溪心裏藏着事情,桃花眼冷冰冰睨道:“阿顧,你現在已經是有家室的人,應該和其他男人保持距離。”

  顧臨野愣了兩秒:“什麼男人?”

  江吟溪暗戳戳地喫醋,“剛纔那個高中同學。我看你們關係挺親近的。”

  顧臨野勾脣笑道:“少爺喫醋了嗎?”

  江吟溪矜冷眉眼染上紅暈,“咳……稍微有一點吧。”

  心臟又酸又脹,很不舒服。

  江吟溪破罐子破摔,“我是喫醋了。你現在快來哄我,不然我要生氣了。”

  說完這番話,江吟溪就開始後悔。

  這些話他是怎麼說出口的,好幼稚啊。小學生都不說這麼幼稚的話。

  江吟溪感覺很丟臉,沉默地紅着臉往前走。

  手腕忽然被拽住,江吟溪被迫停住腳步,剛轉過頭。

  顧臨野的吻就落下來。

  “唔……”

  顧臨野按住江吟溪的後腦,強勢地加深了這個吻。

  觸感溫軟,脣齒間都是清甜的柑橘味。

  心臟跳動速度加快,令人心醉神迷。

  接吻後,顧臨野低聲道歉,“少爺,我錯了。”

  江吟溪很快消氣了,依靠在顧臨野懷裏。

  “我最在意的是,那個人是你的高中同學,肯定知道關於你的過去。身爲你的男朋友,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們在一起這麼久了,顧臨野從來沒有和他聊過高中的事情。不止高中的事情,顧臨野的過去經歷,家庭背景這些最基本的東西全都沒有和他聊過。

  江吟溪以前問過顧臨野,顧臨野找藉口搪塞過去了。

  “阿顧,你高中的時候是什麼模樣?”

  江吟溪淺棕色眼眸泛着期待,“是像現在一樣成熟穩重嗎?”

  高中的時候顧臨野處於青春叛逆期,每天抽菸喝酒打架逃課,這算成熟穩重嗎?

  爲了給少爺留下良好的印象,顧臨野面不改色地開始胡編亂造,“嗯,我從小到大都挺成熟穩重的。”

  “我和那些壞學生不一樣,我從來不會抽菸喝酒打架逃課,每天沉迷學習無法自拔。”

  江吟溪附和道:“我也是。”

  “我高中是在京大附中唸的,每天從早到晚只知道學習。我還參加了國際奧林匹克數學競賽,獲得了金獎。”

  “阿顧,你的學習成績怎麼樣?”

  顧臨野沉默了幾秒,“我經常考年級第一名。”

  年級倒數第一名四捨五入應該也算是第一名吧。

  江吟溪:“巧了,我也是年級第一。”

  說起高中的事情,江吟溪心情很放鬆。

  對於他這種學霸來說,可以從早到晚學習是一種享受。

  “我高考的時候,是京市的理科狀元。”

  “少爺真厲害。”

  江吟溪桃花眼微彎,“你也很厲害。”

  “我能感覺到,你高中的時候肯定是自律性很強的學霸。”

  顧臨野:“……”

  “自律性很強”和“學霸”這兩個詞彙和他一點都不沾邊。

  總分加起來不過一百分算是學霸嗎?

  這種黑歷史千萬不能讓少爺知道,顧臨野想在少爺面前維持良好的形象。

  “是什麼讓少爺有了這種錯覺,不對,感覺。”

  江吟溪:“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麼。”

  “阿顧,你現在的工作能力這麼強,能把所有事情處理得井井有條。你連艱難複雜的工作都能完美解決,學習那麼簡單的事情豈不是手到擒來。”

  顧臨野:“少爺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工作和學習真的是兩個概念,他可能天生不適合學習。

  江吟溪:“阿顧,如果我能在高中認識你就好了。”

  高中是最美好的青春年少。

  最美好的年紀應當遇到最美好的人,做一些美好的事情。

  江吟溪耳垂泛紅,清了清嗓子,“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和你探討一下拉格朗日定理。”

  顧臨野:“……拉格朗日定理?”

  別說拉格朗日定理,他高中的時候,連數列是什麼都不懂。

  顧臨野勉強笑了笑:“對,我也很想和少爺探討。”

  江吟溪躍躍欲試:“我們今晚回家要不找兩套高中數學卷子來切磋一下,看看誰的成績比較高。”

  顧臨野急忙制止了這個危險的想法,“少爺,我已經忘光了。”

  “其實我高二就輟學了。”

  江吟溪:“輟學?”

