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单元篇·北海道之旅
我說是這么說,但是估计他们還是会跟過来的。
我甩了甩脑袋,让头脑清醒一点,走了进去。
“啊……這辈子能看到小堇进少管所的概率比我出门被车撞都难得。”
五條悟将墨镜推到鼻尖上,余光撇了硝子一眼。
“又不是小堇被抓,真是的。”
“啊对对对。”
硝子仔细观望着裡面的情景,随便敷衍到。
“姐!姐!救我,我不想待在少管所裡!”
“哇,小堇的弟弟长得一点都不像她啊。”
硝子看着眉眼锋利,皮肤偏黑的少年,长得好看是好看,但是和小堇甜美系的长相相距甚远,偏野狼系。
唯独相像的是他们两個的眼皮和嘴唇都很薄,特别是嘴形,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你坐下。”
硝子看见小堇皱起了眉头。
“果然长兄如父,长姐如母,我第一次看见小堇那么认真的样子。”
五條悟到像是在吃瓜看戏,一边看着夏油杰有窥视作用咒灵投放的屏幕,一边啧啧点评。
“姐,你听我說,那個女生是自杀的,你知不知道事情原委啊?”
“你說。”“
“是那几個我們班的恶霸,他们逼着我,我为了不被欺负,只好去欺负她,但我也沒想到她那么脆弱,会自杀啊!”
“你有沒有欺凌她!”
“我靠!”
五條悟听着小堇陡然提高的嗓音,和她弟弟一样被吓得一身鸡皮疙瘩。
“姐,我———”
“再问你一遍,四枫院鹤!”
果然,平时不生气,总是笑眯眯的人生起气来是最恐怖的。
小堇压低了嗓音,本来又轻又柔的声音這种时候听起来就像要索命一样,即使她仍然坐在凳子上,表情平淡,但就是让人不寒而栗。
“是……”
“只有你嗎?”
“姐,我是被人———”
“我的問題你只要回答‘是否’就好了。”
“是。”
“有人指使你嗎?”
“沒…………”
“我知道了,我从警察嘴裡听到的消息就是,你欺凌导致少女抑郁症自杀。实际情况就是你怕被别人瞧不起,或者說孤立排挤欺凌,于是你就去欺负更弱势的群体对嗎?”
硝子看着小堇一脸平静地陈述了对方并不肯签原谅书,并且咨询律师,他至少要关上一年半的牢。
“姐,你是我姐啊,你得想办法救救我啊,你忘记了爸是怎么說的了嗎?他叫你要好好照顾我的啊,姐,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那么大好的青春,我不想坐牢啊!坐牢就全毁了啊!”
小堇吃痛的抵住额头。
“那你呢,你在欺凌那個小姑娘的时候,你有沒有想過她的人生?”
“我是被逼的,你不懂的……你怎么会懂……”
“這件事我也有問題,是我把你惯坏了,你给我在少年所裡好好反省,我会来看你的。”
小堇說完之后挂断电话,起身离开了座位,和旁边的警察点头,表达了感谢,她就再也沒有回头,沒有理她弟弟的一句句“姐”。
“你不是我姐!你他妈的!都怪你!要不是我們家穷!我能害怕嗎……”
声音一点点减弱,夏油杰沉默的收起咒灵。
“走吧!我要先回一趟家,你们呢,要去我家坐坐嗎?”
我想了想,打趣着笑道,“不過我家可能比较小,悟可能要弯弯腰呢。”
“先坐吧,你们要喝什么嗎?有红茶,還有葡萄汁。”
“白开水就好。”
硝子坐在狭小拥挤的客厅中唯一一张沙发上,五條悟和夏油杰一個坐在沙发臂上,一個坐在破败的小板凳上。
“你们随意一点,不用在意。”
嘱咐完這一件事,我就去厨房忙晚餐了。
小堇的家看上去不過四十几平米,正如小堇所說,五條悟进门還真要弯着腰。
客厅很小,只放了一张沙发和一叠堆在一起的小板凳,围着一张茶几,沙发是很老旧,几十年前的款式,沙发的皮被撕破了,能看到裡面冒出来黄色的海绵。
墙壁斑驳,破了一個又一個口子,油漆掉了一块又一块,再加上海风腐蚀,能隐约看到墙上被画了画,却看不出內容,东西很多,地方却不够放,但都被堆放的整整齐齐,却依旧改变不了杂乱差的现实。
估计一共两個房间一個卫生间,厨房就连着客厅,烧起饭来一股味道。
“小堇,需要帮忙嗎!”
“不用了,快好了。”
五條悟第一次来女同学的家裡,即便是坐在沙发扶手上,也坐的毕恭毕敬。
在他们的强烈要求下,最后還是打算和小堇一起吃饭。
“沒眼力见的,快去!”
夏油杰坐的近,已经率先去帮小堇端菜了,硝子立刻把沙发上的五條悟推下去。
“小堇,我来帮你。”
五條悟挤掉了夏油杰,端着菜過来。
就是简单的味噌汤,秋刀鱼,清炒萝卜丝,纳豆。
我有些羞涩地表达歉意。
“不好意思啊,家裡只有這些菜了,如果不够,我晚上在带你们出去吃。”
“沒事,小堇做的很好吃呢。”
现在還是夏天,客厅裡开了电风扇,静坐着倒還好,只不過烧饭的就格外热了。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脸上发烫,估计是红扑扑的,汗水把我的背都浸湿了。
夏油杰从侧面看去,落日的余晖就這样撒在了他的半边脸上,他高高的鼻梁,黑紫色的眼睛,本来远远的疏离和神秘感被海边的晚霞融合了锋芒,他笑着托起碗。
五條悟扒拉着饭碗,黑色的盲人墨镜下是他如同大海一般灿烂的眼睛,白色的头发被打上了金色的光辉,高高的個子缩成一团,看上去很乖巧。
硝子的娃娃头已经长长了不少,我建议過她把头发留长来着,或许我只是随口的建议,但她真的放在了心上。
我們认识四個月了。
四個月,或许只是普通人短短的一瞬间,四個月能发生什么呢?
在夏日的仓库裡第一次一起经历同生共死,第一次一起在夏天的晚自习逃课,第一次一起在六本木的顶点欣赏夜景。
夏日的起点是天桥上的相遇,中点呢?谁也不知道。
已经生了锈的窗被吃力的打开,咸咸的海风吹過来,好像吹散了,吹淡了那些淡淡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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