  顧臨野垂下眸:“因爲家裏出了事,一些很糟糕的事情。”

  “少爺,我不告訴你過去的事情,是因爲那些經歷對我來說是最陰暗壓抑,不堪回首的時光。”

  別人的高中回憶起來是青春恣意,顧臨野的高中每次回憶起來,像是用鈍刀子割肉,疼得鮮血淋漓。輟學打工,被毆打虐待侮辱,親人相繼離開……

  “阿顧,你別難過了。”

  江吟溪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如果顧臨野想告訴他,自然會主動說。爲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肆意打探別人的隱私是一種很沒有禮貌的行爲。

  “那些糟糕的事情都過去了,以後的人生是全新的開始。”

  “阿顧,以後有我陪着你。”

  “好啊,少爺要永遠陪着我。”

  顧臨野主動抱住江吟溪,臉頰埋在江吟溪的頸窩,吸貓一樣深吸了一口氣,氣息緩慢悠長。

  空氣中漂浮着清冽的柑橘味,帶着檸檬木質香,讓人忍不住沉迷。

  心臟涌動着熾熱的愛意,愛意肆無忌憚蔓延至全身每個細胞。

  他們做過很多次,最親密的身體相貼,眼淚和汗水混雜在一起。

  時至今日,簡單的擁抱仍舊能讓顧臨野心動。

  “少爺,我心臟跳動的好快。”

  江吟溪感受到手心下方怦怦跳動的心臟,“確實很快。”

  顧臨野漆黑眼眸仿若能蠱惑人心,俊朗眉眼漾開溫柔,“少爺你聽,這顆心臟在說我愛你。”

  江吟溪脣角漾開清淺笑意,“阿顧,我也愛你。”

  兩個人終於走到了那家花店。

  “花店到了。”

  “少爺等我一會兒,我先去買束花。”

  顧臨野走進花店,買了一束碎冰藍玫瑰。

  顧臨野抱着玫瑰花,走到江吟溪面前。

  “少爺,這束玫瑰花送給你。”

  江吟溪接過玫瑰花,玫瑰花是瑰麗的深藍色,花瓣灑着亮晶晶的銀粉,看起來很漂亮。

  “謝謝男朋友送的花,我很喜歡。”

  路燈下,江吟溪抱着碎冰藍玫瑰花。

  顧臨野眉眼溫柔繾綣,凝視着江吟溪。

  “今天是我們認識的第五百二十天。”

  “從第一次見面,我就對你一見鍾情。”

  “嚴格來說,我已經喜歡了你五百二十天十五小時三分二秒。”

  顧臨野拿出深藍色的方形盒,打開鑽戒盒,露出裏面的星光鑽戒。

  “江吟溪,我愛你。”

  顧臨野半跪在地板,右手捧着戒指盒,眼神直白熱烈,“請問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天空飄起了晶瑩剔透的雪花。

  冬天的第一場初雪來臨。

  江吟溪笑得很甜,脣角翹起小酒窩,“我當然願意。”

  江吟溪拿出來一枚璀璨奪目的情侶鑽戒,“好巧啊。我今天也打算對你求婚。”

  江吟溪將星光鑽戒戴在無名指,俯身吻上顧臨野的脣。

  觸碰到溫熱的舌,江吟溪感覺到酥麻的電流竄上頭皮,腦海中炸開絢爛焰火。

  雪花撲簌簌飄落,他們在雪地中擁吻。

  脣齒交纏,甜意在脣齒間瀰漫開,心臟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呼吸的時候,連空氣中都泛着甜意。

  顧臨野漆黑眼眸溫柔繾綣,“少爺,我們現在去民政局領結婚證吧。”

  江吟溪眉眼流淌着愛意,桃花眼微彎,“好啊。”

  “結婚以後,少爺是不是要改口了。”

  “改口叫什麼?”

  “叫老公。”

  江吟溪攀住顧臨野的肩膀,主動吻上顧臨野的脣。他淺棕色眼眸泛着光,仿若融化的蜂蜜糖漿,“老公,我愛你。”

  他們相識於初春,相戀於盛夏,在凜冬確定了婚姻關係。

  無論前世今生,他們永遠相愛。

  紛紛揚揚的小雪從天空飄落,落在江吟溪和顧臨野身上。

  霜雪落滿頭,似是白頭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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